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試一”白楓想了想，還是應允下
付常元笑咧了臉，“兄弟，信”
白楓默然，與其說是信他，不如說是相信羲神留下的重蓮子，以及他對空間之道的渴
兩人又回到五相鏡前，剛才付常元與念打得雞飛狗跳，鏡面上連一粒灰塵都未被震落，實在魔怔得
五相陣繼續運轉，絲竹之聲漸漸消弭，轉而響起的是悲愴的嗩吶聲——人相界的時間要結束
付常元沒有耽擱，從空間袋里拿出一個石板，將幾顆顏色不同的石頭置于其
“你拿著，你的肉體太弱，這個靈陣可以為你使用空間靈術爭取時”
白楓接過來瞧了瞧，原來靈陣還可以是巴掌大的石板？
他又從空間袋搗鼓出一個棋盤狀的靈器和一團金色的蠶絲，用靈火把蠶絲簡單淬煉之後，將其按入棋盤上的紋路
白楓正看得專注，眼角瞥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付常元身側的
念的身上黑霧翻滾，似是隨時準備對付常元發動攻
白楓稍退一步，暗暗運起空間靈術，為兩人逃離地宮做準
嘹亮的嗩吶逐漸步入尾聲，付常元終于弄好了改良的易定卦，他又在周身放了好幾個護身靈器，開始第二次嘗試進入人相
與上一次嘗試相同，他的靈力一旦接觸到五相鏡，念便開始對他發動瘋狂的攻
不同的是，白楓在石板靈陣的護佑下，並未被攻擊的余波震飛，因而他得以清楚看到付常元與念交手的細
念是死人留下來的東西，自然用不了靈力，但它兩條前肢揮舞時，黑色雲霧狀的身體隨之涌動，不僅削弱了付常元的靈術傷害，還對他的護身靈器造成腐蝕性的毀
“玄煬老東西！”付常元邊打邊退，離五相鏡越來越遠，“裴修，準備空間靈術！”
白楓經脈聚起靈力，運轉空間心訣，他立即能夠感知到這座地宮里繁雜密布的空間陣紋，以及山體之外的空間節
就在他將體內的靈力外放準備與空間節點產生感應時，地宮再次轟鳴，四道空間利刃從四方劈砍而
“走！”付常元甩掉念的追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與此同時，重蓮子再次爆發猛烈的金
電光火石間，念的暗黑色腐蝕力、空間利刃、石板靈陣和重蓮子的防御力量，還有白楓的空間靈力在一處地方踫撞，靜置數百年的五相鏡如同廢紙一般碎成千萬
在白楓眼中的瞳孔縮緊，他看到付常元的身體與這座黑金祭壇一同炸
“師兄，我看這山上還有不少茶樹，怎麼不上山去采摘？”
“……你哪來的小弟子？”
“回師兄，我是千幻國來的新弟”
“難世人只知道三鳳國境內的祁山雲霧繚繞，盛產濃茶，卻不知道祁山最讓那些大人物追捧的是山頂的鬼人”
“好不吉利的名字，大人物怎麼會喜歡？”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嘗”
“那我們宗門怎麼去上山頂去摘這鬼人茶？”
“因為上不去”
“為什麼上不去？”
“你這小子！話怎這麼多？……那是因為祁山山巔……鬧鬼……”
“什麼是鬼？”
“你閉嘴！采茶！”
嘰嘰喳喳的談論聲像是嗡嗡的蜂鳴，擾得人心煩氣
白楓倏地睜開
天上濃雲滾滾，一絲陽光都透不過
他抬起右手一看，重蓮子還
忍著身上的酸痛，白楓從石頭上爬起來，只見周圍一片荒蕪，除了石頭縫里稀稀拉拉的枯草，連個會動的蟲子都沒
白楓在附近找了一會，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心底也沉了下
他沒忘記空間跳躍前，付常元的身體忽然炸開，血肉橫飛的畫
若他就這麼死了，白楓即使回到宗門，也會背負極大的嫌
山體內的地宮，殘破的黑金祭壇，鬼獄的人皮書，只怕他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惹來禍
“……上好的回靈草，大個的靈礦原石，快來看看”
身後傳來奇怪的叫賣聲，白楓轉身回看，卻只見一片片濃霧飄
“哎呀，你干嘛搶我的糖”
耳邊忽然響起一位少女的嬌嗔，他閃身躲開兩步，並未見到任何的活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原本在天上翻滾的濃雲似是沉澱到了地上，形成一片片游蕩的霧
“上二兩酒，要最香”
“誒，馬上盛”
一團團雲霧向白楓裹來，耳邊的吵鬧聲越來越清
“爹爹，囡囡要糖”
“老爺，少，少爺他回城”
“吁——姑娘小心，莫要在馬道上玩”
“嘶，你輕點，弄疼我”
白楓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恐懼，想把吵耳的聲音趕出腦海中，這些聲音卻像長了根一般，牢牢抓住他的心
“大哥哥，大哥哥……”
嬌俏的女童似是追著他而來，白楓驀地停住腳步，回頭看
一位閉月之姿的少女靜立在茶樓的燈籠下，兩眸剪水，含羞似花地看著
“大哥”女童揚起稚嫩可愛的臉蛋，將一袋香包遞給他，“這是我阿姐讓我交給你的，你要好好保管”
白楓一
“替在下謝過你家阿”
一道陌生的男聲緊接著說，聲音的主人直接伸手接過了香
不遠處的女子以袖掩面，更是嬌羞難
原來都是假
白楓回過神來，一個公子模樣的男人從他站著的石頭上走向遠方，手里捏著香包細細聞嗅，臉上亦是掩不住的欣
“這位爺，哎哎哎，爺小心些，您醉的不輕”
“胡說，爺是海”
“是是是，海量海”
兩個奴僕一左一右扛著一位中年男人從街巷里出來，三人的身體穿過一動不動的白楓，走進街角的府
也許是經歷了地宮的怪事，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一邊猜測這是某些幻象還是鬼魂，一邊茫無目的地走
白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身的濃霧開始褪去，露出腳下平坦的石頭地，那些嘈雜的聲音和人群如同黃粱一夢，並沒有留下絲毫的痕
“沙沙沙——”
一棵茶樹無風搖動，從霧氣中露出翠綠的枝
“師兄，我看這山上還有不少茶樹，怎麼不上山去采摘？”
“……你哪來的小弟子？”
白楓腳步一頓，這話怎麼有些熟
“回師兄，我是千幻國來的新弟”
“難世人只知道三鳳國境內的祁山雲霧繚繞，盛產濃茶，卻不知道祁山最讓那些大人物追捧的是山頂的鬼人”
“好不吉利的名字，大人物怎麼會喜歡？”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嘗”
“那我們宗門怎麼去上山頂去摘這鬼人茶？”
“因為上不去”
“為什麼上不去？”
“你這小子！話怎這麼多？……那是因為祁山山巔……鬧鬼……”
“什麼是鬼？”
“你閉嘴！采茶！”
白楓僵著身子停在茶樹的三丈之外，這些對話，分明就是昨天吵醒他的兩人，就算那兩人又來采茶，怎麼可能繼續說著一模一樣的對話？
“喲，師兄，你看那茶樹邊上站著個人”
“你眼神勁那麼好？我怎麼看不”
“那不是鬼人茶嗎？會不會是鬼在那？”
“什麼鬼？你就是人嗎？！”
什麼奇怪的對話？
白楓握了握拳，與茶樹保持距離，向聲音來源處靠
“師兄，這人過來”
白楓走到了懸崖邊，往下一看，嚇得腳跟一滑，差點掉下
“師兄，這人下盤不穩，不是個修煉的”
“你閉”
懸崖下，一個腐爛得不成樣子的骷髏揚起黑白相間的頭骨，“小兄弟，你怎麼上去的？”
“師兄，都說鬼沒心沒肺，不應該被嚇到臉白”
你才是鬼！
白楓穩了穩身形，他見過鬼，見過不人不鬼的念，現在又見到不死不活的骷髏，造的什麼
“師兄，他被嚇傻了？”
旁邊的骷髏挎著一個看不出模樣的袋子，手里還掐著兩片茶
“閉嘴，我來說”被叫做師兄的骷髏揚聲喊道，“小兄弟，你從哪來的？怎麼到上面確去了？”
白楓壓下心里的怪異，回答，“我也不清楚，睡了一覺就在這上面，你們是誰？這是哪里？”
“我們是三鳳宗的弟子，這里是三鳳國境內的祁山山”
白楓咽了咽口水，他明明是隨機選了一個空間節點，按理說應該出現在百靈山谷里，怎麼來到了祁山？
“你們有沒有辦法離開這里？”
挎著袋子的骷髏伸出骨爪拍了拍師兄的手臂，幾塊腐爛的肉塊“啪嗒”一聲掉在地
“哎呦，師兄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肉拍掉”
“你這小”骷髏師兄彎腰把腐肉撿起來，繼續掛在手臂骨上，“我們沒上去過，不知道怎麼下”
白楓嘴角一抽，“那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比我高一些的，臉上有胡子的男人？”
“有，躺在前邊的水坑”
白楓眼直了，看來這倆骷髏也算是靠
“你們幫我看看他是死是活？”
骷髏師兄為難地撓撓頭蓋骨，“小兄弟，我們過不”
“師兄，他眼神不好，估計還以為我們活著”
白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