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狗官開始

第217章 故地,故人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吾心如故 本章︰第217章 故地,故人

    花家樓船。

    許崇剛一出現,就有一名姿容絕世的紫衣女子款款向他走來,淺笑嫣然,顧盼生輝。

    “我還以為我們沒有機會再見了。”

    花弄月靠近,輕輕的將螓首貼在許崇的胸口上。

    “這不是見了麼。”

    許崇笑著拍了拍花弄月的肩頭。

    “唔……”

    花弄月突然松開許崇,後退半步原地轉了個圈︰“你猜猜,我現在是什麼境界了”

    “凝嬰”

    許崇配合著猜測道。

    “不是。”

    花弄月揶揄的眨了眨眼。

    “難道是法相”

    許崇故作吃驚。

    事實上,早在剛剛抵達樓船的時候,他就清晰的感應到了一股冰寒之力。

    這冰寒之力明明柔和非常,讓人恍若置身暖冬一般舒適,但同時卻又透露出強大的感覺,最少是法相境。

    毫無疑問,整個花家能達到這種層次的,只有因未知原因而冰封的花弄月了。

    果不其然。

    花弄月點了點頭,笑著牽起許崇的手,主動引導起許崇的力量進入自身的黃庭道種。

    “法相九品”

    感應片刻,許崇瞳孔微縮,“至陰聖水的效果,居然這麼強”

    要知道,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達到如今的高度,可以說面板佔據了九成的功勞。

    剩下的一成里,還有一半要歸于運氣。

    而反觀花弄月,所有的依憑僅僅只是一滴水。

    “事實上那並不是至陰聖水。”

    花弄月搖了搖頭,“從我覺醒的記憶里,它應該是比至陰聖水更高等的存在,名為太陰露。”

    “覺醒記憶……”

    許崇微微愕然,接著就明白了過來。

    大慶皇室出自陰陽神宮的陽脈,有著覺醒記憶的說法,那與之並駕齊驅的陰脈,自然也可能存在這種現象。

    “我覺醒的記憶,有一門修真功法,和一部奇珍異寶錄。”

    不等許崇詢問,花弄月就開口解釋道,“修真功法已經不能用了,但奇珍異寶的話,現在或許還能找到一些。”

    “比如太陰露,據說是天地未分之前,陰陽尚未交泰之時的產物,在天地初開後只有極少數留存了下來。”

    “作用是能讓人返後天為先天,成就比至陰之體更高一級的太陰之體。”

    “一旦成就太陰之體,便有把握沖擊化神之上的境界,換算成現在的話,應該是法相之上。”

    “只可惜……”

    說著,花弄月有些沮喪起來。

    “可惜什麼”

    許崇好奇的問道。

    “可能是我原本的資質不夠吧,太陰露只能讓我到達至陰之體,多余的力量無處宣泄,就被我拿來種道了……那可是從未出現過的法相之上啊!”

    花弄月懊惱的搖了搖頭,“早知道就給蓨蓉用了,是她的話說不定就可以。”

    “無需在意,當時的情況也沒有別的選擇。”

    許崇想起沒能見上最後一面的乾王,心中幽幽一嘆。

    “也是。”

    花弄月回過神,面色突然一肅,“我們去見太奶奶吧,她……她已經是彌留之際了。”

    “好。”

    許崇點了點頭,拉起花弄月一步跨出。

    太陰閣。

    花老太君的整個身體都靠在木椅上,眼皮耷拉著,雙目散漫無神。

    僅僅是看著,就給人一種濃厚的遲暮之氣。

    花弄月上前蹲下,握住老人的手,輕聲道︰“太奶奶,許崇回來看您了。”

    “……”

    花老太君反應了好一會兒,目光才開始慢慢聚焦,“弄…弄月啊,你說什麼”

    花弄月的眼眶瞬間紅了,“許……許崇回來看您了。”

    “許…許崇”

    花老太君的雙眼亮了起來,往前方看去。

    視野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大半光亮,正朝她緩緩走來。

    花老太君笑了。

    她想起花家跟許崇的淵源,居然是和紅皮子合謀,將許崇直接擄回花家來的。

    真是天佑花家……哦不,天佑陰脈。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熬不到他們成婚的那天了。

    帶著九分滿足,一分遺憾,花老太君慢慢的合攏上雙眼。

    世界開始黑暗。

    然而就在這最後的片刻,一個溫潤的嗓音帶著強大自信刺破了黑暗,將她心中最後的那分遺憾也盡都消弭。

    “太奶奶且放心,花家有我。”

    放心

    嗯,放心了。

    ……

    ……

    在大慶,喪期與戶籍層次掛鉤,但在太平道卻沒有這個限制。

    無論是鄭林方這三大古族也好,還是太平鄉上生活的普通人,都是遵循著相同的慣例,服喪三年。

    對此,許崇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想法,在天極殿和樓船各留一道神通分身,第三身則重回了故地。

    ——雍州。

    “已經看不出任何災難的痕跡了。”

    許崇行走在官道上,腳步似慢實快,一步跨出便是數十里的距離。

    不得不說,大慶的內閣在大批量換血後,展現出了比樓有知獨攬大權時更高效的執行力。

    遷移人口、開墾農田、蓄養牲畜、重建衙門。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新的雍州人也早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種不滿的情緒,認真且努力的生活著,就像老雍州人一樣。

    大概過了三日,許崇回到了他剛穿越的地方,滄瀧縣。

    明明是故地重游,故地卻沒了故地的樣子。

    整個滄瀧縣修繕一新,除了面積小點,宏偉雄奇不輸府城。

    很明顯,作為攝政王大人的祖籍,滄瀧縣得到了京城的特殊關照。

    甚至不僅僅是縣城。

    就連縣城外的林中墳地,也都被建成了一片陵園。

    一眼望去,最初那幾座簡陋的墓穴,已經變得氣派無比,位于陵園最深處的位置,也是最初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官府的人沒敢挪位。

    而靠外圍的區域,則多出來了許多許多墓穴。

    許崇眼神波動了下,往陵園走去。

    “小伙子不是來掃墓的”

    一個麻衣大爺杵著大掃帚,站在陵園入口的位置,上下打量許崇。

    “掃墓……”

    許崇頓了頓,道︰“莫非,官府強制要求人們來這里掃墓”

    要說滄瀧縣的幸存者,滿打滿算就他跟張順義、李向學三個。

    如果經常會有人掃墓的話,除了官府強制性的要求,他想不出別的。

    “啥強制不強制,俺們都是自願的。”

    大爺咧開嘴,露出十來顆零散的大黃牙,“反正也是趁著閑的時候過來灑掃一下,也不費什麼功夫,哪用得強制。”

    “……為什麼”

    許崇問道。

    “小伙子剛從外地來的吧”

    大爺露出了極其熱切的神情,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你不知道,這里面葬著的可是有好幾位一等一的大好漢……”

    隨著大爺的講述,許崇漸漸明白了是個什麼情況。

    原來,曾經在滄瀧縣所發生過的事情,有很多都被還原出了本來面貌,由官府四處宣揚。

    比如許佑安一心為民卻被誤解,比如劉二不畏血衣惡官以死逼退……等等。

    時間一長,這些遷來滄瀧縣的百姓們,就開始自發的擔任起了維護陵園的責任。

    這很好理解。

    畢竟他們也害怕惡人,也想踫到個好官,也想過好日子。

    只不過這里面有很多事跡,在雍州盡歿後,應該並沒有人知道才對。

    除非……

    樓有知。

    “看來,樓相在關注到我後,收集了不少我的過往經歷。”

    許崇默默想到。

    如果是樓有知的話,做這些事的出發點就不可能是巴結了。

    更多的,想必是為了滄瀧的發展,又或者不想這些事跡被埋藏。

    “……今兒個你來晚了,這里俺已經打掃干淨,你就進去看看就好。”

    大爺絮叨完,一把將掃帚扛起,往縣城的方向走去。

    許崇也沒在意,順著陵園正中小道邁步。

    一路走過,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王跛子王才方,麻嬸涂秀娥,徐老漢徐富貴……等等等等。

    不用想許崇也知道,墓穴之內是空的。

    從天災出現到重建雍州,這中間的跨度超過了一年,沒人能從遍地的枯骨中分辨出誰是誰。

    能有一塊石碑留名,並且還刻上了準確的名字,已經是官府花費大量心思的結果了。

    ……

    ……

    風鼓縣。

    作為在天災之中最主要的埋骨地,這里反而沒有什麼陵墓存在。

    有的只是擴張了十余倍的巨大城池,鱗次櫛比的房屋,繁榮的民生。

    其中,最顯眼的,莫過于被刻在城牆上,那巨大無比的四句話。

    願天下眾生,不受饑餓寒冷。

    願天下眾生,不受骨肉相殘。

    願天下眾生,不受妻離子散。

    願天下眾生,不受天災,不受。

    許崇站在遠處的山坡上,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既沒有入城,也沒有去尋找江之鴻的墓穴。

    因為他知道,樓有知一定給江之鴻選了個好位置,能將整個風鼓縣的繁榮都一覽無遺的好位置。

    ……

    ……

    鎮天城。

    ‘你糊涂啊’石碑一如既往,除了表面上斑駁了些許,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許崇坐在石碑旁邊自言自語。

    “順義要當內閣首輔了。”

    “當年你最怒其不爭的學生,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大慶的內閣首輔……你沒想到吧”

    “不過我也不差。”

    “我現在可是大慶的王爺,第一個異姓王,王號攝政。”

    “怎麼樣,有沒有嚇到”

    “哈哈……”

    相比起其他人,許崇對水鬼的歉疚是要多一些的。

    因為水鬼很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細,知道他有控制靈源的手段。

    而面對這種對任何人來說都充滿了致命誘惑的神奇能力,水鬼卻什麼都沒有做。

    或許竇天淵、樓有知、江之鴻這些人,也能在面臨同樣的情況時做出同樣的選擇,但畢竟這種情況並沒有在這些人身上發生過,當他們能猜測到一些的時候,許崇已經擁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自保能力。

    只有水鬼不一樣。

    要知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許崇連水鬼的身份都不知道。

    而水鬼卻擁有隨時接觸許崇的條件,和殺死或者囚禁許崇的力量。

    更何況,水鬼的死,是為了替許崇守住秘密。

    這份恩情,著實欠大發了。

    “唔……”

    許崇叨叨著,突然往四下看了看,“好像其他人要麼有伴兒,要麼有熱鬧,只有你這里是比較冷清的,而且簡陋的要命……你不會怪我吧”

    “要不這樣……”

    “你不是喜歡教書育人麼,我給京城的國子監配套個國子墓,讓國子監的人死了都埋進去,你在里面就是監正,想怎麼教就怎麼教。”

    “你要是同意呢,就拖個夢給我。”

    說到一半,許崇頓了頓,又改口補充︰“當然,不同意,或者有什麼別的需求,也可以托夢給我……”

    話音未落,一句帶著濃烈情緒的指責突然響起。

    “你糊涂啊!”

    !!!

    許崇猛地回頭,死死的盯向石碑。

    剛才他雖然是一直處于失神的狀態,但分辨是不是幻覺的能力還是有的。

    他可以確定,那句‘你糊涂啊’是真真切切被說出來的聲音。

    可問題是……水鬼說話

    不能吧

    沒想過這茬兒啊

    已經推翻認知了啊……

    許崇有些茫然。

    正在這時,又是一連串的數落傳來。

    “沒錯,我們是陪都的國子監,不是京城的國子監,但這就能成為你不上進的借口了你可知道,從陪都國子監,被啟用入京的可有多少人……”

    許崇慢慢扭頭,看向從圍牆後顯露出一截的建築。

    很明顯,之前那句‘你糊涂啊’,是那位陪都國子監的監正說的。

    許崇笑了起來。

    他知道,水鬼的墓穴,並不需要另遷他處。

    ……

    ……

    觀星樓頂。

    袁守義閉著雙眼盤膝而坐,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只不過看其青筋暴起的額頭,以及始終都在微微顫抖的雙肩,很明顯並非表面上那麼平靜。

    “你打算就一直這麼硬撐,熬到壽元終結”

    一個淡淡的聲音憑空響起。

    袁守義的背影猛地為之一僵。

    他能听出來,這聲音是許崇,是那位攝政王殿下。

    可此時的他,卻沒有任何想要起身行禮,或者開口回應的念頭。

    因為許崇說的沒錯。

    在天災的真相傳到鎮天城之後,袁守義本就隱藏了多年也壓制了多年的心魔,再一次暴漲,並且日益加深。

    很快,觀星樓所在的院落就成了禁區,不允許任何人踏足一步。

    就連食水,都要靠著甦若辰隔著老遠,以盡量柔和的動作送到樓頂。

    沒辦法。

    任何細微的刺激,都有可能導致他再也無法壓制心魔,從而化身成沒有理智的野獸,給整個鎮天城帶來災難。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只能熬,借著欽天監的規則,熬到自己老死。

    只要死了,心魔就會消除。

    “看來,哪怕永泰帝去了界外,只要未死,你的心魔就會一直增長下去。”

    許崇分析出了袁守義情況,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不滅神離體,一指點在了袁守義眉心。

    誠然,心魔詭異無比,哪怕許崇曾經自主掌控過心魔,也仍舊沒能弄懂心魔的存在方式和作用方式。

    不過他也不需要弄懂。

    不滅神的存在,就是心魔最大的克星。

    ——唳!!!

    刺耳的尖叫憑空出現。

    濃郁的黑煙順著袁守義的七孔冒出,升騰起三尺有余才逐漸開始消散。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盞茶。

    等到黑煙不再冒出,袁守義猛地一顫,伏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袁守義只覺得渾身輕松,連忙起身想要行禮。

    可此時又哪里還有許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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