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的火把投下了搖曳的光影。
踏~踏~格林先是上了兩個階梯，隨後轉身，俯視培提爾。
“培提爾大人，你似乎還沒有弄清楚狀況，你的罪證已經確鑿……”
他的語氣很平靜︰“如果您試圖逃走，我完全可以就地處決。”
格林的話音落下，培提爾的內心咯 了一下。
培提爾的臉色有些灰敗，他辛辛苦苦地一步一步從五指半島走到了御前大臣的位置，而且再接觸幾次他就能獲得奔狼的信任，眼看著籌謀多年的上升階梯要成功……如果成功他將會擁有更大的權勢和更高的地位。
培提爾的雙膝，咚地一聲，砸在了石板地面，他整個人跪了下來，忍不住又痛叫一聲。
沒有了母親，鷹巢城的小勞勃又該如何安置，那個幼子可是瓊恩的唯一血脈，他和勞勃理應庇護好好長大。
瑟曦王後伸手撫弄珊莎的一撮紅褐發束，指尖拂過她的臉頰。
瓦里斯正向怒火中燒的艾德公爵解釋。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聲音里充斥著怒火︰“我不想听到你們兩人的骯髒之事！”
艾德公爵已經見過了修夫以外的五個人證，他們都曾是服侍過瓊恩的人。
瑟曦王後思索了一會兒，悠悠地道︰“這倒是個好消息。”
…………
珊莎彬彬有禮地道︰“王後殿下，非常感謝您的關心，這里很好，每個人都對我既照顧又友好，我非常喜歡。”
瓦里斯的眼眸一動，上前兩步，惋惜地道︰“培提爾，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你怎麼會干出這種事情？老公爵最信重于你，你卻用最無恥的行為背叛了他……唉……”
艾德公爵微微點頭。
格林輕瞥了眼陰暗的牆角︰“運氣而已……”
珊莎小臉微紅，能得到瑟曦王後喜愛，她開心得簡直喘不過氣來。
但……他這里不是臨冬城，而是君臨；這里是勞勃國王的紅堡，而他是勞勃國王的御前首相；眼前之人是勞勃國王的御前大臣，他不能私自處決。
格林把劍鞘抵在了培提爾的後頸，道︰“培提爾，奈德公爵對你的通奸罪沒有興致。”
“培提爾伯爵，智慧如您，並不需要其他人教導怎麼走路吧？”
艾德公爵冷聲道︰“培提爾，你們給瓊恩首相下了什麼毒？”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瑟曦王後拍拍旁邊的椅子，道︰“來，坐我的旁邊。”
證據確鑿，艾德公爵沒有耐心再听培提爾的狡詐辯解……只在行刑之前他會按照傳統注視培提爾的雙眼，並聆听他的臨終遺言，這是他唯一開口的機會。
說著，他連忙止住了口，頓了頓，才又道︰“首相大人，我至少要等他的身體好轉一些吧？那個時候我怎麼敢再去刺激老公爵，我和大家一樣愛戴他。”
艾德公爵明白格林言語里暗含的意思，按照王國的律法行事，才不會造成其它不必要的麻煩。
格林收回了目光，頓了片刻道︰“瑟曦王後，查出了凶手，御前會議空出了一個席位。”
說完，他還縮了縮又粗又短的脖子。
培提爾震驚，他連忙否認︰“首相大人，我沒有參與下毒，我起誓！”
格林暗嘆口氣，比武大會晚上的宴會上喬佛里也是演的很好，把小珊莎迷得團團轉。
他的語速比起往常快了不少︰“首相大人，我的小小鳥只會听和看，他們不會耍劍，如果沒有人庇護我怎麼敢說出來？您也應該知道，只要培提爾伯爵願意他就可以收買任何一個人，包括我最信任的侍者，或者是我最信任的廚師，我除了戰戰兢兢還能做什麼呀？”
真相為什麼如此殘酷，艾德公爵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
艾德公爵的目光尖銳，他凝視著培提爾，道︰“你的辯解很可笑，小指頭。”
“……等待……”
…………
培提爾解釋︰“萊莎……她說擔心我會背叛他，哪一天我背叛了她，她將會用我親手送來的里斯之淚送我去陌客……”
靠近之後，格林見禮道︰“王後殿下，珊莎小姐。”
她勾起唇角，道︰“諸神保佑，我會祝福你們的。”
培提爾頭發已被冷汗打濕，他倔強地解釋道︰“可我說的是實話，我向諸神起誓！”
“權力游戲的勝負有時候就在轉瞬之間，勝者不必驕傲，敗者也不必太過失望。既然已入了權力游戲的棋盤，是執棋也好，還是棋子也罷，只要還未危及性命，不過是第一回合而已。”
瓦里斯說話的時候，培提爾低著頭沒有做出其他舉動，但他差點咬碎了牙。
…………
培提爾不得不承認被格林的舌頭安慰到了一些，至少他現在沒有那麼心灰意冷。
啪！格林的劍鞘猛地打在了培提爾的腿窩。
“我面前是一位真正的智慧之人。”
頓了頓，他又道︰“谷地貴族不會支持我的。”
珊莎不由得睜大眼楮看著瑟曦王後，太美麗了！
瑟曦的碧眸看向了她，臉上露出珊莎所見過的最甜美微笑。
他嘆口氣，繼續道︰“據說……不少人都听聞……老公爵似乎打算把幼子送往龍石島，交給史坦尼斯公爵養育，因此不少人听到夫妻兩人爭吵過好多次。”
次日上午，梅葛塔花園。
培提爾忽然笑了笑，他的笑容既苦澀又諷刺。
“……運氣……”
瑟曦王後抿了一口夏日紅，她身穿高領的暗紅長裙，上身縫綴了各種精美的寶石。
艾德公爵擰著眉頭，沉聲道︰“瓦里斯，如果你沒有選擇隱瞞，瓊恩首相就可能不會死。”
艾德公爵終于抑制住了殺心，他把寒冰族劍重新掛在了牆壁上面，他擔心一直握著劍會忍不住當場殺掉培提爾。
…………
培提爾陳懇地道︰“公正的首相大人，我說的是實情，我承認里斯之淚是我送給萊莎夫人的，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會給自己的丈夫下毒！”
瑟曦擅長美人計，喬佛里又擅長美男計，不愧是母子。
“哎呀呀！”，瓦里斯驚叫了一聲。
踏~踏~格林走下了一個台階，道︰“谷地是個不錯的地方。”
瓦里斯雙手相挽，壓低了聲音，又道︰“從結果猜測，母子分離深深地刺激了本就受不得刺激的萊莎夫人，但誰又能想象得到會帶來如此可怕的結果呢。”
紅堡的地牢有四層。
他習慣性地勾起了唇角，他的聲音仿佛恢復了平常的從容和優雅。
珊莎•史塔克乖巧地行禮。
培提爾昂首盯了會兒近前的格林，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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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後殿下。”，珊莎在瑟曦王後身旁坐下。
他似乎說不下去了，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瓦里斯睜大了眼楮︰“我知道那件事情的時候，您知道瓊恩首相的健康有多不好嗎？我怎麼敢把他妻子偷……”
…………
“君臨會等著您歸來，培提爾大人。”
格林的雙眼微眯，頓了頓，他轉向了艾德公爵。
他先是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領，才開口道︰“格林伯爵，看來我的第二回合只能是谷地。”
諸神哪，怎麼會是這樣，萊莎所犯下的罪責用任何理由都無法被寬恕。接下來該如何審判萊莎？當知曉真相的時候，凱特琳肯定會傷心極了……我卻不能擁抱她。
培提爾的眼眸顫動，沉吟道︰“也是個危險的地方。”
瓦里斯露出了非常恐懼的神情︰“偶然得到這個情報之後，我總是會忍不住懷疑身邊的人會不會害我，您知道我每晚睡覺前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麼嗎？我擔心會永遠醒不來！”
…………
格林是個好下屬，所有功勞歸于瑟曦老板。
妻子的妹妹，他的記憶里萊莎•徒利是既活潑又漂亮的少女，時間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狠毒嗎？
艾德公爵睜開了眼楮，疲憊地道︰“瓦里斯，你知道原因嗎？”
沉默了一會兒，培提爾抬眸直視格林︰“格林伯爵，�揚做菩g 墑裁矗俊 br />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奈德公爵，等萊莎•徒利被帶到君臨，真相自會露出水面，而且培提爾即是罪犯，但也是人證。”
瑟曦眉眼含笑，打量了一下羞怯的珊莎，道︰“我一直想好好看看你，只怪最近諸事繁忙，我現在才抽出時間，在紅堡住的習慣嗎？”
格林的眼眸微動，聲音溫和地安慰道︰“培提爾大人……”
一家人？！因為害羞和激動，珊莎的小臉脹的通紅。
首相書房。
書房門被推開，喬里和幾個北境衛兵大步走了進來。
艾德公爵︰“……”
“萊莎夫人和小公爵會支持您的，這對您來說很容易。”
培提爾險些狼狽地摔倒，他好不容易勉強穩住了身形。
培提爾听見了艾德公爵充滿怒火的聲音，他的視線內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巨劍。
還有培提爾……艾德公爵高壯的身軀從椅子上起身，大步走過去拿起了掛在牆上的寒冰族劍，它的劍刃暗如黑煙。
腳步聲遠去，兩人的聲音逐漸微弱。
格林微點下頜，看了眼瑟曦王後身旁的珊莎。
珊莎欣喜地忘記了茉丹修女教導的禮儀︰“真的嗎？”
她又道︰“你真可愛，有你陪伴，我很開心。”
艾德公爵怒聲打斷︰“夠了！！”
這一夜過後，多年的努力將會化為烏有。
“或許，我手中的財富能讓你對我們之間的新交易感興趣。”
頂層的牢房有著狹高的窗戶，用于關押普通的罪犯。第二層有著狹小的單人牢房，用于關押貴族俘虜。第三層被稱為黑牢，關押的牢房空間更小，沒有光可以照進去，是為最邪惡和最危險的犯人準備。最底層是拷問室。
“格林伯爵，我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你的教導課程。”
“格林伯爵，你要我如何做？”
“無恥的培提爾！”
“……朋友……”
艾德公爵殺氣騰騰，瓦里斯小退了幾步，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踏~踏~格林又下了一個台階，他伸手拍了拍培提爾的臂膀。
…………
“培提爾大人，您比我更需要那些財富，我們都知道金燦燦的金龍是換來支持的最快辦法，我不忍心因為我的貪心而危及您的安全。”
格林走過來時，看著如同母女一般溫馨的瑟曦和珊莎，眨了下眼楮。
“以勞勃國王之名，以我御前首相之名，把培提爾•貝里席關入黑牢！”
珊莎要起身，卻被瑟曦王後制止，她和藹地道︰“珊莎，我幾乎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我也看出你是真心真意地愛著喬佛里，我們早晚都是一家人，沒關系的。”
格林恭聲道︰“尊貴的瑟曦殿下，一切都未出您的所料，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請恕我冒昧，我不得不贊美您，諸神把一切美好賜予了您。”
“來人！”
瑟曦的碧眸微顫，她溫柔地笑道︰“當然是真的。”
“好孩子，快過來。”
瑟曦王後微微抬起下巴，心情很好地從桌子上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紅。
“……奔狼……”
“小指頭，你的誓言只有異鬼才會相信。”
“我說的是……呃！！”
瑟曦王後笑著道︰“格林伯爵，有結果了嗎？”
培提爾︰“……”
今天的變局來得太過突然，培提爾在格林的死亡威脅之下免不了內心動搖了一會兒，但……他終歸是心志堅毅的權力玩家。
沒等艾德公爵回應，房門已被推開，培提爾被格林一把推進了屋內。
“親愛的珊莎……”
瑟曦老板……這是盯上珊莎了嗎？奔狼的小狼女毫無防備之心。
瓦里斯搖搖頭，道︰“艾德首相，您也應該听說過萊莎夫人嫁給老公爵流產5次……才有了現在的小兒子，而後她總產生有人要害她孩子的幻覺，這可是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珊莎悄悄觀察著瑟曦王後的一舉一動，眼楮里是滿滿的崇拜。
她會嫁給喬佛里王子，我會像媽媽一樣當個好妻子，未來還會當個瑟曦王後一樣的好王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