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4︰胡桃夾子（14）
【如果一個表兄弟買了地，另一個表兄弟就會肚子痛。】——樸江大，2011年。
……
屏幕上出現信號標志的一瞬間，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吉爾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然間從座椅上跳起來，忙不迭地向附近的友軍下達了指令。出現在屏幕上的是負責充當誘餌的友軍部隊，其中技藝不精的SV戰斗機飛行員們的唯一任務就是在成功地將駕駛特殊白色涂裝SV戰斗機的棘手敵人吸引出叛軍控制區後將其引到王國軍設好的包圍圈中。
顯而易見的是，誘餌部隊對叛軍控制區平民的狂轟濫炸極大程度的激怒了上一任白騎士——如果坐在那架新型SV戰斗機之中的家伙當真是他本人的話。即便已經深入王國軍控制區，白色涂裝新型SV戰斗機仍然緊追不舍、以誓要將目標趕盡殺絕的態勢不斷地開火並縮短雙方之間的距離。這也是吉爾斯決定將包圍圈設在距離叛軍控制區較近地區的原因之一︰要是他沒能說服其他王國軍指揮官采納他的建議，誘餌部隊只怕在完成使命之前就會被阿爾多利亞領主全部擊落。
“各機注意，敵人能夠將SV戰斗機的性能發揮到極致。務必在出擊時用導彈和光束炮封鎖敵機的全部機動方向，不得有誤。”心里多少有些緊張的吉爾斯像以往那樣按部就班地向戰友們發送指令，確保這些至少沒有先被阿爾多利亞領主的名頭嚇倒的家伙屆時能夠妥善地執行他的戰術。“那些只知燒殺搶掠的叛軍一旦奪取我們的家園，別說是眼下的生活，就算是以前的生活對我們而言也將成為奢侈品。”
結束了通話後，繼續等待誘餌部隊消息的吉爾斯長舒一口氣，腦海中又冒出了許多荒誕的念頭。顫抖著雙手的吉爾斯努力地抑制著內心的興奮，他當然記得自己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曾經和一些公認較為優秀的敵方飛行員交戰，但其中沒有任何人在戰場上起到的作用可以和4號平行世界的這些王牌飛行員們相比。若是渡鴉部隊尚且還要依賴特制的先進VF才能成為新統合軍最銳不可當的利刃，那麼當年僅僅憑不具備慣性儲存裝置的SV154戰斗機就能在和通用銀河的決戰中殺得敵人落花流水的阿爾多利亞領主（其戰果中包括兩架VF27）無疑是不需要依賴強大武器裝備也能主宰戰場的異類。
……換句話說，只要吉爾斯和他召集的部下們能夠成功地消滅阿爾多利亞領主，他們就將成為遠遠勝過葛雷姆林VF中隊的英雄部隊，而卡萊爾領主吉爾斯•普萊斯也將成為溫德米爾王國歷史上的又一個傳奇。自然，到那時麥克尼爾也要認可他的功績，等到——
從遐想中脫身的吉爾斯晃了晃腦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迫在眉睫的戰斗上。誘餌部隊將會穿過一片蜿蜒曲折的峽谷區域，而開啟光學迷彩的王國軍SV戰斗機部隊（其中也包括從外界進口的VF25）將在目標抵達前夕立即升空予以攔截。雖然吉爾斯對VF25的光學迷彩系統有著充分信心，他不得不邀請那些比麥克尼爾等人早一步抵達的技術人員對參加伏擊的SV154戰斗機做了些許改造以確保它們不會成為導致伏擊計劃提前暴露的突破口。眼下，那架還在持續不斷地加速的白色涂裝新型SV戰斗機距離包圍圈越來越近，戰斗一觸即發。
吉爾斯仔細地考慮著開戰的時機，他要打上一任白騎士一個措手不及、像阿杰姆貝那樣用嚴密的火力封鎖斷絕對方的生路。有阿杰姆貝幫他規劃攔截方案，吉爾斯不擔心計劃本身有什麼差錯，主要的不確定性因素集中在SV戰斗機飛行員身上。可惜他並不能說服格拉米亞國王將空中騎士團的精銳派來執行伏擊任務，那些對阿爾多利亞領主有某種崇拜心理的年輕人在走上戰場之前就先輸了一半。
誘餌部隊即將掠過上空的瞬間，吉爾斯果斷地下令伏擊部隊升空。從人形機甲模式迅速變形為戰斗機模式的SV戰斗機從各個方向一飛沖天、褪去了光學迷彩制造的假象，並恰好將趕到的敵機包圍在了中心位置。並未因此竊喜的吉爾斯幾乎憑著本能指揮著各機開火，他本人也隨之鎖定了目標，只等躲避自己攻擊的敵機撞上其他SV戰斗機發射的光束炮或導彈。
敵機止住了前進的勢頭，作勢要向上爬升。以為敵機試圖通過快速提高高度來脫困的吉爾斯早有準備，他馬不停蹄地下了一連串指令，並親自駕駛VF25前去追擊。不料，兩次規劃有所不同的火力攔截恰好形成了一個狹窄的空白區，而白色涂裝的新型SV戰斗機就在這轉瞬即逝的安全空間內迅速變形成為介于人形機甲模式和戰斗機模式間的格斗機器人模式、憑著劇烈的翻滾形成的托馬斯全旋般動作向著四面八方的王國軍SV戰斗機掃射，眨眼間就有8架SV154戰斗機被擊落。不曾料到阿爾多利亞領主有此等手段的吉爾斯一時間方寸大亂，等他強行說服自己鎮定下來並組織反擊時，己方又有3架SV戰斗機被擊落。不僅如此，完成了回旋的敵機還朝著吉爾斯的座駕猛撲過來，看樣子是要把膽敢阻攔其去路的王國軍爪牙全部消滅。
就算是麥克尼爾也未曾給他這樣恐怖的壓迫感。與其相信敵人原本就有這樣的實力更願意相信阿爾多利亞領主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才換來了這種駕駛技術的吉爾斯只得硬著頭皮迎戰，他知道該怎麼在你追我趕的戰斗中巧妙地抓住對手的失誤，前提是敵人不會一直咬著他不放。確認大部分手下生還的卡萊爾領主于是避開了敵機的鋒芒、和敵機交錯而過並不斷地提升高度。在無比接近外太空的高空，他可以巧妙地利用那里的大氣環境和VF25的輔助背包裝備完成絕地反擊。
敵機緊追不舍，而且還在以遠超尋常狀態的方式不斷加速。猜得到敵人啟動了慣性儲存裝置的吉爾斯也只好效仿，現在他必須試著用麥克尼爾對付伊萬•察里的辦法贏得這場戰斗了。等到敵人被【凍結】後，勝利的桂冠仍將落在卡萊爾領主的頭上。
忽然間，吉爾斯的視野右側彈出了通訊請求，系統分析表明它來自敵機。正想借助這個機會確認那些留言的吉爾斯沒有拒絕的理由，如果正和他戰斗的是曾經在溫德米爾王國獨立戰爭中和薄紅一並立下汗馬功勞的上一任白騎士，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讓麥克尼爾和薄紅專門牽制叛軍的精銳部隊。
“我記得你的名字，吉爾斯•普萊斯。你的那位遠親、上一代卡萊爾領主，也是我的戰友。”出現在通訊屏幕中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臉部帶有從脖子一直延伸到鼻梁附近的大片灰白色疤痕，其中還有宛如血管的淡藍色花紋時隱時現。這張也許在下巴部位有些銳利的稜角分明的臉說不定能在十幾年前輕而易舉地征服許多溫德米爾人的心，如同現在的基斯王子那樣，但成為其對手的吉爾斯卻只能從敵人的眼中看到層層疊疊的灰燼。“我不想給外敵以可乘之機……去告訴陛下，他不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我不懂您這些年經歷過什麼，但我所相信的是，陛下正要讓我們效仿當初的地球人那樣從災難中崛起……而你們的叛亂除了阻礙國王陛下和溫德米爾人的視野外不會帶來其他結果。”事態的發展和吉爾斯所設想的有不小的出入，他和白色涂裝新型SV戰斗機之間的距離縮短的架勢使得吉爾斯有理由認為自己無法支撐到慣性儲存裝置【凍結】阿爾多利亞領主。但他還有預備方案，那就是效仿尼爾的危險戰術、在敵機足夠接近時發射反應彈並于原地引爆的同時執行戰術折躍。“清醒些！別被那些鐵了心要摧毀溫德米爾人光明未來的家伙騙了，他們甚至不是溫德米爾人！”
“如果獨立戰爭之前和之後沒什麼區別，我們就白白犧牲那麼多人了。地球人在我們的土地上開設企業、殘酷奴役我們的同胞並把他們牙齒縫里漏下來的殘羹剩飯稱為我們辛勤積累的財富……一切都和過去一樣。”阿爾多利亞領主失望地搖了搖頭並按下了一個按鈕。在吉爾斯驚恐萬分的目光中，本以按照SV戰斗機承受極限的趨勢加速的敵機竟然不斷閃爍著白光、氣勢如虹地一口氣縮短了余下的距離，“去向卡萊爾的土地上那些為祖國的自由而犧牲的同胞懺悔吧，【閣下】。”
從未如此感到無力的吉爾斯試圖躲避敵機的光束炮，但敵機的反應總要比他更快一些。突破能量轉移護盾的光束炮準確地切斷了VF25的兩翼，失去機翼的VF25便像阿爾多利亞領主的座駕先前一口氣橫掃吉爾斯所部時那樣也在空中做起了翻滾動作、搖頭擺尾地向著地面墜落。沒時間為阿爾多利亞領主暫時懶得朝駕駛艙開火慶幸的吉爾斯失去了對機身的控制力，他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大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外別無他法，而且他不敢賭自己脫離VF25逃生後不會被高空中的敵人再次鎖定。
“我敢打賭，他和那個魔王一定是一伙的……”
伴隨著滾滾濃煙，VF25的殘骸轟然墜地，掀起的氣浪吹走了附近村落中的一大片積雪。有太多從高空甚至外太空墜機的VF飛行員死在大體還算完好的駕駛艙里，但和其他溫德米爾人一樣身體素質過人的吉爾斯顯然不在此列，盡管他確實傷得不輕。扶著流血的腦袋艱難地爬出駕駛艙的卡萊爾領主抬頭一看，只見幾十名手持各類農具的本地村民包圍了他。這些人的目光里充滿了警惕，絲毫不見對捍衛王國秩序的衛士們的必要敬重。
“我……我是卡萊爾的領主，如果你們——”
話音未落，十幾名溫德米爾人青壯一擁而上，對著吉爾斯拳打腳踢。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掄起棍棒，只一擊就把自覺有些腦震蕩的吉爾斯打得昏迷不醒。出師不利的卡萊爾領主失去意識前隱約听到附近的村民們議論說，像他這樣的貴人身上的物品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這些村民確實這麼做了——等吉爾斯再度恢復意識時，他只感到自己被五花大綁地鎖在一個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而他身上包括飛行服在內的所有個人物品全部不翼而飛。身受重傷又失去反抗能力的卡萊爾領主陷入了絕望中，他听說過那些被叛軍煽動的農民會以溫德米爾人的歷史中記錄過的一切酷刑對付被視為地球人走狗的貴族領主，即便是平日對待子民甚是和善的領主有時也會慘遭毒手。幾乎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吉爾斯直到幾個小時後才放心下來︰數名手持簡易槍械的村民進入房屋內，給他灌下了食物，而後又離開了。
這里的村民似乎暫時沒有處決他的打算。接下來的幾天里，吉爾斯過著單調而了無生氣的生活，他和外界接觸的唯一機會便是村民們前來給他喂食的時間窗口，但守口如瓶的村民們並不願開口和他談起外面的情況。憑借喂食次數估算時間的吉爾斯一直艱難地等待了一個多星期，才終于等到除了村民之外的訪客。在那柔和的晨光中，身穿一件貼身黑色制服、佩戴有奧地利結樣式肩章的麥克尼爾在數名王國軍士兵的陪同下進入了臭氣燻天的房間內，並馬上提出要把吉爾斯帶離這里。
“你們冒著被叛軍報復的風險保護著國王陛下的重臣，這份忠誠值得獎賞。”牽著吉爾斯離開臨時牢房的麥克尼爾大手一揮，讓和他一起前來的士兵們向集結起來的村民們就地分發賞金——也只有這種原始的方式能說服村民們保持冷靜了。“我向各位保證，國王陛下不會虧待那些在最艱難的日子里始終忠于王國的人們……如果你們需要我軍提供保護，我們也樂意效勞。”
看在金錢和物資的面子上，村民們十分愉快地同意麥克尼爾帶走吉爾斯和VF25殘骸，但當吉爾斯提出要村民們歸還沒收的個人物品時，麥克尼爾連忙勸他不要再有非分之想。沒等吉爾斯反應過來，兩名王國軍士兵火速將衣不蔽體的卡萊爾領主架上車子、一溜煙地逃出了淳樸好客的村民們組織的包圍圈。
從得救的狂喜中冷靜下來後，和麥克尼爾一起乘車返回附近基地的吉爾斯才終于意識到自己以何等失態的模樣被麥克尼爾所營救。一想到麥克尼爾見自己被關在一個和豬圈差不多的地方（甚至還不如豬圈），倒霉的吉爾斯萬念俱灰，這下他大概一直到下個平行世界也沒法在麥克尼爾面前抬起頭來了。
“你太偏愛他們了，麥克尼爾。就憑他們對我所做的一切，這些人配得上他們得到的一切苦難。”一抵達基地，跳下車的吉爾斯一面接過王國軍士兵遞過來的新衣服，一面對麥克尼爾抱怨說，給那群貪婪又寡廉鮮恥的村民提供賞金只會助長他們的狂妄。“……好，我錯過了國王為你們準備的授餃儀式，是不是？其實我很期待見證你不得不在星際媒體面前向格拉米亞國王宣誓效忠的一幕。”
“沒什麼新鮮的，就當是念台詞吧。說起那些農民，我想這些連你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要收走的村民願意留你一命只是因為他們覺得有必要把你以合適的價格賣給叛軍或者我們。說真的，我也不喜歡這套規則，但如果我們破壞了這份默契，以後墜機的飛行員就別想活著回來了。”麥克尼爾嘀咕著說，吉爾斯應該慶幸自己還能保住性命而不是想著去報復見風使舵的交戰區村民，“別板著臉，吉爾斯爵士。我不是來看笑話的，如果你和你的人能成功地解決了阿爾多利亞領主，叛軍的棘手程度無疑會大幅度下降。”
“那人和渡鴉部隊的成員一樣，一個人就頂得上至少一個VF大隊……甚至更多。”還沒能擺脫污穢氣息的吉爾斯很快振作起來，認真地勸麥克尼爾不要在無準備的情況下和上一任白騎士交戰。“先進的戰爭機器加上無與倫比的使用者，爆發出的力量比我想象中還要恐怖。幸運的是，他對這場內戰的破壞力一直有所顧慮，沒有放棄底線地對達文特實施斬首行動或單獨襲擊我軍重要基地。”
“那他輸定了。”活動著手腕的麥克尼爾沖吉爾斯冷笑道，過于有所顧慮者輸掉對抗幾乎是可預料的。“天人組織就是這麼戰敗的，雖然這和監察者的叛變也有關系……假如我們這位阿爾多利亞領主因為過于顧忌某些手段的影響而猶豫不決甚至是始終期待著格拉米亞國王【醒悟】過來，他的敗亡只是時間問題。我們更應該警惕背後支持他發動叛亂的人，那些人極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插手。”
听麥克尼爾的口吻，殺死阿爾多利亞領主似乎易如反掌，眼下麥克尼爾沒果斷出擊也只是由于同樣顧慮大局罷了。並不相信麥克尼爾屆時能游刃有余地對付上一任白騎士的吉爾斯焦躁不安地四處張望，又害怕目睹那些見到過自己不體面一面的士兵們四處亂講的瞬間，只得又不情願地把視線挪回麥克尼爾的臉上。仍感到有些頭暈的卡萊爾領主隱約覺得麥克尼爾右臉若隱若現的藍色紋路似乎變得更密集了些，他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直白地開口發問。
“果然，你也注意到了。”麥克尼爾卻察覺到了吉爾斯異樣的目光，他摸著右臉對吉爾斯說，自己正在考慮訂制一個面具，“從9月1日行星返回的途中開始變得越來越明顯，你和我通話的時候可能沒注意到……站得近了也就藏不住了。Zero說和高維空間的接觸會加快同化的過程，好在目前我還沒有感到明顯不適。非要說些感受的話，那就是變得越來越像溫德米爾人了。”
“我在阿爾多利亞領主的身上看到了相似的痕跡……也許你確實是最適合對付他的人。”放下個人成見和自尊心的吉爾斯不得不向麥克尼爾承認，自己低估了平定此次叛亂的難度，“原本我以為他再怎樣棘手也終究是常規意義上可以對付的敵人……不先把他解決掉，平定叛亂就無從談起。”
“的確，不然即便我們平定了叛亂，也無法防備他的瘋狂報復。”麥克尼爾打了個響指，按下通訊器上的按鈕讓陪同自己來到基地內的戰友過來向吉爾斯說明情況，“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以這個模樣出現的漢斯，吉爾斯爵士。可不要太吃驚啊。”
順著麥克尼爾所指的方向看去的吉爾斯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分明看到一個頭發蒼白、有著血紅色雙眼的青年男子穿著和麥克尼爾相同款式的王國軍制服向他走來。那過于顯眼的外貌特征幾乎令吉爾斯誤以為眼前的來人是尼爾（盡管他很快意識到尼爾的眼楮是灰藍色的），就算麥克尼爾有言在先，卡萊爾領主也很難把眼前面如死灰的年輕人和尼爾離去後部分承擔起葛雷姆林VF中隊相應職責的施瓦爾姆聯想起來。
“……他身上現在還有哪些部分是原裝貨？”
“沒多少了。”麥克尼爾有些惋惜地說，自己當初的想法是要麼盡可能地保存施瓦爾姆原本的軀體，要麼就像通用銀河生化人那樣將其意識完全轉移至網絡中並準備更多可替換的備用軀體。“不管怎麼說，我們沒有失去他，這就足夠了。”
“別人看了還以為你要打造克隆人軍團呢。”吉爾斯狐疑地盯著麥克尼爾，想從麥克尼爾的臉上找到些許緊張感，“他們把你當親人一樣看待，如果你非得要求——”
“是施瓦爾姆自己要求這樣的，說是……要給敵人足夠的威懾。”得知吉爾斯安全返回的老格蘭杰也趕來慰問戰友，他從卡車旁路過時剛好听到麥克尼爾等人的談話，便幫麥克尼爾向吉爾斯解釋了前因後果。他沒有見到吉爾斯的狼狽模樣，這無形中給了吉爾斯一個不再就生化人改造手術問題糾纏麥克尼爾的理由。“和吉爾斯爵士講講這幾天的事吧，漢斯。說說我們的第二條戰線……把【瓦爾基里】的新成員選拔工作和測試原始文明遺跡結合起來並吸引叛軍的注意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