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西苑神策軍駐地
一見到這幫兵油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衣甲兵械,雜亂無
李敏眉頭緊
楊復恭道︰“陛下因何事不悅?”
李敏道︰“將士羸弱不堪,可捕大蟲”
楊復恭急切不能回應,他養的這幫兵大部還是蜀兵,僖宗西逃蜀地時,由田令孜招募,回到長安後,楊復恭急切擴充,京兆府凡事願意參軍的,來著不
很快邊混進一大幫流氓、混
眼看著兵器東倒西歪,將士站的一個個吊兒郎
李敏也是在兵營中鍛煉過的,這幫兵油子,怎麼看都看不上
楊復恭長嘆一口氣,他是見過藩鎮兵馬雄壯的,自是以為自家的兵不堪,讓他在皇帝面前丟臉,他本不是練兵之人,能收攏住兵權已是不
皇帝不開心,前面所做的事不就白費
忽然計上心頭,皇帝喜歡雄壯的兵士,那就把雄壯的兵士挑出來就是,選個三五百人,讓自己心腹之人統
“陛下,營中也有雄武之士,可單練一軍,供陛下驅”
李敏心嘆,楊復恭此人還真是個大聰明,自己還在琢磨著怎麼開這個口,他就把事給你辦好
太監啊,管他什麼權宦,果然一個個都是順毛驢,你只要給他權力,不奪他的權,他可以把你伺候的好好
當然,皇帝要是想收拾權宦,這些溫順的狗,會在第一時間變成一頭餓狼,狠狠地從皇帝身上咬下一塊肉
“如此甚好,國公費心”
李敏說完便移駕甘露殿,兵權已被楊復恭視作禁臠,他要讓楊復恭以為,他對這五百人沒有任何興
作為一個貪圖享樂的皇帝,最感興趣的自然是甘露殿里的美人
二十名少女排成兩排,李敏仔細端詳一圈,楊復恭還真是用了心了,雖說談不上天姿國色,但也算漂
特別是在這個人吃人的日子里,能看不出什麼饑色也是難得,更不用說舉止大方得體,大概也是出身官宦之
李敏捏起一女下巴,慢慢抬起
“姓什麼?”
“稟陛下,奴婢姓劉,劉香”
“香兒,好名字,家住哪里,還有何人?”
“家住萬州留縣,家父是縣里主簿,家父家母俱在,還有一兄一”
“萬州?”
李敏在記憶中搜索一番,幸而今日讀了不少大唐地理圖冊,萬州似乎東川地與長安相隔千里,短時間怕是找不到的,看來楊復恭也是圖謀甚
“劉香兒,你想家嗎?”
美人沉默不語,慢慢留下一行清
“哎!”李敏長嘆一聲,拿開右
噗通,劉香兒直接跪在地上叩首,泣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失態了,陛下饒命啊!”
李敏愕然,他還是低估了皇權,哪怕沒了牙,對普通人而言,也是大山一般的存
扶起劉香兒,道︰“人思父母乃常情,何過之”
“謝陛下!”
“可會舞否?”
“習得宮”
奏樂,舞……
……
王重盈最近可算焦頭爛額,他統領的護國軍本就只有兩萬余人,還留下五千給他的兒子留守陝手里掌控的只有一萬五千
拿這一萬五千人馬吞並三萬人馬談何容
河中雖說是他弟弟王重榮的地盤,可王重榮尚且被手下誅殺,何況是他自
李罕之雖然撤軍,但一路劫掠,河中將士多有不
王重盈也很無奈,你們特麼的要是都听我的,能不敢打
手里的一萬多人看著你們三萬多人馬都不夠,哪有余力跟李罕之爭
但王重盈有再多理由,河中將士是不會听的,當兵的崇拜強者,王重盈的表現在河中將士眼里,無疑就是個軟
打不過李罕之不說,還讓李罕之在河東地界胡作非為,龜縮在城內不敢
正在騎虎難下,備受煎熬之時,王重盈迎來朝廷天
看到李敏的信,王重盈沉默了,事實正如信中所言,朝廷想要捏死他,確實只需要一紙詔
傳旨宦官拿出兩份詔書放在香案
“將軍,這里一份聖旨是宣布護國軍節度使王重盈為叛逆,詔天下兵馬共討”
王重盈面色一變,又听那宦官繼續說道︰“另一份則是制授護國軍節度使王重盈權知河中節度使留”
“何去何從,望將軍審視之!”
王重盈長嘆一口氣,他還有的選擇嗎?李克用發兵河中只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朝廷的一紙詔書將是他的催命
沐浴焚香,王重盈還沒有過一次接聖旨如這般虔誠
禮畢,奉上財物,還拉著傳旨宦官表忠
“臣王重盈願為大唐皇帝效死……雲雲……”
這屁話李敏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讓他在河中站穩腳跟,到時候朝廷一根毛也想不到他
不過這次嘛,收獲滿
首批的二十萬石糧草已經運抵長安,隨著一起運到的是二十萬斤鹽,十萬貫
余下的糧草要到夏收之後,這也算是解決了京兆府的燃眉之
招來傳旨宦官細細詢
“王重盈身高六尺,體岸雄偉,護國軍中賞罰分明,將士多感恩效死,只是此人多疑,不信河中軍將,河中諸軍,多有怨言……”
李敏越听越喜,對這傳旨宦官也是多有好感,李敏可沒有交代他查探河中軍事民情,但人家做到領導的前
這樣的下屬,哪個領導不喜
“做的好,你叫什麼?”
“奴婢張承業……”
“張承業!”
李敏心下愕然,張承業不是在河東嗎?哦,不是,現在的時間點,張承業還沒有到河東當監
這也是個狠人,從一個朝廷監軍,混到執掌李存勖後唐的錢袋子,成了李克用死後的托孤大
李存勖想賞點錢給優伶還要看他老張的臉色,史書上記載,有一次李存勖忍不住想削他,沒削成,事後不但擺酒賠罪,連太後都要上趕子道
自家的子佷犯了死罪,李存勖以張承業有大功,就赦免
好家伙,還沒等赦免的詔書下達,老張先一步砍了他佷子的腦
當然,最讓李敏看重的是,張承業對大唐的忠心,朱溫滅唐之後,張承業拒不接受李存勖加官進爵,仍然堅任原來的大唐職
甚至在李存勖稱帝之前,仍數次上表章勸李存勖不要稱帝,當時就差把“亂臣賊子”寫到李存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