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
“金虎，你小子長本事了，去鎮上還能買一斤肉回來！”
薛彩娥坐在餐桌旁邊，看著餐桌正中央，擺著一大盆肉湯，臉上盡是開心，倒不是好久沒吃到肉了，作為母親還不至于這般饞嘴，她開心的是，這肉是她寶貝兒子買回來的，道︰
“听說你編織的竹筐一塊錢一個賣掉了，是真是假？”
“媽，這種事有必要騙你嗎？”
韓金虎一臉得意，知道在中午他大姐給他爸媽送早飯時——至于為何中午吃早飯，誰讓他們家飯菜做的晚，家里有忙不完的活，說是早飯還不如說是早飯加午
可能是見送來的飯菜中有大量的肉湯，他們家可是已經很久不見肉沫
不用
一定會追問一二，他大姐也不可能藏著掖著，大概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
“你小子！”
薛彩娥笑罵一聲，雖然事情大概韓金鳳都已經和她詳細敘述過了，但是她心底還是充滿了好奇，誰讓韓金虎他爺爺就是做篾匠，行情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往常最多也就幾毛錢一個的竹籃，怎麼也沒沒有想到韓金虎會賣出一塊錢，道︰
“你小子能不能和我說說，這幾毛錢一個的竹籃你是怎麼想到賣一塊錢的？”
“媽，你自己看，我編織的竹籃可不僅比我爺爺的好看，比其他人編織出來的竹籃都好看！”
韓金虎隨手指了下，被他放在角落的竹籃，他們家除了他三妹外，其他人視力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竹籃角落離這里不遠，能夠清楚地看到竹籃，道︰
“這麼好看，而且質量也是一等一的，你說說它憑什麼不能賣一塊錢一個？而且青雲鎮的人，都是有錢人，都是吃國家糧食的，只要合她們的心意，又怎麼可能會在意區區幾毛錢的差價？”
“你小子說的倒是挺有道理！”
薛彩娥看了一眼角落擺放的竹籃，質量還不知道如何，但僅僅是外貌，還是她平生所見，最好看的竹籃，青雲鎮居民也都是有錢人，一個竹籃賣一塊錢，也不是什麼離譜的事情，倒不是人家都是冤大頭，而是這竹籃這個價格，也不再計較這一件事，道︰
“你小子除了賣肉之外，應該還剩下一些錢，給娘存著，娘給你留著娶媳婦！”
韓小鳳迫不及待地炫耀道︰“媽，二哥還跟我買桃酥吃！”
“什麼，你還花冤枉錢買桃酥？”
薛彩娥驚呼一聲，他們一家當前很是困難，逢年過節連肉都不一定舍得買，更別說是買零食，很想說一些話，可是看著韓小鳳小臉蛋上全然是開心之
顯然是十分開心，她二哥給她買桃酥這一件
他們一家，也就是逢年過節，撿一些爺爺奶奶送過來的吃，其中雖然也有零食，但很少，也就嘗嘗
韓小鳳這麼大，連肉都不見得吃過幾回，更別說是零
薛彩娥到嘴邊的話語一下子咽了回去，她家小鳳還是太慘了，剛出生就差一點夭折不說，從小就體弱多病，抱著藥罐子長大，沒享受過什麼福分不說，倒是苦沒少
韓金虎這個做二哥的，知道給自家妹妹買桃酥，雖然有些大手大腳，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韓金虎是喜歡韓小鳳
薛彩娥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也懶得說你什麼了，你還是把剩余的錢給我吧，免得你糟蹋干淨！”
“媽，這錢我可不可以自己留著？”
韓金虎正色
“留著？你留著有什麼用？”
薛彩娥懷疑道︰“你不會是想留著娶趙家村的那姑娘吧？”
“媽，不是都和你說了嗎？我對趙小蓮已經沒有半點想法了！”
韓金虎無語地搖了搖頭，明明他媽昨天還是相信他的，為何一轉眼就改變了心思，難道就因為女人心思多變，也懶得計較，正色道︰
“我錢留著，是有正事的！”
薛彩娥道︰“正事，你小子能有什麼正事？”
“媽，你不會真準備讓小鳳這一身病拖著吧？”
韓金虎嘆息
雖
韓小鳳從小藥不離口，但是由于家庭的原因，根除病根的藥物是買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買一些治標不治本的藥
薛彩娥張了張嘴，自家四女兒的事，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看著韓小鳳單薄的身體，從小就體弱多病，體重可能是連正常孩童二分之一都沒有，她不知道有多少心
又怎麼可能會沒有想過徹底解決韓小鳳的病患？
不是沒有藥方，可是面對高昂的藥錢，她又能怎麼樣，也只能用一份治標不治本的藥方，誰讓便
就算如此，每年持續的藥錢，也不是一筆小花費，他們一家也快負擔不起
韓金虎看著自家母親無言以對，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的心疼，作為母親，又怎麼可能會不在意自己的兒女，他永遠都無法忘
前
母親看著躺在床上小鳳冰冷的尸體，那副痛不欲生的模
到走的時候，他母親還念叨著小鳳的名
韓金虎道︰“媽，我想把錢留著給小鳳治病，讓她像個正常孩子一樣長大！”
韓小鳳嘟囔著小嘴巴，生氣道︰“二哥，我沒病，你要是再說我有病，我可就生氣了，以後可就不理二哥你了！”
“是，是，是.......是二哥的錯，小鳳沒病！”
韓金虎知道小鳳最听不得她有病，或許是從小受到的影響，也懶得去想是怎麼回事，改口道︰“媽，我這錢留著要給小鳳買肉買糖吃！”
“好耶好耶，小鳳最喜歡吃肉最喜歡吃糖了！”
韓小鳳開心得手舞足蹈，可是看著薛彩娥的模樣，弱弱道︰“二哥，要不你把錢給咱媽，讓媽給你娶媳婦，小鳳不吃肉不吃糖了，小鳳不喜歡吃肉也不喜歡吃糖！”
“行吧，這錢你自己留著！”
薛彩娥深深地看著韓金虎，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雖然還是不敢相信，韓金虎會有這種想法，但心底還是期望，韓金虎真會這樣做，微微一嘆，也不想再多說這些事，因為這多少是他們家的傷心事，轉移話題道︰
“我听說你準備給你大姐找一份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