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涼州城的軍營大帳中,隨著懷王話音落下,原本沉寂的氣氛被打破,不少人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此次前來涼州城的各州使者,是為了探查懷王的態度。
好達成盟約,共同應對朝廷的削藩政策。
邊境六州中實力最強的就是眼前的懷王,若是結盟,他的意見很重要。
隨著大廳內眾人開始討論,懷王的一些幕僚也參與其中。
這些使者探明了懷王的態度,接下來就是討論怎樣對朝廷施壓,發動兵諫。
起兵之後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氣,若是不能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城拔寨,那被堵在邊境六州的聯軍不用朝廷來打,自己就會因為糧草不足崩潰。
懷王見各州使者都在舉棋不定,決定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
“諸位既然來我涼州,都是不滿朝廷新政,與其再此爭論不休,不如請移步帳外一觀。”
說完不管其他人,徑直走向帳外。
此時帳外早已聚滿了涼州士卒,特別是一只滿裝披掛的騎兵尤為亮眼。
除卻行軍嚴整的士卒方陣,隨後又有上百箱兵刃甲冑被送上前來,粗略估計也有萬套。
“各位使臣,還請回去告訴你們的將軍,懷王有充足的準備,同樣不乏死戰的決心。”
言罷,各州來人看著壯觀的兵士和充足的軍資,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懷王怕是蓄謀已久,只能這個時機。”
心中這樣想著,都打算盡快將此行涼州見聞匯報給自家主公。
等使臣陸續離開涼州城,懷王站在帳外,頂著略帶寒意的邊塞春風望向京都方向。
“王爺,戎族的使臣已經到了,要現在見一見嗎?“
一名文人裝扮的幕僚上前對著懷王行禮,緩緩說道。
懷王沒有回話,邁步朝另外一所軍帳走去,用行動給了他答案。
……
陵水縣城,一位身著青州官服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彪士卒住進了城中最大的萬珍酒樓。
“劉縣令,本官此來是為征糧一事,望早做些準備。”
當這句話輕飄飄地從男子嘴里說出,縣令劉洪就覺得心里咯 一下。
“余大人,此前郡里不是剛剛征納糧稅,此次?”
還會不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就見余大人臉色一變,說道“怎麼,劉大人要違抗呂督撫的軍令不成?”
劉縣令聞言,立馬惶恐地開始向眼前之人作揖告罪。
雖然心里萬般憋屈,可是這余大人卻是青州府的六品官員,職位比自己高了好幾個台階。
一想到馬上要面臨收稅的重擔,劉洪頓時面露為難。
他這個縣令雖然在陵水縣算是數得上的人物,可州郡里隨便下來個官都能對他拿捏。
這剛剛征收了糧稅,還沒等農人播種又要另收軍稅,一個不好就是官逼民反。
他知道新皇登基後,各方勢力都在暗流涌動,可他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再完成征稅的重任。
就在劉洪面露難色時,余大人似是看出了他的顧慮,緩緩說道。
“劉大人莫要為難,此前听說陵水縣城酒水聞名,商隊都跑出青州做生意去了。”
“沒有糧食,那收幾個富戶的商稅對你來說也不算難吧。”
劉縣令听到這話,臉上表情反而更加愁悶。
平日里在眼皮子低下盤踞著一伙”匪軍“武裝也就罷了,現在上邊還要讓自己去敲詐他們的錢。
著實就有點摸老虎屁股的意思。
“劉大人可是在顧忌那蕭九?”
听見余大人問話,劉洪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緩緩點頭。
“劉大人放心,此次征糧我已和文郡守打過招呼,他定然會老老實實地奉上錢糧。”
劉洪聞言,憋悶的心情得到些許釋懷。
可又在心里止不住的暗罵,你都已經得到了文詰的默許,還要自己做這個壞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還是得老老實實照做,只是能否收上糧食就不敢保證了。
之後便是安排人奉上酒宴,一群人開始對著各種山珍海味胡吃海塞。
而包間中的對話,卻被酒樓中傳菜的小廝听去,告訴自家掌櫃。
“征收軍糧?”
李貴听著跑堂小二零碎的匯報,在心里已經明白個七八分,立刻讓自己的大兒子李富前往野兔山報信。
他能有現在的身家全靠蕭九所賜,此時得知消息,必然想著第一時間通知蕭九。
騎著馬的李富不到三個時辰就趕到野兔山,見到了一直蝸居在營寨的蕭九。
“余大人?”
幾乎瞬間,蕭九就明白了這個不曾見過的余大人的目的。
之前王猛率軍前往京都時他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此時府里征糧必然是要有些大動作。
此前剛剛征過稅,地里的莊稼還沒長出來,那些“窮鬼”身上已經刮不出一丁點油水。
自然就盯上了那些有錢的地主和商人。
之前李富講到,這位余大人跟文詰打過招呼,就證明已經得到了文詰默許。
雖然自己接受詔安,摘去了山匪的帽子。
但現在看來,這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似乎都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錢袋子。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若他一直老老實實的當個順民,迎來的只會是變本加厲。
所以蕭九這次決定抗稅,大不了自己再拍拍屁股上山為匪。
之前山寨都是老弱病殘時,縣衙都拿自己沒辦法,現在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
“是時候該硬氣一回了。”
蕭九這樣想著,便讓李富返回城中,臨走時還特意叮囑他回去後安排好家眷。
讓他們這段時間先去鄉下避避風頭。
以免出現之前一家老小都被抓緊監獄的狀況。
打發走了李富,蕭九便找來了山寨中以張奔、金子為首的大小頭目,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
當蕭九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敘述,眾人听聞後多多少少都帶了幾分怒意。
他們的好日子才沒過幾天,那些官老爺們又開始來敲詐勒索。
所以蕭九說出自己想要抗稅時,這些人都表示沒有意見。
雖然他們現在脫去了山匪的身份,可以擁有一個良民的身份在陵水縣城生活。
可他們清楚這一切都是蕭九給的,蕭九對形式的判斷,他們還是信任的。
當眾人都在對朝廷征稅不滿時,只有角落里的一個年輕面孔眼神中露出濃濃的憂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