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直到半天後出了漠水,進入了寧陵地界,黎珩這才勒住韁繩,探查了周圍環境後,許眾人在此地稍作休
眾人忙活著扎起臨時營地,而黎珩稍微坐遠了一些,拿出了那尊三首雕像打量了起
從那灰袍人處得來的情報讓他心中無比震
蓋因方才那被自己擊殺的那灰袍人竟是樂土教徒!
在眼下這個士族們自顧不暇的當口,他們在漠水乃至整個隗江都有類似的活
樂土教私下將山中藏匿的野民村落統合起來,依次開始舉行祭拜三首雕像的儀式,被自己擊殺的那人便是負責山陽一郡的儀式負責者,他收到的指令便是持著這尊雕像在一個個據點之間巡
只不過那人也僅僅是一個教中指令的普通執行者,具體這三首雕像是用來做什麼,卻是無從知
但黎珩可以肯定的是,樂土教這樣鬼鬼祟祟辦的祭祀儀式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其背後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要知道,為了鞏固統治根基,從大周一統天下時便對此進行了嚴格限制,定下了祭祀神只的各種規矩禮
依制,一地之內所有享用香火的神只,不管是外來的神只崇拜,還是本地本鄉的水神、山神、土地神之流的地域神,都需要先得到此方地域官衙報備,方才能成為官方認可的正祀,可開展祭祀活
若無官衙認可,那便是蠱惑人心的淫祀邪神,一律是嚴禁祭祀的,一經發現信仰這種邪神的信眾,便會被官差鎖拿下獄問
隨著時代發展,這種控制變得更加嚴格,啟帝之後的數代大周帝王更是將啟帝本人神化,奉為至高神,一步一步打造出了奉聖宮體系,天下廟宇無不主祭啟帝,其余民間崇拜的神靈皆淪為陪祀的從
雖然周室皇權旁落後,來自于大周朝廷的強制約束力已然消失,但考慮到可以穩定領內,各地士族還是不約而同的沿用了這套老辦
眼下樂土教這般行徑,毫無疑問的是違反了這套法度
自己搶到手的這尊神像是其內部尊奉的一尊神只,號稱是啟帝化虹後衍生出來行走世間的化身之一,樂土教教內為 上的尊號是北辰蕩魔救苦應化真聖,簡稱北辰真
這名字在黎珩看來就其心可誅了,這號稱啟帝化身神像才是真聖,那各地奉聖宮供奉的啟帝本尊難不成是偽聖?
本來樂土教就歪曲了啟帝經義,現在又整出了這等邪神,也不知道這尊北辰真聖像讓那些奉聖宮宮內修者看到了,會作何感
這神像詭異的形制,黑漆漆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什麼善神,更別說是啟帝的化身了,倒像是某種陰邪的魔
想起自己在野民村落所見的祭祀場景時,心中升起的那種怪異的緊張和不安,黎珩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沒
黎珩抽出刀來在這尊神像輕輕刮了兩下,這材質看起來似木非木,倒像某種金石類的靈材所制,極為堅固,被自己全力一刀斬中,才出現一道裂痕,尋常未經冶煉的金石靈材遠遠沒有這個強
黎珩不停擺弄研究著這尊神像,他已經想好了,絕對不會將這個什麼“北辰真聖”的神像帶回九溪,在回到九溪之前,若是沒有研究出來一個所以然,便就地銷毀此
此前婺女那一次尋著八魁的印章追來一事已經令他明白了,這個世界上追蹤的秘法只是少,而不是沒有,誰也不知道這雕像上樂土教有沒有留下什麼追蹤的印
眼下六領士族起兵,山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自己當謹小慎微,先想好如何自保,再提其他
此時天色已暗,眾人已將臨時扎營的場地清理出來生起了篝火,火光照著這裂了一塊的三首邪神像上更顯詭
“主公,這個是?”
抽出手來的韋明湊近一瞧,見黎珩手里握著那尊三首邪神像,不由得疑惑問
他的聲音立刻引來了其余眾人的注
自家主公此前那副急匆匆遇見了什麼的樣子,眼下終于能停下休息了,又在那里已經擺弄這雕像不短時間,礙于身份他們不能發問,只得將自己那份好奇心壓制住了下來,此時有人一開腔,頓時紛紛豎起了耳
“那處鄉民祭祀的一件邪”
黎珩頭也不抬的淡然回答︰“之前我撞破了一伙裝神弄鬼妄立淫祀的奸宄之輩,便取了他們的偽神”
聞言,眾人心底皆松了口
原來不過只是一些鄉下神婆神漢們的瞎搞,方才他們還以為遇見了逆賊襲
韋明更是直言道︰
“不過是一伙無知鄉民罷了,方才主公只要發話,我一人便可去將他們殺”
“眼下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我出手奪了此物也不過是情非得已所”
黎珩瞥了韋明一眼,淡淡問
听黎珩語氣不善,韋明當下只好訕訕閉嘴不
他雖看起來比較莽撞,沒什麼心眼,但實際上卻不蠢,也能隱隱約約意識到主公似乎不想多言此
“眼下天色已晚,除了輪換守夜的人之外,其余人等都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
“得”
眾人拱了拱手,便散了去,在篝火周圍各自找地方就這麼躺下睡
這段時間趕路奔波勞累了很長一段時間,眼下總算能停下來歇息,早就疲憊不堪眾人很快就呼嚕聲此起彼
黎珩在篝火前獨自盤膝而坐,又擺弄了一陣子三首神像,沒弄出個所以然出來,盯著看久了這雕像只覺得有些心煩意亂,只得暫且放棄,收起雕像,合上眼楮,原地靜心冥想起
雖然眼下他需要抓緊每一秒變得更強,但眼下身在荒郊野外,實在不適合修行需要陷入幻境的幻海真經,只得恢復以前的笨辦法,靠著冥想能加快一點是一點了,況且對于他來說冥想也可以代替部分睡眠功能,正適合此時這個情
黎珩漸漸沉浸于冥想之中,不多時,只覺得心神一片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