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病癥
“老爺不在，你們就這麼對我！”
“好啊！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見不得我這老漢了是吧，好，讓我爛在這！看老爺回來了你們該怎麼解釋！”
“你們這一天天給我灌的是什麼東西啊...誰來救救老漢...”
黎珩還未走到吳伯養病的臥房，便听到了房間中傳出的虛弱但不失淒厲的咒罵
他腳步一滯，瞥了一眼身旁一眾僕
眾人一直觀察自家少爺神態，見此，頭更低了些許，生怕少爺因此遷怒自
吱呀...
黎珩將臥房的大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狼藉和躺在榻上面容浮腫的吳
此刻他雙目赤紅，滿頭白發散亂地披落在肩上，被褥之上還有點點血
見黎珩進來，吳伯似乎根本未認出他來，只是眼神呆滯掃了一眼他，旋即有氣無力的胡亂拍打著床榻，嘴里繼續不停念叨咒罵
“吳管家從前日開始就這樣了，一天下來也清醒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幾個也束手無策，怕這樣下去吳管家身體遭不住，只得每日煎好湯藥給他灌下”
一名僕役低頭垂目上前解釋著，眼眶卻泛起了紅色，聲音哽
“去把郎中開的方子取來給我瞧”
黎珩眉宇緊鎖，冷淡開口
“小的這就去”
僕役聞言，忙轉過身去拿方
黎珩在榻邊坐下來，一把抓住吳伯的手腕，一股藥力順著手心傳遞過去，使得吳伯原本躁動不安的情緒平復下來，如同心力耗盡一樣昏睡了過
見此，黎珩伸手探了探吳伯的脈象，臉色愈發凝重起
脈象沉細而數，身有浮腫，還伴隨有嘔血的癥狀，這些在黎珩看來皆是大凶之兆，如果自己晚來一兩日，怕是只能給吳伯送行
就算吳伯體內剛剛被自己渡入了藥力，但看情形也只是稍稍穩定住了病情，若不找到病因，只怕吳伯這病還會持續發
自己靠著骨雕轉化的藥力好用是好用，但終究不是萬能的，用來強健體魄、恢復傷勢自然效果極佳，但對這等疑難雜癥卻頂不上太大用
“珩少爺，方子取來”
那僕役捧著方子快步而來，看了一眼榻上已經陷入熟睡的老者，表情略有驚
黎珩聞言，一把抽過方子，仔細端詳起
人參、熟地黃、白術、白茯苓、當歸、川芎、白芍藥、熟地黃...
以上碾碎，每服三錢，水一盞半，加生姜三片，大棗一枚，煎至七分，去滓，每日服飲...
這方子沒什麼大問
只是依黎珩看來，這是一劑益氣補血的湯藥，太過保守，以吳伯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些不對
庸醫！
黎珩心中下了結論，將方子扔給那僕
“你們從哪里找來的郎中，這等庸醫也敢給別人治病？”
那僕役聞言，嚇了一跳，忙跪倒在地︰
“開了這方子的城中永濟堂的熊郎中，他可是咱們漠水首屈一指的名醫，小的們也是千求萬求才請得他來為吳管事瞧病”
見那僕役說的誠懇，黎珩有些遲
自己雖然鑽研了兩年的醫書藥譜，但也談不上什麼精通醫理，若開這方子的是漠水有名的良醫，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他轉身仔細再瞧了瞧榻上面色蒼白的吳伯，又將藥方反復確認了幾遍，不由蹙
這癥狀自己也沒有看錯，吳伯還有躁狂、嘔血的情況，這方子確實對不
“速速去城中另請名醫，不必計較銀錢花”
黎珩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讓人重新開一份方
“珩少爺...不必了...”
在榻上昏睡的吳伯不知何時睜開眼
“老僕身微命賤，自知此病藥石難醫，您就不必為老僕我浪費銀錢了，若是因我拖累了主家，那老僕可真就百死莫贖”
他方才眼楮里的瘋狂之色已然不見，露著哀戚的表情，聲音虛弱地勸解
黎珩听著，面色沉了沉︰
“吳伯何出此言，有病便要治，些許銀錢又算得了什麼？”
他隱約猜到吳伯這些年操持家中庶務，習慣了黎家財務上的窘迫，此時就算得了此病心中惶恐之余竟還想著別拖累了主
但如今黎家有他，可是非同以往，請個郎中又能花多少錢？
“生老病死，老僕在府中效力五十余個春秋來已經看淡了，當年老太爺和兩位小少爺都是染了這惡疾才驟然離世，老太爺當年何等英雄都難敵此疾，老僕一介寒微之身又怎麼逃得掉？”
他聲音很虛弱，但言語中卻透露著一絲堅
黎珩聞言一
他知道黎牧是因為無子承嗣才選擇接回在奉聖宮修行的黎珩的，但他此前並未深究過這些，此時還是他頭一次听說這個中內
他們也是因為染了和吳伯同樣的惡疾才死的？
這...
黎珩面色變幻了幾番，黎珩心底隱約浮現出一種不好的猜
“吳伯，你是說老太爺他們也是染了這個惡疾離世的？”
黎珩問
“不”
吳伯輕嘆一聲，聲音低落道︰
“老太爺、秉少爺、熙少爺都是如老僕這般癥狀，嘔血之後不過數日過後便撒手人寰，當時老爺遍請城中醫者都束手無”
吳伯正說著，猛然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了不少黑色淤
黎珩見狀，趕忙伸手扶住，暗中將一股藥力再次渡了過去，穩定住吳伯的癥
“那黎治呢？”
見吳伯癥狀緩解下來，黎珩繼續追
據他所知，黎牧早夭的孩子有三個，此時吳伯卻只說了其中兩
“治少爺他最可憐，比起其余兩個少爺，他出生不過月余便得了癇病，抽搐不已，未撐幾日便也沒”
吳伯搖搖頭，聲音低啞
黎珩越听心中越迷惑，這個病看起來並不像瘟疫，更何況都過去這麼久了，如果是瘟疫早就發作了，而且周圍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癥
如果說是黎家的遺傳病...也不對，自己面前的吳伯又不是黎家血脈，怎麼也會得這個病？
黎珩想著，不由皺
吳伯說的話他自然相信，吳伯也沒必要騙他，周圍的僕役都是低頭垂目，並未有人發出異議就代表此事大家都是知道
他心中疑竇叢生，卻也只好暫時壓下，只得對其好生安撫︰
“以前的難治之癥現在可不一定治不好，吳伯你莫要灰心喪志，你這些時日安心養病便是，銀錢之事就不必擔心”
說著回頭看向一旁束手而立的僕役︰
“還愣著干什麼，我方才所言沒有听到嗎？還不快去城中再請良醫！”
那僕役被黎珩吼得渾身一哆嗦，連忙應聲退了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