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羽毛筆」離開，回家的路上，許時心情大好。
“從來沒見你這麼開心過哎。”
坐在一旁的顧怡打趣道，“感覺許混蛋你馬上就要跳起來了。”
“有嗎？或許吧。”
許時也沒否認，“不過能听到些有關我老媽的事情，而且我還知道了她是個很厲害的人，這的確很值得高興不是麼？”
反正他以前是對此一無所知的……主要是想了解也沒渠道啊，可能只有嬰兒時期一點很模糊的記憶，而在老媽過世後，老爹對她的事情一向是閉口不談的，父子間那古怪的隔閡可能也有幾分這方面的因素在內。
至于甦琳？你要是問她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很可惜的是她對此也知之甚少，那就沒辦法了，這種事情總是不好編故事的……
所以听到外公說起這些，許時才會如此興致勃勃，甚至于他有種感覺，直到現在內心的某處空白才被漸漸填補。
其實他還意猶未盡著呢，要不是還有些事情要安排，沒準他會待在「羽毛筆」，再和老爺子促膝長談個一整天。
“也是哦。”
黑兔小姐點了點頭，“听老爺子那麼說，阿姨確實是個很有趣，也很完美的人。”
“至少我以後有的想了不是麼？”
許時向後躺去，“以前就只能看到她的照片，她具體是什麼樣我卻想不出來，不知道的事情怎麼去腦補呢，對吧？”
“還有我老爹……有點想他了啊。”
說著說著他就有些惆悵。
隔閡歸隔閡，老爹在世時兩人三次見面兩次吵架也是真的，但不可否認的是，許誠對他並不差，也沒有什麼因為喪妻所以怪罪到孩子頭上來的奇怪情結，至少欠缺的也不過是精神上的交流溝通，物質上那是有求必應的。
前排的甦琳聞言，也莫名有些感慨。
事實就是老爺對自己和對少爺差不多，打罵什麼的是沒有的，甚至因為和少爺間的僵硬關系，跟她傾訴的時刻還反而多些，所以她對此也深有體會。
從某種意義上說，老爺真的是好人，對少爺也就是……不善表達？
想到以前老爺提起許時時長吁短嘆的模樣，以及最後那幾年對她的囑托，她無奈的笑了笑。
“知道麼？有人會把父母形容成那種神奇的許願機器。”
許時閉上眼楮，輕聲念，“但是是那種很笨的許願機器，能力未必很強，更是完全稱不上萬能，但他們還是會拼了命的繞彎鑽空子，只求能盡善盡美的實現你提出的願望。”
上輩子的父母，還有這輩子的……只可惜現在都見不到了，有些事當真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哦。”
顧怡深表贊同，尤其她的感觸可能還更深些。
畢竟許混蛋的老爹老媽好歹還是大佬級別，但她的老媽可不是，罪城中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罷了，但還是靠著自己一人拉扯她長大來著……說起來她和許時剛好反過來，一直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人，問老媽老媽就說他是沒良心的王八蛋。
現在想想，黑兔小姐只感覺老媽是超人。
“好啦好啦，听點故事怎麼整的你就不像你了咧？”
不過她只是在心里小小的紀念了一下，還是許混蛋更需要安慰嘛，所以她想想便湊了過去，握住許時的手說道，“老爺子不也說我很像阿姨麼？來啦來啦，媽媽愛你……額……”
話音未落她就對上了許時的古怪視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所以說，你和外公打游戲就打吧，但你好歹也學點別的不是？”
許時白了她一眼，這麼好的修煉機會，黑兔小姐在情商上愣是沒有一點提升也是很了不起……安慰人都安慰不到點子上，听起來反而像是要佔他便宜一樣？
不過鑒于她的本意是好的，他便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
“喂，疼哎！”
“下次再胡說八道，疼的還在後頭呢。”
許時不給她慣著，面無表情揚起巴掌。
“哪有下次了，你自己傷心去吧，鬼才安慰你。”
顧怡往後縮了縮，用最慫的語氣抱怨著。
“哈哈，好了好了。”
許時一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說點正經的吧，之後一陣估計有你忙的，打起精神來哈。”
“具體怎麼說？”
黑兔小姐扁著嘴點點頭，倒也沒反對。
雖然不怎麼關心外面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許時最近有些爛攤子要收拾。
那她也還是那句話，要她做什麼就去做好了。
“之後我會和稽查局聯系，和他們聯合搭建一套安全系統。”
許時娓娓道來，“這件事肯定要你作為「蛇環」的負責人出面，到時候發揮你的特長，幫我著重盯著幾個需要提防的點。”
“……稽查局會同意麼？”
顧怡還沒說什麼，反而是甦琳先問道。
面上听著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仔細一想她就發現這事情影響不小……主要是如此一來，「蛇環」能用網絡手段監察到的範圍將會更廣，輻射到整個夜罪之城也猶未可知。
許時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這算是更進一步的蠶食了——說實話單純是市政廳和稽查局的話其實也無所謂，他們哪還敢不同意了，但是其他財團可就未必。
網絡手段這方面大家以前都是各守一隅，彼此間井水不犯河水的，如果少爺真這麼做了，別人會不會覺得他越俎代庖？總歸是要考慮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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