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03的話語在實驗室內回蕩著，隨著那一點黑白色的能量的落下，整個實驗室一下子陷入了異樣的死寂的當中。
辛萊萊和零余子望著眼前實驗台上的缺口，眼中滿是震撼之色，卡古斯則是站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眼眸微垂，什麼也沒有說。
“那個……83203大佬，我們真的能掌握得了這樣的能力嗎？”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辛萊萊才微微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朝83203問道。
“從原理上來講，寂滅現象不是任何一個個體能夠在正常情況下掌握的力量，即使它比噬滅現象更加穩定也一樣。”
“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的噬滅，必須要求運用誤差不超過0.01個標準單位的等量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在0.1毫秒內完成踫撞，並且踫撞時對兩邊能量的活性、穩定度、能量強度全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可即便如此，惡魔族與羽族也從未停止過對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的噬滅現象的研究，並且如今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在現在的惡魔族與羽族里，已經有好一批初代羽族與惡魔族的混血種，他們體內的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先天地就達成了完美的平衡，不但能夠同時使用兩種力量，並且還能通過在體外引發噬滅現象的方式大幅度增強攻擊的破壞力。”
“受這批混血種的影響，如今的惡魔族與羽族的關系已經遠比黃金時代以前要緊密得多，甚至隱隱有結為血誓盟友的征兆。”
“這便是更加強大的超凡體系所帶來的誘惑力，只要體系足夠強悍，甚至能讓積怨已久的兩族放下那些不輕不重的恩怨，結為深厚的盟友。”
“但是，關于寂滅現象，惡魔族與羽族卻始終沒有嘗試過進行深入的研究，即使在兩族過去的歷史當中存在著寂滅現象的案例記載，兩族也從未想過將這種現象並入到他們的體系當中，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83203一邊不以為意隨口講述著連卡古斯都未曾告訴過辛萊萊的惡魔族與羽族的秘辛，一邊低頭看向眼前的辛萊萊，冰冷的目光中倒映出辛萊萊自己的身影，語氣淡漠的問道。
“額，因為太危險……”
辛萊萊下意識地開口回答著，但只回答到了一半就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危險？噬滅現象可比寂滅現象不穩定得多，可即便如此，兩族依舊願意為了這份力量放下過去的恩怨，共同培養同時擁有兩族血脈的混血種。
而現在有了比噬滅現象更加穩定，同時威力還更加巨大的寂滅現象，惡魔族與羽族又怎麼可能因危險二字就放棄研究？
——畢竟，真論危險，這世上又有什麼能比深淵大侵襲更加危險？
因此，從邏輯上來講，願意使用噬滅現象的惡魔族與羽族，不可能不對威力更大的寂滅現象心動，至少不可能像83203說的那樣連嘗試都懶得去嘗試一下。
于是，辛萊萊搖了搖腦袋，示意自己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的具體答案。
“理由很簡單，就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寂滅現象根本不是個體所能掌握的力量，它的形成原理注定了它根本不可能被真正並入到任何一門已成型的體系當中。”
“因為，不同于噬滅現象對于踫撞時間還有0.1毫秒的許可誤差，想要引發寂滅現象，必須讓所有的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在零延時的情況下踫撞在一起。”
“零…延時？等等，83203大佬，也就是說，哪怕是百萬分之一秒的誤差都不能有嗎？”
辛萊萊聞言，頓時瞪大了眼楮，眼中露出一抹錯愕之色。
“別說百萬分之一秒，即使你將這個數字的前面再添加幾個零也是一樣的結果，如果不能做到絕對的零延時踫撞，最終引發的現象都只會是噬滅現象，而非能夠處于穩定與崩塌的重疊狀態當中的寂滅現象。”
“並且，想要引發寂滅現象，對能量的環境也有極其嚴苛的要求，除開在理想的實驗條件下，其他時候，基本只有在超凡生命的身體內部才有可能滿足這種苛刻的能量環境。”
“先前的適應性測試，就是在檢測你們體內的能量環境有沒有滿足形成寂滅現象的標準，從結果來看，能量循環基礎型對�f翹迥詰哪芰炕肪車母納坪⺪曬Γ 緗衲忝巧硤迥誆康某 材芰康奈榷ㄐ砸丫 屠硐 跫 碌某 材芰炕肪趁揮惺裁辭 鵒耍 比唬 疤 悄忝俏蠢床輝僂 約禾迥諞 朧裁蔥碌哪芰刻逑怠！ br />
83203掃視了一遍辛萊萊與零余子的身體，神色平靜地說道，淡漠的目光令兩人有著仿佛被人從身體到靈魂深處全部洞察干淨的感覺。
連百萬分之一秒的誤差都不能有，並且還只能在體內進行引發……
听到83203的回答，辛萊萊頓時就理解了惡魔族與羽族不去研究寂滅現象的根源，畢竟只要腦子正常一點的，都看得出來這兩個限制條件就注定了寂滅現象根本不是能被運用到實戰當中的東西。
“等等，那83203大佬，我們兩個又要怎麼掌握這種能力？”
忽然，辛萊萊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一臉茫然地朝83203問道，眼中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按照83203的描述，寂滅現象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能夠被掌握和運用的能力才對，可從83203講述的內容來看，對方又似乎非常有把握讓他們掌握這項能力。
“因為你們滿足使用它的基本條件，僅此而已，你們認為，寂滅現象的存在狀態，與你們認知當中的那種能量狀態最為相似？”
“這個…疊加態？”
辛萊萊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道，緊接著腦中頓時閃過一抹靈光，呼吸微微一滯，連忙追問道︰
“等一下，83203大佬，您該不是說我們的精靈同化狀態……”
“答對了，但不全對，準確來講，讓你們能夠掌握寂滅現象的關鍵並不是你們所掌握的精靈同化能力，而是有著本源同化現象的你們本身。”
83203說著，指尖微動，掌心上方的惡魔之印與天使之印各自重新飄出一縷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在辛萊萊的注視下，以他完全感知不清楚的方式瞬間踫撞在了一起，化作一個來回在黑白兩種顏色之間閃爍的小點。
“雖然你們自己可能並沒有意識到，但事實上，從你們身上出現本源同化現象的那一刻開始，從存在狀態上來講，你們的生命就已經處在了相同與不同的疊加態當中了。”
“即是同一個生命，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生命，相同與不同兩種狀態在你們身上疊加在了一起，鑄就了從未出現過的異體本源共生現象，而那枚魂核，則是確立你們的存在狀態的錨點，即是保證你們始終是兩個不同的個體的壁障，也是維持你們是同一個個體的核心。”
“從這一點來講，卡古斯讓你們掌握精靈同化這個能力的方向走得很對，完美利用上了你們的生命處于疊加態的特點。”
“簡單來講，你們的精靈同化，雖然表面上是讓你們的靈魂進行融合，但實質上只是讓你們從兩個不同的個體的疊加狀態中坍縮回一個個體，並且這個過程是在發動的一瞬間立刻完成，並不存在任何的延時。”
83203平靜地講述著他們的精靈同化的原理，而辛萊萊跟零余子則是懵懵懂懂地眨巴了兩下眼楮，看了看83203，又看了看不遠處左顧右盼的卡古斯。
“卡古斯老師，我記得你當時不是說……”
“咳，別看老子，你們兩個小家伙當時也不懂這些東西，哪怕告訴你們也只是讓你們徒增焦慮而已，還不如直接讓你們上手嘗試，所以就……咳咳，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
卡古斯輕咳了一聲，默默移開了視線，小聲說道。
說到底，以他至強級靈魂學者的見識，如果真的只是單純的靈魂上的融合的話，怎麼可能失敗那麼多次才成功？
只不過精靈同化的真正原理對當時…其實現在也一樣，對低階契約者來講疊加態和坍縮這些東西實在太過遙遠了一點，所以他就小小地掩瞞了一下。
“……”
辛萊萊听到卡古斯的解釋，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與靈魂，眼角微微抽了抽。
——他忽然發現，自己跟零余子能人模人樣地一路走到現在，而不是半道突然變異成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真TM是個奇跡！
——要知道卡古斯在他們掌握精靈同化後可是跟他們吹噓了大量听起來牛逼哄哄的‘奇思妙想’的，現在想來，那些能力里面估計有九成九以上的都是卡古斯抱著用小白鼠的態度來忽悠他們的。
“所以，83203大佬，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和零余子分別在體內運轉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最後再進行精靈同化，就可以掌握寂滅現象了？”
被卡古斯干沉默了一小會兒後，重新調整好情緒的辛萊萊用有些希冀的目光看向83203，好奇地詢問道。
“噗，你們兩個小家伙想得倒挺美，你們的精靈同化不過是滿足了其中一個必要條件而已，不過是剛剛邁出了第一步，你們不會以為就已經站在終點了吧？”
不等83203開口，卡古斯就噗嗤一聲，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別的不說，光是讓自己體內充斥滿惡魔之力這一步，你小子真的知道具體該怎麼充斥滿嗎？每點惡魔之力該分布在哪個位置？具體以什麼速度來運轉？況且你不會以為光有一個惡魔之力和天使之力就能讓寂滅現象穩定存在了吧？做夢也不是這麼做的。”
“……”
‘萊萊，好想把卡古斯老師的嘴縫起來怎麼辦？’
零余子看向辛萊萊，眨了眨眼楮，在腦中交流道。
‘忍一忍吧，大不了之後多向繆提斯小姐那邊打幾個小報告，就說卡古斯老師在背後說她的身材比不過星族的誰誰誰什麼的。’
‘嗯！’
零余子聞言，目光微微一亮，點了點小腦袋，猩紅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興奮的目光。
不遠處正興致盎然地奚落著兩人的卡古斯則是後背驟地一涼，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心中莫名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等等，你們兩個家伙不會又打算……”
“就跟卡古斯閣下說的一樣，你們的精靈同化不過是讓你們滿足了使用寂滅現象的第一個條件而已，想要真正掌握寂滅現象所形成的寂滅之力，你們還有大量的門檻要邁過去。”
“而你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跨過這些門檻。”
83203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卡古斯的話語，只見其指尖微微在半空中輕點了兩下，兩張卷軸頓時出現在辛萊萊和零余子的手中。
【提示︰已獲得〔惡魔之力循環試作型〕】
【提示︰已獲得〔天使之力循環試作型〕】
“這兩張卷軸是根據你們各自的情況專門定做的基于能量循環基礎型的延伸模板，能在你們體內形成專門用于運行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的能量路徑。”
“理論上來講，只要使用了這兩張卷軸，再按照我跟卡古斯閣下為你們設計好的路線去運行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最後進入精靈同化狀態，就可以直接將你們體內的惡魔之力與天使之力坍縮為寂滅之力了。”
83203望著眼前的兩人，神色平靜地說道，同時激活了實驗台上的防護罩。
“那個，83203大佬，我能先問一下，這個理論上……具體的成功概率是多少嗎？”
辛萊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卷軸，又看了看83203和身前升起的防護罩，眼皮止不住跳了跳，試探性地問道。
“無限趨近于0吧，這只是沒有調試過的試作品，我沒想過它能一次性成功。”
83203說著，走到了一旁的儀器面前，開始在屏幕上操作起來。
【已開啟信息追溯模式，最大追溯時間︰3.00秒】
【追溯還原度︰100%】
【最小追溯單位︰夸克級】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開始了。”
伴隨著一聲聲冰冷的機械音響起，83203看向實驗台上的兩人，淡漠地說道。
“……”
辛萊萊看了看眼前的卷軸，又看了看身旁零余子後，深吸一口氣，默默將其用掉。
【提示︰已掌握職業模板〔惡魔之力循環試作型〕】
冰冷的提示聲響起，緊接著，辛萊萊按照83203說的，將體內的法力值全部往惡魔之力的方向轉化而去。
嗡——！！
漆黑的光芒從辛萊萊的右手手背上亮起，只見在通靈領域的感知系，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體內的惡魔之力正如同人體的脈絡一樣緩緩在他的身體與靈魂當中流動著。
待到將所有的法力值全部轉換完畢後，原本在通靈領域視野下呈現淡藍色的身體內部已經變成了漆黑的一片，就如同漆黑的深夜一般。
做完這些後，辛萊萊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通體流轉著純白色光芒的零余子，微微點了點頭，閉上雙眼。
【提示︰已進入〔精靈同化〕狀態】
下一秒，樂園的冰冷提示聲出現，然後……
轟——！！
只見一抹黑白色的光芒瞬間從實驗台上爆發，吞沒了整個防護罩內的景象。
而待到黑白色的光芒平息後，整個實驗台上除了先前留下的孔洞，和大量紊亂的能量以及被湮滅到最小單位的物質粒子，再沒剩下其他東西。
嗯，真正意義上的渣都不剩。
……
PS︰從現在開始，你已經從普通版辛萊萊變成薛定諤的辛萊萊了(ωhiahiahi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