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領營寨外，隆隆戰鼓聲愈來愈烈，敲得人氣血翻
連續三日的攻伐，原本寨牆兩面堆滿了雙方陣亡將士的尸骨，雖然五領各軍倚寨而守，仗著地利殺傷了大量柳氏軍卒，但倉促建成的營寨，到底比不得城高池深的楓山城，寨牆數處被柳氏軍壘土填平，連番突入營寨
尚朗所率領的柳氏軍遠遠比五領聯軍精銳，將五領各軍殺得節節敗退，靠著陶信拼上嫡系軍卒才將缺口推了回
就算陶信趁著夜間柳氏鳴金收兵以後，命令軍卒抓緊修復被破壞的防御設施，但也是跟不上受損的速
因將帥帳設在了山崖高處，對于尚朗來說，戰場局勢可以說是一覽無余盡收眼
眼見五領營寨已是岌岌可危，強撐著一口氣，尚朗向身旁候著的傳令兵吩咐道︰
“讓後備隊準備吧，下一次換他們擔任主攻”
尚朗口中的後備隊乃是他帶來的嫡系部屬，個個都是身披重甲的精銳，平日里都是留在中軍拱衛帥帳，面對楓山城此等城防設施完善的堅城時，是派不上什麼用場，拿來攻伐已經被撕開幾個缺口的五領營寨倒正合
他決定就在今日攻破五領營寨，將對面這幫山陽來的土雞瓦狗一掃而
在楓山城下折戟給他帶來的所有恥辱，只有用對面營寨中山陽士族的血才能洗刷干
陶信站在營寨高台上，看著遠處布陣的披甲軍卒，神色肅穆，他知道對面柳氏軍已經拿出了底牌，這次前來攻寨定是柳氏軍中最精銳的一支兵
雖然自己是防守一方，佔據了地勢便宜，但五領各部的軍卒素質實在堪憂，陶信明白，面對柳氏連續三日不停歇的攻伐下，這寨中不少兵馬已是瀕臨潰散，對面這一波攻擊可能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
陶信抽出自己的雙把短鋼槍，挨個拿起輕輕擦拭
他決定堅守到最後一刻，如果到了現在臨陣而逃，失去主帥的五領聯軍必然連一刻都堅持不下去，迅速土崩瓦解，就算僥幸回到家中，必然會聲望大損，難堵有心人的悠悠之口，徹底無緣陶氏家主之
他了解自己弟弟，他如今年紀雖小，就已深諳腹黑之道，對外一直是一副循禮好學的模樣，就算自己一直稱呼他為小淞子也不惱，但其實內里乃是一嚴酷好殺之人，若是他繼承家主之位，自己絕對沒有好下
他想起一年前家中的那幾名僕役，因一些瑣事冒犯到陶淞，雖然當時陶淞輕笑著將事揭過，事後不久幾人就人間蒸發，再也未見過幾人，自己詢問負責僕役的府內管事，卻只道是淞公子讓他們返鄉
若因此戰失利，最終落得手足相殘的下場，陶信覺得不如在此力戰，求那一線之
寨外殺聲陣陣，就在陶信輕輕擦拭雙槍靜待最後之戰時，卓復輕手輕腳地靠了過
“你來何事？”
陶信瞥了他一眼，平日里他可從來不這樣光天化日出現在自己身側，今日這是怎麼一反常態？
“小的請少主撤離，少主的替身我已經安排好了，必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穩住各”卓復眯著眼楮，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細語
听到卓復如此說道，陶信擦拭鋼槍的手一
“是老頭子安排的對”沉默片刻，陶信低聲問
“一切皆在郡守大人掌控之中，少主請”卓復微微躬著腰，回
“五領各軍若在此一戰盡沒，山陽南五領可就再也無力堵住柳氏的長驅直入”
陶信有了一絲猜測，但不敢確
“郡守大人早有預料，楓山城一日不落，柳氏能侵入山陽的軍勢就不會有多少，郡守大人早在郁林一線已布下後手，可輕易應對後續柳氏的攻伐，少主盡可放”
卓復掃了一眼，寨牆一線的拼殺的局勢，無數五領士卒還堅持在一線，艱難抵抗柳氏甲士的推
“所以這些軍卒一開始就是棄子，對嗎？”听到卓復的解釋，陶信確認了心中那個恐怖的猜
他知道去歲平亂中，老頭子迫于壓力多予各族了一些封地，但沒想到他會以如此酷烈的手段將麾下五領士族一掃而
“也不盡然，若是少主能率領五領軍勢能在此將柳氏大軍擊潰，郡守大人亦會十分欣”卓復輕笑
“柳氏大軍當前，形勢危若累卵，為何還要行此險招？”
陶信不明白，山陽本來在去歲平亂就已損失不小，眼下又行如此手段，只會讓山陽更加虛
“欲攘外者，必先安內，本家既然已與項家聯姻，南方大患已除，這五領自然可得以好好打掃一番，柳家也不過是郡守大人手中之劍罷”
卓復笑眯眯的，一臉恭順之意，但說出的話，可帶著一股凌冽之
“老頭子可沒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你教的？”陶信啞聲問
“少主折煞小的了，郡守大人料事如神，小的只是提了一點微末的建”
卓復腰躬的更深了，但在陶信看來卻是如一條毒
“真是好手段，五領各軍既然早已是棄子，為何要讓我來做這個主帥？”
陶信面色陰沉，只覺得自己是老頭子手中的提線木偶，自己這些天來做的全部都是無用功，只不過是這場鬧劇的犧牲
“此乃眾望所歸之事，少主可是郡守大人嫡子，有少主率軍可穩定五領軍對此少主不必有太多憂慮，陶項兩家的盟約還得靠少主來維系，郡守大人可是很愛護少主的，既然郡守大人派小的任少主的長隨，小的自然會盡力輔佐少主登”
“少主，時間不多，待路上再問吧，到時小的願將少主想知道的統統告”
此時寨牆出殺聲大作，已經被撕開了數個口子，敵軍甲士開始涌入營寨，無數五領軍卒喪生敵
眼見寨牆處已快要抵擋不住，卓復打斷還想繼續發問的陶信，示意陶信盡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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