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走了,榮慶堂也安靜了下
碧紗櫥內,探春、黛玉和大臉寶幾人面面相
沒想到那賈芸這麼厲害,大老爺和大太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對手,被徹底打敗,還落下了一個貪鄙無恥,德行差的印
因為賈芸每陳述一段,就要多次強調這兩個詞,想不記得都
而且他又不是無的放矢,條理講得很清晰,利弊分析得很透徹,再加上又詐出了大老爺收人銀子的證據,大老爺一百張嘴也難以狡辯
所以,大老爺輸得不
“赦”還是賈母出聲打破了平
賈赦雖然心中很是不忿,但如今以孝治天下,他再怎麼無恥,也不敢給年過花甲的老母親甩臉色,連忙看過
“我的話,你可還听?”賈母嚴肅的問
賈赦一驚,連忙道︰“母親這話,做兒的如何禁得起?母親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兒子豈敢不听?”
賈母微點了下頭,認真的道︰“既然如此,我不許你以後再去招惹芸哥兒,可做得到?”
賈赦一怔,臉色露出糾結之色,最後還是嘆息一聲道︰“好,我不去招惹”
賈母這才輕噓一口氣,然後對邢夫人道︰“大老爺累了,你先扶他回去休息”
“”邢夫人恭順的應令,扶著顫巍巍的賈赦出去
見公公婆婆走了,王熙鳳連忙上前寬慰道︰“老太太,你且寬心,他們之間沒那麼大的仇怨,只是方才髒話氣話擠兌到一塊兒去了,誰也不讓著誰,這才斗得跟烏眼雞似”
“等過兩天他們氣消了,便會想明白同族之間為這些事置氣,實在不值”
“回頭我再去五嫂子那里說和說和,再勸勸大老爺,肯定斗不起”
王夫人也勸道︰“鳳丫頭說得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還真的能斗個你死我活不成?不過說的氣”
“若是這樣,倒好”賈母輕嘆一聲,因為她知道,她那兒子,恐怕沒那麼容易听話,剛才迫于形勢答應,可能也只是敷
畢竟他做出那些沒臉的混帳事,又不是第一次,哪次不是答應得好好的不再犯,可哪次又真正的改過?
這時,大臉寶和黛玉、三春從碧紗櫥里走了出
大臉寶上前挽起賈母的手臂,輕輕搖晃著撒嬌道︰“老祖宗,你就別為這事操心了,那個芸哥兒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大老爺佔不到便宜,自然就撂開手”
大臉寶的話不一定多有道理,但卻最有效,賈母一掃憂傷,笑道︰“還是我的寶玉最疼我,不像那一起子,整天鬧出些煩心事,擾我清”
听了這話,王熙鳳假裝惱怒,臉色一板的道︰“老太太這話,我可不依了,難道除了寶玉,我們都是心狠的?”
說罷,上前去拉著黛玉和三春,並道︰“咱們這些狠心人快離了這里,讓老太太跟寶玉過”
賈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指著熙鳳道︰“猴兒,猴兒,這是在派我的不是”
“太太,二丫頭、三丫頭、四丫頭,還有我的玉兒,你們的好,我都記著”
“尤其是你這破落戶,誰的好都能忘,也不敢忘了你”
眾人哄笑,王熙鳳狡黠的道︰“大家都听著了,我也記著了,老祖宗哪天要是忘了,我可不”
眾人又笑,通過王熙鳳這個活躍氣氛的高手一打岔,榮慶堂里又熱鬧了起
這邊是熱鬧了,可回到自己院里的賈赦卻越想越氣,邢夫人連忙端了一杯茶上
賈赦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抓起茶杯,猛的往地上一擲,砰的一聲摔得粉
邢夫人嚇得噤若寒蟬,一聲不敢
“混帳忘八崽子,這事沒”不爭饅頭爭口氣,他賈赦這麼多年來沒丟過這麼大臉,今天在榮慶堂將一張老臉都丟盡了,這要是能忍他就不姓賈
寧榮西街,賈宅,賈芸的房間
香菱一邊給賈芸敷著傷藥,一邊默默的流著眼淚,仿佛比傷在她自己身上還讓她心
賈芸見罷,感動的同時,連忙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一點皮外傷算不得乖,香菱不哭”
……
一臉疲憊的秦業從轎上下來,這一天也沒辦多少公務就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看來確實是年紀來
可他又不能乞休,因為一家子還要靠他的俸祿過活,而這些年也沒能攢到什麼銀子,所以只能繼續熬著
听到敲門聲,忠嫂連忙過來開
進到院子後,秦業隨口問道︰“今天那小子來了沒有?”
忠嫂問道︰“老爺是說的賈公子?”
“不是他還有誰?”
“來了,來”忠嫂連忙
秦業神情微震,今天早上的雨可不小,而且還刮大
憑這一點,秦業對賈芸的好感又上升了一
隨即又問道︰“今兒他又送了什麼?”
听了這話,忠嫂頓時有些躊躇起來,秦業一愣︰“空手來的?”
“不是,不是,我以為賈公子來不了,所以沒有留瑞珠姑娘听到後給開的門,東西也是瑞珠姑娘收下”忠嫂還是幫忙遮掩了一
秦業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
而另一邊,寶珠飛快的跑到後院,沖進秦可卿的閨房匯報道︰“姑娘姑娘,老爺回來”
秦可卿一驚,陡然緊張了起來,因為經過一天的思量,她終于鼓起勇氣做出了一個重大決
可是臨了,又抑制不住的心慌意
瑞珠知道自家小姐臉皮薄,連忙道︰“姑娘,要不我先去見見老爺,看老爺會不會主動問起此事”
秦可卿沒有立即點頭答應,沉吟了一下,臉色微紅,但又堅定的道︰“還是我親自去”
她不想讓自己的丫鬟如紅娘那般,費心費力的撮合張生和崔鶯鶯,何況賈公子已經做了那麼
想罷,她抱起木盒便走出了閨房,徑直向秦業的書房而
瑞珠和寶珠對視一眼,滿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