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油餅子，你們誰餓了？”
“我這里有自家種的煙草，誰感覺乏了，來一”
一時間，這船的乘客瞬間熱絡起來，紛紛拿出自己攜帶的特產與眾人分
“ ，我這里還有一條活了二十來的老光棍吶，妹子大姐們你們誰要！”
剛才那小伙子一打岔，眾人紛紛大笑起來，這幽冷的大江之上，總算是多了一些熱乎氣
田不滿與眾人打成一片，也記住了幾個名
教書先生老何，圓臉蛋的辣妹妹，嘴油的小伙子叫阿樂，給大家發橘子的叫三婆……
大家這次去翡翠國，都是為了一個自己心中的念
老何是為了老婆孩子，辣妹妹是為了情郎，三婆是為了兒子…至于阿樂呢，雖然一開口就是葷段子，卻是個佛門的俗家弟
他每年元宵節都要去翡翠國的萬佛寺禮佛，往年都是過了春節再走，但今年翡翠國亂成了一鍋粥，只能提前出發
但過了一會兒，大家都沉默下
安靜地眺望看不到盡頭的江
“誒呀，大家都想啥呢！就算永遠到不了又怎的，至少，咱們在到之前，已經在路上了！只要自己不後悔就是了！”
阿樂突然笑了起來，給大家鼓
“對，只要不後悔就是”
田不滿點點頭，抬頭望向江面的另一
應該是獨眼龍交代過了，那只載著流兵的快艇離他們這一行人遠遠的，以聳立在河道中心的那列黑色佛像為界，齊頭前
兩岸造型詭譎的群山快速向後倒退，長風裹滿了冰冷的潮氣撲到眾人的身
田不滿往嘴里塞一把辣椒，像是吞下了一團烈火，不自主地咧了咧嘴角，但身體瞬間溫暖起
突然，另一側的快艇猛地停了下來，田不滿等人的所乘的快艇往前一蕩，也頓在了江面
隨即，眾人便見對面那開船的年輕人站起來，轉身面向艙內的流兵，雙手高舉，烏拉烏拉的不知道在說什
但神情已然緊張到了極
老何伸著耳朵听著，臉色驀地一凌，“那人說，佛陀，流淚了……”
佛陀，流淚？
這江內聳立著的佛像千姿百態，田不滿也不認識幾個，他側頭看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座觀音塑
目光微眯，果然，有兩道宛若淚痕的清流從觀音塑像的眼角滑落，印在其臉頰
阿樂倒抽了一口涼氣，“佛陀垂淚，大凶！”
眾人的心情本就繃成了一根弦，見到此等異象，頓時心下慌亂，不知所
這邊開船的青年也立起來，瞪大眼楮朝著眾人哇啦講了一
老何翻譯道︰“他說今天走不了了，先返航，等明天再”
听罷，船上有不少人都崩潰大哭起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可現在又要返航，真等回到岸上，能不能再度提起勇氣走，是個未知
“媽了個巴子的！什麼狗屁流淚！那是濺上去的河水！快給老子開船，要不然老子斃了你！”
嘩啦一聲，七八條槍瞬間對準了那船夫的腦
神秘的異象到底是沒有槍子兒嚇人，僵持了一會兒，那船夫便拉開發動機，繼續向前行
這邊眾人身子一擺，座下的快艇同時啟動
船夫回過頭面露愧色的對田不滿等人哇啦幾
“他說，對面那個是他親兄弟，他不能拋下他兄弟自己”
“怎麼辦啊？我們會不會真的出事兒啊？”
“我听說，這條江可凶得很呢！”
乘客們你一言我一語，沒說話的也神情飄忽，心神不
阿樂臉色慘白，勉強笑道︰“沒事兒，佛陀會保佑咱們”
老何看向田不滿，見他一臉平靜，好奇問道︰“你不怕？”
田不滿笑了笑，沒回答，反問︰“你不是也不怕嗎？”
老何嘆了口氣，面露苦澀，“一想起老婆孩子都在翡翠國生死不明，我真是提不起心思去怕別的”
田不滿扭過身子，張開六耳，低頭往江下看
不禁感嘆這水里的水產好生豐富，臉盆大小的河蚌壘成了小山，隱隱散出珠寶光滑，數百斤的大鱘魚都結成群游蕩、
更不要說什麼鯉魚、草魚了！
果然是上千年沒被人開發過的寶
可他仔細瞧了一會兒，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倒是有幾條飄帶似的水蛇，看上去像是有
但他不敢大意，將手探入懷里，逆流一
從天上俯瞰，一片黑色的人形陰影，驀地出現在了船艇後
“蠻子！跑哪里去！”
眾人听到高喝，一同望向對
只見那駕駛位上的船夫已經不見了，流兵們在挺沿邊站成一圈，憤怒地向水中巡
嗒嗒嗒！
有人扣動扳機，子彈沒入水里，濺起一片數尺高的柱形浪
“殺人啦！”
“啊！”
田不滿朗聲高喝，“別慌！”
這些平頭老百姓一听到槍聲，頓時尖叫著亂成了一鍋
只有耳朵不好的三婆還在淡定地剝著橘
趁此空當，這邊的船夫也猶如一條敏捷的黑魚般，縱身而起，噗通一聲跳進了江
“這下遭了！”
“趁沒開多遠，我們往回走吧！”
眾人正七嘴八舌時，那剛跳進水的船夫突然又戰戰兢兢地把著船幫爬了上
“踏，莫特踏！”
“妖怪！他說水中有妖怪！”老何大聲翻
田不滿嗤聲一笑，他環顧一番戰栗的眾人，知道今天再這麼走下去，就算不死，也要瘋上幾
他拍了拍老何的肩膀，“跟他說，讓他開船往回”
“”
老何咽了口唾沫，操著結結巴巴的翡翠國語，向那正跪地祈禱的船夫說了起
“大哥，要不然我們今天先回去！”
對面快艇上，缺了半塊耳朵的狠厲男子聞言，登時罵道︰“回去？回你娘的肚子里！晚一天到翡翠國，就晚發一天財！”
“可現在咱們連向導都沒了！”
“向導？對面不是有嗎？”
半塊耳陰惻惻一笑，朝那一行人端起了沖鋒
田不滿感受到森然殺意，右手一翻，數枚黑鱗被他握于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