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5︰百年孤獨（4）
【歌劇之于戰前的意大利人，就如同角斗士之于古羅馬人。由此可見，人類在過去的幾個世紀里，確實進步了不少。即使觀眾對某位歌手不滿意，他們也只會吹口哨和發出噓聲，而不會立即要求他死。】——《羅馬日記》，1976年。
……
“艦長，我們已經和軌道環附近的友軍取得了聯系，他們同意幫助我們測試設備連接狀況。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只需要將本艦轉移到GN粒子影響區域之外就能成功地使用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無線充電功能為T型太陽爐補充GN粒子了。”【梁山號】艦橋上的一名通訊人員摘下耳機和眼罩，興奮不已地對保持著克制的薩爾瓦托雷•阿杰姆貝說，他們將借此獲得以更高的速度趕往【天人號】附近的機會，“不過這樣一來，地球聯邦的主力部隊就真的要被我們甩在後面了。”
“這沒什麼不好的。整個世界都在關注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關注著我們誓死捍衛人類文明、保衛我們應得的自由的每一場戰斗。”想盡早趕到麥克尼爾和其他戰友們身旁的羅馬黑人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內心的緊張情緒也有所緩解。從地球聯邦宇宙艦隊目前那非常方便對艦隊內的【非己】部分發動一場殲滅戰的陣型來看，古德曼準將還沒有完全放棄將地球聯邦眼前的敵人和同床異夢的臨時盟友一並消滅的打算，這也是阿杰姆貝打算先行趕到麥克尼爾所在之處、與立場更中立且態度也更溫和些的火星艦隊會合的原因之一。“事實上……事實上，兄弟們，無論我們在這場戰爭中取得多少戰果，我們始終是貢獻最大的一方，因為地球聯邦不過是在彌補他們過去盲目地或是心甘情願地被利邦茲的陰謀操縱的過失罷了！”說罷，他從艦長席上起身，豪邁地舉起右手向前一揮，行了一個標準的羅馬式軍禮。“進入Transam爆發模式，全速向敵軍巨型航天母艦航行！與其他采用混合動力的友軍艦艇保持距離，一旦本艦耗盡GN粒子，立即切換至常規能源繼續航行並以最快速度給所有用于支持航行的T型太陽爐補充GN粒子！”
“是，薩爾沃！”
享受著戰友們歡呼和一連串積極響應的阿杰姆貝沒有回到自己的座椅上，他轉身離開艦橋、向著深藏在【梁山號】內部的指揮中心走去。從【天人號】附近發揮的戰況報告表明，利邦茲及其僕從動用了多種新型載具和武器裝備阻擊試圖佔領【天人號】的地球聯邦突襲部隊。此外，先前被認為因雷杰尼•雷杰塔的背叛而和重生高達一並粉身碎骨（或至少短暫地失去了生物終端）的利邦茲及其座駕竟毫發無損地出現在戰場上並嚴重地阻礙了火星艦隊的攻勢，這紛至沓來的新情報使得阿杰姆貝不得不按照預估的最壞情況重新考慮和【天人號】周邊敵軍交戰時應當采取的戰術。
當然，地球聯邦宇宙艦隊原本失去的數量優勢又因羅根•謝菲爾德使用GN粒子反應彈和AI電子病毒消滅大量敵機以及白騎士MS中隊于首次攻入【天人號】期間破壞了分布在這艘航天母艦各處的數個MS工廠而產生了起死回生的跡象。有第二監察者集團和00高達在場限制利邦茲和重生高達的威脅，只要地球聯邦堅決地集中兵力發起猛攻，不管犧牲多少兵力都一定能獲得勝利，但阿杰姆貝並不想這麼做，而且也不想讓古德曼準將有下達類似命令的機會。他已經在這計劃中盡了自己對麥克尼爾、對與他來自同一平行世界的戰友們以及對地球聯邦的義務，現在該輪到他兌現自己對GLA內部其他戰友們的承諾了。
畢竟，他和色雷克斯在那艱難的日日夜夜里向這些抵抗戰士訴說的心聲並不全是謊言。
“打起精神來，各位。這場戰爭馬上就會結束的，等我們再加把勁，利邦茲•阿爾馬克就得下地獄了。”返回指揮中心的羅馬黑人把自己了解的情況簡要地告訴了在場的新天人組織成員和第二監察者們，後者仍在小心翼翼地防止更多人了解到他們的秘密，“根據從前線發回的最新戰斗報告，那艘被疑似知情者稱為【天人號】的航天母艦已經喪失了制造MS和其他載具的功能，敵軍部署的防線也已經被我軍撕碎，目前李哲江中校的ALAWS第11團和從火星圈趕回來支援的火星艦隊正著手殲滅戰場上殘存的敵軍、解除【天人號】的武裝。”
“這麼說，戰斗或許在我們抵達之前就會結束，而那時ALAWS肯定會找我們的麻煩。”萊爾還不知道他的兄長洛克昂跟隨火星艦隊返回地月圈參戰的消息，他只當本應從木星圈被秘密轉移回地月圈的上一批天人組織成員即【托勒密號】船員們因火星圈的某些意外和這場戰爭而滯留在了那紅色的廢土上。“現在我倒是理解ALAWS和地球聯邦軍之間以及ALAWS各部隊之間為何要以那種視友軍為仇敵的態度競爭了……這倒確實在某種程度上關乎生死。”
其實阿杰姆貝也不敢保證麥克尼爾的計劃能夠成功。整個計劃中最困難的一環不是由阿杰姆貝和色雷克斯博士建立抵抗組織逐步奪取整個反地球聯邦抵抗運動的話語權，而是戰後的和解︰就算GLA和純源組織有意同地球聯邦交涉，若是地球聯邦方面執意要以武力手段粉碎一切抵抗運動，麥克尼爾所期待的願景也就無從談起。“這艘【梁山號】會參與到追擊殘存敵軍和圍攻【天人號】的戰斗中，而你們這些MS駕駛員……”他抬起頭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剎那，“……可千萬不能讓利邦茲有機會逃跑。”
“……就這麼簡單？”以為阿杰姆貝還要部署些重要作戰任務的希克薩失望地東張西望著。
“沒錯。哦，我差點忘了一件事……我們有能力從戰場上拯救更多敵人長期以來瞞著我們開發的載具，例如那些新型MS和MA。”似乎想起了什麼的羅馬黑人對馬上要離開指揮中心的拉爾斯說，保存下來的MS和MA當然是越多越好。“說到控制T型太陽爐，雷杰尼•雷杰塔的情況怎麼樣？”
“目前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我試探了他幾次，也用腦量子波和他溝通過，可以初步判斷他完全失去了追隨利邦茲之後的一切記憶以及那段時間的生活對他個人思維方式的影響。”話雖如此，奉命確保雷杰尼不會又一次臨陣倒戈、給地球聯邦宇宙艦隊帶來重大損失的特里西拉還是略有擔憂地對戰友們說，他不太建議讓雷杰尼參加戰斗，“我是說，他的精神狀態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MS駕駛技術也消失了。”
“果然是個十足的廢物。”以為雷杰尼這把雙刃劍能讓利邦茲痛不欲生的馮恩忍不住罵了幾句，“這些擬變革者其實根本就不會駕駛MS，他們所謂的駕駛技術和經驗都是VEDA灌輸的。把人格回溯到早些時候的版本，他們還不如外行呢！”
沒有雷杰尼的配合也無所謂，阿杰姆貝想著。第二監察者集團的主要作用是配合00高達量子爆發模式制造的特殊GN粒子區域將戰場上的一切不確定性因素置于地球聯邦宇宙艦隊的控制之下並防止興風作浪（持續干擾利邦茲的高達、使其分身乏術自然是其中一種切實可行的遏制手段），又不是像自以為是的利邦茲那樣裝神弄鬼地扮演神明的角色。這時，正在艦橋上執勤的船員向他報告說，古德曼準將已經同意由混合動力宇宙戰艦先行參戰。于是，阿杰姆貝又和指揮中心內的戰友們核對的作戰計劃的各個環節，這才不慌不忙地返回艦橋。
當初地球聯邦高層大力鼓吹GN粒子的光明前景、強行推動地球聯邦武裝部隊使用完全由GN粒子提供武器能量和動力和載具，在短時間內並未暴露其隱患，而且後續的MS開發過程也證明主張使用混合動力源的高級將領和專家在地球聯邦內並未失勢。然而，古德曼準將和他的同僚們都無從料到，全力推動ALAWS從源頭上有別于地球聯邦軍的武器裝備升級換代卻在今天以一種蹊蹺的形式妨礙了他們繼續為地球聯邦建功立業︰他們的宇宙戰艦一旦耗盡GN粒子就要在近乎不設防的情況下以原有運動姿態接受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的補給，這在當前的戰場環境下無疑是致命的。結果，始終不敢下令地球聯邦宇宙艦隊再次啟動Transam爆發模式的準將只得不情願地同意了阿杰姆貝等人的要求、允許混合動力宇宙戰艦離隊趕路。
“不會有什麼閃失的……也許麥克尼爾大尉在我們趕到之前就把一切解決了。可不能讓這些僥幸做出了正確選擇的叛軍拿下拯救世界的頭功。”沒過幾分鐘就開始為自己的決定後悔的古德曼準將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似的反復向無奈的船員們辯解說，這麼做肯定不會給地球聯邦帶來什麼負面影響，“通知各艦重新排列，我們按原計劃繼續航行。”
兵貴神速，決心盡快和麥克尼爾會師的阿杰姆貝每隔一段時間便和船員們以及友軍聯絡、及時地調整【梁山號】的航行模式以確保這艘其實並不能和地球聯邦的貝加爾級宇宙巡洋艦相提並論的宇宙戰艦能以最佳狀態投入戰斗。待GN粒子見底後，船員們便依照阿杰姆貝的命令關閉T型太陽爐、連接無線充電系統並啟動常規能源繼續航行。在地球聯邦建立之前，UNION曾號稱要依靠有著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和無線充電設備保障而得以永遠戰斗下去的MS和宇宙戰艦，雖然類似的豪邁言論如今看來全然是夸大其詞，同時為T型太陽爐和【梁山號】的常規動力源提供電力的無線充電設備仍足以確保這艘宇宙戰艦持續加速直到為下一次啟動Transam爆發模式做好準備。
“艦長，我們剛剛確認了【天人號】的位置，它即將進入本艦的射程。”哪怕早已從戰友們的報告中了解到了【天人號】的基本信息，經由自己捕捉的情報而得以在近在咫尺的屏幕上一覽這艘巨艦之宏偉的船員們還是忍不住驚呼起來。他們為這艘航天母艦的規模而驚訝，同時暗自思考著最合適的戰斗方案。“火星艦隊希望我們協助他們破壞敵艦武器或是動力裝置，下一步要怎麼辦？”
“這幾門口徑不過幾十米的GN粒子炮比死兆炮還差得遠，我更擔心的是利邦茲喪心病狂地拿【天人號】當彈藥撞擊地表。”阿杰姆貝可不敢把攔截【天人號】的希望寄托在兩門死兆炮上，他把剝奪敵艦和敵軍的行動能力視為當務之急，“MS部隊先不要出擊，等我的命令。各炮手注意，立即鎖定敵艦殘存推進器！準備開火！”
這道從【梁山號】出發的威力算不上強大的GN粒子光束放在麥克尼爾所部和【天人號】開戰之前，大概會輕而易舉地被敵艦的GN粒子護盾擋住，遺憾的是嚴重受損的【天人號】已經不再能靈活地動用渾身上下的各類裝備。在兩支堪稱精銳的MS中隊殺進【天人號】之後，火星艦隊也對【天人號】開始了總攻並派遣太空陸戰隊支援受困的ALAWS第11團。從被全自動戰斗機器人圍攻的絕境中脫身後，顧不上休整的第11團太空陸戰隊士兵們將負傷的戰友交給了友軍照料，而後繼續投入到了奪取其他功能區的戰斗中。沒有了【天人號】內工廠快速組裝的同類源源不斷的支援，受控于利邦茲的全自動戰斗機器人部隊很快在火星艦隊投入的更多四足多用途陸戰無人機面前敗下陣來。經過了圍繞著附近通道展開的長達數分鐘的戰斗，身著地球聯邦軍太空隊制服的士兵們友好地把先進入主控室的機會讓給了ALAWS的戰友們。
這或許是最近一兩年來ALAWS和地球聯邦軍相處得最融洽的一次並肩作戰。
“長官，我們已經奪取主控室，即將關閉【天人號】各系統。”馬哈巴迪中士向火星艦隊發送了通訊，他以為麥克尼爾還在火星艦隊的宇宙戰艦上。見全息投影中缺了麥克尼爾的蹤跡，另一名在場的ALAWS太空陸戰隊士兵連忙讓火星艦隊的船員們把麥克尼爾找來。“對，我們需要和他當面協調，否則在這麼復雜的戰況下，任何疏忽都會導致更大的傷亡。”
“麥克尼爾大尉已經駕駛一架GNXIII出擊了，他臨走前允許我們代他處理各項事務。”火星艦隊的軍官們本著公事公辦的態度說，他們會盡力像麥克尼爾那樣協調各部隊之間的行動，“有辦法關掉戰場上所有敵機的戰斗AI嗎？”
“恐怕行不通。”晚了一步進入主控室的片山中尉因調查和擬變革者有關的機密而姍姍來遲，他需要確認那些有關敵機戰斗方式的推測是否屬實。把作為生物終端的駕駛員和作為可獨立運作戰斗AI的數字生命形式結合起來，這確實是獨屬于擬變革者的戰斗方式。“如果我們之前沒摧毀那麼多工廠，倒是可以試試從這里生產一支軍隊去對付殘存的敵人，但這里制造的載具可能仍由VEDA控制。”
“那就趕快把VEDA拿下……”火星艦隊一方的軍官們把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白騎士MS中隊和太陽勇士MS中隊已經接下了這艱巨的任務，而且他們目前也沒有收到任何捷報。縱使這兩支MS中隊的MS駕駛員都是能在全人類之中名列前茅的王牌之中的王牌，他們的對手利邦茲•阿爾馬克卻代表著擬變革者MS駕駛技術的極限，更不必說重生高達的性能與其他單太陽爐系統MS有著天壤之別。“咳，我也清楚VEDA還在敵人手中，但你們可以先派遣一部分人員去核心區域試著采取些必要行動。”
片山中尉打算親自率領太空陸戰隊趕去VEDA附近，自攻入【天人號】之後一直戰斗在危險地帶、多次承擔起重任的他也認為自己有義務打通現狀和勝利之間最後的障礙，但馬哈巴迪中士阻止了他。妥善地使用這艘【天人號】，就能更快地推進戰斗走向尾聲、擺平除利邦茲之外的其他敵人，而航天母艦的主控室無疑比危險的VEDA周邊戰場更適合ALAWS第1營的情報參謀。
為保險起見，馬哈巴迪中士安排數架全自動戰斗機器人為他和他的戰友們開闢進攻路線並前往VEDA附近先行偵察，免得他們剛路面就被重生高達消滅。沒了自動防御炮塔和敵方全自動戰斗機器人的阻礙，先頭部隊迅速抵達了【天人號】核心區域，並驚訝地發現片刻之前還在此交戰的十幾架MS已經將戰場轉移到了外太空。
“VEDA還真是我軍牽制利邦茲•阿爾馬克的最佳誘餌。”踩在浮現出淺藍色熒光的半透明地面上趕路的馬哈巴迪猜想同樣想要保住VEDA的利邦茲和友軍MS部隊應該無意中達成了某種默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遠離所有人最為珍視的戰利品。只要VEDA還在這里，失去了它便一無所有的利邦茲就只得乖乖地按照敵人的設想行事，而地球聯邦一方到萬不得已之時還可考慮直接將其摧毀。“我原本以為白騎士MS中隊再加上太陽勇士MS中隊一定能殲滅利邦茲，可……唉，如果麥克尼爾大尉的那架高達沒有受到重創就好了。”
“中士，麥克尼爾大尉……好像就在前面。”一名太空陸戰隊士兵指了指前方倒地不起的天使長高達殘骸上方快速向著駕駛艙位置跑去的那人以及停在不遠處的GNXIII型MS，“那應該是他吧？能趁著剛才的混戰駕駛GNXIII闖進這里的人寥寥無幾。”
“我們還是別打擾他了，他應該也不願見到我們為了他而耽誤手頭的任務。”在第1營指揮部和麥克尼爾共事過一段時間的馬哈巴迪中士自認為還算了解長官的性格，再說他也認為真正將VEDA掌握在人類手中更重要些。“他會理解我們的……快走吧。”
麥克尼爾沒有注意到馬哈巴迪一行人的行蹤，他的視線完全鎖在了卡在駕駛艙中的半截人體上。接到愛德華茲上尉報告的那一刻，麥克尼爾就猜得到蒂莫西凶多吉少，即便他親自來到這里也無法改變既成事實，但他卻又一次忽略了心中更為理性的那個聲音。
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的GN粒子輻射病和利邦茲無孔不入的控制，該在這里和利邦茲決一死戰的正是他。
“蒂姆……你已經盡力了，我們很快就會讓利邦茲為他犯下的所有罪行付出代價。”一生中不知多少次與戰友永別的麥克尼爾有些麻木地說著他重復過不知多少次的話，嘗試著說服自己盡可能地平靜下來。蒂莫西•格蘭杰畢竟是擬變革者，只要VEDA沒有自作聰明地刪除其人格就不會真正死去，況且擬變革者都有著十分強悍的生存能力。“……堅持住，醫療人員馬上就到。”
“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麥克尼爾。利邦茲可能通過某種手段取得或模仿了第二監察者的權限，我不能讓你們面對那麼大的風險，所以我做了個相當任性的決定以啟動VEDA的全面防御機制。蒂莫西•格蘭杰這個名字，很快就會從世上被抹去。”蒂莫西有些吃力地打開了頭盔面罩，他的臉上仍掛著麥克尼爾熟悉的微笑，“我……等待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設想著自己會以何種方式死去。”
“你說什麼——”
“……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體驗過許多種人生，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已經成為真正的人類。人類無法逃避死亡，才會在恐懼的驅使下前進並且……在同類的身上尋求生命的延續。”視線變得模糊的擬變革者向上伸出右手，趴在駕駛艙外的麥克尼爾連忙抓住了戰友最後時刻的告別，“別因為我而悲傷，也許我們未來還會重逢的。和你們並肩作戰的日子，沒什麼可遺憾的。”
渾身顫抖的麥克尼爾等待著蒂莫西的下一句話，那被陰影吞沒在駕駛艙一角的戰友卻沒了聲響，而麥克尼爾握住的右手也軟弱無力地垂了下去。
“你看錯人了，我只是把你當成馬爾科姆大叔為我們指引方向的工具而已，一直都是這樣。”很快走出了陰霾的麥克尼爾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著停在不遠處的GNXIII走去。言不由衷的自白包圍著他，既是對自我的辯護，也是向老格蘭杰的陳詞。“你瞞著我那麼多事，我又怎麼可能把你當值得毫無保留地信任的戰友對待……愚蠢透頂。”
身手矯健的白騎士MS中隊前任中隊長返回了自己的座駕，重新啟動的GNXIII拖曳著一道漫長的橙紅色軌跡經【天人號】核心區域向著外太空拋射而去，其目標正是與周遭的20多架不同型號MS斗得難解難分的重生高達。世上第二架雙爐系統MS的主人，也恰在此時听到了直抵靈魂的怒吼︰
【利邦茲•阿爾馬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