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緩緩睜開眼楮,感覺渾身上下毫無力
她下意識要伸出雙手強撐著地面,以便讓自己起身,卻發現人被繩索緊緊束縛住,根本動彈不
司理理只好就這麼側著身子,依然維持下半身都在麻袋里,上半身則是貼著冰冷地面躺著的姿勢,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恢復了一些力
司理理神色糾結地望了望範閑,然後視線在李長瀾身上停
之前李長瀾深夜孤身闖入花船之中,並未留下姓名與身份,僅僅留下了三言兩語便離
司理理一直猜測著李長瀾的身份,卻始終一無所
如今,他見到李長瀾和範閑在一起,許多原本很是困惑的問題也終于有了答
“原來你是範閑的”司理理自嘲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範閑的人,嚴格來說範閑是我的”李長瀾皺著眉,對于類似的話語有些厭
司理理听著李長瀾的話,冷笑一
“說到底,你們二人還不是一伙兒的,沒想到極有可能獲得內庫財權的範家公子,私下居然該派人與我們北齊暗中聯絡,準備兩頭下注,以獲得更多利”
“範公子,看來你可比我想的要更有心機多”
範閑神情一愣,扭過頭看向李長瀾,他見李長瀾顯然沒有想解釋的意思,很快就猜到了些許,也就懶得問
像是李長瀾這種級別高手,願意當個江湖浪子,少有定居之地,實屬稀松平常的事
南慶待膩味了,想去北齊待待也不是無法理
“司理理姑娘,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範閑繼續問
司理理冷冷地望了一眼範閑,看上去頗有怨
範閑回頭看了看李長瀾,見李長瀾和說好的不一樣,分明是不準備幫
他眼楮轉了轉,心中有了主
“司理理姑娘,看在我們相識我可得勸你一”
“我是不會對你用刑的,但我先生與我不同,你別看他外表儒雅,像是個知書達理的讀書人,可實際上一肚子壞水,一旦狠起來,做事那可是毫無底”
“你瞧瞧你多漂亮�姑娘,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還特別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可遇上我老師,還不是說捆起來就捆起來,說扔進麻袋里就扔進麻袋里?”
“你要是不想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生不如”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講清來龍去脈,不僅不用遭受那些沒必要的罪,還可以保住性命,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正當範閑扯出李長瀾,試圖恐嚇司理理的時
司理理卻是突然笑出聲
範閑見到司理理毫無征兆就換了表情的模樣,也是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受了什麼刺
誰知道司理理神情哀怨地嘆了一
“說好給我的解藥,他還沒有給我,我怎麼敢跑?”
“嗯?解藥?”範閑瞪著眼楮,忽然反應過來李長瀾私底下很有可能早就見過司理理,且有段不為人知的關
他心中更是確認,李長瀾去北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多了不說,光為了範家著想,便應該趕緊打發走李長瀾,哪怕是多拿出些銀子他都認
李長瀾隨手將解藥扔給司理
司理理連忙服下,一直以來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了下
自從牛欄街刺殺一案事發之後,司理理就有了離開南慶的想法,但每當想到她被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李長瀾強行喂下毒藥之後,想要找人卻連個相關消息都沒
她也只能強忍著心中恐懼,強行留在流晶河沿
如今解了毒,再無後顧,司理理才勉強這感覺性命終于重新又回到了自己手
“範閑,牛欄街刺殺的幕後主使者是……”
等到司理理將曾經與林珙做出的交易,說與範閑之
範閑看上去神情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
滕梓荊身死之後,他去林府見林婉兒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林婉兒言語吞吞吐吐的樣子,就一直很是讓人懷
如今得了司理理的回答,再結合那一日李長瀾受到邀請,前往林府給林婉兒看病的事
範閑立馬想明白其中關鍵,確認了幕後真
他強繃著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自嘲道︰“從來就沒人問過我一聲,從來就沒人問過我一次,不就是想要內庫財權嗎?我給他就是了,我也不想”
範閑緊緊咬著牙齒,說道︰“問一句就可以,偏要殺”
許久不曾出言的李長瀾,終于再次開口道︰“範閑,我說過,人本來就是不平等”
範閑轉過身,大喊道︰“那他們就可以隨便殺人嗎?”
李長瀾瞥了一眼範閑,說道︰“這世間的規矩與律法,原本就是他們定的,在他們看來,他們做得並沒有”
頓了
李長瀾繼續說道︰“我也殺過人,而且還是很多很多的人,數量可能遠比你想象的還要”
範閑恨恨道︰“先生,你殺的一定都是壞人!”
李長瀾搖搖頭,否認道︰“也不盡”
範閑神情微怔道︰“先生,難道你也為了利益,隨手殺掉過那些本來不該死的人麼?”
李長瀾想了想,說道︰“那倒沒有,我這人比較簡單,誰要殺莪,我就殺誰,別管對方是誰,哪怕是一朝皇帝惹了我,若是有機會我也是一定要動手”
“當然,假如別人不想殺我,僅僅和我是有些利益沖突,我還是很願意和他們講一講道理”
範閑听著李長瀾的話,目光微微閃
範閑想著滕梓荊的死,想著周圍人都生命的淡漠,以及僅僅為了一個內庫財權歸屬,就已經有了那麼多人死
“我懂了,我要殺林珙!”
“你殺不了,自從事發之後,林珙就已經帶著身邊一眾高手前往郊外躲避,最低的都是七”李長瀾簡簡單單一句話,仿佛給範閑倒了一桶冷
範閑是自幼修煉霸道真氣不
但範閑可算不上是武痴,又沒有敢于破釜沉舟,不懼生死的決心,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大宗師,就連九品都還有段距
李長瀾既然提出問題所在,自然為他準備好了解決辦
“林珙總歸是林婉兒的哥哥,你如果還想和林婉兒在一起,而不是成為仇人,那麼刺殺林珙的事情,你就不方便動”
“先生,你要幫我麼?”範閑沉聲
“我可以替你殺了他,不過殺完他,我怕是在慶國內待不了太長時間了,而且這次算你欠我的,以後你得”李長瀾說起話來毫無客套之意,直接開出條
範閑盡管很想親手報仇,但也知道自身實力不
更何況,李長瀾所提出的問題確實很是現
他是很想為滕梓荊報仇,可真要說完全不在意和林婉兒的感情,未免有些過于虛
範閑想著滕梓荊與自己相處時過往點滴,很快有了決
“先生,拜托你”範閑恭恭敬敬朝李長瀾行了一禮,將為滕梓荊報仇的事情囑托給了李長
李長瀾隨意應下,表情很是淡
畢竟,他李長瀾的名字早就在京都傳
無論林珙是否死于五竹之手,只要林珙死亡的時候沒有大量目睹群眾,那麼等到事後調查的時候,相關人員必然會所當然的將懷疑對象確定為他李長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自己動
至于,林珙再往後面的人,長公主李雲
李長瀾則是在這個時候沒有主動提
不管怎麼說,短時間一連殺死林婉兒的兄長和母親,怎麼想都有些激進了,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殺也不
庭院
李長瀾與範閑所料的話
若是讓外人听了去,絕對會在朝堂之上掀起一片滔天海浪,甚至引來殺身之
但同樣越是如此,越是證明李長瀾與範閑所交談內容的重要性,以及對慶國朝堂上下會造成如何劇烈的影
司理理在旁邊,听著李長瀾與範閑的計
她本來還為能了解到更多慶國內部,以及未來的變化而感到欣喜,好給她出身的國家北齊帶來更多的利
只是當李長瀾和範閑同時停下來,齊齊看向她的時
司理理忽然意識到了她階下囚的身份,閃躲的目光之中,出現一絲慌
“你、你們這麼看著我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