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達和莉薩走在幽深蜿蜒的小巷里,早已遠離了道路,甚至距離最初的那間小酒館,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越往深處走,莉薩就越能夠感覺到扭曲、壓抑的沉悶之
最外圍的那些房屋雖然有些陳舊,其實與下城區的房屋制式並無二致,其中居民的生活雖然比較困苦,但莉薩還是能夠看出他們眼中的神
再向深處行進,房屋的制式也變得更加的古老、也更加的破舊,有些甚至看上去搖搖晃晃的,似乎只要風一吹,就能夠把這些房屋吹
從這片區域開始,任何一支埃德溫城的官方力量都不會輕易涉足其中,所有的秩序都會被推翻,並由這片區域內的本地力量——也就是幫派組織,進行接管和重
這片區域中的人們再也沒有重返下城區的希望了,他們的生活再也沒有盼隨處發生的幫派仇殺和劫掠現象,更是徹底摧毀了這些貧民的生
這片區域的地面也無比粘稠,空氣中更是散發著詭異、惡心的腥臭味︰那是半干涸的血跡、人的便溺物、生活廢水、以及人體斷肢混雜在一起的惡心氣
每走出一步,莉薩都覺得自己的長靴踩在極為惡心粘稠事物她其實知道腳下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可她仍然強行不讓自己去想這
她看向前方,看見布蘭達的步伐依舊優雅從容,似乎完全沒有被腳下的事物影響到自
幫派火並時有發生,就在二人所走過的這條小路上,她們已經見到了三次流血沖
道路兩側的人們只是木然地看著這些人的沖突,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
不知所屬于什麼勢力的人們廝殺一團,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規矩,下手也不分什麼所謂的輕在莉薩見到的三次沖突中,斷肢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即便鮮血濺到了居民的臉上,這些已然麻木的民眾也不曾表現出絲毫的驚慌,更沒有做出任何的反
布蘭達看著這片區域中的亂象,心中卻是接連嘆息,顯然也是沒有料想到︰這片區域中的情形,竟然會糟糕到了這種地
二人身為超凡者,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和身形,便像是不曾存在過的影子一般,目睹著這一幕幕悲哀的景
莉薩越看越覺得惱怒,曾不止一次地想要出面制止這種慘
這是人之常情——假如說她們先前見到的酒館中的那一幕,尚且算是有些畸形的共生關系,那麼中層區域的這些沒有緣由、沒完沒了的火並與沖突,顯然就是無意義的扭曲和內耗
每每如此,布蘭達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地停下腳步,看向莉薩︰“告訴我,就在我們沒有在這座城市重新建立起秩序的現在,你要如何阻止這種悲劇?即使你通過自己的力量,強行扭轉了局面、制止了這一切,可當你離開這里後,你又如何保證這一切不會再度發生?”
布蘭達的話語就像是一桶冰水,直截了當地澆滅了莉薩心中的怒火和悲可她無法反駁,因為她也無比清楚,布蘭達所說的都是正確
沒來由的,布蘭達的內心突然感受到一陣悸
順著自己的直覺,她把目光投向了小巷的深處、那片被陰影籠罩起來的區域,這座城市中惡意最為強烈、陰影最為濃密的區
“長官?”莉薩自然也察覺到了對方氣息的變化,忍不住出聲詢
布蘭達淺嘆了一口氣︰“走吧,
向最深處前進”
二人越過了相互廝殺的幫派成員、麻木無神的當地居民,主動走向了深處的陰影
只走了不到幾步,莉薩就發現周圍的景色完全不一樣了︰如果說中層的房屋還算是屋舍,頂多只是破舊了許多,深層的房屋甚至不能夠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房屋”了,只能夠稱之為“木頭盒子
莉薩敢肯定,就是荒野中的一座簡陋的帳篷,只怕其內里的環境也要好過這些小
這些最多容納三人並排躺下的“小木屋”,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堆疊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難以言說的別扭景
似乎在修建這些木頭盒子的人看來,他們原本也只是想在這里暫時休整一段時日,根本沒有設想過在此地久住,自然也就不可能顧慮到什麼建築規劃
但可悲的是,做出如此設想的人們,真的在這里長久地住了下來,甚至有很多人就是在這里逝去的——遠處的那些隆起的小土丘、以及其上的簡陋十字架,無不說明了這一
可奇怪的是,在中層區域無處不在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卻在這里消失不見
更奇怪的是,中層的幫派總是會無緣無故地發生火並,即使死了幾個人也算常可在最深處,這里非但沒有什麼火並的現象了,甚至于那些幫派都不敢靠近于此,似乎只要踏足這里,就會有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發
莉薩一抬眼,便看到了路邊倒著一名面容枯槁的男
她下意識地認為那位男子似乎遭遇到了什麼不測,連忙趕到他的身邊,檢查他的生命體
等到她趕過去時,才松了一口氣︰那名男子的胸口仍在以微弱的幅度上下起伏,顯然是因為虛弱過度、這才昏了過去,但性命尚且無
可布蘭達似乎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從莉薩的身邊走了過
她這一完全不合常理的舉動,顯然引起了莉薩的注意,莉薩驚訝地抬頭望向她︰“長官?”
“你就是這樣的性格,看到需要幫助的人,就什麼也不管不顧這是你最大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
布蘭達看向深處,語氣淡然︰“看看你的前方”
莉薩又確認了一下這名男子的身體狀況,才站起身來,看向了最深處的區
緊接著,莉薩的瞳孔驟然緊縮︰陰影之中,有無數像那名男子一樣面容枯槁的男女老幼,虛弱地躺在地面上,失去了自己的意
這些人的生命就如同風中飄搖的燭火,似乎只要有一陣大風吹過,他們就再也醒不過來
“這——”直到此時,莉薩才發現一個最為違和的地方︰現在是上午,陽光明媚,可陰影卻一直籠罩著貧民區的最深處,仿佛不是什麼自然現象,而是有生命的活物!
更令莉薩詫異的是,她在這惡意雲集的最深處,沒有感受到任何人類的情感,即使是在中層區域中隨處可知的暴戾、麻木,她都未曾感受到分
在莉薩的感知中,這片區域中的人還活著,可她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生機——死寂,就如同夜幕一般,平等地籠罩了這片失去了希望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