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2︰溯源（8）
【我剛才想到了這一點——這就是我們GDI的政治現狀。不妨听听我的新理論︰新封建主義。我們尊敬的廣大藍區公民們，像中世紀的領主一樣生活，有許多人專門侍候他們、什麼都給他們做，這有效地扭曲了他們的思想。每個人都會這樣享受著包辦。等危機到來時，他們就有貴族的所有缺點，唯獨沒有錢和斗爭意志。難怪我們墮落成了一群廢物——明明是21世紀的臨時工，卻妄圖模仿英國統治下的貴族。】——杰克•格蘭杰，2050年。
……
自詡絕對服從麥克尼爾命令的行動隊士兵們，正以無比復雜的心情審視著不久前還和他們拔槍相向的馬卡洛夫等人。從這些不速之客裝備的動力裝甲上，眾人找不到和地球聯邦軍或熟悉的雇佣兵、宇宙海盜有關的特征，它們的樣式更容易令人聯想到維甘軍而非地球人的武裝力量。如果再考慮到這些動力裝甲同樣有著紅色的涂裝，那麼馬卡洛夫一伙人的真實身份就更加可疑了——出現在敵佔區的不明武裝組織同樣是敵人的概率顯然更高一些。
兩支在麥克尼爾和馬卡洛夫的緊急協商下決定停止內訌、暫時合作的隊伍無聲地轉向，他們的目的地是先前羅根等人未能完全探索的明日野家族老宅附近區域。死寂籠罩著各懷心事的戰士們，被各自領袖出人意料的決定打得措手不及的士兵們雖因紀律性和對長官的信任而選擇了服從，盤旋在他們頭頂的疑慮仍未消散。摩拳擦掌的行動隊士兵們堅信，等到聯邦軍擺脫眼前的困境後，他們就該立即發起反擊、殲滅來路不明的馬卡洛夫等人。
“長官，他們很有可能是維甘人。”德羅代表那些嚴重不信任馬卡洛夫等人的行動隊戰士提出了抗議，他指出這伙武裝人員使用的動力裝甲從樣式上來看非常接近維甘軍太空陸戰隊的裝備，“我不知道他們開了什麼看似無法拒絕的條件，但——”
“有一件事是我們都認可的……那就是我們既不想死在這里也不想空手而歸。”雖然馬卡洛夫主動提出由他的手下保護不能對付那些怪物的麥克尼爾等人，麥克尼爾本人予以拒絕並讓自己麾下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們仍按照原來的陣型前進、確保隊伍不會被馬卡洛夫的部隊完全包圍。“當然，即便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和維甘人合作……要是他們願意放下對我們的敵意甚至投靠我們，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麥克尼爾沒有及時地把發生在歐萬殖民衛星殘骸內的最新情況告知小埃利亞斯，僅潦草地通知太空港的守軍、稱方才和進入殖民衛星的不明武裝人員之間的交戰純屬誤會。心領神會的留守部隊也沒有把這一情況向船隊指揮部匯報，而是繼續駐扎在原地並靜觀其變。
“這幻覺還真是可怕。”一名無人機操作員和戰友們說，他剛才分明看到麥克尼爾等人在胡亂射擊，“所有人都和蒼蠅一樣在廢墟中亂竄，我實在搞不清他們看到了多麼恐怖的怪物。”
“也許那只不過是借口而已……有些人從戰爭中生存下來，依靠的主要是逃命的本事。”一些對麥克尼爾的真實能力表示懷疑的士兵找到了機會，眼下麥克尼爾和行動隊的表現實在不盡如人意，“他們只需要假裝被看不見的敵人攻擊就行，可這樣一來我們要考慮的就多得很。”
但麥克尼爾卻沒有其他選擇，擺在他面前的現實無比殘酷而簡明︰他和自己的士兵們無法攻擊到那些如同幻影一般的怪物，而馬卡洛夫等人卻可以做到這一點。這樣一來，必須在殖民衛星殘骸內完成任務的聯邦軍等同把自身安危全部托付給了馬卡洛夫等人，而麥克尼爾缺乏和馬卡洛夫討價還價的籌碼。
或許就像德羅說的那樣，最好的辦法是在怪物的威脅消失後馬上解決掉馬卡洛夫等人。
“他們有特殊的方式遏制這些怪物的行動。”目擊到馬卡洛夫等人所使用的激光槍能夠在命中怪物的同時限制怪物活動的羅根嘖嘖稱奇，他當即向麥克尼爾建議先想辦法找到這其中的秘密，“怪物不會只出現在這里，日後我們不可能每次都呼叫他們前來支援。”
“稍等，我得謹慎地和他談談合作的事。”麥克尼爾也有同樣的考慮，他需要盡可能地穩住馬卡洛夫、確保對方在雙方共同面對的威脅消失前不會突然撕毀無比脆弱的臨時合作協議，“既然他慣于和其他挑戰者交換情報，也許我們可以用相同的方式和他達成一筆交易。”
馬卡洛夫不知道麥克尼爾和羅根的念頭，或者即便猜到了也不會在意。他指揮著自己的手下迎擊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怪物，以周期性的火力壓制阻止怪物快速縮小包圍圈，從而為兩支隊伍創造前進的機會。在突圍戰斗中被迫袖手旁觀的聯邦軍太空陸戰隊士兵們卻接到了麥克尼爾的新指示，後者要求他們盡可能細致地觀察馬卡洛夫一伙所使用的武器裝備。
張牙舞爪的怪物總算安分了許多，未能在馬卡洛夫等人的猛烈射擊之下繼續接近這些獵物的怪物們幾經盲目前進未果，隱約有了撤退的趨勢。一只三頭六臂的縫合尸體首先隱沒進入了建築廢墟後方的黑影中，這一動作成為了怪物們解除包圍圈的信號。等麥克尼爾和馬卡洛夫不約而同地命令各自的手下向正前方噴氣並減速時，險些把麥克尼爾等人的性命斷送在此的怪物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感激不盡，馬卡洛夫。”麥克尼爾言不由衷地向對方道謝，同時示意戰友們攔住要順著之前羅根等人逃生的缺口進入設施內的不明身份武裝人員，“我得承認，我們之前的沖突從源頭上來講是理念造成的，但從短期來看還是階段性的利益和目標產生了摩擦。希望這麼遺憾的事不會重演，畢竟還有第三方躲在陰影中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
“然而，正是這源頭決定了我們之間的合作遲早會結束，而且很不穩定。”嚴肅地反駁稱自己和麥克尼爾之間不太可能建立一個長期穩固同盟的馬卡洛夫緊接著又表示，他至少有興趣在此次行動期間和麥克尼爾等人共進退，“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你們，享受你們之前那份待遇的就該是我們了。”
羅根等待著麥克尼爾和馬卡洛夫之間的談判結果，他一直等到接收麥克尼爾發來的信號才示意搶先佔據缺口的行動隊士兵放行。德羅不太情願地讓這些疑似維甘軍的不速之客進入了通道中，這次謹慎了許多的聯合探險隊刻意地保持了較大的人員間距，免得下一次發生不可預料的突發事件時有大量人員同時被困。
得知探索到通道盡頭的馬卡洛夫派武裝人員被安全門擋住，麥克尼爾小心翼翼地和格羅迪克取得了聯系，說服對方打開這道門。必須避免格羅迪克得知真相，恨維甘人入骨的老艦長很有可能在感性的支配下做出全然不合理的瘋狂舉動。
“還好你們已經擺脫了幻覺，不然就連我們都要身處險境。”格羅迪克為麥克尼爾等人轉危為安而慶幸，同時他注意到了曾和行動隊交戰過的馬卡洛夫等人儼然成了麥克尼爾的盟友，“不過，我事先並沒听說過會有友軍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難道說還有人需要借著類似的理由避禍？”
“只是些熱衷于在維甘佔領區扮演維甘人來蒙混過關的雇佣兵而已，我會想辦法把他們打發走的。”滿頭大汗的麥克尼爾竭盡全力地說服格羅迪克不要把這些人認定為維甘人，“……只是交易而已，他們也很識相。”
擺平了格羅迪克的懷疑後，麥克尼爾順著缺口進入設施內，很快抵達了倒霉的羅根未能成功探索的目的地附近。安全門後方的廢墟，曾經是明日野家族在歐萬殖民衛星被摧毀之前測試AGE系統的簡易研究中心，麥克尼爾和動機不明的馬卡洛夫都相信這里可能保存著有助于改寫戰局的機密。
所謂的AGE系統，是聯邦軍的內部人士對弗利特•明日野所持有的一整套裝備的統稱，並且可以視情況隨時指代其中的任意裝置。AGE系統的核心是儲存有戰爭兵器【高達】完整設計資料的數據終端，其【頭腦】則是裝載在高達中的自我進化式系統，此外還有專門負責根據實時搜集的戰場數據快速制造武器裝備的建構機等附屬設備。雖然這一套系統中除AGE數據終端裝置之外的裝備大多是天資聰穎的弗利特在地球聯邦尖端科研人員的幫助下開發出的【新產品】而非原本就屬于明日野家族代代相傳遺產的一部分，一些線索表明弗利特那早逝的父親在維甘開始襲擊地球圈的隨後幾年中已做了部分嘗試。
或許時人和今日的公眾忽略了這一點，但麥克尼爾卻不會忽視它。AGE系統得以在戰場上大顯神威，正是由于其對接裝置普遍內置功能強大的量子計算機（遺憾的是，地球聯邦失去了生產它的能力）。換言之，明日野家族在維甘入侵後選取的測試裝置至少也是同級別的【A.G.前軍用技術遺留物】。哪怕只能從過去的大量損壞數據中拼湊出部分答案，其結果無疑也有助于地球聯邦軍在復制AGE系統、扭轉不利戰局的路上邁出更遠的一步。
……以及，逐步擺脫地球聯邦軍對弗利特•明日野本人所掌握資源的依賴。
“仔細地搜索，別放過任何細節。拿到我們所需的東西之前，誰也不能離開，我會和你們一起堅守在這里。”馬卡洛夫沒有浪費時間，他馬上派遣士兵們在廢墟各處搜索，一旁的麥克尼爾也下達了相同的指示，“好，趁著我們忠誠勇敢的戰友都在尋找這里的戰爭遺產，該輪到我們說說合作的事了。等他們找到之後再談就晚了。”
“我方的要求很簡單。第一，我方希望立即得知你方所掌握的和這些怪物有關的情報，其中包括驅散它們的方法；第二，建立針對第三方挑戰者的臨時同盟，持續時間到第三方挑戰者死亡或徹底放棄對同盟的敵對行動為止。”麥克尼爾在廢墟內四處游蕩著，他時刻擔心角落里重新浮現出怪物來，“第三件事和我們即將在這里取得的收獲有關︰非實體性質的戰利品一律共享，實體戰利品則平分。”
“這麼長時間沒見，您信口開河的本事有所進步。”馬卡洛夫諷刺了麥克尼爾幾句，說幾乎處于受保護狀態的麥克尼爾不該索取太多，“第一條和第三條都有待考慮，我會按照我認為公平的方式給你們相應的回報。”
“你就是馬卡洛夫啊。”麥克尼爾還沒來得及發言，羅根卻自行向馬卡洛夫的動力裝甲發射了激光通訊、介入了談話中，“邁克和我說過有關你的事……你並不像他描述得那麼凶，比我預想中的和藹多了。哎，我們家這孩子在那什麼東盟國，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麥克尼爾，管好你的手下。”听到羅根這話，馬卡洛夫有理由馬上把羅根歸類為來自其他平行世界的挑戰者而非僅僅是麥克尼爾尋找的同伙，“團隊中的領袖需要有絕對權威，尤其是在關鍵場合。”
“邁克還是太心善了。要我說，假如你不同意全部三個條件——無論我們會給出什麼對應的價碼——馬上就會有人知道你們是從其他時代來的而非和邁克一樣從冬眠中甦醒的。”羅根隔著頭盔上的投影緊盯著被同樣厚重的裝甲覆蓋的馬卡洛夫，心平氣和地戳破了對手的神秘感，“相比我們這些至少還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一伙從這個平行世界的未來返回過去的時間旅行者顯然更值得地球聯邦和維甘關注，不是嗎？”
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忙于在廢墟中尋找寶藏的士兵們紛紛接到了來自長官的命令，那命令分明要求他們盯緊距離最近的合作者或干脆專注于準備隨時發起對另一方頭目的襲擊。三具沒有投入到搜索工作中的動力裝甲仍以原來的姿態飄浮在半空中，它們的主人所能听到的僅有自己的呼吸。太多的未知和信息不對稱在挑戰者之間築起了導致他們必須你死我活的高牆，而麥克尼爾並不想浪費更多時間去和來自其他平行世界的家伙斗個兩敗俱傷。
“這是個堪稱科幻小說的冷笑話，羅根•謝菲爾德中尉。”馬卡洛夫慢慢地說，自己從在新聞中看到麥克尼爾出現後就開始秘密調查麥克尼爾身旁的熟人了，只是他還沒料到羅根有如此強大的黑色幽默天賦，“放在30多年前維甘人剛開始襲擊地球時，您的假說肯定能俘獲很多人。”
“固執地認為地球人都看不懂維甘人發明或者說重組的那套文字，並不是什麼聰明的想法，尊敬的馬卡洛夫先生。”麥克尼爾指了指馬卡洛夫的動力裝甲，上面刻著一些肉眼難以輕易看清的小字，“我們了解維甘軍當前使用的每一種動力裝甲，裝備編號比現役裝備大很多的起碼不會是扎拉姆或艾烏巴的儀仗隊用品。剛才我這位可敬的叔叔還告訴我，雖然你們已經把激光槍模仿得很像，那些用途不明的附件是藏不住的。恐怕只有宇宙海盜和雇佣兵會覺得它們真的只是個人喜好所決定的裝飾物。”
“我猜這就是縮小後的單兵用DODS激光槍……”生怕麥克尼爾忽略掉自己的羅根又補充了一句。
“這麼說，僅僅禁止說維甘話已經不管用了。”馬卡洛夫自言自語了些什麼，嘗試否認麥克尼爾和羅根的猜想，“我承認有些平行世界存在時間旅行技術，但這個平行世界……這個墮落到主要依賴考古獲取遺失軍事技術的時代里，沒有產生它的基礎。”
“也許吧，但那些每天都盼望著靠上帝從天上丟下來的重大發現獲得優勢的老家伙卻不會在乎這麼多。您既然關注地球聯邦的新聞，就該知道他們對考古的重視程度……那幾乎是在軍方主戰派要求關閉所有大學的聲音此起彼伏之時唯一受保護的學問。”麥克尼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半威脅，“我比你更了解你所深惡痛絕的民選政客以及他們背後那些造王者的嘴臉，相信我。此外，雖然我不清楚維甘一方的具體情況，想必維甘的領袖們不能讓您滿意。”
馬卡洛夫保持了沉默，異樣的沉默促使麥克尼爾向羅根發出了暗號。倘若馬卡洛夫執意不配合，在這里把馬卡洛夫等人直接全數殲滅才是更穩妥的選擇，即便馬卡洛夫的只言片語暗示在這里戰斗造成的傷亡可能會讓那些怪物的影響力更為強大。
“長官，我們在這里找到了一台看起來沒有嚴重受損的全息投影裝置。”和馬卡洛夫手下的雇佣兵一起鑽到更深的角落里一探究竟的德羅驚喜地向麥克尼爾匯報說，他們發現了可能會派上用場的電子設備，“假如明日野家族當時用它展示過什麼內容，也許……”
“成交。”馬卡洛夫忽然服軟了，他同意了麥克尼爾的條件並希望麥克尼爾給出價值相同的三項回報，“比起本就令人厭惡的敵人，我更厭惡的是軟弱而無能的叛徒……以及打著類似旗號行動的人。”
不知內情的德羅如獲至寶地把全息投影裝置交給了麥克尼爾，後者嘗試了多次也未能成功啟動，只得帶著全息投影裝置返回生態系統維持設施內尋找格羅迪克和在格羅迪克安全接管設施後增援此處的技術人員。兼職充當修理工的技術人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修好，在一旁圍觀的格羅迪克則好奇地追問那伙【雇佣兵】的真實身份。
閃爍其詞地試圖蒙混過關的麥克尼爾不安地等待著維修工作結束，他盼著技術人員快些修好全息投影裝置，這樣一來他就不用面對格羅迪克的詰問了。好消息是眾人修好全息投影裝置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壞消息是里面的數據嚴重損壞、麥克尼爾等人無從得知該裝置過去的使用情況。見同伴們束手無策，格羅迪克主動投入到了數據恢復工作中，終于趕在另一頭的馬卡洛夫懷疑麥克尼爾要趁機逃跑之前成功啟動了全息投影裝置。
“已故的老明日野夫婦的保密意識可能不夠強，他們本該把這里的記錄全部刪除的。”現在主動權又落到了麥克尼爾手上，他以馬卡洛夫等人現身會導致聯邦軍一方的外太空殖民衛星難民不听指揮而擅自開火為由拒絕馬卡洛夫來到現場觀看，只說自己一定會把信息共享給馬卡洛夫一行人，“很好，讓我們看看老明日野夫婦在戰爭來襲後的幾年里都做了什麼。”
起先播放出的都是些平平無奇的內容，準確地說是眾人已知的和AGE系統有關的設想。全息投影中那個和如今的弗利特•明日野有七分相像但更加風度翩翩的青年提出了AGE系統的早期構想︰在交戰中迅速獲取敵人的情報並以MS為武器平台搭載即時設計生產的武器裝備，從而確保兵力捉襟見肘且軍事技術遠遠不如敵人的聯邦軍在當時還被普遍稱為UE的維甘軍廣泛地發起襲擊時能夠克敵制勝。
“弗利特沒和我說過很多他父親的事。從他能記事起，他唯一的親人就只有他的母親瑪麗娜。”格羅迪克蒼老的聲音在麥克尼爾的頭盔內回蕩著，“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剛來諾拉殖民衛星服役，從布魯扎上校口中知道了弗利特的遭遇。”
“維甘人一定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艾諾亞中校。”
“盡管如此，就算我們殺了所有維甘人，他日我們若重蹈覆轍、做出和當年規劃火星移民的地球聯邦官員一樣不負責任之舉，那麼我們的後人就會親手創造又一個維甘。”格羅迪克喃喃自語著說，有時他自己也說不清瘋狂地報復能否解決問題，“……哦，這倒是我沒見過的內容。”
全息投影中的青年正在為合作伙伴們介紹下一個環節，那就是決定了AGE系統能夠以多快的速度完成分析敵對目標和制造武器裝備的關鍵——量子計算機。地球聯邦沒有在《銀杯條約》中禁止生產制造量子計算機，它變成不可復制品純粹是由于相關領域的學術權威和技術專家（以及技術資料本身）都在曠日持久的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中遭到毀滅性打擊，而成立之初一盤散沙乃至連加稅都成問題的地球聯邦自然無力統籌如此規模宏大的學術和教育領域重建工程。
聯想到11號平行世界幾乎能夠預測人類歷史走向的VEDA，麥克尼爾不禁淚流滿面。
明日野夫婦的想法听起來很合理，那就是先從民用領域入手完成系統化重建量子計算機開發制造工程的工作，其中的一個主要應用領域自然是醫療。時至今日，地球聯邦的醫療技術也沒有發展到能夠憑借機器自動診斷疾病並給出治療手段的程度，而那是明日野夫婦為潛在投資者和合作伙伴勾勒的藍圖一部分。
“停。”麥克尼爾讓技術人員暫停播放全息投影，他在明日野夫婦出示的示意圖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輪廓，“這個需要戴在頭上的……【計算機輔助數據采集器】，是不是和維甘人使用的裝備有點像？”
“維甘人的裝備是他們用我們暫時還沒找到的A.G.前技術研發的。”格羅迪克思考了一陣，說自己沒听說過明日野家族還保留著跟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有關的技術，“如果這是個和XRounder有關的研究項目……的確，以醫療為名義嘗試著用量子計算機開發能夠人工激活XRounder能力的裝置是個不錯的想法。問題在于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當年他們都規劃了些什麼。”
“艾諾亞中校，這設備上次啟動是在什麼時候？”麥克尼爾無意間追問了一句，他想知道過去幾十年來是否曾經有其他人探索過這里，“既然有人在這里埋伏了部隊，他們肯定來過不止一次了。”
“讓我看看，這是……A.G.115年！？”格羅迪克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難道說……維甘軍或其他勢力在弗利特和AGE系統走上戰場之後就立即派來了調查人員？”
“當時除了【歌姬號】的船員還有隨艦同行的難民，還有什麼人接觸過AGE系統？”麥克尼爾深吸了一口氣，他本能地感到事情並不簡單。
“一個……途中莫名其妙出現的紅發孩子，比弗利特小些，很會搗亂。事後我們確定那小子就是個天殺的維甘人。”陷入回憶中的格羅迪克費解地說，他可以肯定那個維甘人孩子是個能影響維甘軍行動的重要人物，奇怪的是最近十幾年來他卻從未在維甘軍崛起的領袖人物中看到相似的身影，“沒必要太在乎這些，說不定那個小敗類早就被聯邦軍殺了或是被自己人在內部斗爭中害死了。維甘人的事，我不是很關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