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妖?”青袍道人渾身一震,抬眼看向離去的甦銘他們三人背影。
他招招手,門口值守弟子上前,將三人身份稟報。
“御使甦銘,和他的弟子?”
雲辰殿中,王慶陽和元慶道人,青尋道人幾人眉頭緊鎖。
洛辰不會說謊。
當初將他長劍奪去的妖就是御使甦銘弟子。
這也能解釋為何那日甦銘在不遠處。
而且,那一日雲彩舫上,甦銘弟子都已經顯露出妖族身份,只是後來被祝先生說是以符 幻化,並拿符 破去幻形。
“祝先生……”元慶道人搖搖頭,“這位怕是對女妖更多些興趣。”
王慶陽雙目之中精光閃動。
他站起身,面色凝重。
“我要去皇城一趟。”
“還有,持我密令,見秦國鎮魔司大司首,懸空寺空聞主持,還有神劍山莊和武荒城。”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若當真是東方鏡修了妖法,這就是我趙國天下的大劫。”
“師兄,要不要稟報師叔。”元慶道人看向王慶陽,輕聲道“這位掌中雷霆,手段怕是不遜于大宗師。”
章立,如今是景元觀的殺手 。
王慶陽搖搖頭,面上露出一絲憂色“這位早見過那兩女,他能看不出來嗎?”
“恐怕,他也不願得罪東方鏡。”
國相東方鏡,大宗師境。
誰願意得罪?
如果東方鏡修了妖法,恐怕這位師叔都不願出手。
可景元觀不得不出手。
景元觀是道門魁首,有維護天下秩序的責任。
————————
太子府。
數日來面色陰沉的太子面上多了幾分笑意。
下方站立的高士山等人也輕松不少。
特別是高士山,之前幾條謀略策劃都失敗,讓他在太子府中地位尷尬。
想要無聲無息除掉妖,結果滅妖盟傷損不說,還成全了武王趙城和景元觀的名聲。
太子本安排供奉丁蒼試探景元觀那位章先生實力,沒想到人家直接掌中天雷,雷霆滅妖。
滅妖盟一幫修仙者分析,這位不管是手中有引雷符 還是修過雷法,都不是好惹的。
如此人物沒有提前結交,讓太子郁悶不已。
好在太子說,涉及修仙世界的人物,便是出錯也正常。
太子,畢竟是太子,這心胸還是非常人能比。
這幾日,洛京城中終于有了好消息。
或者說是對于太子府算是好消息。
洛水中又有妖出現。
還傷了人。
各方強者又是意動。
只是暫時景元觀還未發布滅妖令,大家不願白忙活。
不過除妖未盡,各方都有隔岸觀火的心思,看趙國朝堂和景元觀如何安排。
“這一次,我們要大張旗鼓的滅妖。”太子面帶笑意,看向下方的幾人。
“武王英勇,景元觀中高人強橫,也不過如此,洛水之中不是還有妖?”
“我們要將這妖捉住,敲鑼打鼓送去景元觀。”
太子說到這,看向下方的主事白晉源“白主事,上次安排那些制造妖蹤的人,還在洛京嗎?”
立在下方的白晉源忙躬身“回殿下,大部分離開洛京,還有幾位暫時未走。”
“那就讓他們再制造幾起妖蹤,”一旁的高士山輕聲道“景元觀那邊的修仙者可是也在暗中四處尋妖。”
……
臨河坊。
一家低矮的酒肆之中,張楚大步走進,目光掃過,走到拐角處。
“胡捕頭,那人動了。”
閉目用斗笠蓋了臉,穿一身布衣的胡山海拿開斗笠,將桌上放著的酒壺提起,一手抓住長刀。
“走!”
兩人穿街過巷,最後在碼頭邊停下。
此時,已經是日落時分。
兩人直等到起更時候,才見碼頭上一道黑影踏浪而去。
“跟上!”
胡山海一聲低呼,張楚將小舢板推下洛水,雙手快速交替劃槳。
兩人就隱在河岸邊位置,悄然跟隨。
“那是,龜背灘!”
直到遠遠見那身影落在洛水之中位置,張楚凝實一番,方才面色一變,低呼出聲。
“就是此人上次殺人之地?”胡山海握著長刀,手掌微微摩挲刀柄。
這些時日,他已經將自己的前程全都壓在捉拿此人身上。
今日,便是拼死也要將其拿下。
最好,人贓並獲。
“等。”
他一句話,讓張楚緩緩停下劃水。
洛水之上夜色很美,遠處的游船畫舫有彩燈閃爍。
更遠處的洛京城有金黃的燈光倒影在洛水中,璀璨一片。
水浪輕撫,舢板晃蕩。
“胡捕頭,你說咱倆這麼拼,值得嗎?”接過胡山海的酒壺,輕輕灌一口,張楚輕聲說道。
胡山海接回酒壺,放在舢板上,目光盯著前方的龜背灘,雙目晶亮。
“我胡家三代捕快,我武道天賦好,三十六歲就成了武道一流,終于坐上捕頭的位子。”
“我坐上捕頭那天,我家老爺子給我磕頭,說我胡家終于出了個官了。”
“生在洛京,你知道,官不值錢。”
胡山海握緊手中刀柄。
“可那也是我們一輩子仰望的。”張楚點點頭,輕聲說道。
對于張楚這種泅渡販鹽的幫派底層來說,胡山海的捕頭身份,確實是一輩子仰望了。
“你小子呢?”胡山海看向張楚。
張楚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遠處璀璨河面。
胡山海咧嘴笑。
那邊,停著的畫舫是雲彩舫。
“這次要是抓住了故意殺人制造妖蹤的家伙,得了賞銀,我請你去雲彩舫,找最美的姑娘給你開葷。”胡山海伸手拍拍張楚肩膀。
不是因為這個。
但張楚沒有辯解。
他的手探入懷中。
懷里有一顆金豆子,還有一張符 。
景元觀卓雲道人送的,讓他護身的符 。
“嘩啦——”
遠處,有劃水聲傳來。
張楚坐直身軀,忽然渾身一顫。
“是,是元武堂的兄弟……”
是元武堂那些泅渡運鹽的幫眾。
他們向著龜背灘劃去。
此時他們已經精疲力盡,要在龜背灘上休息。
胡山海伸手按住張楚手臂。
張楚轉頭,看著胡山海“胡捕頭,是元武堂的兄弟。”
胡山海冷著臉不說話。
張楚身體在顫抖。
“胡捕頭,你是捕頭,�瞴@鬩 醋潘 撬退潰俊 br />
送死,就能人贓並獲。
“如果來的不是元武堂的人,你會在意嗎?”胡山海的話讓張楚一愣。
他呆愣在原處,看著那些劃水的人離龜背灘越來越近。
“胡捕頭,如果是武王,是章先生,你說他們會在意能不能人贓並獲嗎?”張楚忽然再次開口。
不會。
沒必要。
對于真正的強者來說,心中自有天平。
胡山海站起身,緩緩抽出長刀。
“我去救人,你回去,去京兆府報訊。”
說完,胡山海長吸一口氣,飛身而起,踏浪而動。
“京兆府胡山海在此,惡徒不得猖狂——”
長嘯如雷,刀光入練,踏浪翻涌,凝氣一流!
浪頭之中浮沉的泅渡眾人驚慌回頭,轉身就逃。
胡山海長刀朝著龜背灘上重重劈下。
“當——”
刀光與一道烏光相撞,胡山海身形一頓,往後退後幾步。
“惡徒束手——”
胡山海手中長刀劈砍,刀光閃耀,身前,一位黑袍五旬老者面色陰沉,手中一柄烏黑短刀不斷抵擋。
“滾開!”
老者不耐低喝,短刀一個前撩,將胡山海的長刀抵住,推出丈外,然後轉身幾步踏空而走。
只是他才走幾步,水岸邊一道身影直接從水中竄出,一爪將他的手臂扯下,送入口中撕咬。
老者痛呼一聲,跌落在龜背灘的青石上,血灑遍地。
“妖!”胡山海看著將手臂湊在面前撕咬的身影,手握長刀輕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