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塵

第36章牛前輩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香菇跳跳糖 本章︰第36章牛前輩

    衙門里的官兵除了少部分在莊門處登記、在城中維持秩序外,盡數派來了沅香江支

    川厚天、沛匡和其他同僚也在江上實施救援,他們在堤岸石壁上打入一條條鐵索,橫貫兩岸架起一座座鐵索洪水沒來之前,他們奉命修築水利工程,從低水位處一直往上增加鐵索,記錄著水位的變江面以下的鐵鏈不少被洪水沖斷,新的鐵索橋還在修

    巨大的鐵索有橋梁般寬闊,其材質本身就是一件奇器,堅固無眾官兵灌注奇力入鐵索中,可在鐵索間結出木色屏障,有避水之效,大大增加了活動範圍,保證救援工作順利進

    “出!”

    江水滾滾翻涌,如水龍翻身,咆哮肆鐵索橋搖擺不定,眾官兵齊心協力,各執一角蛛絲網,撒入江

    蠶封蜘蛛結出的蛛絲網,非常結實,不溶于水,用于打撈難民最為合

    江心中的幾名修士和難民被蛛網罩住,撈出水中,眾人合力一拋,獲救幾人如炮彈般在空中劃出美麗的生命弧線,落在岸邊,江邊有熱心志願者接應,打撈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江河湍急,時不待我,眾人又接著新一輪的搜救行遠處隱約可見十幾位婦孺的身影在江中掙扎,情況十分危急!

    眾官兵測量好方位,到達預設地點拋下蛛網,進行打

    然而待到十幾名婦孺距離鐵索橋近些,眾人卻大感意外,在水中出現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相距四丈遠,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孔洞,把婦孺們卷了進去,消失的無影無

    在眾人發愣的瞬間,異變陡

    “厚天小心!”

    沛匡最先發現了不妥,快速拉了川厚天一把,飛身而起,險些被波及

    破水聲伴隨著一條條細長的尾巴高高揚起,每一節肢體都有紫黑色甲殼包裹,尾尖如一道道血鑽,閃爍著妖異的奇

    眾官兵臉色大變,飛身脫離鐵索,白色的河泥拍在橋

    “噗”“呲”〞啊〞••••••

    那一條條尾巴竟是一道道快到不可思議的殘影,滯在半空,讓人反應不過來.

    八名官兵先後被洞穿,消失的剎那,有人用照妖鏡捕捉到一絲痕跡.

    這是一條巨大的蠍子尾,如死神的鐮刀,冰冷地收割了八朵生命之花,沒入水

    八位官兵由空中跌落下江中,心髒位置被洞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他們全身發紫,如萬蟻噬心,十分痛苦,一個個仰著脖子呻

    “陳亮!”川厚天呼喚著同僚的性命,想要下江搭救,被周圍的弟兄們攔住

    因為,就邁出一步的時間,受傷的同僚已經卷入了剛才出現過的漩渦中,甚是怪

    “這是什麼妖物?”沛匡無比鄭重,死死地盯著江有同僚返回衙門調取宗卷,他們緊急下令,疏散江邊志願者及難民,避免造成更多的傷

    江面恢復了平靜,那妖物似乎在水下等待機

    究竟是什麼呢?利用尾巴進行襲擊的妖物似乎有些印象,衙門宗卷里有過相關記錄,不過一時間想不起川厚天眯著眼思索,沛匡提出的幾種猜測和眼前的情況也對不上,盲目地攻擊只會激怒水底大

    “情況不妙啊,拖下去也不是辦”

    “大妖應該是毒蠍王,那條尾巴就是最好的證”

    “必須要想個方法,鏟除此妖!”

    有散修浮立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可能抱著獵奇的心態或者單純是看熱鬧,在協助官府疏散的同時,依據以往經驗作出比凡人更加準確的判

    “我要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官兵們個個義憤填膺,在做下一步準備,有人眼楮都紅了,死去的是他親弟弟!

    消息從衙門傳來,查出了大妖的出處,是泥喪

    古籍《山江鑒•妖文》里有記載,泥喪鱷,每逢洪水泛濫時出世,腐尸生靈一概吞食,雨季繁殖速度極快,一頭成年雌性泥喪鱷每隔三日可產千卵;幼年泥喪鱷習慣群居生活,以草木為食,喜伏田野,不傷牲

    “妖物在江中蟄伏,未知數量如”有人擔憂

    “大妖作祟,請諸位大人為民除害,以免傷及無辜!”

    這是散修們討論後一致的想法,欲助官兵一臂之力,扼殺大

    “我先來!”川厚天祭出奇器,一桿橙黃色的長槍在手中成型,槍尖點地,噴吐奇光,一躍而起,往江心飛

    其後眾人也紛紛出手,沒有人願意落後半步,弟兄的仇當由他們來報!

    一時間殺氣沖天,各種妙術法器破入江中,激起百丈浪,渾濁的江水似布匹般被眾人撕破,殘破不堪,又黃又白的泥巴掀開又灑落,濺的到處都

    “隆”“隆”••••••

    地面發出哀嚎,沅香江在搖動,自地心中傳出一股讓人打跪的波

    官兵們面面相覷,眼前一幕令他們瞳孔劇

    熟悉的漩渦浮現,狀若漏斗,在瘋狂旋轉,白色的水沫子沖擊又撞散,形態時大時小,時而擴張時而收縮,還伴有〞哧、哧〞的怪聲,低沉的把周圍的其他聲音都壓了下來.從近處再到遠方,不斷有瘋狂的漩渦生成,在蜿蜒不絕的江面足有近百個在浮沉,在騷動,白色的水沫子沖擊又撞散,一切的變化是如此的出人預料.

    各種妙術法器的效果根本發揮不出,如泥牛入海,倒不如說是喚醒妖物釋放出來的信號,與此同時,泥喪鱷的反撲展開.

    〞速退!〞遠方有人乘雲而落,神色焦急.

    下一個瞬間,所有漩渦消失,江面如煮水般沸騰起來,一個個水泡浮出水面,炸出朵朵水花,冒出大量的白沫,大妖身軀浮現,一段段斷索拋飛,笨重的動作讓人壓抑,在眼幕中放慢,讓人想看個清楚明白.

    〞嘩啦〞一聲,碩大的鱷魚全身覆蓋著厚厚的泥漿張開血盤大口,向空中的修士發起襲殺.

    之前官府苦心布置的鐵索橋全面崩潰,根本無法阻擋大妖的腳步,寸寸崩斷,附近區域不斷在搖動,震耳欲聾.

    川厚天大喝︰〞屠魔咒!〞一串串咒文自口而出,配合沛匡和其他手足一起,祭出一張陣圖,阻擋泥喪鱷的攻勢,給後面的散修爭取時間疏散群眾.

    陣圖剎那間放大,沿江而上,漆黑的咒文沖刷大江,帶來一股巨力把泥喪鱷按下水里,將滾滾大江中所有動靜全部鎮壓下來.

    眾官兵此時可謂置生死于度外,情勢危急,不得不拼盡全力,催動奇力,放手一搏.此陣威力如何,眾人也不清楚,畢竟是第一次使用,只能依照宗卷上記載的方法進行操控.靈氣匯聚在眾人身上,宛如一道道黃煙,相對于沅香江來說十分渺小,僅可微見,但不屈的精神讓他們的脊梁無比挺拔,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熱淚盈眶,嘴唇嗡動,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不住回望,伸出了大拇指.

    〞速退!〞來人近了一些,對著老百姓大喊,江邊有好事者避開官府的援助,躲在暗處湊熱鬧.

    霎時,陣圖龜裂,發出石崩之音,讓人頭皮發麻.

    完了!沛匡他們氣旋翻涌,噴出一股鮮血,灑下江面,陣圖的裂縫在擴大,里面妖氣撲鼻,讓人難以忍受.煞氣外露,近百頭泥喪鱷浮出水面,突破陣圖,四肢撥動,激起千層浪.

    這一愣神的功夫,又有十九個官兵的生命被扼殺,奇光潰散,一閃而逝,癱軟的身軀無力地跌落下江中,永遠消失在世間,紫黑色的硬殼帶起一小串血花在陣圖裂縫中搖晃,尋找下一個目標.

    〞不!〞

    〞狗娘養的!〞

    〞我剮你祖宗!畜生!〞

    川厚天他們眼見悲劇在身邊發生,卻無力阻止,陣圖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碎掉,包括自己的性命.

    官兵們目眥欲裂,呼吸沉重,拼命灌注奇力維持陣圖,一部分同僚忍不住了,發出視死如歸的吼叫,離開陣圖範圍,手持奇器沖進裂縫中與泥喪鱷近身搏殺.

    〞你們都退下!〞

    遠方的人急速趕來,這次是對著川厚天他們說的.再這樣下去衙門的人要死光了.它袖袍翻動,掌中咒文涌動,打向陣圖.

    官兵們看到來人,精神大振,莊主的坐騎青牛現身,化為人形斬殺泥喪鱷.

    下方陣圖還有不少官兵在浴血奮戰,悍不畏死地與泥喪鱷以命相搏,已經殺紅了眼.

    青牛見形勢對己方不利,江面中更多泥喪鱷爬上河灘,長此下去河堤也會崩塌,洪水倒灌出雄莊.當下上來就盡了全力,澎湃的奇力自體內而出,滾滾青色靈氣奔向下方戰斗的官兵,化為一個個灰色泡泡包裹住他們的身軀,把泥喪鱷的攻勢阻擋在外,帶回到岸邊.自身則殺入陣圖裂縫,大開殺戒,

    一時間泥喪鱷被打的措手不及,大多被一擊斃命.

    又有十幾名官兵不敵,被泥喪鱷一個仰吞,咽下肚子了里,嘴角掉下一截手臂.

    青牛奇光大盛,立掌橫推泥喪鱷.其人形高大魁梧,原先兩耳位置生出彎彎老角,藏在角下的耳朵微不可見,銅鈴般的大眼炯炯有神,射出縷縷精光,上唇無須,須根在嘴角邊冒出,非常濃密.

    它的樣子十分猙獰,因為,在泥喪鱷搏殺的過程中,無意中在一頭泥喪鱷的喉嚨里看到一條僵直的人手,似乎在向他求救.

    半息的時間,它沒來得及擊斃這頭喪心病狂的大妖,生命逝去的聲音從鱷魚腹中傳出喉嚨鑽入耳膜,骨頭粉碎的響聲挑動了這頭老青牛的某條神經.

    〞哞哞〞的牛叫聲響起,無窮青煙自牛鼻中排出,這頭善良的老牛怒火中燒,牛耳後扇,它硬生生掰開僵死的鱷齒,丟開一截爛下巴,剖膛解腹,把一灘和著骨肉的血泥用靈氣包裹住,收入懷里.

    〞啊!〞一聲似人似牛的破音從青牛口中喊出,發泄著無盡怒火.它跟隨城主多年,與衙門里的官兵朝夕相處,早已將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這名死去的官兵名叫杜升,雙親早逝,本就是孤苦之人,尚未娶妻生子,卻在此遭此橫禍,讓他陷入深深的自責.

    沅香江因為青牛的出現,爬上河灘的泥喪鱷折返了回來,他們聞到了同伴身上的血腥味,陷入瘋狂,不退反進,潛入水中,朝江中大青牛所在的位置靠近.

    江面上似乎平靜了下來,熟悉的漩渦重新出現,深不見底,這次的數量更多了,黝黑的漩渦如蜂巢般密密麻麻,水沫子漫無目的地拆散重組,整條大江都是這種漩渦,令人如墜冰窟.

    〞牛前輩小心!〞裹在灰泡泡里的人隔著氣泡上的光膜大喊,神色不安.

    老青牛漠然地望向岸邊,向眾人傳音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解除了灰泡泡的禁制,站在江心,任洪水沖刷,巍然不動.

    眾人領命,但不願離去,在遠方眺望,準備支援.

    老青牛看罷,沒有多說什麼,時間緊迫,大妖們隨時會發出更為激烈的反撲.

    一道道咒文自他掌中浮現,被它結結實實地打入陣圖,陣圖黑光蔓延,破損的邊緣重新粘合,裂縫中的空缺被青色奇力修復,展示出真正的神威,一股股重力自陣圖中散發而出,接踵不斷,一層壓著一層,帶著泥喪鱷沉去江底.

    老青牛一聲大吼,搖身一變,露出本體,三十多丈的身軀不斷生長,轉眼間已有百丈,頭上的牛角不再生出火焰,整個頭顱轉變成紅色,石柱般的牛蹄轟下江面,一個呼吸的功夫,江中浮起一片血水,遠處的泥喪鱷也受到波及,震的暈了過去,四腳朝天,肚皮泛白,浮在水面.

    〞哞〞的一聲,老青牛伸出厚厚的牛舌,卷來泥喪鱷的尸體,提取出官兵的尸骨,置入灰泡泡中包裹好,繼而一頭沒入江里,消失在水中.

    〞牛前輩!〞眾人向著它消失的位置拱手致意.

    川厚天凝望江水,皺眉道︰〞牛前輩將自己和大妖封在江中,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沛匡整理衣袖,長呼一口氣道︰〞有它鎮壓,一時半會不會出事,走吧,要換崗了.〞

    〞不知道洪水何時可退.〞有人嘆息.

    岸邊不少官兵或半倚殘木,或頹然無望沉默不語,有人跪地長哭,握住拳頭錘打地面,嗚咽聲不絕.

    川厚天心情沉重,重重地拍了拍那位同僚,早上還有說有笑的兄弟,轉眼間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以後相見只能在夢中.

    沛匡嘆道︰〞要不是他們,我們也完了,弟兄們的家眷那邊都不知道怎樣開口.〞

    說到這兒,周圍的人也是一陣黯然,今天是和死去的弟兄告別,日後誰送自己呢?涉及到這個敏感的話題,連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單身漢也一陣失神,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們背靠背,坐在一起,梳理著雜亂的思緒,抽著旱煙,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這種平時不可能提到的話題在事後相互交談間顯得很是平常.

    活下來的官兵脫下濕漉漉的衣服,光著膀子,整理著死者的遺物,抹掉上面的水漬,記錄下死去同僚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點起火堆,支起架子放上衣物,慢慢烘干,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尊重.

    江面恢復了平靜,可是地下的震感更加強烈,想必老青牛在進行一番搏斗,不斷有灰色泡泡裹著腦漿內髒脫水而出,飛出陣圖,落在岸邊,每個灰泡泡都打上了腥紅的名字.

    水中突然劃出一道水線,迅猛無比,分割江面.

    一個約莫四歲的幼童爬上河灘,背著一個籮筐,面無表情,眾人都站了起來.

    〞莊主!〞

    〞莊主您終于來了!陳亮杜升他們••••••〞

    又有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哭喪的語氣讓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種悲郁之意,一顫一顫的.

    莊主點點頭,看著周圍飄蕩的尸骨血肉,和眾人在岸邊焚香祭拜,告慰英出雄莊,自古以來英雄輩出,沒有貪生怕死之徒,他們身為官兵,抗洪救災,對得住老百姓,唯獨愧對至

    “諸位要多加小心,這天地要變”莊主發出一聲嘆

    “莊主,牛前輩他•••”有人稟告剛才之

    莊主擺擺手,發出稚嫩的聲音︰“它是奉命抗洪,以它的修為足可鎮”

    明明是個奶娃子的模樣,說話卻老成穩重,多虧沒有外人,不然會令人覺得詫

    莊主說罷,徑直來到一片空地,把籮筐放下,翻轉筐口,倒出一個個米粒大小的人兒,嗡嗡的聲音傳來,很是熱

    這些人都被他用奇術封在籮筐中,被他所救,已有不少人從昏迷中醒來,看見莊主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三跪九叩,直呼神仙顯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難民,本地人都見過莊主,不會如此糊

    莊主解除了封印,難民們也慢慢恢復了原來的身

    “我竟然還活著!”小伙子拍了拍胸膛,神采奕

    “老身被髒水泡完還能下床走路了,怪事啊!”一位牙齒掉光的老婆婆驚嘆,拿著鏡子全身上下照個不停,精神矍鑠.

    “您這是喜事呀!”旁邊一位大嫂笑逐顏開地

    自然有許多人拜謝莊主,感謝他出手相救並治好了多年頑

    莊主謙卑地擺手,這不算什麼.

    “去庫房調集琉璃索,重新加固沅香江,安置難民,不得有誤!”莊主下

    “是!”一隊人領命而

    〞報!〞

    〞說吧,什麼事?〞

    〞黎員外的家眷在衙門鬧事,說官府壓榨老百姓,拒絕施粥.〞

    莊主問︰〞誰給他的膽子?〞

    〞另有十一位員外聯名貼出告示,表示支持黎家決定,並要求趕走異鄉人.〞

    〞好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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