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夏,清風城卻越來越熱,溫熱之感已有夏天影
春耕剛忙完,大量游手好閑村漢,溜達到城池里尋個活
城內也因為村漢涌入,不僅沒熱鬧,反而消沉了許
村漢入城,起先兩天還會到處走走看看,沒幾天時間,該看不該看的風景縱然很多,也沒法蓋過無事可做、無食入腹的境
城池各處,街頭巷尾皆有扎堆的村漢,或躺或坐,如難民一般,佔據街道一部分,使得來往路人,即便城內本地人,也不敢多做停留,所有人腳步匆匆,少了很多以往閑散之意,更沒人此時出門游玩,生怕被那些苦哈哈村漢攔住去路討要錢
一連七日,十文過的很有規律,除了清晨修煉,還有到用膳時間,會來到小院,其余時間,皆躲在屋里,或鑽研推演秘術,或研讀密室得到的其他書
“推演秘術,我覺得可以簡化點,為什麼非要用靈氣強化內髒,干嘛不直接用在耳鼻口?”
“呃...靈氣入眼,可看的更遠更詳細,入鼻...聞到的氣味,很駁雜,興許是這屋子很多時間沒人住吧!至于入耳,外面太吵!”
七日光陰,白天在房間或小院,皆察覺不到梁伯窺探的之感,但每到夜晚,不用刻意去感受,整個房間似被餓狼盯著的感覺,時刻都不曾少
“七天了,老家伙耐心真好!”
“嘰嘰嘰!”
“好吧!按你說的,我要出去走走了,免得老家伙白天太清”
“嘰嘰!”
小老鼠一口吞了一只雞,又抹抹嘴走
“白天去哪逛逛?哎,才七歲多,如果大一點,還可以去酒樓,親自和酒樓的人聊聊,味精到底值多少錢?!”
“呃...早該听從小老鼠給的建議,白天出門,那老家伙絕對也會跟著,這樣...他白天就別想睡覺晚上...嘿嘿,看他能堅持多久!”
打定主意,十文沒他想,倒頭就睡,任由梁伯在院外盯
次日清晨,十文照常出來修煉,光頭照常給他送早
只不過今日的十文,穿戴整齊,看神情與前幾天完全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光頭胖廚子始終沒能看出
不等光頭胖廚子疑惑,十文先開口
“敢問...鎮子里有什麼地方可以玩耍?”
突兀開口,光頭胖廚子呆愣兩息,臉上才有了表情,面皮擰在一起,猛然間想不出個答
“近來...城里到處都是尋活計的村漢,小貴客還是莫要出門的”
“村漢?這麼說,春耕都忙好了?”
“正是!”
“那...那我更要出門看看!離京時,醫尊教導吾等出門游歷,必行救死扶傷之事!村漢都來城里,免得我到處去找他”
“這...這恐怕要稟報縣令,方可...”
“縣令公事繁忙,就不勞煩了,我就出門給村漢瞧瞧病!”
說完,十文轉身回屋背起木箱子,真如同郎中一樣,緩步走
這一幕,來的突然,看的光頭胖廚子滿臉錯
“不...不是...”
縣衙外,陽光仿佛都明亮了許多,伸手遮擋額頭,打量一下街道四處,貌似城東人少,唯有城西和城南的人很
“哪里人多,哪里鑽!老家伙,你可別跟丟”
嘴巴里嘀嘀咕咕,十文朝著街道上人最多地方走
街道上,突兀出現點啥,都會被人群淹
尤其十文的身子本就不高,又背著木箱子,看到十文的人都會讓讓道,可沒走多久,事態就不對
十文一身打扮雖不俗,可只身一人,擠在人群里,頓時被人小瞧
有些看不到十文的漢子,依舊擋著十文前去的路,腳步一停,乃至于路邊閑坐的人,很容易發現人群中古怪的小郎
不出一刻鐘,街邊幾十個想看十文出丑的村漢,隨著十文一舉一動前
“小郎中!你這是要去哪?!”
“小郎中,我腳丫子上有個膿包,你給瞅瞅...”
“小郎中,我頭頂癢的厲害,沒了頭發也癢!你看看...”
沒走多遠,十文就被人攔著
“哎,也罷,不把你們弄好,我以後出門還不得”
排隊治病,在別處是不能看到的,從前極少有這般場面,可今日,在清風城縣衙門口,就上演了這麼一
數百人排著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縣衙施粥
一問才知道,有個小郎中出手給人治病!
“城里郎中多了,你們干嘛在這里排隊,莫非不用錢財?!”
“嘿嘿,某听說,這位小郎中出手前,都會詢問一番,是選擇花錢的診治,還是選擇不花錢的診治,先決定好,他才會出瞧瞧...我們這些人,誰身上有錢?!自然都選不花錢的!”
“喲!不花錢就能治好病,嗨!奇了!”
“奇個屁!不花錢的疼!”
排隊末尾,兩個漢子正聊著,突然,縣衙門口傳來一聲淒慘至極的嚎
“啊!!!!!”
這一刻,天地都為之一
片刻,有人挪動腳步,湊到縣衙門口觀瞧何等狀
“崩擠了!沒啥好看的!治病嘛,不花錢,就要能忍痛!”
“這...這都快趕上殺人了!”
“鬧呢!殺人?人死了,誰叫?”
“鬼...鬼叫啊...”
“去去去!大白天的,聊點人話!”
還是隊伍末尾的兩人,他們說的話,又引來更多人來排
縣衙門口,十文向縣衙要來一張桌案,一蒲墊,盤腿坐在門口,給村漢診
原本縣衙的人包括縣令都很反對,他們對城外村漢入城本就頭疼,十文還要在衙門門口給人治病,這不是火上添油麼?
可很快,梁伯無精打采的和縣令說了說,沒一會兒,十文要的東西,都抬到門口,還派了幾個衙役,說是盯著十文,別讓人欺負了,實則是不讓十文再到處
十文也沒想到,梁伯居然指揮衙役盯著
感知中,梁伯出現了一會兒,又不見
‘那老家伙!哼!是我算錯了!看著大門口有空地,就選了在這里治病!早知道他能指揮衙役盯著我,就該選個城門口給人治病!’
‘哎,這些村漢咋這麼多!’
‘還都是不怕疼的狠人!’
‘呃...不怕疼也不怕死,我可只跟師父學了三年!你們都湊來讓我治,還都選擇不花錢的,那...有啥閃失,你們就別怪我了!’
以十文如今的能力,還不敢拿所有藥材用在人身上,但這些能活到現在的村漢,身子的病都不重,重病的人不死,也不會來到城池
再說,他現在莫名其妙擁有感知,不用給人號脈,看病的人往他面前一站,不用幾息時間,病人身體里有啥毛病,大致都能看出
當然,看出來是一回事,治不治又是另一回
“你後背的老傷,皮肉已經長結實,可還有一塊骨頭當初救治時沒給你扶正,所以...你每次用力或陰雨天,後背老傷都會隱隱作”
十文面前的人,看上去平平常常,根本不像有病的人,可他身上的老傷,所有癥狀都被十文準確說
一臉苦澀的村漢,看面容才三十多歲,常年干苦力又不喜打理身子的他,如同四五十
“我...我...”
“你什麼你!胡三河啊!你身上的傷沒好利索,還跟我們來尋活計,萬一有金主雇了我們,你...你不是要拖我們後退麼!”
“莫吵!治不治!不治左轉,不送!若治,花錢不花錢,選好!”
十文懶得�@攏 】贍苡彌贍凵 舴 鼉哂型 系 br />
可他畢竟年歲小,听到旁人耳中,只感到滑
唯有這位叫胡三河的村漢,一絲滑稽都沒體會到,自己身上的傷,伴隨了十幾年,如果能醫治好,誰想拖著病身欺瞞別
“小郎中!若是治...不花錢,會不會也像方才那人...痛成那般?”
“呃...不會!他是外傷,割去腐肉死皮,稍微刮了一下骨頭,才會痛成那樣,你的傷...呃...不破開皮肉就屬于內傷,不花錢的話...至少要十天不能動彈!”
“十天?十天不動?某...某...某還是算了!”
胡三河說完轉身就要走,剛站立的地方,立馬被後面的人頂替掉,然而,他剛走出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轉身對十文一躬到
“多謝小郎中,某回去尋婆娘前來,再請小郎中出手!”
十文沒搭理,擺擺手,就沒去
再上前求治的人,看上去也和胡三河一樣,全身沒有一點點外傷,就連疤痕都是十年之前
幾息後,十文搖搖頭,對面求治的人頓時一臉壞
“小郎中...手藝不到家,就不要在這里賣弄!”
“就是就是!”
面前幾人一臉嘲諷,話鋒也不再是問診和祈求,氣氛也隨著嘲諷之語飄出,而陡然一
任誰都听的出來,十文面前幾人,並非想治病,而是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