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28章 太上皇降格漠北王,南宮的眼淚!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蕭藍衣 本章︰第128章 太上皇降格漠北王,南宮的眼淚!

    許感帶著司設監打造的牌匾,來到南宮。

    南宮大門上的牌匾撤換,更換“漠北王府”的新匾。

    走進南宮,許感讓都知監太監把人召集起來,宣讀聖旨。

    朱祁鎮病懨懨的,自從吃了包子之後,又沒太醫及時醫治,他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朕是皇帝!”

    “哪怕退位,那也是皇帝!先帝遺詔中欽命的皇帝!天下臣民認同的皇帝!”

    “他憑什麼降朕為王?”

    “憑什麼!”

    “還是漠北王?祖制之中,哪有漠北王的封號?有嗎?”

    朱祁鎮爆吼。

    尤其是漠北王三個字,簡直是在羞辱他!

    生怕別人忘記了,他留學瓦剌的經歷。

    “漠北王,注意用詞!”

    許感合上聖旨,冷冰冰地盯著朱祁鎮︰“漠北王如何自稱?陛下聖旨中,已然不許您使用‘朕’字……”

    “朕就用了,你個死太監,能怎麼樣?”

    朱祁鎮豁出去了,指著自己︰“你打死朕,朕已經沒幾天活頭了,他還這般折磨朕,好啊,你干脆打死朕!”

    皇爺沒交代,許感還真不敢擅自做主。

    如今皇爺給人的威勢太重,連常年貼身伺候皇爺的馮孝,都心中惴惴,何況他?他可不敢隨意做主。

    “漠北王說笑了,奴婢只是奴婢,豈敢打死藩王呢?”

    許感退後兩步,笑眯眯道︰“漠北王一時接受不了,也在所難免。”

    “回去告訴他,朕還是皇帝!”朱祁鎮指著許感,怒喝。

    “奴婢不敢說如此僭越的話,請漠北王收回成命。”

    “讓他來,朕親自跟他說!”

    朱祁鎮指著自己︰“朕,才是嫡子,才是先帝欽命的皇帝!是天下臣民承認的皇帝!”

    “他,不過是庶子,是搶奪者!”

    “他搶走了朕的皇位!鳩佔鵲巢,卻不還給朕!”

    “朕沒幾天活頭了,朕什麼都不怕了!”

    朱祁鎮咳嗽幾聲︰“朕這身體,就是他害的,是他下毒害朕!朕要讓天下臣民,看清他的真面目!”

    “漠北王,奴婢听說萬夫人(宸妃)懷有身孕了。”許感輕飄飄道。

    “那又如何?”朱祁鎮瞪著許感。

    “若是漠北王有疾,怎麼會生育呢?”

    “好吧,就算是意外。”

    “奴婢想著,既然漠北王有疾,那孩子恐怕也生不下來吧。”許感壞笑道。

    朱祁鎮一愣,旋即大怒︰“胡說八道!”

    “奴婢可不敢咒小王爺呀,小王爺福壽綿長。”

    許感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只是奴婢听人說了一嘴,說父親有疾,生的孩子,也會有相應的疾病。”

    “漠北王莫要大呼小叫,等著小王爺出生,看看帶不帶疾病,一切便明了了。”

    “您說是不是?”

    啪!

    朱祁鎮一個耳光扇在許感臉上︰“該死的奴婢,敢詛咒朕的兒子有疾?”

    “奴婢不敢詛咒小王爺,奴婢該死!”

    許感趕緊跪在地上︰“但是,如今您是親王,您兒子這麼多,想去漠北就藩,也得皇爺點頭同意才行。”

    “奴婢是為您著想,這孩子最好有疾,否則就是誆騙皇爺,欺君之罪啊,您自然擔得起,您的兒子們可擔待不起呀!”

    萬夫人臉色一白,揉了揉自己的小腹,表情驚恐。

    不管怎麼說,萬夫人肚子里懷的,必須有病。

    要是沒病,就是欺君之罪!

    朱祁鎮不怕,但得想一想他的兒子們啊!

    “奴婢還听說,皇爺正在給重慶郡主物色郡馬呢。”

    “恐怕您還不知道,駙馬焦敬、李銘,都被送去陪公主去了。”

    “皇爺說了,這郡馬呀,要是選得不好,會耽擱郡主一輩子的。”

    許感一副為朱祁鎮著想的模樣。

    但是,朱祁鎮在乎他的孩子們嗎?

    “駙馬去陪哪個公主啊?”朱祁鎮問。

    “自然是薨逝的慶都公主、清河公主呀。”

    “她們不是已經沒……”

    朱祁鎮猛地瞪大眼楮︰“他怎麼能那麼狠辣?把駙馬殺了?”

    “漠北王您說的可不對勁,怎麼能用殺呢?皇爺這是成全公主和駙馬伉儷情深。”

    朱祁鎮臉色見白。

    那人最近又做了什麼事了?

    為何殺了駙馬?

    焦敬可是他的人啊,那薛桓、石呢?

    “忘了告訴太上皇,薛桓因為不孝,早就被凌遲了,常德公主被養在宮中,如今正和聖母皇太後作伴呢。”

    薛桓也死了?

    朕的人,都被殺了?

    常德也被軟禁在宮中,那個廢人,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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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駙馬和王駙馬,負責去詔令天下諸王入京,讓諸王陪皇爺過端午節。”

    許感小聲道︰“昨個兒奴婢听說,兩位駙馬辦事不利,駙馬府的公子們被拖出來,抽了鞭子,眾目睽睽之下呀,堂堂的公主之子,被打得那叫一個慘啊。”

    “听說王誼的小兒子,被抽死了,是王誼和妾室生的。”

    “報與宮中,皇爺卻說,駙馬怎可納妾呢?然後,奴婢就派人,將王誼兩個妾生子,都抽死了!”

    “死了就干淨了,省著影響清河公主的清譽,漠北王,您說是不是?”

    朱祁鎮人都傻了,這京中怎麼變成這樣了?

    駙馬的兒子,說抽死就抽死?

    他視人命如草芥,以後誰還肯給他賣命?

    “喲喲喲,瞧瞧奴婢呀,都沒告訴您。”

    許感笑著說︰“皇爺在宣鎮,打崩了瓦剌,焚殺了瓦剌十萬大軍,瓦剌兵如喪家之犬,逃回漠北了,大明順勢收復了河套。”

    “你、你說什麼?”

    朱祁鎮瞪圓了眼楮︰“不可能,你在騙朕?那個……他、他怎麼能打崩瓦剌呢?

    瓦剌,那是他的祖宗啊!

    他親眼見到瓦剌的強大,他還去留過學呢。

    如神一樣的對手,怎麼可能被擊敗呢?

    “漠北王,外面的消息您很久不知道了吧?連韃靼都數次上表,請求內附,皇爺閹了使者,留在宮中伺候,不許內附。”

    “皇爺說了,韃靼不配內附。”

    “而且,皇爺遷居北孔去遼東,遷居正一道去賀蘭山。”

    “君王可守國門,衍聖公、天下僧道,皆應去守住國門!”

    “漠北王,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四海臣服,盛世來臨,萬民皆敬服皇爺。”

    “所以,奉天殿上,毛忠、程信、羅綺細數漠北王十宗罪,請求皇爺降漠北王的爵位,文武百官哭求皇爺降您為漠北王。”

    “皇爺雖顧念天家親情,但也不能傷了天下百官之心啊,所以就派奴婢來,請您順從了吧。”

    許感把最近發生的事情,掰開了揉碎了,喂給朱祁鎮。

    把朱祁鎮給毒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都是騙朕的!”

    朱祁鎮後退幾步,臉色越來越白︰“他沒被先帝親自教導過,他的師父是誰?朕的師父是誰?”

    “三楊天天給朕上課,張太皇太後日日教朕治國之道!”

    “朕筆耕不輟,每日批閱海量的奏章,朕在奏章上寫的朱批,比他練的字都多!”

    “朕為了治私役成風,改革京營、改革邊軍;朕為了增加朝堂開支,活用鹽引、度牒,增加收入;朕、朕自認做的不比先帝差!”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

    “從正統八年開始,朕親政開始,便從未懈怠過,朝堂銀錢不夠,朕排除萬難,再下西洋;”

    “麓川小國犯邊,朕詔命天下軍隊,三征麓川,打服了麓川小國,震懾西南!”

    “瓦剌掠邊,朕御駕親征,朕自認不比先帝差,土木堡之敗,不在于朕,不在于朕……是、是大明積弊……不是朕的錯……”

    “他呢?”

    “他不過庶子出身,養在宮外的私生子啊!”

    “他受過什麼教育?他的師父是誰?”

    “他沒有膽氣,沒有學識,沒有政治資本,只是個碌碌無為的藩王罷了!”

    “運氣好,才登上帝位!”

    “他就是個鳩佔鵲巢的小人!”

    “這些年,沉溺鎂色,寵信妖姬,垂拱而治,如何做的比朕還好?”

    “憑什麼?憑什麼他做的比朕好?憑什麼?憑什麼?”

    嘔!

    朱祁鎮張嘴,噴出一道血箭。

    身體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

    “陛下!”錢王妃(錢皇後)瘸著腿,撲過去。

    周夫人(朱見深生母)、劉夫人(劉敬妃)趕緊扶起朱祁鎮,讓太監們把陛下背回塌上,宣太醫。

    “等一下!”

    許感忽然開口,所有人的動作靜止。

    “錢王妃,您剛才叫了什麼?”

    許感環顧四周︰“還有你,周夫人、劉夫人、萬夫人,您們都叫了什麼?”

    所有人氣勢一弱。

    一頓包子,讓她們都認命了,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吆五喝六,都夾起尾巴做人。

    錢王妃卻站起來,直視許感,怡然不懼︰“耽擱了太上皇救治,離間天家兄弟親情,你個小小的奴婢,能擔待得起?”

    “奴婢自然擔待不起,漠北王終究是皇爺的兄弟,出了任何差錯,皇爺都得擰下奴婢的腦袋來,以謝天下。”許感道。

    錢王妃往前一步,氣勢逼人︰“既然知道,那你還不快快讓開!”

    “王妃,您剛才稱呼漠北王什麼?”許感問她。

    “如何稱呼,輪不到你個奴婢說嘴!”

    錢王妃死死咬牙,只要丈夫不松口,她絕對不會做拖丈夫下水的事情,哪怕讓她去死,她也願意。

    “是是是,天家的事兒,奴婢一個小小的太監,如何敢置喙呢?”

    許感跪在地上︰“只是奴婢听說,汪廢後因為想念張太皇太後,已經追隨太皇太後去了。”

    錢王妃臉色急變。

    她在宮中的依仗,一是聖母,二是汪皇後!

    多少次皇帝要對太上皇不敬,都是汪皇後從中說和,勸皇帝回心轉意的。

    雖然她被打入冷宮,卻還有兩個孩子,皇帝只有兩個女兒了,怎麼著也會給汪皇後一點薄面。

    這也是她在宮中,最大的依仗。

    “本宮不信!”錢王妃真的不信,汪皇後心態很好,尚無自盡的意願,怎麼會死呢?

    “奴婢哪里敢誆騙王妃您呀?壽康公主天不假年,先行一步;固安公主已經被貴妃娘娘收養了,您說呢?”許感笑道。

    汪皇後真死了?

    不然她不會將女兒交給唐貴妃的!

    她和唐貴妃不睦,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聖母又被軟禁,進了宮,誰能幫她?

    錢王妃目光下移,朱祁鎮躺在地上了,難道讓他一直躺著?萬一冰壞了身子,如何熬得下去?

    “本宮不想听這些,快些讓開,耽擱了太上皇的身子,殺了你也不夠賠的!”錢王妃沒了辦法,只能耍橫。

    “您說的對,漠北王掉了一根頭發,都夠要了奴婢的狗命了!”

    “知道還不讓開?”錢王妃怒視。

    許感笑眯眯道︰“奴婢斗膽問您一句,您以什麼身份,自稱本宮呀?”

    “本宮是太上皇、正統皇帝的正宮皇後,是當今皇帝的皇嫂,如何不能自稱?”錢王妃死死堅持。

    許感只笑不說話。

    “滾開!”

    錢王妃讓太上皇的妃嬪把太上皇扶起來,看誰敢攔!

    “王妃莫急,奴婢還有兩句話要說。”

    許感淡淡道︰“廢後汪氏舉族伏誅,故杭皇後、唐貴妃舉家被流放,您們都是有家人的人,您們如何選擇,奴婢可不敢置喙。”

    嘶!

    朱祁鎮的妃子們,一個個臉色發白。

    她們消息閉塞,根本不知道宮外發生了什麼。

    當今皇帝怎麼這麼狠?

    汪氏就算是廢後,那也不能族誅啊!那都是親戚啊,可是,連駙馬都殺了,何況廢了的後族呢?

    她們,只不過是廢了的皇帝的妃嬪,她們的家人,想要富貴,得求著當今皇帝。

    若真惹得皇帝不快,把她們家人殺干淨,她們可就一點依仗都沒了!

    “不必听他危言聳听!”

    “本宮進這宮里時,便知道,本宮唯一的家人,就是陛下!”

    “外面的,本宮一概不知!不問!”

    錢王妃冷哼︰“許感,當今皇帝再狠,那也得顧念親情?太上皇,終究是他的親哥哥!本宮是他親皇嫂!”

    “當初他未登大寶時,本宮待他如何?他應該心知肚明!”

    “若太上皇,有個三長兩短,本宮就去他面前自殺,他喜歡凌遲,就讓他親自凌遲本宮!他喜歡剖心,就剖本宮的心!”

    “本宮不怕!”

    “滾開!滾開!”

    錢王妃爆吼,推搡許感,回眸看向諸多妃嬪︰“把太上皇扶進去!”

    可沒人敢動。

    她不在乎家人,但其他人在乎啊。

    陛下連自己的親戚都殺,何況她們的家人了!

    她們可不想,在南宮里,听到家人被凌遲的消息,想想都不敢睡覺。

    “去扶啊!”錢王妃又喊了一遍。

    沒人附和。

    錢王妃的獨眼流出了眼淚︰“你們不扶,本宮親自扶!”

    她推開許感,扶起昏迷的朱祁鎮。

    她廢了一條腿,但還是勉強支撐起來,把朱祁鎮放在她的背上,養尊處優的她,用意志力背起了朱祁鎮。

    “滾開!”錢王妃怒視許感。

    “王妃,您這是何必呢?就算進了寢殿,也沒有太醫診治。”

    許感冷笑道︰“您可是在拖累太上皇啊。”

    “倘若太上皇有個三長兩短。”

    “皇爺震怒,怕是要讓太上皇寫一紙休書給您,廢了您的王妃之位。”

    “屆時,您可就進不了皇族祖墳了,到時候成個孤魂野鬼的,多可憐呀。”

    錢王妃渾身一顫,抬眸看向許感︰“你、你怎能這般狠毒?”

    “王妃,您可冤枉奴婢了,這一切都是您自個兒作的!”

    許感盯著她,冷笑︰“當初您就在宮里作,作瞎了眼楮,作廢了腿,作成了殘疾!”

    “出了宮,在南宮伺候漠北王,又賣什麼刺繡,奚落皇爺,讓天下人看皇爺的笑話!”

    “如今,您又攔著不給漠北王治病。”

    “若耽擱了病情呀,奴婢可負擔不起,在這院里的人,都得誅九族!”

    “奴婢的命不值錢,各位貴人的命,在天家眼里,也未必多值錢。”

    “漠北王,可是皇爺的親哥哥呀,天家血脈連心,皇爺沒了兄長,可就要拿些不相干的人撒火了!”

    “誰是不相干的人,呵呵……”

    那些妃嬪一听這話,嚇得雙腿發軟。

    不是殺一個,而是誅九族!

    別人估計做不出來,但當今皇帝,那都是小菜一碟!

    萬一被凌遲……嘶,想都不敢想!

    “姐姐,您就應了一聲吧。”周夫人率先道。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兒子是太子,可不能因為區區一個封號,就影響了兒子的前程,等太子登基,她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再說了,熬到太子登基,想尊崇太上皇,不就一句話的事嘛,非要和那位撕破臉皮干什麼啊!

    “是啊姐姐,快應了吧,救治大王重要!”萬夫人趕緊附和。

    有孩子的,都附和著。

    孩子們的前程得顧著呀,以後想封王,挑個好封地,都得看叔叔的臉色呢。

    總不能現在給叔叔添堵,以後再舔著臉求一處好封地?那不是做夢呢嘛。

    “大王?萬氏,你居然稱陛下為大王?你、你們怎麼改口這麼快呀!”錢王妃崩潰大哭。

    “姐姐,胳膊擰不過大腿,該低頭就低頭吧。”

    萬夫人小心翼翼道︰“畢竟這是陛下的家事,我們做女人的,順著男人便是了。”

    “這都是人家兄弟倆的事,等哪天,大王跟陛下說句軟和話,什麼封賞沒有呀?”

    “人家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您忘了當初,大王多麼疼愛弟弟呀,這些年,陛下對南宮多麼照顧,大家都心知肚明。”

    “姐姐,當務之急是治療大王的身子呀。”

    “許公公說得對,若大王出現了閃失,咱們就算死一萬次,也不夠賠的呀!”

    萬夫人這話,引得所有人附和,誰願意陪葬去呀。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爭個虛名。

    難道叫太上皇的時候,就讓出南宮了?

    還不是在這里面,老老實實過日子,您沒孩子,總得為我們有孩子的想一想,孩子的前程多重要呀。

    “說來說去,唯有本宮里外不是人?”

    錢王妃好像第一次認識她們,悲涼大笑︰“好、好!都應了你們的!本宮管不了了,管不了了,本宮就想管好自己的夫君,行不行?快快救治陛下吧!快啊!”

    “您叫什麼?”許感卻不放過她。

    錢王妃眼淚止不住地流,服軟了︰“漠北王!漠北王!行了嗎!”

    “那您該自稱什麼?”許感又問她。

    “臣妾!臣妾!”錢王妃支撐不住朱祁鎮的重量了,但她死死以腳抓地,不肯讓朱祁鎮從背上掉下來。

    那只瞎了的眼中,流出了血淚。

    “您早這樣不就完了,您們的腦袋保住了,奴婢的腦袋也保住了。”

    許感抹了把冷汗,趕緊讓人把太上皇抬到塌上︰“快宣太醫,給漠北王診治!”

    南宮有太醫輪值,听到命令,立刻進來診治。

    錢王妃全程看著,生怕許感做手腳。

    直到太醫說,漠北王無礙了。

    她才松了口氣,但身體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妃嬪們驚呼。

    許感也嚇了一跳︰“太醫,趕緊醫治!”

    皇爺可沒允許他殺了南宮任何人啊,如今朝堂上擰成一股繩,正熱火朝天往前走呢,不能後院起火。

    若漠北王、王妃出了什麼岔子,他這顆腦袋肯定保不住。

    所以,最著急的人是他。

    “只是心血逆流,無礙。”

    許感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咦?這脈象,如珠滾玉盤……怎麼會呢?”

    太醫有點叫不準,請另一個太醫把脈,那太醫沖他點了點頭。

    “許公公,王妃應該是有喜了。”太醫小心說道。

    “什麼?”

    許感臉色一變,看了眼殘疾了的錢王妃,再看看懷有身孕的萬夫人!

    又懷孕一個?

    皇爺怎麼就沒這麼好命呢?

    太醫小心觀察許感的臉色,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畢竟這是漠北王的子嗣。

    “若王妃生了嫡子也好。”許感輕飄飄一句話,告訴太醫,小心照料。

    安置好了,便返回宮中,稟報皇爺。

    他回宮時,勤政殿的門關著,他便在門外候著。

    朱祁鈺正在問王狗兒話,就是哈克楚。

    這幾天,王狗兒情緒比較大,但是內獄是什麼地方,專門教這些桀驁不馴的家伙做人的地方。

    這不,皇爺前腳傳口諭,宣他覲見,內獄的老太監就告訴他,在御前說錯一個字,就往他身上扎一根針!一輩子也取不出來的那種。

    王狗兒被折磨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韃靼為何還不來?”朱祁鈺問他。

    咋的,您還盼著望著來啊?

    王狗兒發現,大明不一樣了。

    “跟朕說說,滿都魯和加的事。”朱祁鈺問。

    王狗兒無奈,從滿都魯汗繼位開始,娓娓道來。

    在他口中,滿都魯是一位頗有作為的明君。

    勢力正在擴大,不斷兼並部落,壯大自身。

    听著王狗兒敘述,朱祁鈺卻想著,滿都魯能吞並部落壯大自己,大明為何不能吞並部落,壯大自己呢?

    若等韃靼整合成功,一個統一、強大的韃靼,可是個令人頭疼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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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民習慣放牧,那就繼續在草原上放牧,大明力量深入草原便可以了!

    他看向地圖,若平遼東,就繞不過去朵顏三衛。

    這朵顏衛自大寧都司抵喜峰口(承德);

    泰寧衛,自錦州、義州歷廣寧衛至遼河;

    富余衛,自黃泥窪(遼陽)逾沈陽、鐵嶺至開原。

    此三衛是大明封的,漢人這樣叫。

    人家自稱兀良哈,沒錯,就是太宗皇帝三征漠北打的兀良哈。

    這片土地,主要由兀良哈部、翁牛特部、烏齊葉特部、札剌亦兒部游牧。西起拉木倫河和遼河以南,東起開原,西近宣府的長城邊外,均屬兀良哈地區。

    宣德年間,一度歸附,正統年間,大明在遼東連戰連捷,愈發臣服。

    但從土木堡爆發後,三衛歸附瓦剌,但也年年遣使進貢,表面恭順。

    遼東是一本五國志。

    之前朱祁鈺沒把兀良哈放在眼里,因為兀良哈夾在韃靼、大明中間,受夾板氣。

    誰強硬,就倒向誰,一根隨風草。

    想同化蒙人,就得先找隨風草,實力弱、沒立場。

    兀良哈,就是這枚軟柿子。

    打敗了韃靼,就捏兀良哈,強制同化,不听話的就往北趕,願意留下來的,就同化掉。

    朱祁鈺琢磨著,後世的東北是如何成為大糧倉的?

    “王狗兒,你們種植糧食嗎?”朱祁鈺問。

    “倒也種過,但不打糧啊!”

    王狗兒滿臉訝異,你們明人最擅長種植作物,難道不知道草原上種不出作物嗎?

    “兀良哈、女真種糧食嗎?”朱祁鈺又問。

    “奴婢倒是听說過遼東能種糧食,再往北的話,氣溫寒冷,冬季漫長,夏季短暫,種不出來糧食啊。”

    朱祁鈺納悶,後世的東北,可是全國的糧倉,什麼原因?

    “你是說氣溫的原因?”朱祁鈺問他。

    王狗兒點點頭。

    寒冷,季節因素!

    朱祁鈺眼楮一亮,若是能有耐寒的作物,就能在東北種植了!

    玉米!地瓜!土豆!

    又轉回來了!

    等等,後世的東北是魚米之鄉,盛產大米,那是為什麼?

    朱祁鈺不懂種地,不太明白。

    不過,若找到這些作物,人工種植之後,就能開發遼東了!

    “馮孝,宮中可有奴兒干都司的老人?”

    “回皇爺,遼東鎮守太監亦失哈尚且榮養著,奴婢將其宣進宮中?”馮孝小聲問。

    “亦失哈?老人家尚在人世?”朱祁鈺也驚到了。

    亦失哈可是位傳奇人物,他是出身女真的太監,精通女真語和漢語,被太宗皇帝派去招撫奴兒干都司,宣德朝又派他數次出巡奴兒干都司,招撫各族。

    後由鎮守遼東十六年,景泰元年被彈劾回京,此人若還活著,怕是有百歲高齡了吧。

    絕對是塊活化石!

    “回皇爺,榮養所沒傳來去世的消息,想來是活著吧,奴婢這就打發人去問。”

    “若還活著,就接進宮來,朕有話問他。”

    朱祁鈺盯著地圖看。

    “皇爺,李將軍和許公公都在門外候著呢。”馮孝小聲回稟。

    “許感回來了?”

    朱祁鈺坐下來︰“讓李震先進來,都下去吧。”

    王狗兒退下,李震進殿叩拜︰“李震,請問聖躬安?”

    “朕安。”

    朱祁鈺道︰“無當軍練得怎麼樣?”

    “都按照陛下說的方式練的,以火器兵為主、盾牌兵為輔。”李震詳細敘述練兵過程。

    眉宇間帶著喜色。

    他是急功近利的,也想封爵。

    知道皇帝此次選他去,辦得漂亮,就該封爵了。

    朱祁鈺听得認真,微微頷首︰“辦法不錯,實戰過了嗎?”

    新建四軍,由四個總兵,獨立訓練,訓練方法不一樣。

    李震是用盾牌手做防御,火器兵攻擊,彼此協作。

    主要原因是,朱祁鈺認為神機營的戰術,並不能適應各種戰場上,所以讓各軍開動腦筋,自己想辦法練。

    “回稟陛下,和土匪激戰過,連戰連捷。”李震邀功道。

    “就按照這個方法練。”

    “這次,你帶兵去江西,強遷龍虎山。”

    “到了江西,先收了江西各個衛所的權力,由你帶著,挑選精兵強將,調入京營。”

    “朕已下旨,讓正一道輕裝簡行,東西就不必搬了,人去就行了。”

    說到這里,朱祁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從湖廣走,沿路遇到藩王府,便給朕下一道聖旨!”

    馮孝將聖旨呈上來。

    李震立刻明白皇帝的深意。

    “你駐扎在龍虎山上,一應器物,不許動!”

    “等錦衣衛接手,接手後,不必著急返程,等著朕的聖旨!”

    朱祁鈺冷冷道︰“朕給你準備充足的彈藥、糧餉,可在江西練兵,江西多山多水,朕會讓江西造船廠,給你撥一批船支,你留在江西,清繳土匪。”

    “微臣遵旨!”

    李震听明白了,皇帝對藩王不滿,要教訓藩王了!

    皇帝給他兩條命令,第一,收龍虎山上,天師道的百年積蓄;

    第二,震懾湖廣、江西諸王,勒令其入京。

    其三,在江西練兵,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李震,這一趟差事做好了,也該封爵了。”朱祁鈺激勵他。

    “微臣謝陛下天恩!”李震恭恭敬敬的磕頭。

    “火器容易受潮,軍器局正在改良,尚需要些時間,如何貯藏、維護火藥,軍器局的人會和你交代。”

    朱祁鈺叮囑幾句︰“明日便整飭軍隊,三日後出發,張元吉隨著你,別把他弄丟了,能不能一舉拿下龍虎山,就看他了。”

    “微臣必不負陛下厚望!”李震明白,這次行軍,政治意義大于軍事意義。

    不是打仗去的,而是震懾諸王去的。

    估計陛下還會派其他三軍,離開京師,震懾天下諸王。

    “去吧,一路保重。”

    李震恭恭敬敬磕頭謝恩,他出去,許感才進來。

    把漠北王府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復述一遍。

    朱祁鈺皺眉,也有點嫉妒了。

    “漠北王生著病,卻夜耕不輟,又有兩個孩子了。”

    朱祁鈺大動肝火︰“太子沒了,他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兒子,他都有五個兒子了!”

    “朕的兒子,看來是輪不到太子之位了!”

    “讓太子抄一千遍孝經,朕要看!”

    那就折磨朱見深吧。

    許感嚇得趴伏在地上,一聲不敢吭。

    皇爺無子,終究是最大的弱點。

    他們的富貴,也都在皇爺的兒子身上呢。

    他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

    “起來吧,你做的很好。”

    “如今不必橫生波瀾,當漠北王不存在即可。”

    “漠北王有了嫡子,那太子就是庶子了。”

    庶子兩個字,戳到了朱祁鈺的軟肋︰“庶子……把談氏叫來。”

    許感如蒙大赦。

    出了勤政殿,涼風一吹,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

    皇爺給人的感覺,太恐怖了。

    很快,談允賢進殿。

    朱祁鈺在燭火下,批閱奏章。

    今天的奏章實在太多了,五個時辰了,還沒批閱完畢呢。

    “參見陛下。”談允賢知道皇帝正在氣頭上。

    “嗯,起來吧。”

    朱祁鈺奏章丟在桌上,站起來︰“談氏,朕的身體如何了?”

    “陛下身體已經比之前大好了……”

    “可能有子嗣?”朱祁鈺急著問她。

    才知道,自己露出破綻了。

    做皇帝的,不能讓臣子、後宮嬪妃知道自己的破綻,那樣的話,她們就會有辦法對付他。

    頓時尷尬笑了笑︰“無妨,朕就是有些心急罷了。”

    談允賢跪在地上︰“請陛下安心,臣妾開的方子,是讓陛下身體大好,不會落下病根。”

    “其實以陛下現在的身體,已經能讓人受孕。”

    “只是,臣妾擔心,陛下心急,若是再傷了身子,就不好調理了。”

    說來說去,就是勸他戒瑟。

    朱祁鈺悶哼了一聲,收斂不該有的心思︰“起來吧。”

    “臣妾謝陛下。”談允賢站起來。

    “最近朕有些急躁,嚇到你了吧?你開個方子,給朕調理一番。”朱祁鈺笑道。

    和後宮嬪妃在一起,他盡量語氣輕松,以笑迎人,很少發火。

    談允賢走過來,跪在身邊︰“請陛下伸手,臣妾為您診脈。”

    朱祁鈺伸出手腕。

    放在小枕頭上,她嘴角翹起︰“陛下運動過甚,腎氣充沛,說話也有了底氣,所以怒火重些,心氣兒也急躁了些,無妨,臣妾今晚就給您調一調藥膳,過兩日便好了。”

    “起來。”

    朱祁鈺拉她起來,挽著她的手,語氣輕柔︰“朕有你,才安心。”

    “陛下厚愛。”談允賢俏臉微紅。

    朱祁鈺站起來︰“走,陪著朕,出去轉轉。”

    牽著她的手走出去。

    “陛下,這樣有違禮法。”談允賢想抽回手,她只是小小的選侍,如何能被帝王牽著手,在路上走,豈不惹人笑話。

    “哪來的那麼多規矩?朕說過,不以妾室對你。”

    朱祁鈺拉著她走︰“跟朕說說,在後宮里,住的習慣嗎?”

    “還好。”

    “那些官小姐,沒欺負你吧?”朱祁鈺歪頭笑著看她。

    談允賢搖搖頭︰“回稟陛下,宮人還算規矩,您不必為臣妾擔心。”

    “貴妃一個人管不過來這偌大的後宮,你幫幫她,朕這後宮里,只有你們兩個妃嬪,自然要相互幫襯些。”

    “臣妾知道。”在外面走,被來往的宮人看到,談允賢十分僵直,放不開。

    “照你估算,朕的身體,何時能大好?”兜兜轉轉,又問回來了。

    “回陛下,若您安心將養,六月便好了。”

    倒是比之前,提前了一個月。

    效果不錯。

    朱祁鈺點頭,又聊了幾句家常,才打發她回宮。

    “六月,六月才能大好,今年內,朕一定要有兒子!”朱祁鈺目光閃爍。

    他要處處都比漠北王強!

    不止在治政、治國上,比漠北王強,在生兒子方面,也要比漠北王強!

    “去,把喜訊告訴永壽宮,讓皇太後也高興高興。”朱祁鈺目光閃爍。

    “皇爺,您是指,告訴聖母漠北王的事?”馮孝小心翼翼問。

    朱祁鈺瞥了他一眼。

    馮孝趕緊跪在地上︰“奴婢明白了!”

    除了告訴她,太上皇降格為漠北王了,還能告訴她啥?告訴她錢王妃懷孕了嗎?

    她孫子那麼多,在乎一個兩個的嗎?

    朕不痛快,誰都別想痛快。

    “漠北王府的用度不能短缺,莫給外面留一個刻薄皇親的惡名,畢竟是朕的親哥哥。”朱祁鈺叮囑一句,便進了勤政殿。

    馮孝琢磨,是苛待呢?還是厚待呢?

    他暗戳戳地看了眼軍機處,皇爺這話八成是給前朝听的。

    皇爺這心思啊,不好揣測琢磨。

    亦失哈是太監背進宮的。

    再次看見皇帝,亦失哈眼淚止不住,艱難地行禮︰“奴婢亦失哈,問聖躬安!”

    “朕安,起來。”

    朱祁鈺親自扶住他,老太監淚眼婆娑︰“奴婢,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陛下。”

    他和這位太監,並無交集。

    正統朝,他鎮守遼東,景泰元年回京,就被榮養起來了,所以他們幾乎沒見過面。

    朱祁鈺當做恭維話听。

    “是啊,朕這些年冷落了功臣啊。”

    朱祁鈺嘆息︰“你無數次巡視奴兒干都司,又鎮守遼東多年,施帶兒的事,是冤枉的。”

    施帶兒是他嗣子。

    “當時,朝中上下,被瓦剌大軍嚇到了,漠北王被抓,朕匆匆登基,京師一片混亂,旋即瓦剌大軍兵圍北京城。”

    “朕剛剛做皇帝,也沒有深查施帶兒的事,便听之任之。”

    “亦失哈,是朕錯了!”

    苦熬著、活著,不就等平反昭雪的一天嘛!

    亦失哈艱難地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有怨懟之心,太宗皇帝、宣宗皇帝重用奴婢,已是天恩,奴婢殘缺之身,尚且能名垂青史,此皆陛下之恩!”

    “求陛下,不要對奴婢這殘缺之人說錯,陛下乃天下人的君父,乃是天子,不會有錯!更不會出錯!”

    “老奴願意擔錯!”

    亦失哈艱難磕頭,太監想扶他起來,被他拂開,堅持要磕頭,禮不能廢。

    “起來,起來。”朱祁鈺有點嫉妒了,為什麼永樂朝活下來的老臣,都是這般忠勇之臣?

    再看看如今的朝臣,滿腔私心,蠅營狗苟。

    朕何時才能有這樣一批忠臣啊!

    “老人家,朕想請你說一說奴兒干都司的情況。”

    朱祁鈺認真道︰“朕跟你說實話,朕想收回奴兒干都司。”

    亦失哈吃了一驚︰“陛、陛下,您、您說什麼?老奴耳朵不靈光,您再說一遍。”

    “朕想完成太祖遺願,收回奴兒干都司!”朱祁鈺認真道。

    亦失哈眼淚嘩嘩流,趴在地上,又要行禮。

    但他歲數實在太大了。

    行動極為不變,朱祁鈺趕緊扶起他。

    “陛下,請听老奴說。”

    亦失哈喘了口粗氣︰“關于奴兒干都司的情況,實在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完。”

    “老奴長話短說,只有兩個字,震懾,懷柔!”

    “那些土族,畏威而不懷德,要先打他們,把他們打怕了,再在此設衛所,進行管理。”

    “然後就是,派流官,慢慢同化,用時間,磨平他們其他痕跡,把他們變成漢人。”

    “陛下,一定不能急,阻攔大明收復奴兒干都司的,不是兀良哈,也不是女真人,而是道路!”

    “奴兒干都司,是未開發的狀態,太宗皇帝曾在松花江上建船廠,試圖連通松花江和遼河,方便河運。”

    “奈何靡費太多,又沒有油水,太宗皇帝也不得不放棄。”

    “但是,老奴巡撫奴兒干都司二十多次,深知奴兒干都司是一片值得開發的寶地。”

    “那里有無數天然木料、石料、人參、東珠,老奴猜測,地下可能有豐富的煤炭,鐵礦怕是沒有的。”

    亦失哈是海西女真人,往返于大明和奴兒干都司中間二十余年,他對那里,有著太深的眷戀了。

    他一口氣說這麼話,有些累了。

    “老人家,朕派個人,你將在奴兒干都司的一切所見所聞,全都說出來,朕讓人紀錄下來。”

    “朕不著急,慢慢紀錄即可。”

    朱祁鈺擔心亦失哈重蹈陳誠覆轍,得讓老頭活著,叮囑道︰“這些,對朕十分重要!”

    “老奴清楚。”亦失哈要跪下。

    朱祁鈺不許︰“老人家,奴兒干都司的人,種植糧食嗎?”

    亦失哈搖了搖頭︰“那地方過于寒冷,種不出糧食的,那些蠻族都是漁獵為生。”

    “不過,若有耐寒的作物,在奴兒干都司是能生存的。”

    他擔心說種不出糧食,讓陛下失去了收回奴兒干都司的心。

    他苦等的希望,又消失了。

    趕緊又道︰“老奴認為那里可以種植棉花!”

    這就扯淡了。

    雖然朱祁鈺不懂農業,但也知道遼東都種不了棉花,何況更遠更冷的奴兒干都司呢。

    老頭為了說防護皇帝收回奴兒干都司,煞費苦心啊。

    “老人家安心,奴兒干都司既是大明領土,朕總該收回來的,多花些錢也無妨,朕別的不多,就錢多。”

    朱祁鈺怪笑。

    亦失哈不明白什麼意思,但听說皇帝願意收回來,松了口氣,神情有些雀躍。

    “老人家,你這輩子,勞苦功高,朕想封你爵位……”

    話沒說完。

    亦失哈撲倒在地上,疾呼道︰“陛下萬萬不可!爵位豈能賜給太監?豈不亂了綱常?”

    “太監如何不行?三寶太監將大明之威遠播天下,您巡撫奴兒干都司,又鎮守遼東十六年,勞苦功高,如何不能封爵?”

    朱祁鈺主意已定。

    定時發的!調整一下作息,希望今天能睡著覺!求訂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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