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嘟啦啦啦 ~”
美妙悠揚卻有些跑調的哼唱聲在地下研究所內肆意飄
可為什麼跑調了還“美妙”?
當然是因為發聲者音色本就十分上乘,若換成個公鴨嗓,無論跑不跑調都不會讓人覺得美
不過室內的情況可不怎麼樂觀——牆壁毫無規律地來回搖晃震動、還不時掉落下些許泥沙、碎石塊......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戰爭電影中頭頂被狂轟濫炸的防空
但羅莎琳德小姐壓根不在意這些細枝末
她一邊心情愉悅地轉著輕盈的圈子,一邊哼著小曲兒,似乎完全不注意自己的社會形
她敢這麼放肆自然是有仰仗所
因為此時偌大的武器工廠就只有她一個
其他工匠和守衛都因為“上方城牆因不可抗力而大面積坍塌”,被調去當臨時苦力
于是羅莎琳德終于有了段寶貴的“自由時間
她嫻熟地走到自己的工作台旁,環顧四周一圈確定沒人後,彎腰屈指敲了敲一塊平平無奇的地
“喀!”
暗格瞬間滑開,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寶
雖說她身為康斯坦丁家族高薪聘請的總工程師,擁有一間獨立且私密的工作室......但這藏在暗格里的東西,容不得她不小心謹
躺在磚瓦之內的原來是一個圓滾滾的、外殼不知是什麼金屬材質、反射著黑黝黝光彩的球狀物
“鎭嘿嘿嘿......不管看多少遍都是這麼的......耀眼啊......”羅莎琳德像個瘋狂科學家般痴笑著小心翼翼捧起那圓球,緩緩擦拭灰塵,露出內部那抹象征著生命的赤
圓球內部鏤空,且懸浮著一滴看上去就十分不凡的血,更神奇的是不管如何移動、顛簸球體,血液都牢牢地固定在正中央,好似被貼上了雙面
其實整個圓球就是個極其高級的收納裝置!它可以通過設置魔力參數使其中存放的精貴物品達到一個“動態平衡”,具體效果便如眼前這
本身是為了存放一些經不起磕磕踫踫的貴重物品,但經過羅莎琳德的妙手改造後,就變成了存儲“神血”最合適的容器!
沒錯,這是一滴貨真價實、包含靈魂之力、和用來制藥劑、作火藥的那些“體液”天差地別的神血!
神血觸踫到其他物質便會急劇升溫燃燒,所以只能如此保
與其稱之為“血液”不如說是古涅的“靈魂碎片
只不過這麼一丁點,根本是不痛不某黑魔法領軍人物浲N粱昶魘卑 氳牧榛昃湍芩φ饌嬉饈 頌 br />
但對于實驗道具來說,已是綽綽有
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羅莎琳德自然是不願耽擱,稍稍欣賞片刻後,立刻套上防護裝備,開始嘁哩喀喳地一陣鼓
這滴血也算是來之不易,是當初古涅去她哪兒做“心髒搭橋”手術時,她猛然發現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血液後,心中登時奇癢難忍,于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扣下了這麼一
而當時古涅正處于昏迷狀態,奧菲利亞更是個妥妥的門外漢,自然是看不穿她動的手
之後她跟古涅等人混熟了也沒能找到個合適的機會開口,當然......她也實在不願意開口,萬一人家一犯病非要把老娘這千年難遇的實驗樣本收回去怎麼辦?!
還真別說,依古涅那種黑心老板的小心眼,上述情況倒不是杞人憂天!就算他不要回去,也肯定不願意吃虧,最後必定會要求些“別的補償
“呼……終于結束”羅莎琳德將防護服甩到一旁,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脊柱貼上椅背,身體也總算不再那麼緊
她這回用上了這些天來到北境後新收集到的材料,種類並不多,所以很快就完事
其實實驗的大部分內容她早在晨曦城那會兒就做完了,應該說沒做完才會顯得奇怪吧!余下的不過是一些補全數據、錦上添花的小測
具體來講,就是將一些極其致命的、學術名為“碳基生物之敵”的東西與這滴血相混合,再用魔力器材模擬出某些極端環境……
實驗完畢,羅莎琳德再次發出了不知曾發出過多少次的無聲驚
無論是見血封喉的毒液還是瞬間能把血肉腐蝕成一片不可名狀物的強酸……與這滴血接觸後都沒有任何“應有的”反
就好比人匯入人潮,淚滴滑落湖泊,星辰墜入銀
“真是太驚人了……這滴血簡直、簡直……”即便親眼目睹過數次不管遭受怎樣的對待最終都會恢復原狀的“神血”,她依舊無法用匱乏的詞匯量去形容自己此刻波瀾壯闊的心
“簡直……就像永生不滅一樣對不對?”
“沒錯!它似乎永遠不會喪失活性!這顛覆了現有的所有魔力理論!”
“真神奇”
“哼哼,只要研究出它的基本魔力回路構造,我就能……”
“就能什麼?”
“當然是在附魔上……?!等、等一下!”羅莎琳德一個激靈,總算是注意到了自己並非在一直自言自語!
可關鍵是她已再三確認過,這地方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啊!別看她剛才一直在全神貫注地進行試驗,但若是有生命體靠近,早就布置好的探測器怎麼會不發出警報?
那這個捧哏到底是人是鬼?!
她咽了口唾沫,身心震顫地循聲望去,視線之內卻是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物
身著黑白洋服、腦後舒展出海藍色長發、胸口處久違地系了一個桃紅色的蝴蝶結、表面年紀看上去不過十三四的幼女,正無聲無息地懸浮在離地幾尺的半空中,嘴角掛著老氣橫秋的笑容,仿佛在翹首以盼著漫才搭檔的下一段台
“x……辛……”驟然出現的食物鏈頂端生物令羅莎琳德本就有些含糊的通用語徹底變成了口吃患者,雙膝一軟,眼看便要本能地跪倒,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恍若被固定在空間中,紋絲不
“大大大大……人,咕,我……”堂堂富蘭克林家族最年輕有為的工匠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類似于“待宰牲畜”的絕望神
“哎……你大可放心,妾身若想殺你,你怎麼可能還說得出一個字呢?”辛德拉眨了眨眼,雲淡風輕的話語卻使整個工作室的溫度憑空暴
她輕輕掠過心率快要突破極限的羅莎琳德身邊,探出龍爪,桌面上的所有東西便擺脫地心引力颼地飄了起來,秀目掃過羅列整齊的實驗數據以及那個球狀容器,小嘴微抿,眼框內晦明變換,不知究竟在想些什
‘唔!她不會要將所有的數據以及那滴血全部沒收吧!啊啊啊啊,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完美素材......’
大難不死並沒有使羅莎琳德大呼僥幸,相反,她辛辛苦苦搞出的科研成果要是被這麼格式化了的話......就算大腦內還有不少存貨,那也是變相要了她半條命!
可比起半條命,還是自己的這一整條命比較金貴,所以她只能閉緊嘴巴,戰戰兢兢地侍立在一
話說這條龍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她不是之前還在“閉關禪定”嗎?
哈,對于法力無邊隨心所欲的太古龍來說,這些顯然都不是什麼問
‘問題是她為何會放我一條生路?!我這……可都算是禁忌實驗了……’別人或許根本不懂辛德拉憑什麼對古涅那麼青眼有加,但羅莎琳德時至今日可算是門兒清了!
“妾身並不會做什麼,你大可繼續你的實”別人大半年的成果某條龍掃了半分鐘便統統收到了自己的腦子里,然後仿佛知曉富蘭克林小姐的心理活動一般緩緩開口
“誒?!什麼!這、這這這,真的可以嗎?”羅莎琳德咬著牙瘋狂搓動雙手,像是個第一次被允許自由支配壓歲錢的未成年人般興奮不已,同時又有些惶恐不安,生怕得到的允諾會突然不翼而
“妾身可從不說”
“但是這滴血……太像是……”
“太像龍血了對嗎?嗨......這點小事妾身早就知道”
“…………沒”終歸是從龍族頂點嘴中說出來的話有分量,羅莎琳德可算是如釋重負,氣息通暢
是的,早就千年前,人類以及矮人就研究過龍血
只不過那些都是從亞種龍身上提取的,但對于各個領域依舊有相當大的正面影
而古涅的血就具有很多能和龍血一一對照的特
例如毒龍血本身對于人類是劇毒,不過倒是有很多英雄故事中都有“沐浴龍血,之後變強”這麼一個橋段......這只是因為那些英雄身體倍兒棒,挺過毒性後自然就可以“吸收精華”
而某人自封的“神血”恰好也有這些特性︰通常情況下附帶不講道理的高溫,宿主祛除熱毒後反而可以制成特效煉金藥劑,最近開發的火藥則是另一個分
龍血同樣具備些許恢復能力與極其優秀的魔力傳導性,而被封印在圓球里的這滴血非但也有,甚至屬性還更加優秀!
畢竟就算是亞龍種的血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如此旺盛的活性,更別提這半年內還隔三岔五地來幾套“全身護理”吶!
這滴血好似生生不息,永不枯竭,完全無視各種約定俗成的教條定
試問有哪個煉金學派的大師會不對其視若珍寶?
或許、大概、稍稍、疑似、沒準......這玩意當真名副其實,是“神的血液”?!會不會......太古龍的精血,就是這樣?
難不成古涅這貨是頭披著人皮的龍?是您老人家微服私訪一夜風流誕下的私生子?可你是冰,他更偏向于火啊!啊啊!那位消失已久的烈焰之龍!
這種想法她也就只敢爛在肚子里了,說是絕對不敢說出來
“你這種不知死活的僭越舉動若放在幾千年前,妾身肯定是直接把你挫骨揚灰了......不過往日不同于今日,妾身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不要太高調,懂嗎?”
令人窒息的壓力驟然襲來,羅莎琳德只得強忍住腦海深處傳來的陣陣生理性不適,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
浮空的東西劈里啪啦地落回桌面,辛德拉則開始背著手百無聊賴地在武器鍛造廠內繞來繞去,左看看右看看,倒像是位來審查工作的領
她這麼一搞無疑將羅莎琳德弄得如坐針氈,別說做實驗了,就連喘氣都不敢太大音量!
場面陷入了尷尬的死寂之中,唯有上方傳來的不時傳來的震動在賣力地渲染氣
“听、听說獸人的軍隊,已經潰敗了......估計再過一會兒,戰爭就要結束了”作為小輩、弱者兼逗哏,必須得沒話找
她當然知道前線的戰況,只是不太具體,但她相信冰霜之龍知道的肯定比她要具體得
“哼——既然要結束了,那妾身還出來干什麼?”果不其然,辛德拉有意無意地透露了更多的信
信息差即會孕育出優越感,而是人是龍都多多少少想要“顯擺
“什麼!您難道不是特意來.....”
“你又算哪根蔥?別說還沒弄明白個所以然,你不會真以為歷史上就沒有別人研究過這種血液?你們賽提斯的生化改造技術和附魔裝甲,難不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從你們這些低等種族那匱乏的腦細胞里蹦出來的?”
睥睨冷酷、暴虐傲慢、從不在乎听者的感受並且信息量極大,這些都是辛德拉言辭上的招
不得不說,和某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倆之間究竟有沒有血緣關
不過羅莎琳德早就被這段內幕滿滿的話震驚到雙目呆滯,大腦嗡嗡作響根本沒空去管他們表達方式之間的異
“呼呼呼,好戲,這才剛剛開場呢!”滿足于對方大受震撼的夸張表情,辛德拉不禁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一張蘿莉臉上顯露出復雜之極的表
“來吧,菲奧娜,咱們姐妹之間久違的賭局!”
“不過到最後,一定是妾身贏就是”
她對著一片虛空,笑眯眯地輕聲誦讀起自己的獲勝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