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4︰天狗食月（14）
【你還記得克列孟梭所說的關于戰爭的話嗎？戰爭太重要了，以至于不能只讓將軍來負責。當他五十多年前說這句話時，我想他應該是對的。然而今天，戰爭太重要了，以至于不能只讓政治家來負責，因為他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經驗，最重要的是……還沒有戰略天賦。】——君特•馮•埃瑟林對邁克爾•杜根，1969年。
……
P.D.325年5月初，在完成了一部分火星圈事務善後工作後，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悄悄地返回了地球圈。他們原本計劃先行前往由石動少校負責管理的己方研究及訓練中心休整並疏散那里的人員和物資，但麥克尼爾在出發之前就得知那些人已經先行撤離了。于是，這支本就肩負對抗MA這一重大使命的加拉爾霍恩部隊沒有把自身的行蹤告知看樣子仍在拖延時間的月球第二艦隊和火星支部，很快輕裝簡從地撤離了火星圈、直接趕赴地球艦隊司令部︰在地球艦隊和月球艦隊臨時拼湊的混合指揮體系因雙方在不久前爆發的月球圈MA叛亂過程中各行其是而宣告終止後，對MA作戰群第一MS大隊有且僅有一個去處。
直到現在，加拉爾霍恩仍然無法對指揮MA的米巴希亞順利地逃過加拉爾霍恩的追蹤、偵察並順利地抵達月球圈喚醒MA一事給出令公眾信服的解釋。留守月球圈的月球艦隊守軍在接到MA入侵的警報後第一時間投入戰斗、試圖將MA的攻勢攔截在月球殘骸表面，但因入侵警報事後被證明嚴重滯後而功虧一簣。從月球殘骸破土而出的MA無人機大軍在其母體的指揮和率領下首先把矛頭對準了距離前線最近的雪崩殖民衛星群，這些殖民衛星在戰斗爆發後半個小時內就因MA的激光掃射而土崩瓦解、數百萬未能來得及逃跑的平民死于非命。當時正在地球開會的萊斯塔爾返回指揮崗位後，戰況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投入了全部軍事力量對抗MA無人機大軍的月球艦隊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最終暫時將敵人阻擋在了月球圈一帶，但仍有部分MA成功地突破封鎖線、進入了地球圈。
現在去怪罪加拉爾霍恩未能把MA攔截在地月圈之外已經毫無意義。因七星家族之間的爾虞我詐而一直未能啟動的緊急狀態終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七星會議上得到贊同，同時加拉爾霍恩也號召地球上的四大經濟圈國防軍和一切民間武裝力量在消滅了那些進入地球圈的漏網之魚後盡快投入到月球圈前線的戰斗中。月球艦隊分散在阿里阿德涅航線各處的部隊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全部返回地月圈，況且火星圈並不穩定的局勢也使得加拉爾霍恩在撤回火星圈全部宇宙艦隊對付MA方面始終心存疑慮。
麥克尼爾還記得自己離開地球時，這顆行星上的居民們仍然生活在往日的安寧祥和中。也許四大經濟圈自主建設武裝力量給經濟等方面帶來了一些影響，這些影響還不至于馬上讓地球圈居民們體面舒適的生活成為泡影。等他和他的戰友們返回地球時，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終于回想起了昔日被MA支配的恐懼的地球圈居民們爭先恐後地試圖逃離或躲到他們自認為安全的地方，看似井井有條的生活轉眼之間便已經瓦解。
但阻礙整個地球圈迅速進入戰備狀態的並不是公民廣泛的恐慌以及加拉爾霍恩主持制定的那些保護勞工權益的新規定，而是加拉爾霍恩長期以來的技術壟斷。地球圈的工業產能看似龐大，能夠應用到軍事領域的卻寥寥無幾，這給了四大經濟圈的領導層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去向加拉爾霍恩索取那些幾百年來被加拉爾霍恩列為機密的軍事技術。
如果加拉爾霍恩願意為了人類文明的生死存亡考慮而深明大義地放棄壟斷、再多退讓一步，或許民間的輿論那時將完全不同——然而，率領月球艦隊主力在前線對抗MA的萊斯塔爾卻依舊拒絕了四大經濟圈的要求。消息一經公布，那些還未被恐懼完全壓倒身心的地球圈居民對加拉爾霍恩的抗議和聲討有增無減，部分觀點激進的居民甚至說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地月圈也不讓他人放手大打一場的萊斯塔爾跟伊歐克一樣是危害人類文明的蠹蟲。
這些公眾輿論和沒有機會返回地球的麥克尼爾一行人無關，他們順著較為安全的阿里阿德涅航線輾轉返回地月圈的非交戰區後的第一站是多特殖民衛星群。隸屬于多特公司的這些殖民衛星群和其他一部分地球圈殖民衛星群一樣在過去一段時間里經歷了加拉爾霍恩地球艦隊和四大經濟圈國防軍的倉促軍事化，地球艦隊司令麥克基利斯希望這些移動堡壘能夠有效地阻止從月球圈出現的漏網之魚危害地球圈並成為加拉爾霍恩在戰況繼續惡化後和月球圈的敵人對峙的前線基地。
剛抵達多特2殖民衛星太空港的麥克尼爾馬上就被前來尋找他的加拉爾霍恩軍官們接走了，後者乘車帶著麥克尼爾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地球艦隊前線指揮部所在地，麥克基利斯本人以及地球艦隊參謀部、各編號艦隊的主要指揮官都聚集在這里。他們本應率領自己的部隊和月球艦隊一道對付近在咫尺的MA無人機群，但那些突破了月球艦隊封鎖線的MA無人機使得地球艦隊不得不謹慎地考慮前線戰事膠著時後院起火的絕境。經過了反復研究，麥克基利斯最終決定等到排除了地球圈的隱患並建立起安全的地球圈殖民衛星帶防線後再投入地球艦隊主力前往月球圈。
“把平民提前疏散是正確的，為了讓他們產生自己很安全的幻覺或是增強對我們的信任而強迫他們留在這里無法讓事態好轉。”車子駛過空蕩蕩的街道，半路上麥克尼爾沒有看到哪怕半個人影。他以為四大經濟圈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把地球圈殖民衛星的居民撤回地球，看來這次是他低估了四大經濟圈的能力。“……人都去哪了？”
“地球上有專門的避難所用于處理此類情況，其他留在這里的人都必須以種種形式為戰爭做出些貢獻。”坐在麥克尼爾身旁的軍官說，麥克基利斯承諾了在戰爭結束後給這些願意就地組織軍事工業生產的職業經理人和工人以豐厚的報酬，並會在近期就嚴格兌現承諾、按具體貢獻把應得的獎勵發放給每個人。“听說只要願意加班工作就能得到比平時多出數倍甚至數十倍的薪水，那些工人也安分了許多。重要的是法里德準將會馬上證明自己的信用。”
“時刻面臨著生存難題的他們會更願意遇到改變命運的機會。”既然這里的工人沒有被火星解放戰線煽動起來的風險，麥克尼爾也就放心了。相比麥克基利斯的靈活多變，伊歐克近日的糟糕表現以及萊斯塔爾的不知變通又重創了麥克尼爾對加拉爾霍恩保守派貴族所剩無幾的信任。“我該恭喜長官在這危難關頭又獲得晉升了……他這一次可沒有通知我緊急會議的具體內容。”
“是應對MA進攻地球圈的方案，您到了之後就知道了。”
按時抵達前線指揮部所在地的麥克尼爾在士兵們的帶領下進入了會議室，他沒想到會在門後等待著他的竟然是並不在地球艦隊作戰部隊服役的羅根。
“你們比預計時間晚到了幾天，我以為你們該在5月1日就回地球的。”羅根和麥克尼爾擁抱了一下，旋即讓開道路，讓麥克尼爾看清會議室內模擬作戰平台旁的那些軍官們，其中一人正是眉頭緊皺的麥克基利斯，“……來吧，我們得為地球圈防御計劃和決戰計劃做萬全的準備。”
麥克尼爾想說自己在火星圈耽擱了數日是因為他還需要完全馴服桀派高達以及說服杰克•巴蒂讓火星解放戰線在MA叛亂期間停止活動，但這時他的視線捕捉到了羅根身上制服頸部後方的異常凸起。不僅如此，麥克基利斯等人的制服後方也有類似的凸起，而這樣的凸起同樣出現在如今的麥克尼爾身上。
“你沒必要就這事對我保密的。”他指著羅根的頸部，小聲說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我想給你些驚喜。”羅根敷衍了事地應付了幾句，隨後把麥克尼爾推到了模擬作戰平台另一側、正對著麥克基利斯等人。那些在圍著模擬作戰平台的大型計算機旁忙碌的技術人員已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根據所搜集到的數據調整出最接近事實的結果。“這里的所有人都有為勝利、為人類文明的延續而不惜自身生命和名譽的覺悟，不是只有你可以選擇當英雄。”
“我本來也沒——”
麥克基利斯打斷了麥克尼爾和羅根之間的爭論，並讓會議室內的無關人員盡快離場。等到那些不參加接下來會議的軍官們都離開後，這位加拉爾霍恩革新派貴族領袖才風度翩翩地對麥克尼爾等人在火星取得的進展（雖然麥克尼爾並不認為自己獲得了什麼戰果）表示祝賀，並把此次根據羅根制定的計劃進行的模擬作戰內容簡要地對麥克尼爾進行了說明。
萊斯塔爾指揮的月球艦隊是加拉爾霍恩最精銳的部隊，倘若連月球艦隊都戰敗並被迫退出月球圈，妄想著憑殘存太空軍事力量直接一舉奪回月球圈無疑是幻想。麥克基利斯今日進行的防御計劃模擬正針對月球圈失守後的局勢展開，他要檢驗地球艦隊和地球圈靜態防御設施在攔截MA無人機大軍方面的具體能力，而這一計劃又是根據加拉爾霍恩統制局先前制定的不同版本應對外來入侵的方案提煉而成的。
除了已被確認的MA最高統帥米巴希亞之外，月球艦隊還在MA無人機群之中發現了記錄在案的同屬72天使的【涅瑪米亞】（Nemamiah），該MA疑似擁有較強的自主性、不完全听從米巴希亞指揮。負責MA一側模擬的麥克尼爾和羅根分別扮演這兩架MA的角色，但麥克尼爾卻發現自己所【指揮】的部隊主力並不是其他中小型MA或無人機群，而是加拉爾霍恩的宇宙戰艦。
“月球艦隊已確認報廢的宇宙戰艦和MS會被敵人回收並控制。”石動少校面無表情地補充了麥克尼爾在返回地球途中暫時無從得知的重磅炸彈級消息，“你現在所見的是我們在月球戰役以我方戰敗而告終的基礎上進行的模擬。”
“原來如此，得多感謝我們在月球艦隊的戰友用生命給我們換取了這麼寶貴的情報。”麥克尼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事先就考慮戰敗听上去不大吉利，卻是明智之舉。“我對你制定的地球圈防御計劃不熟悉，所以還是由你先來吧，羅根。”
羅根•謝菲爾德欣然上前，他的對手則是長期以來擔任地球艦隊參謀長的奧基納。在眾人目光所聚焦的全息投影上，由月球艦隊殘部和MA無人機混合而成的大軍從各個方向包圍了地球圈，立即與加拉爾霍恩打造的地球殖民衛星防御帶發生了交火。判斷MA及其無人機群都無法直接突破大氣層的奧基納放棄了部分無關緊要的殖民衛星、在那些太空交通樞紐附近重點布防，以大量丹因斯萊夫對抗羅根的部隊。雖然羅根控制下的月球艦隊殘部也擁有不少丹因斯萊夫，它們在地球艦隊依托殖民衛星群頑強抵抗的情況下並不能很好地發揮作用，而MA對付民用設施的最有力武器激光炮也因奧基納散布在各殖民衛星群的大量納米粉塵受到了嚴重削弱。雪崩殖民衛星群的悲劇將不會上演，取而代之的是將會制造更多太空垃圾的絞肉機。
模擬戰場里的時間比現實快得多，度日如年的奧基納似乎已經抵擋住了羅根的大舉進攻。以殖民衛星為掩護的地球艦隊用丹因斯萊夫等武器給敵人造成了更大的傷亡，MA無人機群的攻勢也被安置在殖民衛星的無人機群防御系統所遏制。正當心情放松了不少的奧基納準備看羅根的笑話時，只見空中那些代表著被控制宇宙戰艦的紅色光點在MA無人機群的掩護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奧基納重點布防的殖民衛星、凶猛地撞擊了上去。隨著大大小小的宇宙戰艦和MA紛紛命中目標，被擊中的殖民衛星開始脫離軌道、向著地球跌落。
“你要把它們都推向地球？”奧基納吃了一驚，他只當羅根在模擬MA以消滅更多人類為出發點的行為模式，“……很好，我們的宇宙艦隊主力可以快速撤出，而——”
“您好像認為我必須佔領它們或者控制它們，這是我在遠距離和近距離攻擊手段都不怎麼有效的情況下順利降落到地球的唯一方法——但如果是用整個殖民衛星群作為進入大氣層的護盾呢？”羅根輕描淡寫地說，MA很有可能模仿鐵華團和解放戰線突破大氣層的手段，“就算你可以把地球艦隊主力撤出，屆時我們獲得了進入地球的工具，你們失去了外部補給基地……很劃算的一步。當然，順便消滅更多人。”
奧基納遲疑不定地盯著全息投影中那些向地球降落的殖民衛星，它們勢必給全人類造成慘重損失。那些理論上能阻止羅根的戰術只在此前有效，頭發花白的老人一時間失去了方才的游刃有余。能夠拯救人類的不是加拉爾霍恩貴族的名頭或威望，而是實實在在的勝利。
“讓我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麥克基利斯很不耐煩地插手了，奧基納的表現令他不太滿意，“石動，你來試試。”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些殖民衛星以整體方式進入大氣層內。第三艦隊、第四艦隊和四大經濟圈國防軍、民間雇佣兵主力留在殖民衛星內，負責將各殖民衛星拆解。”石動•卡密切少校只考慮了片刻就發現了一個突破口︰麥克尼爾和羅根的MA混合大軍必須和殖民衛星群一起降落進入地球。“其余作戰部隊和未失守殖民衛星集中丹因斯萊夫和其他電磁炮，重點打擊降落中的殖民衛星和其中敵軍。”
“你的友軍也在這里面。”羅根提醒對方，這會導致沒來得及撤出的地球第三艦隊、第四艦隊不是和攻入殖民衛星的MA無人機群同歸于盡就是被友軍火力重創或是干脆跟著殖民衛星殘骸一起掉進大氣層，“我毫不懷疑你的決心，可計劃需要有可執行性。這些人屆時會執行這個命令嗎？”
“為守護人類文明而犧牲是加拉爾霍恩軍人的義務，也是每一個願意參加這場戰爭的人應該考慮到的事。你所說的動搖分子，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里，他們早被送回地球了。”石動少校不顧奧基納有些難看的臉色，執意要求按他的想法消除這些殖民衛星的威脅，“還是為你的部隊考慮一下吧，你的主力都在推殖民衛星。”
的確，羅根采取的戰術也限制了MA部隊的行動，那些需要為進入大氣層待命的部隊以及需要時刻確保殖民衛星能按照預定路線降落到地球的部隊很難逃開石動的無差別攻擊，此外仍在殖民衛星內堅持抵抗的地球艦隊作戰部隊也能夠為友軍標記敵人的準確位置、避免丹因斯萊夫的火力覆蓋功虧一簣。不僅如此，石動還調動了大量天西式電磁炮，旨在更廣泛地阻斷亞哈普波正常傳遞、削弱MA部隊的戰斗力。那些王牌MS駕駛員也被納入了戰術考慮中，來不及撤退的涅瑪米亞被石動以對MA作戰群第一MS大隊全軍覆沒為代價殲滅，從而宣告了羅根在模擬作戰中的退場。
“接下來就看你了。”裝模作樣地為麥克尼爾念了幾句悼詞的羅根把主導權丟回給了麥克尼爾，“還好你剛才不在我的位置上，不然這里就該有一個【是我殺了我】的冷笑話。”
“一點也不好笑，他們都中計了。”麥克尼爾下了第一個指令，讓所有進入殖民衛星內部和推動殖民衛星向地球降落的部隊全部撤離、把損失慘重的地球第三艦隊、第四艦隊殘余兵力留在內部。“石動少校，我很佩服您為了止損而采取的果斷措施，遺憾的是您弄錯了我們的當前作戰目標。”
“即便失去了馬上降落到地球的機會也無所謂，因為我們沒有能力在下次降落行動之前打造出另一支地球艦隊……是這個意思。”石動少校恍然大悟，原來麥克尼爾和羅根始終以殲滅地球艦隊為主要目的。奇怪的是，羅根卻從未對麥克尼爾說過這個想法，麥克尼爾也沒有給羅根下達這樣的指示。“繼續進行殖民衛星拆解作業並無意義，只會白白損失更多兵力。事已至此，地球艦隊也失去了後勤補給基地，只能和敵人展開決戰了。”
隨著代表石動少校的MS信號消失，石動•卡密切也暫時退出了模擬。該輪到麥克基利斯來親自負責戰事了，他試圖快速重新集結部隊並在MA部隊完成類似的行動之前搶先將分散的敵人各個擊破，但麥克尼爾的行動比他更快一步，後者將殘存艦隊和殘存MA分別集結並調動了大部分無人機保護殘存艦隊，從而使得MA一方得以快速重整旗鼓並兵分兩路追殺地球艦隊。
麥克基利斯卻笑了，因為代表著麥克尼爾【本人】的米巴希亞現在也失去了大部隊的保護。又一支艦隊出現在了戰場上，它的規模表明這是從火星圈返回支援地球的火星艦隊，其中還包括來自鐵華團和提瓦茲的民間雇佣兵。麥克尼爾一時間未能調動更多部隊回來支援米巴希亞，地球艦隊的殘存兵力死死地咬著他控制的各個作戰單位，使得米巴希亞和附近的小規模部隊必須直面前所未有的挑戰。擊敗過兩架同級別MA的巴巴托斯高達，顯然就是麥克基利斯選定的救星。
“我幾乎可以想象到這支艦隊冒著MA無人機群的絞殺和密集的彈雨掃射、艱難地抵達目的地並迎來宿命般的一戰那壯觀的樣子。”麥克尼爾低聲自言自語著，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些許猶豫，“然而，您動用了全部的火星艦隊，也就意味著……”
旁邊的技術人員按照麥克尼爾的指示輸入了新的指令，方才還氣勢如虹地前進的火星艦隊MS部隊突然集體癱瘓、徹底喪失戰斗力。無力反抗的它們被近在咫尺的MA部隊吞沒只需要一眨眼的時間。人類一方的最後希望已被粉碎，接下來麥克尼爾只需要讓數量上仍然佔優勢的MA部隊消滅地球艦隊即可，結果是注定的。
“解放戰線的小玩具？”
“正是如此。”
麥克基利斯臉上勝券在握的笑容僵住了。他沉默了片刻，而後以恢復了常態的溫和語氣對麥克尼爾說︰
“現在我理解你必須在火星多耽擱幾日的理由了。”
“而我卻沒能找出最好的對策，長官。”麥克尼爾連忙解釋說，羅根的防御計劃總體上應該沒出差錯，問題在于MA部隊一方的可使用的手段和底牌太多了，“我們會對計劃做必要的修正，這次的模擬結果當然是重要的參考依據。”
接受了麥克尼爾解釋的麥克基利斯又對在場的技術人員囑咐了幾句，然後和奧基納等人一同離開了會議室。把麥克基利斯送到門外的羅根轉身去找麥克尼爾，只見麥克尼爾無精打采地趴在模擬作戰平台旁，一副生無可戀的疲倦神色。
“你該讓他贏的，邁克。”羅根戴上了墨鏡，來到麥克尼爾身後，有些責備地隨手搓亂了麥克尼爾的頭發，“我以為你在這方面本該也和我有些默契。”
“默契？我想是有的。”麥克尼爾頭也不回，他還在回想著剛才看到的一幕又一幕。他看到了自己死去，也看到了其他人死去，而早已設想過種種不同情況的他平靜得讓自己都有些害怕。“告訴我，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
“是你所想的那樣。”答非所問的羅根不再試圖正面回應，“你說得對，敵人的底牌太多了，我們得在月球戰役打響之前用些必要的手段削弱它們，否則即便我們勝利，那也會是一場皮洛士式的勝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