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5︰正義永存（18）
【這並不是危言聳听，打雞血可以持續一時但不能持續一世，一旦信念破滅，多數人就會轉向我所說的“雜種情結”——自願將自己置于與世界其他地方相比的自卑之中——正所謂萬事不如人，只會唾棄自己的形象。必須早些為個人和集體找到持久的、新的自尊理由。】——蕭日，2007年。
……
第30太空控制師的艦隊主力已經在火星外軌道的激烈交戰中損失殆盡，參與強行軌道空降登陸行動的太空艦艇也因火星軍部署的大量無人機追擊加上火星地表惡劣的超級沙塵暴氣候影響而紛紛墜毀。在那之後，失去了所有太空艦艇的遠征軍殘存部隊只得完全轉入地下遺跡作戰以避免被成千上萬艘登陸城圍攻，而敵人也沒有試圖徹底摧毀墜毀于火星地表的太空艦艇殘骸，這為莫伊謝耶維奇準將的戰術提供了良機。因麥克尼爾等人的鼓舞和自己的些許心願而選擇繼續執行原計劃的莫伊謝耶維奇準將決定派遣原【丟卡利翁號】船員進入宇宙戰艦殘骸內使用仍在工作中的Aldnoah裝備協助遠征軍調整核彈位置並加固大圖書館的防御，他不會讓敵人太輕松地奪取大圖書館和其中的空間門半成品。
然而，馬格巴雷吉上校和麥克尼爾等人紛紛被傳送到大圖書館之外也意味著眼下遠征軍的兵力短缺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他們已經無法再兼顧大圖書館的所有區域，即便老艾露西亞伯爵調動了自己的全部手下——這支秘密部隊是他幾十年來為了應對突發情況而準備的，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用在毀滅沃斯帝國的事業上——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火星軍的無人機群成功地破壞了大圖書館外部的全部自動防御設施，而後開始對大圖書館進行無差別攻擊。趁敵軍還在摧毀外部建築群，馬爾科姆•格蘭杰和吉爾斯•普萊斯經過商議後，重新調整了殘余部隊部署，打算盡可能地利用廢墟拖延時間。
“甲冑騎士機甲只剩下8架，我方的火力也快被削弱到無法對敵軍造成有效殺傷的閾值以下了。”吉爾斯爵士駕駛著他的座駕【坦塔羅斯II】艱難地前往大圖書館南側防線中部位置，並說服了老格蘭杰為自己提供些許戰術上的建議。王牌飛行員出身的兩人都是空軍將領而不擅長陸戰（更別說戰術了），他們對于戰況的理解全靠友軍的及時反饋。只要戰場上不出現劇變，戎馬一生的兩人所具備的基本素養仍然足以使得他們應對嚴峻的挑戰。“還好大圖書館北側是岩層，敵人沒法從那里打過來。”
“蒲甘•明雖然死了，火星軍的指揮系統卻還沒有崩潰。不，這不是指揮系統在起作用，現在和我們戰斗的是一個個堅信我們的勝利會為他們所有人帶來死亡而且同樣堅信著他們所遭受的苦難都由我們一手造就的火星人。”老格蘭杰想到了去年的月球戰役，當時奇跡般地促成了重新開戰的同樣是地球聯合軍和火星軍的民意——事先未經預謀而不約而同行動的軍官們最終促成了談判破裂和月球戰役的開始。時來運轉，當同樣的理由驅使著成千上萬的敵軍鍥而不舍地對他們窮追猛打時，老格蘭杰可不會再覺得這樣的巧合和潛意識的集體作用對自己有什麼益處。“吉爾斯爵士，防御工作就交給你了。麥克尼爾和羅根都願意相信你，那我也一樣。”
曾經由于個人的偏執而為沃斯帝國效力了一年多的吉爾斯需要許多機會來洗刷他所背負的恥辱，此刻的忠誠無疑能夠甩掉戰友們對他的猜忌和其他顧慮。在吉爾斯的命令下，只剩下數百人的遠征軍作戰部隊依托大圖書館建築構造快速布置了防線，並在關鍵地帶集中了火力。敵軍無人機群浪費時間破壞大圖書館建築這一毫無意義的行為無形中給吉爾斯爭取了更多的時間，等到【斯提吉斯】無人機開始跨過外部廢墟時，它們正好暴露在了最適合遠征軍進行打擊的視野範圍內。每一架從廢墟後方升起的火星軍無人機都會在經過持續約幾秒的不規律顫動後被遠征軍擊落，促成這一切的正是由老格蘭杰等人負責的電子戰部隊，他們已經察覺到敵人反擊的速度和力度都有所下降，這必然是麥克尼爾等人開始攻打皇宮帶來的影響。
“沒想到我們還有跟你們並肩作戰的一天。”連續三次成功發射了對空導彈後，獨臂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快速撤回掩體內，和旁邊的火星軍士兵一同打開了放在隧道內的另一個箱子。兩名士兵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他們唯一的共同點或許是都會說英語。“這鬼地方簡直不適合人類生存，我實在想不通這里的其他火星人為什麼鐵了心要……”
“如果你從小到大只能听到一種聲音，那麼它所說的一切就是你認為理所應當的東西。我听說地球在過去十幾年間還出現過不少同情火星人的組織，有這麼回事嗎？我們這里從來沒有過同情地球人的組織。”四肢健全但明顯比臨時同伴瘦弱得多的火星人士兵緊隨在戰友身後，幫助在抵達火星之前的那場遭遇戰之中成了殘疾人的地球人士兵將發射器推到附近的缺口中，那里因爆炸而形成了一個天然射擊孔，“杰弗里伯爵因為是艾瑟伊拉姆公主的外祖父、吉爾澤利亞皇帝的岳父，再加上雷列加利亞皇帝有那麼幾年也心灰意冷過，才有機會去培養公主產生與地球人和平相處的想法……可這也白費了。”
外面早已是一片火海，古沃斯文明地下遺跡內適合人類生存的環境成為了助長火勢的元凶。主要奮戰在三條戰線上的遠征軍將士們竭盡全力地阻擋那些逼近大圖書館的敵軍無人機，試圖阻止敵人跨越外部廢墟。他們的拼命還擊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那些躲藏在大圖書館所處平面層下方並持續向著大圖書館發射導彈的無人機卻是眾人鞭長莫及的。借助前線無人機的定位而得以鎖定目標的下方無人機也針對遠征軍的火力點開展了重點關照行動，其結果自然是瀕臨彈盡糧絕的遠征軍完全無法抵擋火星軍的狂轟濫炸。只要防線上稍微出現松動，火星軍無人機便會從缺口魚貫而入，進而給守軍帶來更大的損失。
看來只有Aldnoah裝備能夠緩解燃眉之急，正在南線指揮戰斗的吉爾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無計可施。【坦塔羅斯II】的磁暴攻擊能夠有效攔截敵軍發射的導彈，但在大圖書館當前的環境下很容易造成誤傷，而吉爾斯又根本不可能僅憑一架Aldnoah甲冑騎士機甲防御大圖書館——要是他打算獨自一人逃跑，情況則又大不相同了。
“只能向【丟卡利翁號】求援了，讓他們想辦法支援地下戰場。”想盡辦法把一架幾乎要砸在大圖書館上的墜落中的敵軍無人機拋到了廢墟外層的吉爾斯剛剛度過了又一個漫長的10秒，他遺憾的是自己沒能同時阻止另一架敵軍無人機命中目標︰著陸點附近的遠征軍士兵已然英勇犧牲了。“……麥克尼爾他們也太慢了點。”
等待附近的火星軍技術人員計算下次傳送坐標的老格蘭杰忙里偷閑地對吉爾斯說，【丟卡利翁號】以及麥克尼爾的情況其實並不怎麼輕松。位于他們頭頂的超大規模沙塵暴仍未停止，轉移回【丟卡利翁號】殘骸中的船員們面臨著前所未有的風險，而且地上的敵軍隨時會攻擊他們；深入皇宮的麥克尼爾等人的處境則更加危險，誰也說不清空間門下次出現故障會是在什麼時候，萬一傳送過程出了偏差，要麼麥克尼爾和羅根直接喪命，要麼那兩人就得率領所剩無幾的士兵近乎單槍匹馬地殺出重圍了。
“不過，只要失去了Aldnoah裝備，敵軍就會不戰自潰。”雖說戰況不容樂觀，老格蘭杰仍然對麥克尼爾等人滿懷信心，“我死後發生的那些事，就算別人對我說再多，也不見得是真的……但麥克尼爾這個人卻還是靠得住的。”
被分批傳送進入皇宮內的突擊部隊原本預料他們會遇見規模驚人的火星軍，這種情況並未發生，可能是因為蒲甘•明等人指揮的火星軍從未考慮過遠征軍利用廢棄的空間門直接傳送進入皇宮這種離譜的事，也可能是由于此時的皇宮相比蒲甘•明所在的指揮部已經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次要據點。發覺皇宮防御兵力比預想中弱得多的突擊部隊隨後在麥克尼爾的指揮下四處出擊，一面擾亂皇宮內守軍的部署，一面抓緊時間尋找艾瑟伊拉姆公主的下落。
戰爭開始已經快兩年了，火星軍普通士兵的身體素質和戰斗能力遠遠不如地球聯合軍士兵的平均水準已經成為了公認的事實之一，不過麥克尼爾在皇宮里見到的火星軍士兵們明顯比他在地球上遇到的夜盲癥患者們以及在地下遺跡里踫到的那些面有菜色的活死人要健康得多。這些火星軍士兵看上去同地球聯合軍的士兵並無明顯差別，比先前扎茲巴姆伯爵等人在月球基地訓練的新軍還要精銳許多。從其中一名途中被擒獲的火星軍士兵口中，麥克尼爾得知這支部隊就是專門負責保衛皇宮的【奧林匹斯騎士團】。
“除了愚蠢到自虐的絕對忠誠之外，你們身上就沒有半點符合騎士道德準則的要素。”麥克尼爾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割斷了那人的喉嚨，退回掩體後方，和羅根一同重新規劃進攻路線。他們已經造訪過了數個房間，不過艾瑟伊拉姆公主（考慮到雷列加利亞皇帝剛被麥克尼爾親自擊斃，現在她的正式頭餃也許該是女皇）的下落仍然是個謎團。“大謁見廳里也沒人……寢宮也沒人……這就奇怪了。難道是被蒲甘•明給關在某個我們短時間內找不到的地方？”
“我們找不到艾瑟伊拉姆公主，但有個人可以幫我們找到。注射到艾瑟伊拉姆公主體內的定位裝置是在她從月球逃離一個月以後才失效的，而我們的其他人質不太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定位裝置自己挖出來。”羅根的義眼不斷地投射出異常的雪花狀分布光點，他不得不重新戴上了一片漆黑的護目鏡，“放心吧，斯雷因•特洛伊亞德還有其他途中逃跑的人質一直在我的追蹤之下，他現在剛抵達皇宮外圍。我想，他應該會先去尋找自己敬愛的公主吧。”
“……你總是能說出讓人很放心的話來，放心的程度都有點讓我沒法安心接受了。”听到走廊另一端的腳步聲，麥克尼爾趕快讓附近的友軍轉移。皇宮衛兵的人數多于突擊部隊人數，而且羅根當前的狀況並不允許他們隨時隨地破解附近的自動防御系統。“那就再做點會讓他們誤會的事吧。這座宮殿里應該還有供來訪貴族及其家眷臨時居住的地方，就把那里列為新的進攻目標。”
“當然。”
如果眾人是第一次進入皇宮，這會他們估計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但由于老艾露西亞伯爵提供了足夠多的詳細資料，入侵皇宮對他們來說和回家沒什麼區別。被皇宮衛兵們圍追堵截的突擊隊員們隨後開始在宮殿建築群內和敵人玩起了捉迷藏，他們充分地利用了宮殿內部的復雜地形以及當初為應對突發情況而建造的秘密通道與敵人周旋，並時不時地發動佯攻，導致奧林匹斯騎士團的火星軍貴族子弟們始終沒搞清突擊部隊的主攻方向。羅根•謝菲爾德更是身先士卒主動出擊，用自己神乎其神的射擊技巧擊斃數名敵軍士兵後就撤出戰斗，打得敵人一時間暈頭轉向。
麥克尼爾參觀過不少王宮或皇宮，這次來到沃斯帝國皇宮的意外旅行無疑是他最沒心思充當觀光客的一次。自稱高等種族的沃斯帝國在審美方面趨近于復古，皇宮的內部裝飾也是如此，這更加凸顯出了整個沃斯帝國用盡手段和地球人撇清關系的滑稽可笑。沒有歷史的沉澱，沒有附著于其上的傳說和神秘感，所謂的皇宮也不過只是暴發戶的豪宅而已。懷揣著這樣的心情，麥克尼爾沒有阻止戰友們對皇宮內部的破壞。這幽暗又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牢籠，就該被人砸得粉碎。
被麥克尼爾派去進攻來訪貴族（主要是火星伯爵們）下榻處的突擊部隊C組花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才抵達目的地，他們擊斃了外側的看守並炸開了緊鎖的大門，卻驚訝地發現其中一間屋子里關著許多熟人。他們馬上把這一情況報告了麥克尼爾，說克魯提歐伯爵等一部分曾經和地球聯合軍合作、後來又在月球戰役的一片混亂中逃跑的火星貴族被關押在此處。
“克魯提歐伯爵？”麥克尼爾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第二代克魯提歐伯爵雷克斯居然一直活到了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合作者了，把他們處理掉。”
“不，稍後再說。蒲甘•明死亡的消息看來並未傳到這里，不然他們本該被釋放或處決的。”羅根勸麥克尼爾暫時收回命令，“我們可以先試探一下他們對于戰況的了解程度，假如他們對近期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再次見到地球聯合軍士兵的克魯提歐伯爵看上去驚訝異常，胡子拉碴的他沒有讓這些來路不明的家伙幫自己打開將他拴在牆壁上的手銬腳鐐，而是代替房間內其他被關押的火星貴族們先向沒有直接對自己開火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們詢問這里出現地球聯合軍士兵的理由。
“外面的警衛呢？平時這里有更多人看管我們。”
“原來如此，看來蒲甘•明是在我們入侵地下遺跡後把保衛皇宮的部隊調走了一部分。我就說他作為實權人物是不可能讓皇宮被一群不忠于他本人的士兵保護的。”麥克尼爾和羅根一合計，決定把欺騙戰術貫徹到底，“……對，現在你復讀我說的話。”
C組的突擊隊員們于是向有些懷疑的克魯提歐伯爵說，他們其實只是臨時換上了繳獲來的地球聯合軍裝備的火星軍士兵，並讓這支隊伍里唯一的火星人士兵站出來解釋，眾人是因為蒲甘•明要害死身為艾瑟伊拉姆公主外祖父的老艾露西亞伯爵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用武力手段反抗的。
“等等，杰夫叔叔是怎麼惹上——”
“我們想來想去，如果您出面和他談判，他或許還不會痛下殺手。”不想讓克魯提歐伯爵有時間做更多反應的眾人七嘴八舌地一擁而上，讓克魯提歐伯爵馬上和蒲甘•明的指揮部聯系，“……求您了，只有您能救我們……”
費解的克魯提歐伯爵只得答應了這些【火星軍士兵】們的要求，並拿起了通訊設備，但當通訊接通之後，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片狼藉的會議室和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的尸體。
“蒲甘•明呢？”克魯提歐伯爵不假思索地向著畫面另一頭喊了起來，“讓他出來說話！”
“那個想要把我們都出賣給地球人的畜生早被我們宰了，你們都被他騙了，我們也是。”桌子下爬出一名渾身沾滿血跡的火星軍士兵，他來到會議室另一側的控制台旁，解答了克魯提歐伯爵的疑問，“你是……哦，是克魯提歐伯爵啊。這里暫時沒有負責人，我們沒空管你們的事。”
“好極了。D組佔領廣播中心了嗎？馬上把蒲甘•明的死訊向戰場上的所有火星軍播放。”麥克尼爾結束了和C組的通訊，讓C組自行處理接下來的麻煩，那就是帶著這群人質幫大圖書館爭取些時間，比如讓他們對因蒲甘•明本人死亡、其派系陷入內斗而群龍無首的前線部隊下達停止進攻命令。等到蒲甘•明死亡的消息使得火星軍人心浮動之後，突擊部隊就能更加順利地劫持艾瑟伊拉姆公主。“對，就按當前頻道……Aldnoah設備之前處在運行中嗎？好。”
又是幾發子彈緊貼著麥克尼爾的腦袋飛過，敵人從後方的走廊里追了上來。此時，羅根•謝菲爾德終于根據斯雷因•特洛伊亞德身上的追蹤裝置所在位置判斷，艾瑟伊拉姆公主極有可能藏身于皇宮上層一個結構類似鐘樓的建築內。雖然其他多種情況也可能導致相同的結果，麥克尼爾還是選擇了相信羅根的判斷。他率領和他一同被傳送進入皇宮內的突擊部隊A組沿著最近的路線前往目的地，途中又遭到了敵軍的攔截。走廊內的槍戰持續了一分鐘，無法繼續等待下去的麥克尼爾于是和幾名戰友一同手持步槍和鏈鋸、在羅根的掩護下奮不顧身地殺向敵人，成功地打破了僵局，卻又使得一名戰友付出了生命代價。
“終于要結束了。”麥克尼爾順著樓梯繼續向上前進，同時對羅根說，蒲甘•明應該不會撤走監視艾瑟伊拉姆公主的士兵，“……沒有後悔的路可以走了。”
不過情況其實並沒麥克尼爾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他抵達進入【鐘樓】的通道所在的走廊時，那走廊已經被兩種不同體型的士兵們的尸體鋪滿，其中一部分是體格較為健壯的皇宮衛兵，另一部分則是模樣看上去比非洲饑民還要淒慘的臨時動員和復制出來的火星軍普通士兵。這些人很可能在蒲甘•明的死訊傳來後發生了內訌，而皇宮衛兵一方的增援部隊在麥克尼爾等人抵達後又過了十幾秒才姍姍來遲，結果不出所料地遭到了麥克尼爾一行人的狙擊、狼狽地撤回了下一層。跟著麥克尼爾開啟最後一扇門的羅根開玩笑說，雙方恰好同歸于盡的概率微乎其微，萬一是蒲甘•明的手下勝出，那大家多半只能給【最大功臣】斯雷因收尸了。
通向鐘樓的最後一段路並不長，麥克尼爾和戰友們很快就抵達了終點。門虛掩著，任何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它推開。羅根對室內人員進行了掃描，而後揮手示意麥克尼爾可以行動。
“大門其實是多層的，得慶幸他們沒啟動額外安全措施……這里面不像是個鐘樓，倒像是飛船駕駛艙。”他旋即又補充了一句。
麥克尼爾一聲令下，自己上前踢開大門，和戰友們闖進室內，分頭瞄準先前羅根標記過的目標並開火。房間內的火星軍士兵們正忙著把上一輪戰斗中的死者拖走，又橫遭突襲，頓時手足無措，沒來得及還手已有一半人員死于非命。余下火星軍士兵倉促間還擊，依舊未能扭轉敗局，僅擊斃了幾名當時開始在室內轉移陣地的地球聯合軍士兵。槍聲停歇後，沒有在目光所及之處找到艾瑟伊拉姆公主的麥克尼爾和戰友們上前繼續搜索，並讓羅根盡可能地快速確認死者的身份。
“克魯提歐伯爵的長子兼法定繼承人克蘭凱恩也在這里……從尸體倒下時的情況來看，他先前可能已經中槍，並在接受搶救的過程中被我方擊斃。”羅根不費吹灰之力地從尸體中找出了些他在吉爾斯的描述中了解過的【熟人】，可惜他沒有機會去了解這些人的真面目了。“……是誰來遲了，又會是誰搶先了？”
“我是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在密室里加裝密室的設計，蠢透了。”麥克尼爾順著羅根發給他的追蹤信號位置在一面牆壁上找到了另一道艙門，他盼望著前方不再會有什麼導致他們開啟下一段追逐之旅的陷阱，“……沒法快速破解？老規矩，把它炸開。”
爆炸結束後的瞬間，分散在艙門兩側待命的地球聯合軍士兵立即開始行動，前兩個沖進去的士兵不幸中彈，而敵人的幸運也在羅根加入戰斗後戛然而止。身中三槍的斯雷因•特洛伊亞德很快被麥克尼爾抓獲，後者僅因為考慮到對方可能對于分析特洛伊亞德博士的遺產具有一定作用才暫時手下留情。
“這是讓戰爭和屠殺結束的唯一辦法，跟我們走吧，艾瑟伊拉姆公主。”羅根把槍口向下偏了些許，繞過麥克尼爾，上前用盡可能友好的語氣【請】艾瑟伊拉姆公主和他們一同離開，“哎，您不想走也無所謂，這里的坐標已經被鎖定，再等一會我們就會被一起傳送走。”
“非要如此不可嗎？”艾瑟伊拉姆公主想要上前去查看斯雷因的傷勢，但被羅根攔住了，“……沃斯帝國還需要犧牲些什麼，才算表現出了維持和平的誠意？”
“殿下，您了解地球的歷史嗎？听說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嗎？”麥克尼爾猶豫了片刻，還是讓僅存的幾名戰友給斯雷因止血，而後轉向一臉心痛的公主，“對待軸心國集團，當時的同盟國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那就是把他們打到無條件投降為止。只有這樣做，才算真正得到了和平。不然，所謂的【我們時代的和平】就只是綏靖分子一廂情願的幻想和投敵的借口而已。請仔細想想你們給地球人和火星人帶來的一切吧，如果您認為我們對待你們的態度應該比當年對待軸心國更寬容一些，我隨時歡迎您和我就此問題展開辯論。羅根，呼叫指揮部，開始傳送吧。”
艙室又陷入了尷尬的沉寂之中，此起彼伏的槍聲也沒能壓制住眾人內心因異樣的平靜而產生的恐慌。半分鐘後，羅根•謝菲爾德嚴肅地對著麥克尼爾搖了搖頭，遲疑不定地說，空間門可能出現了些許故障。
“……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