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3︰狩獵命運（14）
【吶喊相比思辨有一個很大的優勢，那就是它可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被大量庸人所接受。】——吉爾斯•普萊斯，1999年。
……
邁克爾•麥克尼爾看著手下提供的最新掃描結果，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生前和在其他平行世界都曾經指揮過宇宙戰艦，但那些宇宙戰艦的活動區域僅限于地月圈。在更為廣闊的太陽系空間內搜索敵人，並不是他的長項，或許海軍的潛艇指揮官在這方面會更有經驗一些。盡管如此，一想到自己日後可能要在更復雜的戰場上面對更多變的局勢和敵人，麥克尼爾就不能允許自己成為只想把任務丟給戰友或手下的鴕鳥。當艦長和船員們在忙碌時，他也會認真地觀察著這些人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反應。遲早有一天，他會掌握更具廣泛適用性的宇宙戰艦指揮技能。
“……還是沒有疑似解放戰線的目標。”敵人仍未出現，麥克尼爾因此而感到有些沮喪。他以為自己可以借助伊歐克的大舉行動抓住解放戰線的軟肋，但解放戰線的底線或許比他預想中的還要靈活得多。“不，他們不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過地球圈、將影響力拓展到金星圈的有效渠道被庫贊少校的雇佣兵掐斷的。繼續搜索，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目標。”
“長官，我們已經在這一帶搜索一個多星期了，至今還沒有找到任何疑似屬于解放戰線的宇宙飛船。”艾因•達爾頓勸麥克尼爾適可而止，不然他們在這里的張揚舉動也會引起那些為伊歐克鞍前馬後的雇佣兵們注意，而誰也無法預測伊歐克會在各種妄想的驅使下做些什麼對眾人極為不利的事。“眼下沒有和MA有關的新線索，也沒有解放戰線活動的線索……我們不如也加入到清理可疑據點的行動中。”
“達爾頓少尉，你認為那支維達爾部隊為什麼會願意答應我們的要求、前往那座有法爾克家族徽章的舊航標附近和我們踫頭呢？”麥克尼爾不僅沒有同意考慮艾因的建議，反而拋給了艾因另一個難題，“三百多年來，和這些舊航標有關的秘密一直不曾泄露……這只是我們用來說服自己的空話而已。曾經和邁耶教授合作過、後來又殺他滅口的那些人就肯定知道這個秘密，而和這幫不法之徒勾結的解放戰線也一定知情。”
“那他們為什麼會——”
“為了讓我們產生他們其實還未曾得手的錯覺。”霸佔了艦長席的麥克尼爾起身離開，先前只得站到艦橋前方的艦長終于松了一口氣，“你應該還記得克律塞自治區地下的自動化MS組裝工廠，而且敵人同時還具備批量生產熟練戰斗人員的技術。已經在多處先我們一步發現舊時代秘密的他們就算想落後幾步，恐怕也做不到。”
說著，麥克尼爾離開艦橋，他接下來的打算是去視察機庫。全艦上下官兵都處于高度戒備狀態，隨時可以進入戰斗，遺憾的是外面並沒有敵人等著他們去殲滅，而近在咫尺的其他【敵人】又被麥克尼爾排除在了目標之外。用麥克尼爾的話來說，身為加拉爾霍恩軍人的他們沒有必要去和一群瘋狗餓狼一般的雇佣兵爭奪食物。
就像火星解放戰線當初利用加拉爾霍恩火星支部和火星民間雇佣兵組織的深仇大恨以及些許金融技術手段魔法成功地發動了大量雇佣兵圍攻加拉爾霍恩一樣，伊歐克•庫贊打算在金星圈和地球圈之間效仿敵人的手段、以搜索古戰場遺址為名招募大量雇佣兵殲滅潛在的解放戰線同情者和盟友。其中，那些在厄祭戰爭期間因慘烈的外太空戰事和其他一系列意外因素而脫離地球引力掌控並機緣巧合地在金星公轉軌道和地球公轉軌道之間憑借著亞哈普爐制造的人工引力區找到了新位置的古代報廢殖民衛星成為了受雇于伊歐克的雇佣兵們攻擊的重點目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伊歐克堅信，這種平時就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最容易成為解放戰線的據點。
但這次自認為考慮十分周到的伊歐克還是忽略了一個他此前從未注意過的關鍵點︰分布在金星圈和地球圈之間的那些缺乏穩定生存環境的【臨時居住點】，除了有成為解放戰線據點的高度嫌疑之外，還是數不清的星際犯罪組織和竭盡全力地想要從現狀中逃離的囚犯、難民們僅有的安身之所。雖然破曉地平線團和提瓦茲等長期以來部分負責維持這些秘密據點正常運轉的大型組織皆在伊歐克的懸賞規模擴大化後保持中立，那些已經無路可退、無處可逃的人們卻不願束手就擒。慘烈的戰斗幾乎發生在每一個被雇佣兵光顧的秘密據點里，一文不名的自由公民和試圖在人類世界的邊緣找到自由的絕賣人共同拿起武器向著自以為多奪走幾個窮鬼的性命就能發家致富的雇佣兵們發起了凶猛的反擊。
這也是麥克尼爾不想參與到無聊的圍獵活動中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不敢說這些逃離了文明世界的人們都是無辜者，即便是弱者和居于社會底層的可憐人之中也不乏惡貫滿盈之輩，但他仍然沒有把炮口對準這些衣衫襤褸的難民們的興趣。相反，他更在意的是解放戰線尤其是號稱四處解救絕賣人的維達爾部隊的反應。
在和維達爾部隊交手之前，麥克尼爾所了解的解放戰線作戰部隊是空有高昂的士氣和堅定反抗意志但實際戰斗水平存疑、以至于不得不額外靠些技術手段縮小和加拉爾霍恩之間差距的一群烏合之眾。即便是那些被解放戰線俘獲後疑似慘遭洗腦的加拉爾霍恩軍官們的加入也不會馬上改變雙方之間的差距，但維達爾部隊的出現改變了麥克尼爾的看法。僅從他所能了解到的情況而言，維達爾部隊在舊航標附近的遭遇戰中損失並不嚴重︰雖然大部分MS都在無人機群圍攻中不同程度受損，真正被這些無人機群所摧毀的卻寥寥無幾，這和加拉爾霍恩一方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也表明維達爾部隊的訓練方法勝過了他麥克尼爾在部隊秘密趕往金星圈的過程中心血來潮地制定的其中一項訓練方案。
也意味著火星解放戰線必然有所準備。
……火星解放戰線內出現更專業的軍官和更有效的訓練方式，對加拉爾霍恩來說絕對算不得好消息。
想不通還有什麼重要人物可能落入解放戰線之手的麥克尼爾直到進入機庫內也沒想到什麼更為合理的解釋。他該考慮改變方案了，也許他確實只是白白在這幾座廢棄殖民衛星外浪費了許多時間。正當他產生要更換行動計劃的念頭時，機庫里忽然響起了淒厲的警報聲，標志著眾人等待已久的敵人終于現身了。幾秒鐘後，艦橋上的船員們聯系上了身處機庫內的麥克尼爾，說他們已經發現了和上次出現在舊航標附近的維達爾部隊中一艘宇宙戰艦所具有亞哈普波特征相同的信號。
“是時候了。”麥克尼爾扶住欄桿，轉身往上飄，同時按下了耳機上的按鈕，“埃阿斯，證明你配得上高達的時候到了。我會派巴特巴亞爾他們和你一同出擊，協助你拿下敵人。不必有太多顧慮，我對我自己和羅根的眼光都很有自信。”
身穿加拉爾霍恩制服、幾乎在所有場合都戴著一頂全覆蓋式頭盔的埃阿斯，正是先前在多特2殖民衛星被麥克尼爾和羅根以特殊方式【保護】住的阿爾吉。自這位安裝有義肢的獨臂少年雇佣兵首次和麥克尼爾等人並肩作戰已過去了將近一年，一年前的阿爾吉是萬萬不會預料到自己將要隱姓埋名為一名加拉爾霍恩軍官工作並成為高達駕駛員的。麥克尼爾在亞斯塔祿高達被分配給扎迪耶爾名下後選擇阿爾吉擔任高達駕駛員的理由也很簡單︰在絕賣人一律不得接觸高達的情況下，只有使用帶神經連接義肢的阿爾吉能夠在沃爾科的資料芯片配合下最大限度地發揮出高達真正的機能，而不是和過去某些撿到高達的宇宙海盜一樣很快成為被高達的盛名迷惑的受害者。
尋常的艦長會在這時直接釋放MS部隊，麥克尼爾也不例外，不過他下令出擊的所有MS都沒有徑直飛向目標所在區域，而是全部攜帶了天西式電磁炮後準備從遠距離先行對敵人進行削弱。距離MS部隊之間的戰斗真正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進入駕駛艙的阿爾吉決心認真地回憶一下上次和那架【維達爾高達】（這個俗稱就像真名不詳的端白星高達一樣很快被眾人接受）交手時的細節。兩架高達都使用高度折疊、可以在戰斗中伸縮變形和彈出的近戰武器，它們在近戰格斗時可選擇的常用戰術和格斗技巧也有相似之處，決定勝負的更多是駕駛員自身的能力。
然而，阿爾吉上次在和維達爾高達的戰斗中沒佔到半點便宜。即便他可以在沃爾科的協助下讓亞斯塔祿高達的阿賴耶識系統在一定程度上輔助他戰斗，敵人的反應仍然幾乎在每個瞬間都比他更快一籌，就像麥克尼爾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干脆利落地把598一行人全部擊敗一樣。其結果是落入加拉爾霍恩之手後經過了幾次改裝的亞斯塔祿高達遍體鱗傷地撤回了金星圈。當然，一度在阿爾吉眼中神乎其神的羅根唯獨很少教他近戰技術，但阿爾吉並不認為這是主要原因。曾經接觸過維達爾的絕賣人聲稱那家伙可能也是絕賣人，這足以解釋維達爾高達那完全超出正常人生理極限的反應速度從何而來。
……那麼，要趁現在請求接受植入人體端阿賴耶識系統的手術嗎？加拉爾霍恩肯定還保存著完整技術，只要麥克尼爾願意為自己的部下開口，麥克基利斯和扎迪耶爾也許都會伸出援手。這又不是什麼把全身改造成機械之類驚世駭俗的事，無非很難被傳統思想接受而已，再說使用帶神經連接義肢的阿爾吉早就成了常人眼中的怪物。
不，也許還不到時候。如果接受了阿賴耶識系統植入手術卻還沒法戰勝敵人，他無疑在自取其辱了。
艾因在麥克尼爾的命令下率領MS射擊隊出擊，一口氣向已經被鎖定的幾艘敵艦發射了幾百發電磁炮彈，其中有一半左右成功地命中了目標，這在天西賢治開發的輔助瞄準系統問世之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遭到攻擊的敵人在第一波打擊結束後馬上釋放了MS部隊，其中也包括上次險些給阿爾吉留下心理陰影的維達爾高達，它在其他MS的遠程射擊掩護下和另外兩架曼•羅迪型MS一同向著加拉爾霍恩的宇宙戰艦飛來。
“偵測到異常的亞哈普波信號。”船員們對返回艦橋監督工作的麥克尼爾報告說，他們發現敵方MS的亞哈普波存在不同尋常的增幅，“但是並沒有發現加速或其他明顯變化……”
“不用找原因了。他們想通過亞哈普波對納米層壓裝甲的作用在戰斗過程中直接把嵌入納米裝甲內的彈體擠出來。”麥克尼爾早知道天西賢治的杰作存在這個弱點，因為正是天西賢治本人當時把這些能快速解決電磁炮彈影響的對策告訴了鐵華團，否則鐵華團在抵達阿布羅北美領土之前就該被報仇心切的斯登加上尉全殲了。“很可惜，我們使用的電磁炮彈是經過全新升級的第二代三層結構，最內層的高硬度稀有合金芯會在納米裝甲層壓效應發生後把嵌入的部分更牢固地固定在原位置……我們可不是只能靠考古尋找【新】技術的呆子。”
“什麼時候升級的？”船員們面面相覷，他們在領取物資時從來沒听說過這麼離奇的新進展。
“那你們也許要去問天西機械公司，他們的商業秘密非常多啊。”
這些話也許能讓阿爾吉毫無畏懼地對付維達爾，麥克尼爾想著。他一面指揮著戰斗，一面嘗試著聯系在附近執行任務的哈庫里兄妹二人，後者仍然混在雇佣兵之中對付不遠處的廢棄殖民衛星內盤踞的【原住民】們。雙方之間很快再度恢復了聯系，桑波向麥克尼爾匯報說，他確信已經有加拉爾霍恩的部隊進入了廢棄殖民衛星，只不過那些人由于種種原因還不太願意亮明身份。
“另外，我們還在廢棄殖民衛星內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一個是各處通道的牆壁上有庫贊家族的徽章，另一個是暫住這里的人在小球藻培育中心張貼的告示，上面說絕對不能進入這座廢棄殖民衛星的某幾個地點。”尤哈娜的關注點和兄長不太一樣，她更在乎殖民衛星本身而不是加拉爾霍恩的動向，“目前還沒有其他雇佣兵進入那些地點……你打算讓我們怎麼做？”
“不要自行進入，也不要慫恿其他雇佣兵進入。一定要把這事如實報告你哥哥說的加拉爾霍恩部隊，並且千萬要記得叮囑他們直接向庫贊少校匯報。”麥克尼爾眉頭一皺，他在攻擊其他廢棄殖民衛星的隊伍中買通的雇佣兵也向他報告了類似的線索，“要是你們能把這件事辦好……我另有重賞。”
“一言為定。”
另一方面，阿爾吉和巴特巴亞爾等人率領的MS部隊已經和解放戰線MS部隊相遇，雙方在近距離交戰之前先按照MS戰斗的一貫禮節隔著太空打出了不少基本不可能命中目標的炮彈，而後才繼續拉近距離並進入近戰狀態。在上次的遭遇戰中見識到維達爾高達利用折疊武器的靈活伸縮來攔截無人機的阿爾吉也決定效仿對方的戰術、把武器的自由變換轉化為自己的優勢。也許他在一個很可能植入了阿賴耶識系統的人面前炫耀這套技藝等同班門弄斧，這不能構成他止步不前的借口。他必須成為能夠比肩他所結識的這些戰斗專家們的MS駕駛員，才有望為他已故的家人報仇雪恨。
戰場上不必講什麼加拉爾霍恩貴族的騎士精神（再說即便是加拉爾霍恩貴族們也不會在所有場合都如此尊重這條守則），巴特巴亞爾和昌弘在阿爾吉的亞斯塔祿高達結束中距離炮擊後也立即轉入近戰模式，兩架MS一左一右地飛行在亞斯塔祿高達兩側，準備在亞斯塔祿高達和維達爾高達開始交戰後助亞斯塔祿高達一臂之力。
面對加拉爾霍恩一方的夾擊，維達爾高達渾然不懼。它從側面裝甲上安插的三把收縮時呈現出軍刀形狀的較細刺擊劍中拔出了其中兩把，而後徑直殺入了加拉爾霍恩MS的包圍之中。其余絕賣人MS駕駛員見到對手的氣勢，自己先膽怯了三分，而巴特巴亞爾則毫不猶豫地也換上了兩把戰斧上前迎戰敵人。
兩群MS一經接觸，頓時打得難解難分。雙方安置在戰場邊緣的MS射擊隊因擔心誤傷而將攻擊目標轉變為敵方艦船，使得近戰中的MS駕駛員們有了更多的時間處理彼此之間的恩怨。在阿爾吉、巴特巴亞爾、昌弘三人圍攻下的維達爾一會用兩把軍刀凶猛地刺向對手的駕駛艙，一會又在對手誤以為他接下來仍要突刺目標時突然把軍刀上的壓縮刀刃像旋風一樣彈出、形成同時向MS兩側大面積區域斬擊的令人措手不及的攻勢。
身經百戰的巴特巴亞爾本能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每當他以為現在所見識到的就是敵人的極限時，對手總能表現出更快的反應速度。阿爾吉沒法發揮出高達的全部機能，而他和昌弘雖然擁有阿賴耶識系統但又只能駕駛曼•羅迪這樣的普通MS，難不成雙方之間的差距真的在于阿賴耶識系統和高達的結合？和這個維達爾相比，他們在克律塞自治區地下設施以及在愛荷華的國家森林公園踫到的孤魂野鬼實在算不得多麼強大的對手。
類似的想法也浮現在阿爾吉的心頭。如果說在阿爾吉接觸過的戰友和敵人之中有誰可以像羅根所說的一樣在瞬息萬變的MS戰斗中具備全局觀、具備隨時應對任何變化的意識和能力，除了羅根本人以及似乎有所保留的麥克尼爾之外，也許當屬眼前的維達爾帶給他的壓迫感最強。敵人似乎能在他們發起下一次攻擊之前就準確地預判他們的行動並予以針對性還擊，這是人數上佔優勢且各自駕駛技術不俗的三人不僅沒能迅速擊敗維達爾高達反而還讓對方佔了上風的原因之一。
必須盡快找到敵人的弱點，否則這場膠著的戰斗持續下去對麥克尼爾將十分不利。阿爾吉把注意力轉向了維達爾高達後方看起來沒什麼用途的兩個大型推進器，那東西在迄今為止的兩次戰斗中都沒有啟動的跡象。正當他試圖以此為突破口快速考慮出個方案時，推進器毫無預兆地啟動了，隨之出現的是從頭部傳來的幾乎能將他撕裂的劇痛以及沃爾科的慘叫聲。
“長官，各MS端阿賴耶識系統機能全面紊亂……我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被前線的絕賣人MS駕駛員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嚇得魂飛天外的船員們不得不在麥克尼爾冷若冰霜的注視下以最快速度找出異常現象的源頭，但他們也僅僅能描述現象而根本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敵機正在對我方MS部隊釋放大功率亞哈普波……這可能是——”
沒等船員們解釋完，麥克尼爾已經轉身離開了，他的目的地自然是機庫，在動身之前他沒忘記告訴艾因率領余下的MS上前救援，不然阿爾吉等人很可能全軍覆沒。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是為了確保每一架MS都能在維達爾高達的攻擊下支撐一段時間並協助亞斯塔祿高達才會派遣全部由手下的絕賣人擔任駕駛員的MS部隊去投入近戰的，然而敵人卻仿佛有神明保佑一樣直接使出了能讓這些人當場喪失戰斗力的手段。這更加證實了麥克尼爾的猜想︰解放戰線的收獲沒有加拉爾霍恩所稱的那麼少。
在重新評估解放戰線的威脅之前，他需要先救下阿爾吉和巴特巴亞爾等人。哈庫里兄妹在造訪金星圈的第二天給他帶來了一個算不上好消息的新發現，現在不是追究那件事的時候。努力在加拉爾霍恩內部塑造起自己形象的他無論何時都必須捍衛這個經營了許久的形象，直到攤牌的那天為止。
好消息是沒有阿賴耶識系統的阿爾吉和沃爾科還保存有一定的清醒意識，不然倒霉的阿爾吉必然會在劇變發生的瞬間成為第一個被維達爾高達擊斃的加拉爾霍恩一方MS駕駛員。在生死交錯的瞬間，阿爾吉聲嘶力竭地對其他戰友們喊道，應該盡快以分散陣型向宇宙戰艦方向撤退並馬上對敵人打出絕賣人身份這張牌、聲明大家是被迫走上戰場而不是自願給加拉爾霍恩賣命。破罐破摔的眾人只好絕望地用激光通訊向敵人喊話，也只換來了維達爾高達不到兩秒的猶豫。兩秒後，解放戰線的炮火和追擊又到了。
但這短暫的兩秒鐘卻拯救了阿爾吉和他的戰友們。一道從廢棄殖民衛星缺口向外發射的激光束貫穿了整個戰場，正好擋在了解放戰線MS部隊當前飛行路線的必經之路上。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讓加拉爾霍恩的船員們震驚得目瞪口呆，也使得維達爾部隊暫時停止了行動，只有勉強逃離了死神魔爪的阿爾吉等人仍在沒命地向友軍的保護圈內撤退。幾百年來，由于納米裝甲技術的不斷升級，激光武器已經銷聲匿跡，這也是天西賢治從未考慮過開發這種武器的重要理由。
只有一種機動兵器以驚人的一致性全部安裝有激光武器，那就是在厄祭戰爭中消滅了人類總人口四分之一的MA。
“……老板，有非常恐怖的東西跑出來了。”桑波的緊急通知姍姍來遲，他和自己的妹妹一樣面如土色，“剛才進去的加拉爾霍恩MS部隊已經全軍覆沒……你們最好也當心些。還有，我們能馬上撤離現場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