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的百姓此時正躲在各自家中瑟瑟發抖。
街頭巷尾填充著無數列陣持刀的待命黑衣人。
這些百姓心中對唐國的感情很復雜。
雖然已經習慣于清河諸閥完全領導他們的生活。
但對于自己是唐人這件事,他們的心中卻也堅定不移。
叛出唐國?
他們從未想過。
特別是那些年輕一輩的清河郡子民,甚至還包括了一些諸閥的後輩新生。
在經歷過那場絕望暴雨迎來陽光後,他們心中都知道那位新晉的大唐持陣人為清河郡做了什麼。
每每出城向南邊望去,總會看見那邊昏黑難明,如同冥界一般的世界。
黑色的昊日每天都會從他們頭上經過,驅散帶來寒冷的烏雲。
昊日走後,偶爾還能下著幾場酥油雨。
城中前幾日還流傳起改變天時,是對昊天大不敬的傳言。
不過公道自在人心,傳言很快不攻自破。
這些青年在家中反抗後被長輩鎮壓得跪倒在地,面向祠堂懺悔。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心中漸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意識到了事態的不對勁。
如果清河郡諸閥要反,為何黑士的刀劍面向的不是大唐騎兵。
反而是他們這些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
“爹,我覺得事情不對。”一個清河郡的年輕男子推開阻攔他的下人快步來到正堂中。
“逆子,你還想做什麼!?給我回去跪著!”
家中的老父親見自己嫡長子又面紅耳赤的跑回來。
氣得從躺椅上跳起,一拐杖敲打在他的頭頂,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臉角流下。
堂中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只見那位嫡長子面不改色,對著家中長輩行了一禮。
“我需要確定一些事。”
在眾人愣神的功夫,他已快步走到院門。
‘嘎吱’,木門伴隨著一聲讓眾人心驚的尖銳鳴叫。
門開了。
嫡長子剛探出腦袋,兩把冰冷的鋼刀便已架到了他脖子上。
“為保證你們的安全,還請待在家中。”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聲從蒙面的黑衣男子口中發出。
院中眾人皆是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嫡長子用余光左右掃視了一眼,發現長街上每家每戶的門前都站著幾個持刀的黑衣人。
有幾戶的門前已淌滿了鮮血,那的黑衣人不知所蹤。
“兒啊,快回來!”老母親焦急地小聲喊道。
嫡長子沉默片刻,抬頭看向其中一黑衣人的眼楮。
“回去。”還是這句冰冷的回答,不帶任何感情。
嫡長子只覺頸上的刀刃力道又重了幾分,一陣刺痛,溫熱的液體緩緩流進胸膛。
黑衣人的那雙眸子漆黑如夜,就像是兩個沉寂的灰暗空洞。
嫡長子見過類似的瞳孔,是後山墳堆里死人入土時的顏色。
“原來如此。”嫡長子嗤笑了一聲。
此刻他終于明白,在這場清河郡的無聲嘩變中,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才是威脅大唐的真正籌碼。
“兒啊,懂了吧。”老父親緩步上前,將兒子拉了回來,關上院門,為他擦去頸上的鮮血。
“爹,你早就知道?”嫡長子看著自己本該懦弱的父親此時似乎像變了一個人。
“雖然清河郡在諸閥的手中治理得不錯,但縱觀歷史,清河的存在甚至要比唐國還要亙長。”
“這些世代流傳的統治者怎麼可能僅僅因為一場戰役就完全屈服,暫時被壓制住那顆狼子野心罷了。”
“夫子辭世,大唐真正的頂梁柱已經倒塌。”
“他們也是時候該反了,只不過最後犧牲的都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喲。”
老父親那雙渾濁的眼眸漸漸失去光的色彩,他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繞過關上院門。
“咱們不是還有新的守護者嗎?他就在清河。”
“全世界都在災禍之中,但唯獨他能將唐國境內守護得風調雨順,我相信他絕對能夠解決這場叛亂的!”
門外的兩個黑衣對視了一眼,眼中散發殺意。
老父親回頭笑看著自己這個老來得子的兒子。
“年輕真好啊,還抱有希望。”
‘轟’的一聲,木門倒塌!
兩個黑衣人持刀走了進來。
“有異心者,殺。”
極度冰寒的話語在院中響起,年輕男子急忙將自己的老父親扯至身後。
高高舉起的鋒利刀刃在他的視野里無限擴大。
眼看刀劍就快至眉心。
下一刻,年輕男子只覺視野內一道白光閃過。
兩個黑衣人的手臂齊齊掉落在地,一聲高亢的龍吟壓過了他們的哀嚎。
一道龍形勁氣席卷著樹葉沖撞在兩人身上,黑衣爆開,摔飛出去生死不知。
嫡長子緩緩回頭,只見院中站有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男人。
“你…你是誰?”嫡長子詢問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隸屬長安天策軍,大唐持陣人,天策上將韓夜麾下。”
軍士對著院中眾人行了一禮。
“還請諸位放心,我們正在平定陽關城中諸閥的叛亂。”
“為了你們的安全,請留在院中。”
說完,軍士身形縱向空中,飛身遠去。
年輕男子趕緊追出門外。
卻見長街之中躺倒無數黑衣。
道道銀光閃閃如同流星般的身影正騰挪在大街小巷之中。
年輕男子眼中閃爍著向往神采,雙拳緊緊握住。
“持陣人麾下,真帥啊!”
陽關城。
崔老太爺無比驚恐的轉動著眼珠子。
他的身體無法動彈,念力無法動用,只有少量思維還在艱難的運轉。
“不可能!這種讓時空靜止的手段,怎能存在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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