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
時間剛過七點半,路放和周鳳凰從家中洗漱完畢,來到程家吃早飯。
因為昨天和程躍龍約好了,今天一起去元者協會注冊身份,並登記入學,所以路放比平時晚起了半個小時。這時程雲夢已經吃完早飯,和路放母子倆告別後就出門了。程躍龍和妻子胡雪梅還在慢悠悠地享受著早餐的時光。
已經成為元者的路放也無所謂上不上普通人的學校了,只要辦理完天元學院的入學手續之後,他就正式成為那里的學生了。不過路放還是決定抽空回去學校辦理轉學手續,並和自己的同學們告一聲別。
昨晚宴席散後回到家,路放聯系了馮月,將她父親的情況告訴了她,並保證元者協會正用一切辦法爭取盡快找出幕後操縱的黑手,在不傷害馮英才的情況下將他解救出來。吃早飯時,路放又撥了一通電話給馮月,听語氣她的心情還不錯,于是兩人你儂我儂了幾句。
同時,周鳳凰也打了一通電話給搬家公司,讓他們今天之內將馮月家里的東西搬到這里來。雖然昨天晚上周鳳凰告訴蕭晨白金海岸的家里什麼都有,那些不方便帶的事物都可以留下,但蕭晨堅持要將出租屋里的所有東西都搬過來,周鳳凰也只能答應了。
吃完早飯又閑聊了一會兒,程躍龍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招呼路放該出發了。
久周市元者協會就在久周市政府旁邊。程躍龍告訴路放因為“沒落浪潮”的原因,元者協會被要求必須和當地政府緊挨在一起,以方便相互照應,處理事務。
下了車走進元者協會大樓,這一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員主動和程躍龍打招呼,畢竟五大家族的家主和警署副署長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或許是因為路放體內的風屬性元力太為罕見,所以和程躍龍打招呼的人里有不少人都驚訝地打量著路放,並向程躍龍打听這個少年是誰。當得知路放是路俠的兒子,一直隨父親在外修行,剛剛回來後,他們都難掩吃驚的神色。
好不容易走進電梯,程躍龍才松了一口氣,對路放說道︰“果然變異屬性的元者還是太惹人注意了。好在你父親當年離開時就對外宣稱是出國修行去了,不然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十五歲風屬性元者的身份還真圓不回來了。”
路放認真問道︰“小叔,我父親當年到底是為什麼離開?到現在九年了,怎麼一點音訊也沒有?我現在已經是元者了,你能告訴我了嗎?”
程躍龍神情復雜地看著他,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想知道你父親離開的真相,對現在的你來說還太早,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
路放微垂下頭,不再問了。他很清楚自己才剛剛成為元者,距離父輩的那個層次還遠遠不夠。他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提高自己的實力。
電梯到了四樓,程躍龍指了指走廊的左邊,對路放囑咐道︰“左邊走廊走到底左手邊,就是元者身份管理處,負責元者身份注冊、注銷、變更等,老孟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你自己過去吧。我有點事要去頂樓找劉老大,就不陪你了。等辦理完了打個電話給我,我們去辦理你的天元學院入學手續。”
路放點點頭,邁步走出了電梯。電梯門關上,繼續上行。
沿著左邊走廊走到底,左右兩側各有一扇門,分別掛著“元者身份管理處”和“元者戶口管理處”的門牌。路放敲了敲左手邊的門。
門里傳來一聲“請進”,路放開門走了進去。
里面的房間很小,兩張桌子和一個檔案櫃差不多就把房間填滿了。右手邊的牆上還有一道鐵制的門。房間里就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戴著眼鏡的微微有些謝頂的男人,看到路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問道︰“小伙子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路放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說道︰“伯伯你好,我是來辦理元者身份注冊的。”
那人指了指門外,說道︰“哦,你是來辦理元者戶口轉入登記的吧?難怪我之前沒見過你,你是剛搬到久周市來的吧?元者戶口辦理不在這里,在對面。”
路放連忙解釋道︰“不,伯伯,我不是來辦理戶口的,我是來注冊元者身份的。我前天剛剛成為元者,所以來登記一下。”
听到這話,那人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他連忙掙扎著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你前天剛成為元者?”
路放見他這麼大反應,心里反倒涌上千萬個問號︰不是說孟圖副會長已經打過招呼了嗎?怎麼對方好像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難道他通知錯人了?
于是路放問道︰“伯伯,難道孟副會長沒提前跟你說過我的情況嗎?”
“他只是跟我說今天有個小伙子要來,應該就是你吧?讓我對你的情況一定要保密。我怎麼知道居然是這麼一個情況?”那人情緒激動地問道,“你……多大了?”
“十五歲。”
路放感覺那人快要瘋了。他開始來回地轉著圈圈,不停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沒理由啊,沒理由啊……太不可思議了,簡直聞所未聞!還是風屬性……沒天理啊……”
轉了幾圈後,那人停了下來,將臉湊到路放的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程家的人?”
路放搖搖頭,道︰“我叫路放,程躍龍是我小叔。但我不是程家的人。”
“姓路?”那人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道,“對了,你一定是路俠的兒子!”
“對!你認識我爸爸?”路放驚奇地問道。
那人興奮地說道︰“哈哈,何止是認識。你爸爸以前也是在這里上班,我們關系可好了。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黃大為。你還是小毛頭的時候跟你爸爸來單位,那時我還抱過你,有沒有印象?”
路放照著這個名字回憶了一下,點點頭道︰“原來是黃伯伯,我記起來了。”
黃大為高興地說道︰“真想不到一晃這麼多年,你都長這麼大了,還成為了一名元者。你老爸要是知道的話肯定高興死了。”
路放稍稍有些失落地說道︰“可是我爸爸一走九年都杳無音信,我都不知道他是去干什麼,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黃大為也輕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嘛。我弟弟黃成為也是和他一塊兒走的,這一晃就是九年了,也不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路放听到這話,眼前一亮,趕忙湊到黃大為面前,問道︰“黃伯伯,你剛剛說什麼?你弟弟和我爸爸是一起走的?”
“對啊。”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去辦什麼事情了?”路放情緒有些激動。
黃大為示意他小點聲,說道︰“好像他們和全國各地挑選出來的元者精英們一起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去了。”
“那你知道是什麼任務嗎?我問過我小叔,但他不肯告訴我,說等時機成熟了才會讓我知道。”
黃大為小聲說道︰“那就對了,連我也不知道任務的內容是什麼。這項任務是由國家元者總會直接派下來的,屬于最高機密,久周市也只有少數幾個站在最高層的元者才有權知道?我也只是在我弟弟臨走之前听他提到過一點點。”
“是什麼?”路放迫不及待地問道。
黃大為謹慎地湊到路放的耳邊小聲說道︰“據說,好像和邪月族有關系……”
“邪月族?”路放面色大變,失聲叫道。
黃大為連忙捂住路放的嘴,緊張地說道︰“你小聲一點。”
路放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連點頭表示不會再犯了。
等黃大為松開手之後,他小聲地問道︰“黃伯伯,你會不會听錯了?”
黃大為肯定地說道︰“你伯伯我現在耳朵時常會有點背,但九年前我的耳朵還靈著呢。我確定听到的就是和邪月族有關系。”
“可是邪月族不是在四千多年前的‘黎明戰爭’之後全部被消滅了嗎?現在留下來的暗屬性元者都是紫靈族吧?就是戰爭開始前邪月族脅迫人類強行通婚之後的混血兒的後代啊。”路放疑惑地問道。
“也許四千多年前邪月族並沒有死絕也說不定,畢竟天陸這麼大,躲到哪個沒人找得到的角落延續至今也並非不可能。”
一想到四千多年前差點覆滅天陸的邪月族還有余孽存活下來,路放就感到不寒而栗。他繼續問道︰“那你弟弟還說了什麼?”
黃大為邊回想邊說道︰“他還說了要阻止什麼被解開,要保衛天陸的安危。”
“解開什麼?”
“那時沒怎麼听清楚。我要追問的時候,他說不小心說漏嘴了,就不再提了,還讓我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小放,你听過就好,千萬別跟任何人說起。”
剛剛黃大為還說自己那時候耳朵靈,突然來了一句沒听清楚,路放瞬間滿頭黑線。不過從那不完整的短短幾句話里,路放還是听出了自己父親所執行的秘密任務的嚴峻性。如果真的和邪月族有關,那確實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接觸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