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5︰鐵血之華（8）
【誠然，大多數時候，人只是為自己說話，但他必須感受到自己話語的回聲。】——安東•斯拉維克，2030年。
……
加拉爾霍恩內戰的爆發，起初並沒有對地球上的居民們造成嚴重的影響。公眾相信這只是一場加拉爾霍恩內部不同派系之間爭權奪利的戰爭，是一場和大多數平民無關而且並不需要四大經濟圈以傷筋動骨式的經濟動員協助的戰爭。雖然許多人在加拉爾霍恩革命軍公布萊斯塔爾•艾里安一伙的累累罪行時加入到了聲討的隊伍之中，這些人也從未真正走上戰場去對抗已被他們認定為十惡不赦之徒的月球艦隊及其在地球上的殘存盟友。
據此斷言地球圈的居民們普遍存在思想上的懶惰並需要強而有力的監護人者大有人在，他們把公眾中普遍存在的事不關己的心態當成加拉爾霍恩制造的種種亂象能夠持續至今的主要原因之一。世界各地的加拉爾霍恩懷疑派政客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擊，眼下無疑是加拉爾霍恩最為脆弱的時候，但另一些更穩重的政客出于對現有秩序瓦解後眾人無法收拾殘局的擔憂而阻止了同僚的冒失舉動。他們都已經在這場醞釀已久的沖突中提前下注，並對加拉爾霍恩一手遮天的時代即將結束深信不疑。
由于地球上的加拉爾霍恩駐軍和MA叛亂結束後元氣大傷的四大經濟圈國防軍都保持按兵不動，地球上的和平景象得以維持一段時間。槍口下的和平令許多有生以來從未感到戰爭可以距離地球近在咫尺的地球圈公民產生了危機感，同時也促使著那些來自人類文明其他角落的人們格外地珍惜現有的生活。當地球圈居民的抱怨聲一天比一天響亮時，從金星圈、火星圈、木星圈等地遠道而來的人們則享受著難得的地球人生活——一種他們過去無緣體會而且受到了過分神話化的生活。
在這個既和平又不怎麼和平的日子里，金星圈殖民公司阿法姆設備公司的理事長維斯塔里奧•阿法姆終于成功地離開了醫院。參加了圍攻米巴希亞之戰的維斯塔里奧是所有高達駕駛員中傷勢最輕微的，這種傷勢對于加拉爾霍恩軍人或民間雇佣兵來說只能算輕傷，即便是那些和維斯塔里奧同齡的少年雇佣兵也不會需要更多休養時間。然而，此前十幾年未曾受到那種艱苦生活折磨的維斯塔里奧終究還是在醫院里接受了長時間的治療，直到最近他才得以出院。傷勢有所好轉的維斯塔里奧沒有浪費在地球上生活的時間，他仍然在為自己心目中那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努力著——即便阿法姆公司和奧姆登公司等金星圈企業在MA叛亂中做出的貢獻得到了承認，讓所有金星圈居民重新擁有隸屬于四大經濟圈的合法公民身份或干脆創造一個新的金星圈公民身份並沒有維斯塔里奧想象中的那麼輕松。
“金星上沒有這樣的景觀，但金星擁有的景色同樣是地球上找不到的。”由小德姆納陪同來到SAU境內的愛荷華國家公園的維斯塔里奧最近把時間用在了旅游上。他想要走遍地球的每一個角落、見識那些過去只能出現在故事或書本里的名山大川，並認真地了解地球本地旅游業的發展狀況，這樣才能為日後發展金星圈的旅游業（雖然連起步階段都稱不上）做好準備。“爺爺，如果地月圈和金星圈的航線恢復了，或許就會有許多地月圈的游客來到金星……”
“地球圈和火星圈之間的交通要方便很多，可火星圈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產業。”小德姆納不願在少東家面前說些不吉利的話，他一想到四大經濟圈對火星的盤剝就頭皮發麻。地球人的舒適生活正是用地球以外全體公民的不舒適生活換來的，而加拉爾霍恩充其量只能算作幫凶。“重要的是把我們自己要做的事留在自己手里，不能隨便讓外人插手。”
“沒錯，地球上的企業已經夠龐大了，它們不該把其他人要走的路也都堵上——那是什麼？”維斯塔里奧一抬頭，猛然間看到了蔚藍色的天空上那幾點不起眼的火光。他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于是好奇地向身後的德姆納問起緣由來。“……是他們在銷毀太空垃圾嗎？”
“不，那應該是……”小德姆納張了張嘴，比維斯塔里奧了解更多內情的他馬上意識到了發生在外太空的緊急事態。“我們得趕快離開了，少東家。天知道那東西會不會砸到我們的頭上。”
正如小德姆納判斷的那樣，撞擊發生了。加拉爾霍恩革命軍一方推動的兩座廢棄殖民衛星和月球艦隊一方調整過軌道的多特殖民衛星群中的其中兩座迎面相撞，雙方直到最後一刻都相信對方會避讓，其結果是總計4座殖民衛星在劇烈的撞擊中報銷並化為太空垃圾向四周飄散，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殘骸朝著地球墜落。
跟隨兩座廢棄殖民衛星前進的革命軍聯合艦隊主力失去了主要掩體，他們不得不和同樣失去了掩體的月球艦隊在太空垃圾的包圍中倉促地開始了混戰。分布在戰場周圍的大量太空垃圾影響了雙方太空部隊的機動性，穿梭在太空垃圾中的宇宙戰艦和MS雖然不畏懼太空垃圾的撞擊但也沒法不管不顧地強行前進，其結果是被打亂的部隊只能各自為戰。
萊斯塔爾等待的機會到了，哪怕他自己已經不再認為殺死麥克基利斯就能結束戰爭。麥克基利斯的旗艦失去了眾多掩護，爭強好勝的麥克基利斯又必然駕駛巴耶力高達出擊，月球艦隊一方有很大的把握通過合理運用戰術將麥克基利斯當場擊斃——有那些干擾裝置在，麥克基利斯若不想當場暴斃就只能用性能較為落後的普通系統操控巴耶力高達，而那樣的高達在戰場上的威脅性遠遠不及啟動阿賴耶識系統又進入爆發模式的對MA專用戰爭機器。
早在撞擊發生之前，麥克尼爾就猜測到撞擊不可避免。萊斯塔爾想要尋找一個能輕而易舉地解決掉麥克基利斯的混戰機會，革命軍一方也有同樣的需求。接到了石動少校的命令後，麥克尼爾對【渡鴉號】下達了新的指令，要求全艦上下戰斗人員以保護【凡娜迪絲號】和巴耶力高達為優先事項。必要情況下，他和羅根都會冒著被敵人干擾裝置照射的風險前去為麥克基利斯保駕護航。
但戰場環境的混亂使得麥克尼爾難以得償所願。四座殖民衛星發生撞擊後，革命軍聯合艦隊和月球艦隊隨即混在了一起，距離他最近的宇宙戰艦或MS部隊大多都是敵軍。雖然羅根強烈建議麥克尼爾先撤出戰場再尋求介入，不想給麥克基利斯留下臨陣脫逃印象的麥克尼爾冒險地下令穿過剛剛形成的太空垃圾區域、盡快接近【凡娜迪絲號】。
“這些人的下場和雪崩殖民衛星群的居民幾乎一樣……被拋到太空里等死。”羅根幫助麥克尼爾規劃了前進路線、繞開會阻礙他們前進的大型障礙物或近在咫尺的敵人。有些尸體恰好就從【渡鴉號】的艦橋前方飄過，艦橋內的船員們得以用自己的雙眼確認多特殖民衛星群的居民們臨死前驚恐萬分的神情和死後面目全非的尸體。這筆血債也要記在萊斯塔爾頭上，月球艦隊的劊子手們必須受到前所未有的嚴厲審判。“敵人手中的干擾裝置就是個定時炸彈，也許我們可以順便把它們都繳獲或除掉。”
“我可以下令MS部隊出擊，但我們不知道那些干擾裝置目前的分布。”麥克尼爾無奈地說，殖民衛星撞擊後他們就別想得知那些干擾裝置的當前位置了，再說他們又不是MA。分布在附近的敵人已經發現了【渡鴉號】的行動，並開始追擊這艘似乎有意穿過整個戰場的老式強襲裝甲宇宙戰艦，哪怕他們暫時猜不到麥克尼爾的用意。哪怕船員們竭力躲閃，【渡鴉號】還是不可避免地中了幾發炮彈。“……都冷靜，只是普通炮彈而已！只要不被丹因斯萊夫電磁炮擊中要害部位，我們這艘四處漏風的破船還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說真的，羅根，我在其他平行世界所見過的任何一種宇宙戰艦本體都沒有這麼強大的防御力。”
“干擾裝置能發揮作用的前提是搭載它們的平台不會被輕易摧毀，這就是高達最適合搭載干擾裝置的原因之一。”羅根煞有介事地說，萊斯塔爾是不會讓普通的格雷茲型MS使用干擾裝置的，更別說曼•羅迪型MS了。“既然我軍能出動的高達數量有限、無法在局部戰場形成足夠大的威懾而且其他安裝阿賴耶識系統的MS都可以切換作戰模式，敵人的主要干擾目標事實上就只剩下了巴耶力高達。它那個普通版作戰系統是臨時安裝上去的，性能差得離譜。”
“有多差？”
“你還記得破曉地平線團遠程鎖定MS之後的效果嗎？”
一部分NOD兄弟會信徒會說歷史是由多數人而非少數人決定的，麥克尼爾對此不以為然。加拉爾霍恩革命軍之中沒有誰能夠代替麥克基利斯•法里德的位置，尤其是在革命軍成分復雜、各自利益訴求千差萬別的背景下。他能做的就是讓【渡鴉號】不停地加速再加速、冒著一頭扎進殖民衛星殘骸里動彈不得的風險去救援麥克基利斯。
雖然雙方總體上陷入了混戰且試圖在混戰中重整部隊的嘗試大多以失敗告終，訓練有素且絕對忠于萊斯塔爾本人的月球艦隊還是嘗試著以宇宙戰艦為單位重新規劃指揮結構並制定新的作戰計劃、將革命軍聯合艦隊各部分割在戰場不同區域並憑借月球艦隊一方的指揮和戰斗人員素質戰勝規模相當的對手。與此同時，士氣旺盛的革命軍聯合艦隊之中僅有加拉爾霍恩作戰部隊仍能忠實地服從麥克基利斯的命令，其余的部隊則開始各行其是。巨大的外部壓力促使民間雇佣兵或宇宙海盜出身的那部分革命軍官兵紛紛采用了自認為最合適的戰術，結果反而為月球艦隊創造了將戰場態勢進一步復雜化的機會。
船員們的精湛操作技能和麥克尼爾本人的得當指揮避免了【渡鴉號】成為戰場上的笑柄，但它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月球艦隊的沿途阻擊。巴特巴亞爾和昌弘等人幾次請求出擊，都被麥克尼爾拒絕了。他們不知道敵人的干擾裝置部署在什麼位置，雖然麥克尼爾和羅根都認為以萊斯塔爾的風格必然會在需要使用時毫不猶豫地動用它們而不是在混戰開始後無所作為。遍布四周的太空垃圾無形中幫了他們的忙︰丹因斯萊夫電磁炮在視野不夠開闊的地帶很難發揮作用。
不停地在戰場上和敵人兜圈子的麥克尼爾有些焦躁，他想到了同樣參加戰斗並因原有戰斗方式不適應當下的戰術而一直老老實實地等候在革命軍聯合艦隊戰線後方的鐵華團，這支擁有三架高達的加盟部隊稱得上是革命軍盟友中數一數二的民間勢力。猜測萊斯塔爾可能會拿鐵華團開刀的麥克尼爾馬上命昌弘聯系身為古辛高達駕駛員的昭弘、了解鐵華團一方的動向。
“他們正在和附近的敵人交戰，目前沒有遇到異常情況。”昌弘很快向麥克尼爾匯報稱，三日月提出了共同去支援麥克基利斯的建議，“麥克尼爾，我們最好答應他們。就算不能啟動阿賴耶識系統，多幾架高達也有助于我們戰勝敵人。”
“不，如果艾里安將軍的戰術和我猜測的相同，那麼……告訴你大哥還有其他人，讓他們全力以赴去攻擊敵人的旗艦。那艘白色巨艦非常顯眼，就是離這鬼地方有點遠而已。”麥克尼爾否決了共同前去營救麥克基利斯的提議，反而希望鐵華團去對萊斯塔爾執行斬首行動，“現在沒有丹因斯萊夫電磁炮干擾他們，該讓敵人見識一下鐵華團的實力了。”
麥克尼爾已經做好了和鐵華團討價還價的準備，這些少年雇佣兵們可能不太願意立即服從他的要求。因此，當三日月等人干脆利落地听從了指示時，他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來。直到羅根提醒他敵人發射的彈幕近在眼前，失態的艦長才再度全身心地投入到指揮崗位上。在此期間，【渡鴉號】保持著和【凡娜迪絲號】的聯系，不過自恃不畏懼敵人追殺的麥克基利斯從頭到尾沒有命令任何一艘宇宙戰艦趕來護衛【凡娜迪絲號】，甚至態度強硬地要求麥克尼爾等人在原區域作戰，多虧了石動少校等人勸阻才勉為其難地同意麥克尼爾等人的支援。
“我一直以為艾里安匪幫在派出精銳部隊追殺你們，還好我想錯了。”麥克尼爾松了一口氣，但他沒有因此讓【渡鴉號】減速，“這附近的障礙不僅在阻礙我們，也在阻礙敵人。”
“事實上，他們可能剛設法找到我們的位置。”石動少校冷靜地說，【凡娜迪絲號】就在不久之前發現了整整一個中隊的雷金雷茲型MS正在靠近，“這也是準將不希望你們不顧一切地前來救援的原因。沒有你們的【高達中隊】，我們需要用更大的代價消滅這支裝備了干擾裝置的雷金雷茲型MS中隊。”
“這確實是他的風格……最好的裝備、最優秀的士兵。”麥克尼爾也想不出用更小的代價消滅敵人的雷金雷茲型MS中隊並確保【凡娜迪絲號】安然無恙的辦法。有干擾裝置在，他和羅根的高達都會被限制性能，跟隨廢棄殖民衛星抵達戰場的艾因等人也面臨同樣的麻煩。“長官，我的部下達爾頓少尉等人還在廢棄殖民衛星殘骸內等待接應，請迅速往殘骸內撤退並讓法里德準將駕駛MS出擊、吸引敵人注意力。”
“我不會同意這種拿準將的性命冒險的戰術。”石動少校無動于衷，麥克尼爾的勸說起不了絲毫作用，“準將就是革命的心髒，你該和我一樣理解這一點。”
“他是對的，石動。”麥克基利斯本人卻听從了麥克尼爾的建議，並馬上下令【凡娜迪絲號】往殘存的廢棄殖民衛星殘骸內撤退，“你也駕駛荷姆薇潔（V08Re0526&ne Reincar）和我一同行動，敵人會被吸引過來的。”
巨大的殖民衛星即便四分五裂，其余下的殘骸中仍有部分較大的碎塊可以容納宇宙戰艦和MS。說服了【凡娜迪絲號】在友軍掩護下朝著艾因等人防守的廢棄殖民衛星殘骸撤退後，麥克尼爾的【渡鴉號】也隨之改變方向，準備從另一側進入殘骸。雙方的大部分作戰部隊都已經從殘骸中撤出，免得在這些殘骸向地球墜落時不可避免地成為犧牲品，只有部分認為這些殘骸肯定會起到作用的火星解放戰線部隊還在堅守陣地。打定主意事後一定要為艾因請功的麥克尼爾在甩開了後方追擊的敵人後，和羅根一同趕往機庫。他沒有拋棄艦橋上的指揮工作，也許他該嘗試著一心二用幾次。
發現戰場上出現巴耶力高達和【護駕】的荷姆薇潔女武神型MS的敵方雷金雷茲型MS中隊立即放棄了追擊【凡娜迪絲號】，而是緊追巴耶力高達不舍。不斷地在追擊途中互相開火射擊的兩支MS部隊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廢棄殖民衛星殘骸內，事先沒考慮過這些廢棄殖民衛星殘骸早就被改造成了革命軍移動要塞的雷金雷茲型MS中隊剛進入殘骸內就遭到了從四面八方涌出的近戰無人機圍攻。憑借機動性暫時甩開了這些無人機的敵人順著殖民衛星殘骸內的通道窮追不舍，卻又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里落入了被幾十門天西式電磁炮瞄準的陷阱內。意識到革命軍在殘骸內部署了大量亞哈普爐才得以完全屏蔽己方偵察手段的雷金雷茲型MS中隊意欲後撤，還沒來得及逃出天西式電磁炮的圍攻並摧毀這些火力點，又被通道上方6發貫穿通道的丹因斯萊夫電磁炮彈瞬間殲滅了半個中隊。
“啊呀不好，這下他們肯定會往這里照射的。”順利完成了致命一擊的羅根控制毛莫高達拋下裝備拔腿就跑，也不管他的6門丹因斯萊夫電磁炮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邁克。只可惜你這回注定拿不到和大天使有關的外號了。”
不出羅根所料，剩余的雷金雷茲型MS馬上將干擾裝置向毛莫高達方才所在位置照射，只可惜撲了個空，而且它們在四處搜索毛莫高達的下落時無意中放松了警惕——或許是出自對雷金雷茲型MS的性能自信。當附近的通道盡頭閃過紅光時再反擊已經晚了，三架高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來，它們以幾乎是平時三倍的速度沖進敵群中、用各自的兵器凶狠地砍殺加拉爾霍恩設計的下一代主力MS。眨眼間，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雷金雷茲型MS中隊就只剩下了一架造型與眾不同、使用雙劍的特殊樣式MS。
“朱麗埃塔•朱利斯（Julieta Juris）少尉，好久不見了。多虧了你的魯莽和大意，我們才能這樣輕易地埋葬一支潛力堪比高達中隊的MS部隊。”當那架特殊的MS揮舞雙劍沖向巴耶力高達時，只見一道紅光閃過，同樣手持雙劍的桀派高達攔在了前方、擋住了敵人的襲擊。大致猜到敵人身份的麥克尼爾試著和這架雷金雷茲型MS建立了通訊，他很快認出了那張經常和萊斯塔爾一起出現的臉。“要是我來指揮，這一會死的就該是我們了。”
“曾經深受信任卻背叛了萊斯塔爾的叛徒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朱麗埃塔的雷金雷茲型MS見襲擊未能得手，迅速啟動推進器向外撤退，但被阿爾斯蘭中尉的化勒高達攔住了。沒法和爆發模式下的高達比拼速度的朱麗埃塔只好大聲反駁麥克尼爾的譏諷並做出要和眼前的三架高達還有其他十幾架MS魚死網破的姿態。“只要能消滅你們，任務就不算失敗。”
“憑你？用普通MS一個人對付三架能隨時啟動爆發模式的高達？阿格尼卡•卡耶魯都不敢這麼自吹自擂。”麥克尼爾早在剛才的戰斗中破壞了朱麗埃塔所乘MS攜帶的干擾裝置，他先讓麥克基利斯撤出這里，免得夜長夢多，“你可能覺得我是沒有底線和原則的泥腿子、火星老鼠或者絕賣人渣滓，可我覺得自己是個紳士。看在艾里安將軍昔日對我有恩的面子上，如果你能在一對一的決斗中戰勝我，我就放你離開。石動少校、阿爾斯蘭中尉，如果我輸了，你們也別阻止她逃跑，除非她只想尋死。”
“贏的一定是我。”朱麗埃塔見四周都被革命軍一方的MS包圍，只得同意了麥克尼爾的條件。被萊斯塔爾收養的她以無條件服從和效忠萊斯塔爾為榮，消滅麥克基利斯和麥克尼爾等人則是她在這場加拉爾霍恩內戰中證明自身存在價值的最好方式。然而，她囈語式的自我安慰卻把她內心的慌張暴露無疑。“這雙劍是用稀有金屬打造的，而且我和你一樣是加拉爾霍恩的一級MS駕駛員……”
在考慮是否需要象征性地宣布決斗開始的石動少校只見一道紅光從塌方形成的半封閉空間一頭閃爍到另一頭，剛飛行到中間位置的雷金雷茲型MS自動從頭到腳斷成了三截。很不體面地把桀派高達撞進了牆壁里的麥克尼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重新開出來，又花了些時間收好那兩把和桀派高達的紅色涂裝格格不入的白色騎士長劍。
“多謝了，庫贊公。”
【如果加拉爾霍恩代替MA成為了人類痛苦的來源，就讓它過去的一切在你我手中結束吧。】
“……為什麼……你這樣的……”在MS被毀過程中因駕駛艙擠壓和撞擊而負傷的朱麗埃塔不停地向外咳出鮮血，她不能相信自己多年來所受的訓練毫無意義——沒錯，這是MS性能之間的差距。“……只有……萊斯塔爾……才是……”
“你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輸嗎？你是一級MS駕駛員，是因為你只有一級MS駕駛員的能力；我是一級MS駕駛員，則是因為評級標準最高只到這里而已，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說著，麥克尼爾炫耀似的將剛收好的白色騎士長劍又拔了出來，在雷金雷茲型MS的駕駛艙殘骸前方揮舞著，“看到這是什麼了嗎？這是巴耶力高達的原裝武器，號稱永遠不會折斷的阿格尼卡•卡耶魯之劍。法里德準將可以把他保命的武器交給我，我們革命軍之中的每個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半身。相比之下，你又擁有什麼呢？對了，你只是艾里安將軍用來證明他願意重視平民而不是執意維持血統壟斷的工具和宣傳物而已。”
“……不……那是……”麥克尼爾所說的話似乎沒能給奄奄一息的朱麗埃塔帶來過多的心理打擊，也許她早就明確了自己的定位。“就算那樣，我們……也必須……保護……”
屬于巴耶力高達的騎士長劍從桀派高達手中突然間彈射出去，貫穿了雷金雷茲型MS的駕駛艙並把它釘在了牆壁上。等候在一旁的化勒高達上前拔出了這把長劍，將它還給了桀派高達。
“又有一個愚蠢地只會以盲目忠誠為傲的傀儡被消滅了，實在可喜可賀。”失去了四肢而且腦部也嚴重受損的阿爾斯蘭中尉如今只能依靠一套特殊的機器和外界交流，這要多虧了加拉爾霍恩對阿賴耶識系統的改裝，“接下來就由我們去拿下萊斯塔爾•艾里安的人頭，他必須用生命來為他們這些年來犯下的滔天重罪負責。”
“先別把話說得這麼果斷，伙計。假如我們的經歷稍微有些變化，也許今天我們就會身處艾里安匪幫而不是光榮的革命軍。”麥克尼爾卻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念頭，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兩年前的艾因等人。月球艦隊之中一定也有不少將士在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謬誤的情況下錯誤地選擇了誓死效忠萊斯塔爾。“走吧，我們離開這里。讓達爾頓少尉把其他人都撤走，我們一起去結束這場戰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