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3︰黑暗森林(10)
【對于島田真司來說,超能力開發是個學術問題;對于他的實驗品來說,這是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格里高利•澤林斯基,1988年。
……
“我錯了,哪怕下面是幾百萬頭豬,想把它們消滅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頭皮發麻的彼得•伯頓望著戰術機下方將視野所及範圍內的地面全部覆蓋的外星異形怪物,不得不承認僅就規模而言BETA算得上他對付過的所有敵人之中數一數二的,“就算所有戰術機都裝備了激光武器,短時間內大規模削減它們的數量也是做夢。難道我們就沒有什麼把它們一次性消滅的方法?”
“俄國佬已經用過了,事實證明效果並不好。”麥克尼爾在按照戰友們提供的情報尋找地面上的光線級BETA,“況且,即便不考慮其他反對意見,就算想學APA那樣把核武器當做常規戰術武器來使用也很難——這個世界上的核武器大多都被部署在外太空用于攔截BETA向地球發射的新巢穴,剩余的存量在這種規模的BETA集群面前只能算是節日的煙花。”
“也就是說,等到你們美國人按舒勒的指點全面更新了外太空的軌道防御網絡之後,節省下來的核彈就能被投入實戰了。”迪迪埃•博尚和他的中隊在麥克尼爾的第338中隊前方不遠處,這支法軍戰術機中隊一馬當先,在戰斗開始之後不久率先殺入BETA集群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擊地面上的光線級BETA。考慮到他們的戰術機不像麥克尼爾的戰術機那樣有反激光裝甲作為最後一層保障,如此冒險的行為自然受到了麥克尼爾的強烈反對,“或許我們確實要邁出這一步,麥克尼爾。APA日後能夠在GDI建立的全球秩序下保持相當程度的自主性——甚至像你所說的那樣和基甸眉來眼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他們真的有和我們同歸于盡的準備。”
“那可不見得。”麥克尼爾嘀咕著。
通訊頻道里充斥著士兵們的怒吼和求援,即便是自認為史上最英勇的戰士也難免在目睹眼前的一切之後嚇得魂飛魄散。戰術機上的偵察設備忠實地把更多BETA的信號傳遞到了屏幕上,密密麻麻難以分清的光點和統計所得的驚人數字無不在提醒戰場上的每一名士兵,這場在聯軍做好了充分準備之後才發動的作戰行動並不會像預想中的那樣順利。
負責在地面戰場上吸引BETA火力的主力是部署在黑森林外圍的三支德軍部隊,總兵力在三十萬左右,其中一支部隊為西德軍、一支為西德軍和東德軍混編、另一支則是由西德軍和法軍混編而成。縱使BETA已經在心靈雷達的影響之下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並圍繞著根本不存在的目標打轉,那些被擠到了包圍圈之外的BETA仍然會就近襲擊附近的人類目標。
在殘酷的戰場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這些為了捍衛人類文明而死的勇士或許很快就會被遺忘,成千上萬朝著防線涌來的BETA將把他們和他們的部隊一並淹沒在海嘯之中。徒勞地向狂奔而來的外星異形怪物開火的士兵們直到生命最後一刻也沒有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在這場戰斗之中的意義,也許連他們的長官也不見得清楚。
待命已久的空軍數次在上級的命令之下起飛、前去對覆蓋整片戰場的BETA進行全面打擊,但幾乎每一次行動都會因為戰場上突然出現大量光線級BETA而遭遇意外。似乎堅信黑森林外圍地帶這片不起眼的荒涼原野上有什麼關乎BETA使命的重大機密的外星異形怪物們前赴後繼地乘著母艦級BETA趕來此處,而後盤踞在根本不存在的目標附近,對著四周的聯軍部隊胡亂開火。盡管它們的實際威脅已經在心靈雷達和戰場上的其他BETA誘餌裝置的影響下大幅度下降,奈何BETA數量實在太多,多到了讓躲在黑森林基地遠距離觀摩的俄國人認為此等規模的BETA集群足以一次性將當年參加巴列奧略行動的聯軍部隊擊潰的地步。
必須確保集結在黑森林的BETA會按照現在的狀態繼續漫無目的地搜尋不存在的目標。如果它們一旦開始進行全面總攻,那對附近的聯軍作戰部隊而言將會是滅頂之災。
“A組,注射腎上腺素。”時刻關注著前方戰況的島田真司需要根據BETA的動向進行靈活調整,以確保從中歐北部地區南下的大量BETA會被持續地吸引在黑森林東部地帶。如果能夠一次性地殲滅大量BETA,即便歐洲的BETA巢穴全力以赴地繼續制造更多的同類,想要填補數量上的空缺也要花費許多時間,而這個時間窗口將會是聯軍反擊的重要節點。“E組立即換人,撤下來的人送去做心肺復甦。”
忙碌的技術人員片刻不敢耽擱,他們唯恐自己的些許怠慢影響了島田真司的計劃乃至影響到前線幾十萬、上百萬聯軍將士的性命。奔波不停的研究人員和士兵們圍繞著各個設施中的ESP能力者忙上忙下,這些被俄國人保證能夠以最佳狀態參加這次行動的女孩大多在獨屬于她們的這場特殊的高強度戰斗開始之後不久就出現了種種異常反應,但島田真司總能在這些異常反應到達危及生命的臨界點之前及時地換上待命的下一批ESP能力者。
監督島田真司的伊戈爾•別利亞耶夫看得冷汗直冒,他仍然還記得自己看到島田真司溫情脈脈地同ESP能力者交流的場景,那時的島田真司和現在這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卻以連別利亞耶夫都只覺過火的手段驅使ESP能力者賣命的男人形成了鮮明對比。不,站在他面前的島田真司從未改變過,錯的只是被假象蒙騙了的別利亞耶夫自己罷了。
“把F組心髒驟停人員撤走,實在搶救不了就不要管了。”拿著耳機的島田真司對著嘴邊的麥克風喊了幾句,“上一組醫療隊呢?讓他們馬上返回崗位!”
“明白!”
“……島田,這麼超負荷工作會永久性地損害她們的健康。”頭上開始冒汗的別利亞耶夫似乎听到了某種樂曲,他把這歸結為神經緊張造成的幻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然下一次要怎麼辦?阿拉斯加方面看到損耗這麼大,多半會決定停止合作。”
“你好像對自己的孩子們沒信心,別利亞耶夫。”島田真司微笑著轉過頭,直視著步步後退的別利亞耶夫,“這不好。研究學問,不能在取得了稍微和預期不符的結果時就懷疑人生……不能在別人懷疑你時下意識地把別人所說的話當成是正確結論。我以前有個俄國人朋友,他可比你自信多了。”
“前幾天你還諷刺我們是以建立烏托邦為名義行沙皇統治的一群騙子,現在我得把這話還給你——你之前和她們所說的那些話都只不過是用來欺騙她們在這時候不惜自身地拼命的假話而已,里面沒有半句是真的。”說到這里,別利亞耶夫又嘆了一口氣,“我以為我自己已經夠虛偽了,但我也僅僅只是想要說服她們為了某個偉大的目標獻身而不是說什麼【我愛你們】之類的鬼話。”
又有一組設施檢測到了異常信號,相應控制台的技術人員在征求了島田真司同意之後立即通知看守設施的俄國人撤換ESP能力者並把已經出現器官衰竭的病人送去搶救。房間里的其他俄國人為此痛心疾首,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祖國的珍貴財產在這里被一個簡直是外行的日本人(而且顯然只是NATO聯軍的代言人罷了)隨意揮霍,若是島田真司無法取得預期的結果,只怕他們要一擁而上先把對方撕個粉碎。
戰場上的BETA在島田真司的指引之下又有了新的動作,本來聚集在一起的BETA集群開始緩慢地移動,那些擁擠在一起的小型BETA卻無法避免自己被中型BETA和大型BETA踩踏。雖說BETA不會主動傷害同類,當摩肩接踵的小型BETA已經堵塞了前進的道路時,大中型BETA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同類的軀體堆積成的障礙中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你說錯了,別利亞耶夫博士。這不是欺騙,或者說,在我看來它並不算是欺騙的一種。”雙眼布滿血絲的日本學者一連下達了數個指令,而後才抽出時間回應別利亞耶夫的質疑,“你會心疼她們只是因為她們是很好用的工具和寶貴的財產,僅此而已。”
“而你甚至懶得假裝可憐她們。”別利亞耶夫鄙夷地搖了搖頭。
“是的,看到她們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自己所愛的一切奉獻出全部,是值得高興的事,我有什麼傷心或是感到困擾的必要嗎?如果我的孩子為了自己的祖國流血犧牲,我不會為他或是她流下一滴眼淚,因為那是他們依據自己所選擇的生存方式實現自我價值的極致……只有把他們視為財產的吝嗇鬼才會痛哭流涕。”島田真司敲了敲耳機,里面的奇怪噪音讓他感到奇怪,“對我個人是如此,對我們日本也是如此。唯有對皇帝陛下的敬愛才是光明,其余萬物皆為黑暗……喂?是誰在廣播系統里隨便播放音樂?”
看來別利亞耶夫剛才听到的聲音不是他的錯覺。在島田真司首先發話之後,房間里也有技術人員紛紛站出來說自己剛才同樣听到了模糊的音樂聲。在外執勤的士兵則表示,他們也听到了來源不明的音樂,只不過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幻覺或是【計劃的一部分】。
大部分技術人員更傾向于無視此事,他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上。假如這是某人的惡作劇或是安撫同伴們的熱心行為,他們就更沒必要去阻止了。同樣不想浪費時間的島田真司本著謹慎起見的原則給亞歷山大•莫瑟打了電話並詢問和奇怪的音樂有關的事,不過莫瑟听上去並不知情,他甚至沒明白島田真司所說的音樂究竟是什麼——遠在黑森林主基地的莫瑟當然不可能听得見萊茵河畔的心靈雷達基地的聲音。
放下了擔憂的島田真司催促同事們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他們的任務仍未結束。直到南下的BETA集群規模被削減到不足以對法國邊境地帶防線形成威脅之前,他們都不能休息。那些初來乍到的技術人員就此對和島田真司有關的傳言有了更深的體會︰在島田真司的實驗設施里,人與人之間甚至與實驗品之間也是完全平等的,超負荷工作的壓力一視同仁地砸在每個人的頭上,誰也沒有逃開的機會。
他們該慶幸自己沒有被分配到還在住院的舒勒手下工作。
如果圍著基地團團轉的其他人知道里面那些直接參加了項目的科研人員和他們有著相同的待遇,他們在茶余飯後之時便會多出些笑料來。這些笑料不會減小他們的壓力,哪怕嘲笑他人有時候是忘記自身痛苦的有效方法之一。現在,被士兵們要求務必確保基地正常電力供應的技術人員和工人們只盼著手頭的工作趕快結束,哪怕以失敗告終也行。他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全天候地投入到永無止境的勞作之中。
高強度工作隨之帶來的是精神疲勞和頻發事故,即便是肩負重要使命的人們也不能例外。不小心把工具丟在了設備上的工人倒頭就睡,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將要釀成什麼後果。等到他的同伴們找來時,維持著基地正常運轉的整個電力系統都因此深受其害。
焦慮的工人和工程師們畏懼了,他們害怕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來找他們的麻煩。更讓他們驚恐萬分的則是他們最不想見到的夢魘此刻恰好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而且還朝著他們舉起了槍。尖叫不止又或者是下跪求饒的人們被這些穿著西德軍制服的士兵無視了,後者將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圍牆和大門,扣下了扳機。
奇怪曲調的音樂回響在基地上空,炸開了鎖死的廣播控制室大門後魚貫而入的士兵們卻驚愕地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個像瘋子一般手舞足蹈的清潔工。沒能很快想通其中前因後果的士兵們很快就放棄了思考,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欣賞音樂的業余活動之中。
設施斷電的那一瞬間,島田真司鎮定自若地下令啟動備用電源繼續工作,同時要技術人員和看守基地的士兵確認電力系統狀態,但他們不管怎麼和對方聯絡都不能接通。緊接著,設施劇烈地顫抖起來,驚魂未定的技術人員緊接著又從設施外的士兵們口中了解到基地內剛才發生了爆炸,不由得驚慌失措。接二連三的爆炸距離設施越來越近,它明顯不是來自于某些具有一定危險性的系統所產生的故障,而是源于莫名其妙地將槍口瞄準了自己人的士兵們的魯莽舉動。
事實再清楚不過了︰基地內有駐防部隊發動了叛亂,前鋒距離實驗設施近在咫尺。一路上的其他防御部隊和在基地里打雜的臨時工們對此熟視無睹,以至于這支規模並不起眼的叛亂部隊得以長驅直入。
“到底是怎麼回事?”身為局外人的別利亞耶夫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島田真司身後來回走著,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某些他尚無機會了解的矛盾引發的沖突之中的犧牲品,“島田,我們必須得想個辦法,這基地里的其他部隊怎麼會同一時間——”
“並不是全部駐防部隊都同時參加了叛亂,叛亂的士兵只需要確保其他部隊和閑雜人等在這時候看熱鬧就足夠了。”島田真司看了看手表,時針指著中午十二點,“各位也不必擔憂,他們的目標不是摧毀這座設施。只要你們不去主動激怒他們,我想他們不會對著你們開火。”
“難說。”別利亞耶夫見大事不妙,已經沒有守在這里的信心。他把房間里的俄國人聚集起來,打算逃出設施、躲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再考慮突圍。目送著他們遠去的島田真司沒有阻攔,而是試圖說服六神無主的技術人員繼續工作。過了片刻,灰頭土臉的別利亞耶夫一行人又逃了回來,並在設施內四處尋找可以容納他們的隱蔽房間。
相信了島田真司那番解釋的內部人員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他們在試圖和醫療隊一同溜走時遭到了叛軍的攔截,死傷者甚多。雖然叛軍還沒有對著主設施開炮,他們對著設施內手無寸鐵的技術人員和醫護人員開火的舉動已經卓有成效地打消了其余人員趁亂逃跑的念頭。
看守設施的衛兵們沒能將叛軍擋在外面,這些還算盡職盡責的士兵只得撤退回主設施,憑著復雜的設施環境和叛軍對峙。一時無法攻入主設施的叛軍決定先行佔領分支設施,他們同勢單力孤但仍然激烈抵抗的俄國人進行了俄一場血戰,成功地佔領了部分設施。
消息傳到島田真司這里時,他還在忙著聯系附近的聯軍部隊前來平定叛亂。由于別利亞耶夫等人已經躲了起來,沒人會催促他們盡快奪回被佔據的設施,不過囂張的叛軍卻借助其他設施內的通訊設備開始向島田真司提出條件。
“島田博士,他們要求把心靈雷達對準柏林巢穴……不然就殺死被綁架的ESP能力者並搗毀設施。”戰戰兢兢的研究人員如實將這些叛軍的條件傳達給了島田真司,“而且,他們只給了我們兩分鐘的考慮時間。”
島田真司剛要答話,背後另一組機器又發出了警報。他回過頭看了一眼令人驚心動魄的數字,平靜地答道︰
“做不到,已經又有ESP能力者超載了。告訴他們,馬上解除對設施的封鎖,然後再來談什麼條件。”
他必須要拖延時間,戴著眼鏡的日本學者清楚自己現在的使命。是洗腦程序出了問題,防守基地的西德軍不是叛變就是成了木偶也一定與此有關,幸好駐扎在基地內外的俄國人不受影響。
但有些事是沒有亡羊補牢的機會的。前線的百萬大軍還在和BETA血戰,後方的設施出現任何問題都可能給這些士兵帶來災難。怎麼反思和整改是以後的事,怎麼在談判過程中試探著了解對方所掌握的信息也不是當務之急,不讓心靈雷達停轉才是擺在島田真司面前最緊急的任務。
“長官,他們不同意。”為難的技術人員瑟瑟發抖,“這些人說,我們必須嚴格按他們的要求來做……”
“一群蠢貨,技術問題怎麼能憑著主觀意願胡來?”房間里的其他人罵開了,“他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讓他們來做好了!”
“和他們繼續糾纏。如果他們的目標是用這個心靈雷達在戰場上取得符合他們預期的戰果,這些人應該相當清楚把這個設施炸毀的後果……不必驚慌,他們是沒有膽量把設施摧毀的。”島田真司披上外套,又往身上套了幾件防彈衣,示意房間里的衛兵們和自己一同趕往有ESP能力者出現異常狀況的對應設施,“……大家听好,別做多余的事,我們的目的是保證設施正常運轉!”
帶著士兵們離開主設施的島田真司在出門時又听到了槍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援軍沒有提前抵達,據守分支設施的叛軍也沒有急于進攻,但這些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家伙卻被一群從角落里鑽出來的俄國人打得措手不及。和島田真司並無任何默契的別利亞耶夫帶領設施內的俄國人發起了反攻,他們的戰友則在外面抓緊時間解除看守戰術機庫的叛軍的武裝。島田真司沒有預料到這些,他只是憑著直覺認為敢在他面前承認口是心非的別利亞耶夫不會是要把逃跑寫在臉上的人。
通過和對應設施內的俄國人互相配合,島田真司在經過了大約3分鐘的激戰之後終于攻入了控制室。火急火燎地跑進房間內的島田真司只需掃上一眼就發現了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的ESP能力者,不由得眼前一黑。跟在他後面的士兵忙不迭地把試圖抓著ESP能力者來要挾他們的那名叛軍士兵的尸體挪開,這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沒辦法把被困在外面的備用ESP能力者快速送入設施內。
“博士,我們……我們盡快。”俄國人面面相覷,他們試探著請島田真司再忍耐一段時間,“……只是,它還能堅持多久?”
島田真司沒有回答,他摘下眼鏡,走向連接著天花板頂部的艙體,輕聲說道︰
“扶我上去。”
“什——”
“心靈雷達不能停,否則前線的BETA馬上就會把我們的人撕碎。”儒雅隨和的日本學者卸下了身上的防彈衣,“听懂了沒有?照辦就是了。”
戴上頭盔的那一刻,他反而平靜了不少。普通人鑽進來的後果,他是清楚的。縱使這一次能活下來,只怕大腦也會受到永久性的損傷。一輩子都在退讓和逃跑的島田真司又回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他決不會讓BETA有機會踫到日本的土地。必須把這些外星異形怪物攔在歐亞大陸上,哪怕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Tenn heika,Banzai!”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