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4︰戰壕（6）
【（06:52:37）詹娜︰第一個目標已被摧毀……
（06:52:45）詹娜︰第一個目標墜落到地面，正在燃燒。第二架在逃亡，距離海岸線還有5公里，我會盡力摧毀第二架戰斗機，現在就完成。
（06:53:09）第17航空師指揮部︰不要盲目靠近。
（06:53:37）詹娜︰第二架正在冒煙，碎片飛了起來，落入了海面。
（06:53:50）指揮部︰你用什麼擊落它的？
（06:54:17）詹娜︰用機炮。】——1975年7月21日。
……
時至今日，德羅仍然說不清戰局的變化為何會如此之突然。過去四十年里，維甘軍對于聯邦軍而言是幾乎無法戰勝的敵人，但這個頑強的對手卻在A.G.141年徹底失去了過往的威懾力，以至于聯邦軍得以放心大膽地向著L3殖民衛星群殘骸進軍。環顧四周，沒有從身旁戰友們的身上找到某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而且悲劇性地意識到這些人的斗志正伴隨著強制征兵而下滑的德羅只得將勝利歸功于聯邦軍事技術的突飛猛進——放在幾十年之前，聯邦軍不可能像5月那樣重創維甘軍的主力。
不過，維甘軍仍在地球圈垂死掙扎。收復L3殖民衛星群的軍事行動堪稱一波三折，不僅維甘軍試圖阻止聯邦軍奪取維甘軍使用了幾十年的重要航線節點兼中轉站，那些在勾結維甘的罪行敗露後被迫逃離地球聯邦的民間武裝組織也集結在L3殖民衛星群，雙方都打算把這里打造成對抗聯邦軍的橋頭堡，從而保住己方的秘密航線︰這甚至稱得上維甘軍內部比軍事技術本身更為重要的機密。
一旦聯邦軍能夠準確地得知維甘軍的行蹤，幾十年來通行的被動防御戰術將徹底成為歷史。
當然，聯邦軍不懼怕和維甘軍打一場攻堅戰，借此消滅更多維甘軍有生力量反而遂了聯邦軍指揮官們的心願。德羅不懂什麼戰略問題，他只知道既然維甘軍打算和聯邦軍爭奪L3殖民衛星群，那麼在維甘軍投入足夠多的部隊後封鎖L3殖民衛星群無疑有助于聯邦軍再次以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宣告維甘軍對地月圈封鎖的瓦解。然而，聯邦軍過于遲緩的行動卻令他感到有些費解，于是他只得求助于麥克尼爾，希望自己這位通情達理又足智多謀的長官能夠代替他將意見傳遞給安格拉佐上校或艾納斯中將。
“是的，也許最佳策略是以最外部的殖民衛星為節點……從不同方向同時進攻，把敵人封鎖在L3殖民衛星群里面，但這樣一來舊國家派武裝就會佔據他們所奪取的領土。”面對因管理太空陸戰隊和新船員而焦頭爛額的手下，麥克尼爾安慰對方說，至少他們不必忍耐現狀很久，“……況且，我們有必要知道敵人打算往什麼方向逃竄。”
“原來如此。”德羅雖仍有些不滿，對麥克尼爾的充分信任幫助他克服了心中的不安，“說得對，我們不能讓舊國家派武裝過分膨脹，而且光是把維甘軍殲滅在這里也沒有意義……萬一將來我們傾巢出動去進攻火星而他們卻反過來投入全部兵力偷襲地球，一切就都完了。對了，我實在沒法管教好那些連語言交流都成問題的家伙，他們該去接收特殊智力水平人士的學校而不是走上戰場。”
“嗯，我知道了。”麥克尼爾自言自語地說，上次那些少年兵的失誤操作險些導致機庫大門對太空開啟、把當時正在機庫里工作的船員們全部害死，看來機庫也不適合容納這些新船員，“我也很清楚他們無法勝任這艘宇宙戰艦上的大部分工作，而且他們的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那就把他們送去後勤部門好了，讓他們在廚房里幫忙。”
“但願我們不會很快死于集體食物中毒。”德羅松了一口氣，同時為後勤部門的戰友們擔心起來，“沒什麼其他需要匯報的事了，長官。我會為下一次殖民衛星登陸作戰做必要準備。”
“好，就這麼辦。得在我們的【盟友】面前表現出強勢的一面，千萬不能讓他們認為聯邦軍的太空陸戰隊徒有其表。”麥克尼爾提到了最近一段時間協助聯邦軍作戰的舊國家派武裝，其中也包括名義上接納了馬卡洛夫等人的艾烏巴軍，“開啟那場持續五十年的戰爭、導致數百億人喪命的，不是地球聯邦，而是這兩個已經成為歷史的超級大國……記住這一點。”
麥克尼爾又簡單地向德羅說明了佔領下一個目標時對待敵方戰斗人員的俘虜政策，而後便把德羅打發走了。意氣風發的太空陸戰隊指揮官離開房間，發現戴著墨鏡的羅根等候在外。
“很高興見到您，長官。”德羅目前仍比羅根低一級，而且他敢打賭羅根在自己晉升為中尉時早該晉升為上尉了，“……麥克尼爾上尉就在里面。”
“給邁克當部下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不是嗎？”羅根沒有立即進入房間內，反而攔住了趕著要去集合太空陸戰隊的德羅，“……處理那些新船員的工作，不該交給你的。”
“麥克尼爾上尉非常信任我的忠誠和能力，謝菲爾德中尉。”德羅轉過身，語氣有些生硬地對羅根說，這顯然是麥克尼爾重視他的體現，“他沒有讓我們失望過，我們也沒有理由讓他失望。”
“是啊，讓自己最凶猛的手下當眾用棍棒把一群十三四歲的少年兵打得頭破血流、精神失常……確實是一種特殊的重視。”羅根並無惡意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德羅的肩膀並把對方推開，自己滑向麥克尼爾的房間，“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當邁克的部下確實是一件非常操勞的事。過去你更多地是他的副手，而現在的情況則有所不同了。”
德羅想和羅根爭辯幾句，不過羅根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了房間里。沒心思同羅根多費口舌的德羅不以為然地繼續前往他的目的地，即便現在就開始為下次殖民衛星登陸行動做準備有些太早了，不想看到更多戰友犧牲的德羅自認為他有必要這麼做。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地等到麥克尼爾的承諾成真的那一天。
聯邦軍攻打L3殖民衛星群殘骸期間，元氣大傷的維甘軍想盡了一切辦法阻礙聯邦軍的行動，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強迫那些在地球聯邦之中蟄伏已久的盟友公然配合其襲擊、試圖將聯邦軍的注意力吸引到L4或L5殖民衛星群甚至是重新轉移到月球圈，但過去或許會起效的戰術如今卻蒼白無力，這全因為弗利特•明日野裹挾大獲全勝之威插手了各戰區的防務工作並改變了過去聯邦軍各自為戰、反應遲鈍的局面。如今，直接听從弗利特命令的精銳快速反應部隊有能力在小股維甘軍進犯時以最快速度將其擊潰，從而使得聯邦軍擺脫了首尾不能相顧的被動狀態。
結果，維甘軍破壞收復L3殖民衛星群行動的陰謀徹底破產。不僅如此，那些明里暗里勾結維甘軍的各方勢力也因此暴露，瞬間淪為人類之敵的他們不得不倉皇失措地逃亡、投奔目前全世界唯一能夠接納他們的【國家】。這些地球人叛徒很快被維甘軍部署在抵抗聯邦軍攻打L3殖民衛星群的第一線用于拖延時間，他們的地球人身份對于滿懷復仇怒火的聯邦軍將士而言毫無意義，況且弗利特也不打算給這群敗類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過，在不久之前收復【智慧屋】殖民衛星的過程中，隸屬于舊國家派武裝的艾烏巴軍于戰斗過程中勸降人類叛軍，以保全這些叛徒的生命為條件說服了一部分叛軍當場反戈一擊攻打維甘軍，從而間接幫助聯邦軍順利地贏得了戰斗。雖然艾納斯中將事後要求艾烏巴軍將全部叛軍人員交給聯邦軍處置，艾烏巴方面卻拒絕服從命令，且聲稱要求把叛軍趕盡殺絕只會加大聯邦軍收復L3殖民衛星群過程中的損失並給一些投機分子假公濟私的機會。
不必說，這是試圖在地球聯邦完全奪回地月圈控制權之前盡可能擴大領土和軍隊規模的舊國家派武裝一次相當危險的試探——但沒有理由四處樹敵的聯邦軍並未接到布魯西亞方面的更多指示，參加收復L3殖民衛星群行動的聯邦軍將領們為降低損失也不得不承認舊國家派武裝安撫措施的合理性。雖然有人建議聯邦軍也效仿舊國家派武裝、勸降部分叛軍，這一方案由于遭到弗利特強烈反對而在起步階段暴斃。
麥克尼爾擔心的並非舊國家派武裝的小動作，相反，他懷疑馬卡洛夫等人另有圖謀。考慮到第一艦隊的下個目標是弗利特的故鄉【歐萬】殖民衛星殘骸（這里在幾個月之前已經被麥克尼爾等人的搜索船隊光顧過一次了），相信這一具有重要意義的據點會成為雙方爭奪焦點的麥克尼爾不能不嚴令德羅在行動開始後盡快佔領殖民衛星殘骸、不給舊國家派武裝渾水摸魚的機會。
A.G.141年7月下旬，爭奪歐萬殖民衛星殘骸的戰斗正式打響了。戰斗爆發前夕，維甘軍和地球人叛軍在這座殖民衛星殘骸外集結了大量部隊，並將多艘不同型號的廢棄宇宙戰艦同殖民衛星殘骸捆綁在一起、將這座墓碑轉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太空堡壘。躲藏在殖民衛星殘骸里發號施令的維甘軍指揮官和叛軍領袖洋洋得意地宣稱，弗利特•明日野的故鄉將會成為聯邦軍所謂的戰略反攻戛然而止的轉折點。
但這所謂的太空堡壘在麥克尼爾等人看來卻漏洞百出。身為聯邦軍數一數二電子戰專家的格羅迪克有能力讓連接著殖民衛星的宇宙戰艦殘骸隨時成為從背後襲擊維甘軍戰線的定時炸彈，更不必說早已從老格蘭杰處接收了大量資料的麥克尼爾和羅根對于殖民衛星的大部分細節了如指掌。唯一需要顧慮的是敵人不惜破釜沉舟、用等離子武器甚至等離子潛航導彈對付聯邦軍，而麥克尼爾乃至整個聯邦軍都沒有辦法在等離子武器暴露出真容前于混亂的戰場上準確定位它們。
“再不進攻，敵人就會懷疑我們了。”話雖如此，麥克尼爾還是打定主意率領【巴爾達亞號】的MS部隊首先發起進攻。他的MS中隊稱得上第一艦隊碩果僅存的王牌MS部隊，即便沒有羅根加入也是如此。“通知艾諾亞中校，做好接管敵艦的準備。”
“艾諾亞中校說，雖然維甘軍最近加強了系統防御，這些新加入的叛徒卻沒這麼好的待遇。”和麥克尼爾保持著聯絡的羅根告訴自己的戰友，聚集在這里的敵人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無非規模比之前更多而已，“需要注意的是馬卡洛夫，他和他的部隊最近一直在幫助艾烏巴奪取領土和部隊。如果我們做些讓步能阻止他們繼續用這種方式給聯邦添亂，不妨把那些殘骸還給他們好了。”
“在分析出些什麼之前就物歸原主，對我們來說是虧本的交易。”麥克尼爾合上頭盔面罩，伸手按下了駕駛艙里的幾個按鈕，準備駕駛MS出擊，“……好吧，看在他先前那麼安分的份上，我會和他溝通的。說到底，我們也許還用得著他幫我們遠征火星。”
【巴爾達亞號】的開火成了第一艦隊發起進攻的信號，蜂群一般的MS部隊在各自的母艦結束第一輪炮擊後迅速飛向目標，並同前來迎擊的敵軍MS部隊交火。倉促之間聯合起來的維甘軍和叛軍缺乏協調，加上阿黛爾型MS有力地提高了聯邦軍MS部隊的整體戰斗力，雙方交戰不到五分鐘，維甘軍就逐漸顯露出了頹勢。電磁裝甲能為維甘軍MS駕駛員爭取到的機會十分有限，但維甘軍將士們卻不想承認聯邦軍MS使用的DODS光束步槍殺傷力又出現了明顯提高——那會讓維甘軍看起來像個笑話。
游刃有余的麥克尼爾此時更關心的是戰友們的安危，他率領MS中隊游走在戰場中，讓那些仍和自己有著較大實力差距的MS駕駛員們進入更加危機四伏的戰場並確保他們生存下來。僅憑他自己的危險預知能力無法將所有戰友及時地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回來，但當每個人的危險預知能力都成為了他人感知的一部分後，XRounder在戰場上的真正價值才得以體現出來。
“費舍爾博士是個守信用的人，目前如此。”麥克尼爾發自內心地感謝那位稱得上地球聯邦中最了解XRounder的專家，這當然不僅僅因為對方保住了埃瑟林的性命並成功地喚醒了埃瑟林又或者是因為那座研究設施改造出了適合集體作戰的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不，伙計們，現在沒到攻打殖民衛星的時候。專注于攻擊戰場上的維甘軍MS，別給他們重整旗鼓的機會。”
表面上來看，第一艦隊沒有集中火力攻擊歐萬殖民衛星殘骸附近與其連接的廢棄宇宙戰艦，主要是因為聯邦軍意在收復L3殖民衛星群而非將其摧毀（且不說殖民衛星殘骸墜落會導致更多問題，確保L3殖民衛星群能夠在未來數年內盡快重新投入使用對于緩解難民危機至關重要）。因此，信任格羅迪克的艾納斯中將在察覺到維甘軍似乎無法維持戰線後，連忙通知各特遣編隊、要求MS部隊停止猛攻並盡可能將敵方MS部隊吸引到距離殖民衛星更遠的位置。
如入無人之境的麥克尼爾見狀，也指揮戰友們後撤，準備把敵方MS吸引到敵艦的射擊路徑上。因麥克尼爾而損失了將近10架MS的維甘軍和叛軍看到對手撤退，不顧先前的損失情況而奮勇追擊，此舉鄭重麥克尼爾下懷。他相信維甘軍之中那些天生擁有XRounder危險預知能力的官兵會察覺到些許異常，然而那些人也無從得知格羅迪克會在何時啟動AI電子病毒。等到拱衛殖民衛星殘骸的全部敵艦被控制後，敵人很有可能為了自保而摧毀這些廢棄宇宙戰艦，屆時就該輪到聯邦軍太空陸戰隊證明自身存在價值了。
“長官，我們得出發了。”這時，德羅主動聯絡了麥克尼爾，稱他們打算在敵艦被格羅迪克控制之前就行動，“等到艾諾亞中校動手再走，根本來不及。”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德羅。”麥克尼爾本打算答應德羅的請求，但一種莫名的直覺使得他反悔了。就算沒有這些敵艦充當入口，聯邦軍照樣能贏得勝利，他沒必要冒太大風險。“別擅自行動，等我的指示。”
奇怪的是，戰場上並沒什麼值得他擔憂的。聯邦軍MS部隊仍然佔據優勢，而且敵軍手中沒有掌握什麼能夠頃刻間改寫戰局的超級武器。不太放心的麥克尼爾又聯系了羅根，後者用不耐煩的語氣說，擔心格羅迪克會被敵人反過來算計從而導致第一艦隊陷入絕境還不如擔心敵人真的在戰場某處準備了等離子潛航導彈。
看來自己擔心過頭了，麥克尼爾想著。損失輕微的第一艦隊正在緩慢後撤，尚未察覺到聯邦軍此舉相當反常的維甘軍MS部隊則仍在追擊、試圖在此將第一艦隊殲滅。時機稍縱即逝，不願錯失良機的麥克尼爾只好又通知德羅準備出擊，並為自己方才的反復無常道歉。
確認大部分敵軍MS都已經遠離歐萬殖民衛星殘骸後，【巴爾達亞號】上的格羅迪克隨即協調各艦的電子戰小組同時攻擊與殖民衛星殘骸連接的廢棄宇宙戰艦，並很快成功地獲取了敵艦部分功能控制權。大喜過望的艾納斯中將馬上要求格羅迪克等人操縱敵艦從後方攻擊敵方MS部隊，等到迅速排除敵方MS的威脅後再全力進攻、以MS部隊和太空陸戰隊配合奪回殖民衛星殘骸。
這無疑是麥克尼爾等待已久的時刻，他願意看到聯邦軍兵不血刃地收復失地而非在每一處太空殖民地都犧牲數萬人或數十萬人。經過格羅迪克等人規劃後，敵艦的射擊路徑將覆蓋大部分追擊第一艦隊時甚至忘記考慮誤傷的敵人，光束炮劃過太空的瞬間也是聯邦軍給這里的維甘人和地球人叛徒的垂死掙扎提前宣判死刑的時候。
耀眼的光芒卻在噴薄而出的剎那停滯住了。世界在麥克尼爾的視野中緩慢地停止了運動，一切都靜止了下來並被一層若有若無的灰色濾鏡所覆蓋。甚至就連這個念頭本身也來得無比遲緩，以至于麥克尼爾幾乎以為他所感受到的遲緩才是世間的常態。
兩年多以來，他雖然在太空中馳騁了許久，卻幾乎從未停下來仔細看看這無窮無盡的宇宙。戰斗帶來的緊迫意識不知被什麼驅逐走了，本能地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但又找不出關鍵的麥克尼爾只好勉強接受了現狀、說服自己的意識和反常的停滯對抗。他的軀體和意識都變得無比沉重，不必說移動身體，連頭腦也難以思考，催促著他保持警覺的與其說是他的理智不如說更多的是本能。
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他的MS外面。那是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怪鳥（奇怪的是，麥克尼爾本不應該在這一片黑暗中看到什麼黑色的物體），它毫無預兆地憑空出現在第一艦隊的戰線之中，並揮動著自己的翅膀。僅僅這個動作就令麥克尼爾靈魂回憶起了十幾個平行世界之前那令他記憶猶新的原始恐怖，在巨大的壓力影響之下總算從束縛中掙脫出來的麥克尼爾正打算采取行動，卻發現先前在攻打歐萬殖民衛星殘骸的過程中並不積極的馬卡洛夫等人已經投入了戰斗。
“我沒見過這東西，而且看在上帝的面子上，這家伙簡直是撒旦本人創作出來的。你看，這粘稠的黑色輪廓……看了讓人反胃。”恢復了一定行動能力的麥克尼爾嘗試著控制MS參戰，但他的MS卻動彈不得，不知怎麼擺脫窘境的麥克尼爾只好聯絡馬卡洛夫和安德烈•馬爾科夫，試圖從這些了解更多內情的俄國人口中得知真相，“……和我說實話，藏在維甘的那家伙還掌握了些什麼？”
“只是些維甘人在面臨不可避免的滅亡時用來讓自己產生幻覺的障眼法而已。”弗拉基米爾•馬卡洛夫身上找不到半點得以和麥克尼爾討價還價、把原本屬于他們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地討回來的輕松，準確地說他的艦橋內就只有他一人還能自由活動，“它不會對我們構成重大威脅，相信我。”
兩人議論間，安德烈•馬爾科夫駕駛著MS脫離仿佛被定格在太空中的台風中隊，向黑色怪鳥連續數次開火。奇怪的是，看似堅不可摧的怪鳥卻在被光束命中後以驚人的速度燃燒殆盡，蒙在麥克尼爾眼前的灰色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戰斗還在繼續，受格羅迪克控制的敵艦剛剛結束炮擊、一口氣摧毀了幾十架來不及躲避的敵軍MS並重創了更多，不必繼續偽裝下去的聯邦軍馬上就會露出獠牙。
確定德羅等人的太空梭已經出發且完好無損後，松了一口氣的麥克尼爾讓MS中隊暫時以防御態勢待命，自己則趕快聯系了不久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羅根。
“時間靜止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全息投影另一頭的羅根雙手交叉，仍戴著那副墨鏡，“……值得體驗。”
“現在可不是你去驗證那些俄國佬當年的描述有多真實的時候。”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看到羅根有朝一日成為團隊中最缺乏危機意識的人，“……沒錯，未來的維甘人在發明時間機器之前必然尋找了其他計劃來推遲他們的毀滅或讓所有人誤以為毀滅將無限期推遲。我該早些意識到精神空間的兩種不同使用方法。”
“至少你不是對此一無所知。”
“我可以把這個當嘲笑嗎？”麥克尼爾自己也笑了，他有些佩服地說，明明對一切一無所知卻能憑著對世間萬物邏輯的把握切中要點的埃瑟林配得上盟軍領袖的稱號，“總之，先把這座殖民衛星殘骸拿下，再和馬卡洛夫談談條件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