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年,聖約翰之月6月
特羅吉爾地區,克羅地亞
拉斯洛穩穩地坐在自己偷來的馬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他的手下們正在搶劫一個小農場的糧
他們離開斯克拉丁已經將近一個月,並開始了那所謂的戰爭︰不斷地摧毀特羅吉爾周圍的村莊和農場,洗劫市場,宰殺牲畜,破壞各種建
這就是穆垃登•甦比斯在他自己省份的土地上進行的光榮戰役,三百名全副武裝的惡棍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們的蹂
穆垃登很快就意識到對于攻下一座反叛的城市來說,三百騎手根本不夠,而且他也沒有攻城器械和熟練的軍事工程
克羅地亞總督不是個戰爭領主,他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在軍事上的才能和天
他習慣于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獲取金錢和權力,高利貸、販賣妓女、劫持商船、賄賂等等,他和英勇的戰士生活沒有任何關
特羅吉爾在亞德里亞海上的一個小島上,四面都是圍牆,雖然與北部大陸之間只有幾十碼的距離,但沒有海軍的支持也無法圍
因此,穆垃登很快就離開了這座城市,開始掠奪周圍的領
特羅吉爾的人民可能會覺得總督是想通過這種破壞方式來迫使他們帶著軍隊離開城市,與他在正面戰場交戰,這樣穆垃登就可以消滅守軍,強奪城
察覺到了詭計的城市無意出城迎擊這些強盜,而是選擇把自己關在堅固的城牆內,等著穆垃登的三百騎士厭倦了肆
但事實上,克羅地亞總督根本沒有想出什麼詭計,他不是什麼戰略他只是想,如果他不能拿下特羅吉爾,他就會在該地區盡可能多地造成破壞,當做發
穆垃登•甦比斯就是一個這樣的領主,他只是在法律之上凌駕于他的臣民們,但在道德上,他和農奴從馬廄里鏟出的糞便沒有什麼區
自從他父親十三年前去世,他便一直是克羅地亞的總督,他的權力一直沒有產生過動搖,直到現在,希貝尼克和特羅吉爾終于受夠了他的暴虐統治,公開反
在這之前,穆垃登一直認為他的權威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但他的所有臣民都只是出于恐懼而為他服
而在主後一千三百二十二年,這座堡壘突然倒塌
拉斯洛本人在過去的幾個月里一直滿心歡喜地服侍著穆垃登,突然間,在特羅吉爾外被燒毀的村莊和農場冒出的刺人咽喉的濃煙中,他明白
克羅地亞總督只是一個渺小的蟲子,一個微不足道、虛張聲勢、歇斯底里的孩
如果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就會開始崩潰大鬧,他需要一個父親般的耳光讓他清
陷入沉思的拉斯洛被一陣巨大的歡呼聲驚醒,德米特里的一百名騎手回來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拿著各種各樣的戰利品,金銀之物閃閃發
馬匹掀起的塵土中,一小群驢子小跑著跟在後面,馱著各種各樣的財
“真是不可思議!”拉斯洛的一名手下驚奇地喊道,他正在和他的同伴們分享著從糧倉麻袋里拿出來的東“你從哪里弄來的?”
“我們發現了一個寶庫!”德米特里的一個手下笑著說,沒有過多解釋地繼續往前疾
“我們找到了一個教堂,”後面的另一個人解釋說,“一個胖神父在里面布道,向衣衫襤褸的農民孩子講一些愚蠢的東”
“我們把整個地方都燒了!”一個滿臉烏黑的人脖子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銅十字架,和他簡陋的衣服完全不“當然,在那之前我們已經把能找的一切都帶走”
拉斯洛再也受不了了,他猛地一踢馬刺,拋下身後的手下,快速地回到了臨時搭建的營
亂七八糟的帳篷群離剛剛被燒毀的糧倉不遠,穆垃登每隔幾天就會把全軍轉移一次,一方面是為了讓特羅吉爾人不知道他在哪里扎營,另一方面是為了靠近他們即將掠奪的地
拉斯洛跳下了馬,憤怒地沖進總督的華麗帳篷,“德米特里的人……”
他沒有打招呼也沒有任何行任何禮,正要大聲控訴,但立即注意到瘦削的德米特里正站在穆垃登的旁邊,在桌上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小紅叉,標記著已經被掠奪、燒毀、屠殺了的定居
“嗯?”德米特里抬起頭來,向這個他從未真正喜歡過的人送去一個陰暗的微“我的人怎麼了?說出來讓我听听!”
拉斯洛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在德米特里面前說出一切,但看到穆垃登詢問的眼神後,他又振作起來,壓低了一點聲音後說道︰“德米特里的人襲擊了教會的土”
穆垃登•甦比斯把眉毛抬到額頭中間,一臉疑惑地看著拉斯洛,仿佛不明白他的意
“我剛剛遇到了德米特里的騎手,他們徹底洗劫了一座教”拉斯洛嘆了口氣解釋“然後他們放火燒死了一個神父和一群無辜的孩子!”
“你是在羨慕他們的戰利品嗎?”德米特里哼了一聲,輕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如果你能更好地領導�敞a游椋 殘砟隳鼙認衷詬 曬Α br />
“戰利品?”拉斯洛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這根本不是我想說”
“就算教堂被洗劫一空又怎麼樣?”穆垃登擺了擺手,試圖調和他的隊長“至少這能讓特羅吉爾的人知道穆垃登•甦比斯可不是好惹的!”
“我決不允許我的人把孩子送去另一個世界!”拉斯洛堅定地表示,但穆垃登只是聳了聳
“我們正在進行一場戰爭,”總督表示,“而戰爭總是伴隨著傷亡……”
戰爭?拉斯洛想,這是戰爭嗎?我們已經殺戮掠奪了一個月,沒有打過一場仗,甚至沒有一場小規模的對峙,我們沒有面對過像樣的士兵,只是在殺害手無寸鐵的農民,這根本不是戰爭……
他搖了搖頭,只是大聲說道︰“無視教會的保護屠殺手無寸鐵的人,會給我們所有人帶來詛咒,我們至少應該牢記這一”
“好吧,”穆垃登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德米特里,告訴你的手下不要再放火燒教堂了,因為上帝會懲罰我們的,明白了嗎?”
總督的責備听起來很輕率,顯然他只是為了避免進一步的矛盾而向拉斯洛讓步,德米特里也非常清楚這一
“我明白了,大人,我會告訴他們的,”隊長笑著回答,“我們會確保上帝不會對我們……太生”
拉斯洛不想讓自己被人如此明目張膽地嘲笑,他本想說點什麼,但穆垃登很快揮手讓他閉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他低頭看著桌上的地圖,“我在等待援軍,我已經派安德爾去動員克羅地亞的貴族
我不會讓這些人的無禮逃脫懲罰,我會先拿下特羅吉爾,然後再征服另一個叛徒城市希貝尼克!
但以我自己的三百人是不夠的,我需要更多士兵、船只和各種攻城器我們還有支持者,兩座造反的城市對我們來說算什麼?
如果克羅地亞的貴族們站在我這邊,我們就可以把整個大海燃盡,把不听話的人釘在木樁上!”
話音剛落,營地內頓時響起了一陣騷動的叫喊
听不到不尋常的聲音,穆垃登和他的兩名隊長從主帳篷里跑出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原來,這場騷亂是由一個飛奔而來的騎手引起
一個沒有的頭的騎
這具被斬首、殘缺不全的血淋淋尸體被綁在馬鞍上,綁在馬身和脖子上,以免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掉下
一個沾滿血跡的柳條箱子擱在他的腿上,一些克服了最初震驚的人立刻伸手去拿籃子,確信如果凶手們送來了消息,他們一定會藏在那里
于是他們從死者的腿上拿起籃子,掀開蓋子,震驚地沒拿住
籃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一顆頭顱滾了出來,前去要求援軍的隊長安德爾以冰冷的蒼白眼神看著穆垃
在頭顱旁邊有著一個小袋子,有人用人血寫了一封信並放在了里
當穆垃登•甦比斯讀完了這封寫給他的信後,所有的顏色都從他的臉上流走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說出一句話,而他久違的第一句話便是下達了拔營的命
克羅地亞總督的軍隊需要立即返回斯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