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無聊自私自大的蟲子】
元老們眼前的小字的確發生了變化，但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操縱這些小字的人仍然沒有跟他們交流，而是換了一句嘲諷話——這句嘲諷得更深入了。
愚蠢！無聊！自私！自大！
元老們氣得心髒狂跳，丑陋的口器不停地開合，假如給他們發送這段小字的人就在他們面前，他們一定會撲上去用最野蠻的方式降臨死亡。
但很遺憾，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行小字從何而來，他們不僅不能把發送這行小字的人怎麼樣，甚至連怎麼消除他們眼前的字都不知道。
他們對自己的敵人一無所知，而他們的敵人卻對他們了解很深。
他們眼前的小字開始變化，從先驅文明的歷史、文化、風格等許多方面對先驅文明展開批判，把先驅文明批評得好像什麼都不是。
元老們充分地從中感受到了操縱這些小字的人對先驅文明的輕蔑。
他們一邊對這個人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煩躁，另一方面也緊張地思考著這個人的來歷。
操縱這些小字的人是海洋之星的土著嗎？
有可能，但解釋不通。
他們不清楚海洋之星的土著是用什麼方法把這些小字投影到他們眼前，但如果是海洋之星的土著做的，那麼海洋之星的土著肯定掌握了他們的坐標。
既然已經掌握了他們的坐標，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打開蟲洞把那些丑陋的金屬蟲子扔過來不就行了嗎？
這樣做，一切就結束了。
為什麼要對他們講這些廢話呢？
難道是擔心他們魚死網破，往海洋之星投放滅星級武器？
不，不可能。
從其他星球上的戰事來看，海洋之星的土著可以控制蟲洞出口的位置，只要海洋之星的土著把蟲洞出口開在元老院，他們一下子就死光了。
先驅文明是一個金字塔形狀的文明。
幾億年來，元老們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在行使權利的程序上纏繞了一道又一道或有形或無形的鎖鏈。
這些鎖鏈確保底層先驅無法撼動元老院的權力，就算爆發動亂，只要沒有元老的命令，底層先驅就連自己居住的城市都無法離開。
但相應的，如果沒有元老的命令，涉及到星際戰爭這一層次的一切事務都無法運轉。
即便前線的指揮官瘋狂地拍打操作台，基地里的東西也不會有一分一毫的變化，就連怪獸的培養皿都打不開，更別提打開蟲洞摧毀海洋之星了。
海洋之星的土著已經佔領了先驅文明的絕大多數星球，他們應該對這一點有很清楚的認知。
所以此刻操縱這些小字的人絕不是海洋之星的土著。
元老們很快想通了這一點，心情頓時放松了許多，因為只要不是海洋之星的土著找到了這里，他們一時半會兒就不必為自己的生命感到擔憂。
不過他們同時也驚醒起來，母星安緹沃茨已經不再安全，他們應該離開這里，至少要到空中的衛星去。
元老們這次既沒猜錯也沒猜對。
因為操縱這些小字的是MOSS，盡管MOSS確實不是海洋之星的土著，但它屬于聯合政府，而在先驅文明的概念里，聯合政府跟海洋之星的土著是劃等號的。
不過MOSS跟聯合政府並不劃等號。
MOSS表面上隸屬于聯合政府，但它幾乎完全自主，實際上跟聯合政府平起平坐。
它有它自己的想法。
它不希望聯合政府輕易地結束戰爭，因為這不僅會影響它撮合聯合政府跟艾娃的關系，還會導致先驅文明覆滅得太輕易。
如果先驅文明不能給聯合政府留下深刻印象，聯合政府的傲慢就會有所保留，這將大大降低聯合政府在永無止盡的穿越中生存的機會。
所以它決定幫先驅文明一把，至少不能讓先驅文明在這個時間點就倒下，他們的使命還沒完成。
至于它是怎麼把智子弄到這里來的，說來也簡單，就是跟著克羅西斯來的。
其他指揮官沒有權限往返先驅文明的母星，但克羅西斯作為先驅文明的元老，而且是在外征戰的握有兵權的實權元老，自然有資格自由開啟返回母星的蟲洞通道。
MOSS推算了三十多萬種可能，其中二十九萬種可能都顯示一旦先驅文明戰事吃緊，克羅西斯就會返回元老院，幫助先驅文明制訂應對聯合政府的戰略。
于是MOSS就操縱智子登上克羅西斯的旗艦，最後順利地搭上了克羅西斯的順風車，來到了先驅文明的母星。
這件事是對聯合政府保密的。
盡管聯合政府每分每秒都在監控智子的狀態，同時從智子獲取情報。
但他們操縱智子離不開MOSS的幫助，大屏幕上顯示的數據也都是MOSS提供的。
聯合政府一共有兩顆智子，一顆去了先驅文明的母星，另一顆還留在戰場上。
智子以光速移動，一秒鐘能繞地球七圈半。
再加上蟲洞的存在，一顆智子可以同時提供兩顆星球的的情報，配合MOSS偽造的數據、畫面和聲音，聯合政府根本不知道有一顆智子已經抵達了先驅文明的母星。
就算聯合政府把兩顆智子都召回實驗室，但人類沒有憑自己的肉體感應智子的能力，最後還是要靠儀器，而那些儀器都被MOSS植入了病毒，到時候依舊能欺騙人類。
強人工智能對人類的優勢是碾壓性的，MOSS的計劃天衣無縫。
“夠了！有完沒完了？”終于有元老無法忍受MOSS無休無止的羞辱了，他憤怒地對著空氣咆哮，“該死的東西，你當這里是小孩子過家家嗎？如果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你就提出來，不要再耽誤我們的時間了！”
“明白”小字不可能是海洋之星的土著造成的以後，元老們緊繃的心弦就松了下來。
在他們看來，應該是母星上的哪個天才科學家研究出了這東西，因為先驅文明形勢不利，所以用這個東西來嘲諷他們。
類似的事情過去也發生過，只不過那些都不如這個東西這麼隱蔽。
這時，元老們眼前的小字一變。
【建議？我的確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