梁淑麗定了當晚的高鐵票，連夜往京城趕。
苗慧帶著秦國才、田大海、谷雨風馳電掣的 行駛在通往京城的高速公路上。
車子到了服務區停下，加油唱歌。
秦國才以為苗慧會安排在此休息。
司機連續開車五個小時了，疲勞駕駛屬于違章。
不想苗慧掂著一兜子燒餅上來。對司機說︰“你休息，我來開。”
秦國才說︰“苗書記，離京城還有五百多公里，今晚無論如何也趕不過去了。那個王彩妮是個懶蛋，快晌午的時候才慢悠悠的在幾個部委門前轉悠。我以前接訪過她多次。王彩妮在信訪接待處登記以後，不會遠去，就等著縣鄉的人去接她，接她又不回，就等著你給開條件，要錢要物，否者不回來。苗書記，安全期間，我們在服務區里休息一晚， 明天早起走。”
“你是不放心我的技術？尿淨了沒有？尿淨了上車。”
幾個人不情願的上車。在車上啃燒餅吃。
後半夜了，高速公路的車子不多，苗慧把車速開到了150 邁。
她知道，林曉這傻小子什麼都不帶，像一個隱身人，要是有人發現，把他剁了埋了，一點破案的線索都沒有。
黎明時分，一行人來到梁淑麗提前預定的房間。這是城中村里農戶自己建造的房子，房間很小，沒有窗戶，一間房子三百多。
其實梁淑麗想定好一點的房間，苗慧說林曉有可能在哪里出現， 就住在哪里。
到了房間， 苗慧把幾個人召集過來，嚴肅的說︰“今天我們星夜兼程進京，有一項特殊的任務，尋找林曉。”
幾個人都是一愣，縣城里早有傳言，說林曉失蹤了，怎麼忽然來京城里尋找？
林曉是政府辦的副主任，和九嶺沒有關系了，為什麼讓九嶺鎮的干部來尋找？
見幾人愣怔，苗慧說道︰“如果遇見我們東陵的人，就說是我們 鎮里那個上訪專業戶又來了，我們是來接訪的，千萬不要暴露我們的真實目的。”
“苗書記，為什麼是我們九嶺鎮的干部來尋找？而不是公安或是縣里干部？”秦國才問。
“因為林曉在九嶺工作過，你們和林曉都很熟悉。實話告訴你們，來京城不是我個人的主張，上面有大領導特意安排。”
既然是大領導安排的活兒，幾人不再多問。
“林曉進京，什麼都沒有帶，或者帶了也沒有用，手機，銀行卡、身份證。你們都知道林曉的秉性，在尋找的時候多個心眼，這家伙會不會化妝，或者以我們想象不到的方式出現。”
“苗書記你放心吧，只要林曉出現，扒了他的皮我都能認出來。”
“好，我們分頭行動，有情況及時匯報。”
雖然星夜趕路，幾個人在車上迷糊了一會兒，這時候還能堅持外出。
幾個人走後，梁淑麗進來，說道︰“苗書記，昨天晚上 一夜趕路，肯定沒有休息好。”
“哪里會休息。司機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我開了幾個小時。”
“真辛苦，你睡一會兒吧！”
“不，咱們兩個也出去轉轉，去信訪人員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注意保持距離，不要讓人看出來咱們是一路的。”
••••••
天麻麻亮，林曉就醒來了，在涵洞里，真的不如在曠野墳頭上睡覺。涵洞里潮濕，空氣污濁。
林曉坐起來，王小四也醒了。
“大哥，再睡一會兒吧，我們早上不干活。”
是的，沒有見過有乞丐大清早要飯的。
“我睡不著，起來走走。”
老大起來，其他幾個家伙趕緊起來，有兩個家伙齜牙咧嘴，昨天晚上林曉下手太重了，現在疼的難受。
“你們幾個繼續睡覺，我和小四出去轉轉，今天不干活，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來吃食，給你們帶來藥物。”
“謝謝大哥。”
天空灰蒙蒙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小四，你知道往國家紀委咋走嗎？”
“知道，順著這條大道一直走，然後右拐就到了。”
“不走大道，你知道怎麼過去嗎？”
“知道，不過很遠的，要走好幾個小胡同。”
“沒事，現在離上班的時間還早，上班之前能趕到那里就行。”
“好。”
路過一個 牛雜店，林曉問︰“餓嗎？”
小四不好意思的一笑。
“走吧。不要吃的太撐了，昨天晚上你吃了一大塊驢肉。”
“沒事，大哥，我的肚皮是一個百寶囊，能三天不吃飯，也能一次吃好多。”
吃過飯，小四揉著肚皮說︰“走吧，大哥，我感覺跟著大哥渾身都是勁。”
“你是吃飽撐的。”
“嘿嘿大哥，你是去告狀嗎？”
“你說呢？”
“大哥，你這麼好的身手，誰敢欺負你？告狀沒勁，告狀太麻煩，你想告誰，不如 嚓一下把他利索。”小四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是，我不是告狀的，我是熟悉一下地形，以後真的當老大，少不了打打殺殺，不熟悉地形，會吃虧的。”
“是， 大哥，以後我跟著你。我在這一帶熟悉，你想去哪里我領著你。”
王小四興高采烈。不一會兒，就要走出小胡同，穿過對面的大街，就到了目的地。
剛到胡同口，林曉站住了，對面兩個便衣很面熟，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是可以肯定是東陵的人，是不是警察認不準。
“走啊，大哥，馬上就到了。”
林曉圪蹴在牆角， 王小四也圪蹴下來。
“小四，你不是吉昌人嗎？你過去，听听那兩人說話的口音，是不是 你老鄉？”
“好的，大哥，你稍等。”
王小四在林曉背後，把褲子松松，一條腿蜷在肚皮下面，雙手在地上抹了幾下，然後往臉上擦擦，爬著往那兩人身邊去。
這小子，不知道跟誰學的絕活，一旁看來，王小四就一條腿。
來到兩人身邊，王小四伸出髒兮兮的手，拉拉一人的褲腳︰“大哥，行行好，給點吧？”
林曉看的清楚，王小四拉著的是警褲。林曉在警院穿了幾年的警褲，當協警的時候繼續穿，警褲的樣式一眼就能認出來。
穿警褲的男人一低頭，厭惡的看著王小四，抬腿就要踢王小四。
腿在半空停下，男子蹲下來，從兜里摸出二十塊錢，在王小四面前晃晃，說道︰”給你打听個人，你要是知道，這錢是你的。”
“啥人？”
男子從兜里掏出一個放大的照片。
“見過這個人嗎？”
王小四一瞅，嚇了一跳，這不是剛認下的大哥嗎？
瞅瞅灰突突的票子，心說，你太小氣，剛才大哥請我吃的牛雜湯三十塊，我給你說了，大哥以後不理我，咋有好東西吃。
大眼楮一咕嚕，王小四一把抓過二十塊錢︰說道︰“我見過他，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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