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龍武軍軍門
“杜公,三思,八都亦是龍武軍一部,豈能任由河東軍攻”
杜讓能道︰“某亦無良策,若是全軍入城,李克讓相攻,如之奈”
“哼!”吳展道︰“攻則攻亦,右龍武軍亦是不懼,本將正好要會會河東兵”
杜讓能長嘆一口氣道︰“你我生死事小,若不能據潞州,我等必深負皇恩,雖萬死亦難其”
吳展道︰“陛下嘗言,軍陣不棄袍澤,行伍不絕殘兵,今若棄八都將士,欺君也,還請杜公準末將入”
“這……”
就在杜讓能猶豫不決之時,哨探回
“稟指揮使,八都將士在興平街殺退李克讓五百騎兵,李克讓正在糾集余部,試圖再行攻”
杜讓能睜大雙眼道︰“你說八都將士,殺退了河東騎兵?”
不可思議,八都僅千余人,竟然殺退了河東
這可是河東兵馬!
吳展道︰“當初朝廷諸公,也不信我等能剿滅李茂”
“這!”
杜讓能無言以對,心道︰“吳指揮使,汝是在抱怨老夫麼,朝廷養兵不易,老夫是真怕你們折在李克讓手里啊!河東軍的驍悍不是吹出來的,這是某親眼看到”
黃巢縱橫天下,天下藩鎮莫敢相視,淮南高駢亦是屢次敗北,唯河東軍屢戰屢勝,長安一役,更是打的黃巢潰不成
那一戰,尸橫遍野,河東軍威名由此大
是他錯了嗎?杜讓能搖搖頭,因小失大,是為不勝則交惡河東,敗則失軍失地,是勝是敗,俱是無
擺在他面前,最為首要的,便是潞州,兵若是沒了,哪里有潞州……
可河東軍畢竟兵少,再三思索,杜讓能道︰“吳指揮使,本官允將軍入城,不過將軍需答應本官,若無本官軍令,將軍不可與河東軍動刀兵!”
吳展沒有猶豫,直接道︰“諾!”
…………
李克讓集結余部,聞哨探報朝廷大軍,從西門悉數入城,皺眉道︰“城防守吳進,何故放朝廷大軍入城?”
“都帥,先前令各部拔營,故城門未派兵駐”
李克讓沉默
一千人已經如此難纏,一萬余人,怕是自己三千余兵馬全部搭上去也不
“都帥,還進攻嗎?”
李克讓看向戰場,面前的右龍武軍八都殘部,正構築障礙拒馬,街市狹窄,大隊人馬根本施展不開,強攻徒增傷亡,後面又有朝廷大隊人馬,一個不小心,全軍會有傾覆之
“走,全軍從東門出”
李克讓走的很干脆,甚至都沒有和杜讓能見一面,率部裹挾錢財,出城後點校兵馬,一戰損失兩百余
轉頭又看了看潞州城池,李克讓長嘆一口氣,這苦果還只能自己咽下去,找家長,他丟不起這個
…………
潞州、安家
安家世代居于潞州,家中子弟為昭義後院衙
唐代宗大歷十年,時任昭義軍兵馬使裴志清,在隔壁魏博節度使田承嗣的引誘下,舉兵作亂,驅逐節度使留後薛萼,率部歸附魏
後朝廷授澤潞節度司馬李抱真,兼領昭義軍
李抱真受命後,自感魏博軍勢威逼,乃欲求
仿魏博衙軍建制,將手下三萬人馬,擇精壯者十取一,自稱一軍,為親兵衙
三千親兵衙衛,再擇精壯者十取一,編成後院軍,又名“後院牙軍”,為貼身護
安家便是如此,子弟世代相襲,牙軍中,各家世代通婚,早已盤根錯
所謂鐵打的牙軍,流水的節度
孟方立自認節度留後,牙軍之中不服者甚多,然當時孟方立有去賊之功,其勢不能擋,故暫且相
此情孟方立自然知曉,深感潞州並不是久待之地,又逢李克用河東軍劫掠昭義,這才動了遷治所至家鄉邢州的心
而安家在孟方立把治所遷到邢州之後,伙同一幫牙軍將領,徹底與孟方立決裂,倒向河東
落花有意,流水無
安家怎麼也想不
河東李克用僅僅把他們,當成任意索取倉庫,他們看中的是河東的人,而河東只看中他們的錢糧和女
安居受是安家現在的領軍之人,在衙將中頗有一些人
“我欲拜見杜公,求杜公收留,諸位以為如”
“某等亦存此”
給他們的選擇並不多,一來自立,可實力不二來投河東李克用,試過了,被人當夜壺來
此時選來選去,也只能選擇投靠朝
其實安居受另有自己的小算盤,朝廷大軍必有離開潞州的一天,若是好好經營,未必沒有掌控昭義的機
當然先要收攏昭義牙兵之
安居受道︰“我非為己,實為潞州軍民,賊孟方立竊取潞州之兵,以守 州,某聞河東軍言︰城破雞犬不
潞州兵皆我等兄弟,若不能救,實為不義,某欲求杜公相留,實為此也,若朝廷求河東罷兵息戰,潞州兵必能保全,某等兄弟亦有相聚之”
一席話說的眾將士皆是感激萬千,孟方立帶走潞州兩萬余人馬,這些人中或深或淺都與在坐的有關系,甚至有的還是兄弟子佷,怎能不
“願听孟軍使號令!”
……
李克讓退兵,讓杜讓能大為意
“克讓為何如此?”
“心怯也!”
一個個的勝利才是軍隊之李克讓的遁走,確實讓右龍武軍的士氣再上一個台
雖然殺傷不多,但是能在天下聞名的河東騎軍面前,保持不潰,已是不易,能咬下一塊肉,已能算上時下的強
“報,潞州軍使安居受求見!”
“安居受?”
吳展搖搖頭,潞州城里發生這麼大的事,這些潞州兵躲在營中都不敢
“進不能拒敵,退不能保民,何顏相”
杜讓能道︰“本官據此地,當收潞州軍民之心,現潞州軍使求見,甚善,快”
稍時,哨衛引安居受進入殿
寒暄之後,安居受直奔主
“卑職願從杜公赴邢州勸降!”
杜讓能大為驚訝︰“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