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嗎？”
周亞夫笑了起來，隨後衛綰等人也笑
周亞夫為太尉，別說他家有馬了，就是衛綰家也有十幾匹
人家衛綰每天早上就是騎馬到司馬門外面，把馬留在那里，然後等著為劉彘駕
要說在座的誰沒馬，除了司馬相如外，就是劉彘沒
司馬相如雖然做了王太傅，可劉彘沒有給他錢，他也沒錢置辦馬
原來他身上是有些錢的，可劉彘每次出來都要買這買那的，幾次下來，司馬相如從梁王那里帶來的那點家底就被劉彘搜刮光
每次劉彘讓他買東西的時候，司馬相如總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說，錢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自己可是秩比兩千石的王太傅，怎麼會沒錢呢？
至于劉彘沒有馬，實在是因為他年幼，還不會騎
笑過以後，周亞夫說道︰“大王，我這里馬甚多，有幾匹還是良”
有馬是吧？還有良馬，那我就不客氣
劉彘看著周亞夫，臉上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說道︰“條侯，我沒”
“啊？”周亞夫愣
劉彘又說道︰“條侯，我乃堂堂膠東王，竟然沒馬，說出來誰信啊！”
周亞夫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看著他心說，我就不信，你老劉家會缺你那匹
“也是啊，吾乃皇子，您可能不信，其實他們也不”
說著，劉彘看看衛綰和司馬相
兩人頓時一臉黑線，心說我們什麼時候不信
劉彘又說道︰“我有馬無馬其實不重要，我想的是給我的太傅弄匹馬，省的他整日來回都要跑著，讓我于心不”
哦，原來是這事啊！
周亞夫釋然，衛綰則頷首而
司馬相如呢？
此時他想
大王愛我，一直都愛
司馬相如此時有不惜肝腦涂地以報答劉彘之愛的想
周亞夫的馬很多，其中確實有幾匹良馬，都是他這些年收集來
劉彘想要一匹馬的要求，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一回
“陽，你可與司馬太傅去馬廄選”
“”
周陽和司馬相如走後，劉彘笑著說道︰“條侯不吝送馬，本王不勝感”
周亞夫示意他不用客氣，心說不就是一匹馬罷了，拿去騎就
劉彘又說道︰“說到這馬，我還想多說幾句，既然條侯家馬多”
听到這里，周亞夫頓時緊張起來，心說看來不是一匹馬的事情
“那條侯對養馬一事定然很熟悉，我想請教條侯，我大漢的馬，比起匈奴人的馬有何不”
原來是這事，周亞夫放心
于是，他說道︰“我漢大多是河曲馬，匈奴皆為西域河曲馬無論耐力還是形體，皆不如西域”
劉彘問道︰“何故如此？我記得我大父做皇帝時，就在邊郡興建馬苑三十六處，養馬三十萬匹，養馬者多達三萬人，皆為烏孫、羌等胡人怎麼到了此時，我漢還是大多是河曲馬，還是不如匈奴人的馬？”
周亞夫看了一眼衛綰，心說你這位舍人挺稱職啊，這才當了幾天舍人，這位小大王就連他大父養馬的事情也知道
不過，知道了是好不然，別人還以為大漢現在不缺馬呢！
其實大漢不缺馬，缺的是能上戰場的良
周亞夫說道︰“大王，孝文皇帝高瞻遠矚，興建馬苑三十六處，養馬三十萬匹，使我漢再無缺馬之”
說到這里，周亞夫停了下來，劉彘覺得他馬上就要說“然”
“然，我漢經過數次大戰，所養良馬損失大半不說，其余馬匹也是弱化”
“弱化？”
“嗯，就是弱我漢與匈奴邊市，所換來馬匹皆是河曲馬與西域馬所生育之五代馬，本就不及純種西域如此幾代過後，所養馬匹更是不堪所”
劉彘想了想後說道︰“邊市換來的都是河曲馬與西域馬所生育之五代馬？這匈奴人也是狡”
周亞夫點頭道︰“大王說的是，匈奴人之奸猾，實出乎我等意”
劉彘心說要想打敗匈奴人，必須以騎兵對騎兵，可要想有厲害的騎兵，就必須先有好
可現在這狀況，顯然馬匹是大問
“條侯，我漢要想收拾匈奴人，非騎兵不但要想騎兵銳利，則必須有良”
周亞夫道︰“大王所言極是，高祖、孝文皇帝、今上，都明白此無奈，我漢開國已七十余年，這馬匹唉！”
不是大漢的各位皇帝不努力，也不是大漢的百姓吝惜養馬的那些糧食，實在是馬種和對戰馬的概念有問題，天生是短
漢使之馬也，或乘或挽，或挽乘兼也就是說，這馬不單單是騎的，還用來拉車，像牛一樣拉
這樣一來，人們就忽視了戰馬專用的重要而匈奴人則不同，他們有專門用來作戰的馬而且，每一位控弦之人還不止一匹戰
看上去雙方是馬匹的差距，實際上是人們認知上的差
比如說前些年發生的七王之亂，衛綰所帶領的河間軍馬匹短缺，就征用鄉間百姓的馬
好在是內戰，雙方的水平都差不多，七王他們也是征用的民間馬匹，衛綰他們僥幸贏
雖然匈奴人的這個認知是天生的，但差距就是差距，這個差距現在是靠和親來拉近
王美人說過，不許與條侯談論和親之事，那樣他會覺得沒面
所以，劉彘不能和周亞夫說和但劉彘確實想把漢軍和匈奴人之間的這個差距縮短再縮
“條侯，您為太尉，可知西北邊郡這三十六處馬苑現在是什麼狀況？”
周亞夫搖頭，卻看向衛綰說道︰“此為太僕所管之事，吾不”
衛綰也點點頭，說道︰“大王，馬苑之事歸屬太僕，確實不是條侯所”
太僕？
劉彘想起那天在朝堂上看到的那個年紀和周亞夫差不多的矮胖
“太僕，桃侯”
周亞夫也提醒
劉彘不吭聲了，心說自己該拜會拜會這位桃侯
就在劉彘想事情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司馬相如興奮異常的喊聲，“大王大王，我有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