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運十二年七月廿一,伴著淅淅瀝瀝的晨間細雨,領內士族聯軍在漠水城東郊誓師,聯軍高層訓話完畢,幾個士兵牽出豬羊牛三牲殺了祭旗,大軍就此拔營出
黎珩手扶佩刀,身披甲冑,端坐在一匹棕鬃馬上,身前牽馬的親隨也是身著皮甲,背負著木制方盾,手持鋼
不得不說,雖然聯軍普通士卒僅裝備了簡陋號衣和粗制武器,但是對于士族子弟,並沒有那麼摳門,各自配備了高頭大馬,裝備精
雨後泥濘的道路在陽光照射下,已然干燥,不再影響行軍,數百輛滿載著裝備糧草的輜重車由士兵趕行,散亂的行軍隊伍拉了五六里
如此亂哄哄的行軍隊伍,剛剛開拔不到兩個時辰就開始有士卒掉隊,讓各自領隊軍官不得不火冒三丈的來回撥馬巡
到日落扎營時分,漠水聯軍只堪堪走出了20里地,連最初每日預想速度的一半都未達到,看這個樣子下去,要走五六日功夫才能走出漠水領地
這龜速行進的“大軍”雖然戰斗力沒多少,但是畢竟人數眾多,破壞力依舊不弱,所過之處,生民絕跡,沿途路上的鄉民遠遠見了軍隊旗幟就扶老攜幼的逃離,路過的村落皆已是人去樓
如此走了數日,士族領隊們也從初時的手足無措都變得麻木了起來,紛紛將每日的整隊任務丟給了各自親
每日聚集一起不是郊游狩獵,就是終日飲宴,肆意享黎珩也樂得如此,狩獵途中他在聯軍士族間樹立起了醫術愛好者的形象,一路采摘到不少野生藥
……
黎珩瞄準著五十步外一只剛剛跳出灌木叢的野兔,一箭射出,正中喉部,野兔應弦而倒,血液透過傷口汨汨灑在荒地上,將其染
四周爆發出陣陣叫好聲,有軍士上前將各位長官獵到的動物尸體捆好,放置在板車之上,然後統一運回營
這些獵物被運回營地後,自有輜重營的火頭軍負責處理分解,最鮮嫩的部位先烤制完成送到各位大人營
留下其余的肉與內髒被伙夫們剁成肉沫,加入水米熬煮成一鍋鍋濃香四溢肉粥,隨後分發給士卒們,這對于士卒們來說也算是開了一頓難得的葷
“這一杯,我敬諸位,來!諸位飲勝!”主帥大帳內,本次聯軍主帥鄺思向著眾人舉
“飲勝!”眾將領紛紛仰首,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大帳內的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酒
鄺思此人乃鄺家的次子,理論上鄺家家主之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已是養氣境中好手,被認為可以在三十五歲之前突破到附靈
黎珩推測鄺家派出此人也是向主君表示對征召的重視,此戰若勝,鄺家少不得借助主帥身份擴大在漠水士族圈內的影響力,若敗,對鄺家精銳也是無
酒宴漸至佳境,氣氛逐漸熱烈,眾人也不再感到拘束,各自聚在一起飲酒作
營帳一角,邢禮與黎珩等一伙人玩起了投
投壺這是一種用箭矢比賽向壺里投的飲宴游戲,幾方各持數支箭矢,輪流投壺,投中多者為
“看不出來,原以為你小子和你父一樣是走專精刀法的路子的,沒想到這箭法天賦也是上”
邢禮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箭矢投出,投出的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落入了銅壺之中,微醺後的他倒是比平日里開朗多
“邢叔叔您箭術神乎其技,近日來晚輩多次觀摩您狩獵,珩方能有此成”黎珩對著邢禮毫不吝嗇溢美之詞,畢竟現在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還照顧自己頗多,這個時候還是要好好吹捧一
黎珩之前倒是沒玩過投壺,這游戲也不是很難,投了幾次便找到了手感,命中率也隨之漸漸提了起
“哦?那你覺得什麼叫好的箭法?”听著黎珩的吹捧,邢禮放下手中箭矢饒有趣味看著黎
“嗯...箭無虛發,雖處數百丈之外亦可取敵性命?”黎珩倒是沒啥感悟,在他看來能殺敵就是好箭
“在我看來,只說對了一半,箭術是殺人之法,也是修心之”
听了黎珩的對箭術的看法,邢禮語重心長的說
“附靈以下,靈穴未開,難以將自身之氣引導到外物之上,故而箭術對于大部分修行者來說,只能作為輔”
“畢竟再厲害的箭術也受制于材料,破甲困難,專精此道的修行者面對同境界對手很是吃”
“你父與我同為養氣境時,不管我射出去多少箭,他只要護住周身要害,找機會拉近距離,我就拿他沒辦”
“但箭術相比其他殺敵的技藝來說,更注重于環境的感知,對內在的感悟,我也因此僥幸晉位附”
似是說到自身得意之處,邢禮挺了挺胸口,微醺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光
“我眼中的箭術是一種動中禪,在無念無想之中不再執著于是否射中目標,方能升入更高境界,對于在宮廟里修行過的你來講,應該更有感”
听著邢禮越說越玄乎,黎珩漸漸陷入了自我懷疑的狀態,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了宮廟的修
他的箭術實際只是借助了越來越敏銳的五感,至于繼承的原主記憶里,對之前的生活可沒有什麼感
看著已經陷入迷糊狀態的黎珩,邢禮一笑,沒再多解釋什麼,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簿冊丟給黎
“這是我的一些修行心得,你看完記得還給”
黎珩趕忙接住,邢禮是漠水少有的附靈高手,比自己這淬體境高出足足三境,雖然剛才听著玄乎,但是其心得定能對自身修行大有裨
黎珩不在乎什麼心靈的感悟,能殺敵就是好技藝,不過听邢禮之前言語之中的意思,附靈境似乎更加講究煉心,有空倒是可以好好磨煉一番箭
見黎珩收下心得簿冊,邢禮也不再探討修行之道,自去找了幾個相熟士族,繼續應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