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1︰釜山行(13)
彼得•伯頓所生活的時代限制了他的思維方式和視野,使得他終究無從想象麥克尼爾經歷著怎樣的生活。真正讓雙方之間的隔閡逐漸消失的,正是這個在伯頓眼中光怪陸離而又尚未跳脫出人類想象力極限的新世界。即便伯頓如今只是一個為夜店看家護院的保安,他試圖從生活中的一切細節上找到能夠讓他產生樂趣的美學。作為一度在中東地區潛伏多年的專業反恐專家和特工,伯頓有一套獨特的辦法用來適應新環境。
“我跟你說,下一次我們的總體規劃應該是這樣的……”坐在伯頓正對面的麥克尼爾心不在焉地听著老前輩的教導,“第一,弄清自己的身份;第二,在不影響生存的情況下,盡可能地查明自己所在的環境是什麼樣的;第三,事先準備多種不同環境下的聯絡方案,確保我們之間能迅速找到對方……喂?麥克尼爾?”
“嗯?哦……啊,我……我在思考問題。”連他的回答也顯得敷衍了事。
這種反應在伯頓眼中實屬正常。普通軍人可以自稱只專心研究軍事問題,但對將軍而言,他們從晉升的那一刻起就必須和各種各樣的雜務扯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站在更高的位置以更加廣闊的視角看待問題當然是有利的,前提是當事人記得自己的出發點是什麼。身份限制了選擇和行動的規律,當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反抗命運的安排時,計劃只能停留在紙面上。
目前,直接威脅著他們的平靜生活的是那些希望對造成治安問題的難民采取激進措施的市民,也許還包括部分警察。帶來這些沖突的根本原因是難民中頻繁出現的違法犯罪活動,但若是追究最初的起因,沒有這場世界大戰那就根本不會有這麼多來自美利堅帝國的難民。現在考慮判定誰無罪、誰應當被追究責任,並不能解決問題。使用暴力手段對付繼續犯罪的難民雖然讓麥克尼爾十分難堪,這是能夠阻止難民在韓國的形象進一步下滑的可行方案之一。
“……但是,你真的認為每天找機會拳打流氓就能讓難民和本地居民相安無事嗎?”
“韓國人當中不是也有同情難民的國會議員嗎?”麥克尼爾自己也知道他個人的努力無法挽回局勢,“雖然這種同情也許並非基于道德意義,而是他們看中了難民帶來的利益——我不在乎真實情況,只要有人願意表態,我們面臨的阻礙就減少了一大半。”
“國會這種東西,放到哪個國家都是一樣的,指望他們認真辦事,那就是做夢。”伯頓在這一點上和麥克尼爾達成了共識,他們甚至發現對方熟悉同樣的笑話,針對國會和國會議員的嘲笑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過時,“那麼,那個前朝鮮人和日本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呢?”
“我們沒有用于獲取情報的可靠渠道,讓基利安女士去入侵相關機構的網絡實在是太冒險了,而那個至今不想對我公開身份的任隊長也不想充當我的情報查詢終端。”麥克尼爾因此而感到苦惱,“然而,當我仔細地對比日本能夠對外公開的資料時,有一個機構名稱讓我感到意外。”
“什麼機構?”伯頓一直留在韓國,他甚至沒有機會離開釜山,自然很少關心除韓國本地新聞和國際重大新聞之外的其他花邊消息。
“內務省。”
如果不是麥克尼爾閑來無事時查找了一些和日本有關的新聞,他根本不會注意到日本建立或者說重建了一個讓他感到陌生的機構。在麥克尼爾熟知的【歷史】中,自升陽帝國被盟軍擊敗後,內務省就已經被GHQ廢除了——這段歷史似乎正在不停地重演,平行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本依舊成為了失敗者,而內務省同樣在它戰敗後數年被廢除。
他迅速地將自己搜集到的線索交給了伯頓,希望這位比他更擅長特殊工作的老前輩指點迷津。
“讓我看看……”伯頓那莫西干頭最上面的一撮毛全部豎了起來,“奇怪了,日本人到底在做什麼?他們明明在1999年被核武器炸得差點成為歷史名詞,卻在最近的十幾年間不斷地恢復過去那個短暫而具有壓迫感的帝國的遺產……”
“我追蹤了一下相關報道,讓日本主流的民意支持重新設立內務省的,是發生在2011年的一起襲擊事件。”麥克尼爾調出了對應的新聞,並將內容轉發給了伯頓,“自1999年以來保持中立並在核輻射中掙扎的日本,本來以為能保持這種艱苦的和平直到世界大戰結束,其首都新濱市卻莫名其妙地在這一年被幾十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