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乳汁是干淨而有營養
可是，那頭老母豬這次噴灑在墨掉身上的白色乳汁不但沒有營養，而且有
那些崽崽們怕禁不住誘惑，就離開
多麼有自控力的豬崽崽！
後來墨掉還發現，千萬不要惹哺乳期的老母尤其不能傷害它的崽崽，為了崽崽的安危豬娘親會拼命
當墨掉舉起兩手擼臉上的乳汁時，才發現腳手軟弱無力，身體像灌了鉛，站在那里不能隨便動
而那頭老母豬像一朵擰不干的烏雲高高在上，還在不停地噴灑乳
墨掉努力地抬起頭，陰陽眼卻意外發現老母豬噴灑乳汁的時候順便打開了尿道閥
也就是說它用乳汁迷惑墨掉，讓他放心地飲用，然後偷偷地打開尿路，排出有毒的液
這頭老母豬太壞了！
墨掉雖然明白了這一點，但身體已經動彈不
中毒之後，拿老母豬沒有一點辦
老母豬見墨掉再次中招，不能還擊，這才關閉所有閥門，像黑蝴蝶一樣輕盈地落在墨掉身邊，抬起頭朝墨掉轟轟兩聲︰
“龜兒子，還想跟老娘斗，你還嫩了”
“你太過分啦！”
“過分也莫過于你們人”
“好吃好喝地養著你，你還不知足？”
“你們把我和我的崽崽分開，把它們閹了，然後養肥壯，過年過節殺了吃肉……，”老母豬抹了一把眼淚，傷心欲絕地說︰
“然後把它們肢解，用各種手法弄著吃了，讓我這個做娘親的如何受得了，如何受得了？”
“豬的命運就是如此！”
“崽崽還那麼小，你為何欺負它？還用腳踢它的肚”
“我沒有踢它！”
“不踢它會哭？”
“真沒踢它！”
“摸它就更疼！”
“為什麼？”
“裝，繼續裝！”
“我真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你是男人哇？”
“當然！”
“算性騷擾不？”
“它是豬我是人，一切都不可”
“我們曾經也是人！”
“曾經是人不代表現在還是人！你要認清現”
在他們打斗期間，那頭崽崽由于沒有及時送醫，已經死
“看到沒有？”老母豬指著院門外空地，“它已經死”
“不會吧！”
“你為何不接受現實？”
“我只是輕輕地推了它一”
“可是它傷心欲絕死了！”
“你要表達什麼？”
“人類壞，人類殘忍！”
墨掉為一條生命的逝去低下了頭！
“讓我這個做娘親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說我哪塊受得了？豬的命運就是接受挨刀，接受千刀萬剮，接受烹蒸煎炸
“可是它還是一只崽崽，應該跟兄弟姐快樂長卻因為地面世界的人出現，它死了，成了第一只烤乳豬！”
老母豬看著死去的崽崽，腦海里浮現出許許多多不願再回憶的畫
崽崽們一次又一次從它身邊離開，從它眼前消失！只要它生育不止，痛苦就不會
這就是母豬的命運！
這就是輪回轉世的結
老母豬用它那長而堅硬的嘴唇拱起泥土，宣泄她心中的苦
“今兒個要麼你死，要麼我”
“不！”墨掉擺著手說，“我不是故意的！”
“還有意思嗎？”
“我賠償！”
“怎麼賠償？賠我的孩子還是賠我痛苦？”
“事情不是因我而起！”
“我和我的崽崽們造成的？”
“西門歡！”
“他是人嗎？”
“他是人，也不是人，他是鬼，也不是鬼！”
“魔鬼挑起人類浩劫，為什麼傷害無辜？”
“牛山林把我帶來”
“不！”
老母豬搖晃著它那巨大的腦袋說︰
“不能怪在地面世界的時候，他曾經陪伴我走過一段黑暗的日子，算是恩人”
“恩人？”
“如今到了地下世界我輪回成豬，他依然是我的恩”
“你想表達什麼？”
“雖然當著面不能感恩，但是我成了他發家致富的搖錢樹，也算知恩圖報”
“你有什麼難言之苦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傳”
“不用了！”老母豬抬起手說，“他對我已經夠好”
“你們在地面世界就認識？”
“在我發情期，他就把我帶到種豬站讓我開心，讓我懷孕，讓我為他美麗的生活添金增銀，也讓我兒孫滿堂，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命運，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也是輪回轉世的結”
“我真不明白你在表達什麼！”
“不明白你听啊！”
“洗耳恭听！”
“既然他沒有虧待我，又何必把事情說開？”
“繼續！”
“他這個人非常好，給我做好吃的好喝的，細心照顧我！”
“尤其在我懷孕和坐月子期間，他還時不時給我加餐，這就已經讓我非常感激”
“還有一點他養豬，但不侮辱豬，不鞭打我和我的崽崽，也不用圈把我囚”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我在地面世界是誰！”
“你是誰？”
“我是誰還重要嗎？就你和昨天夜里來的那個老家伙頓頓想吃肉，頓頓要吃肉，一看見你們油漬漬的嘴，我就想吃你們的”
“你在地面世界是牛山林的朋友還是親戚？你叫個啥？”
“它是你牛姥”
墨掉身後傳來一個粗壯的聲音，趕緊回頭看，原來是牛山林犁田的那頭老黃
“你是誰？”
“是我你牛姥爺！”
“你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老黃牛溜圓的眼楮像激怒了的湖面，一汪潮
“我一直都在外面至于我什麼時候站在你身後，這個沒有那麼重要吧？”
“我是說你這麼大塊頭咋一聲不響？”
“怕我偷襲你呢，還是做事心虛？”
墨掉跟老母豬和老黃牛說話的時候，不停地默念農民功和狗腿功驅除身上的毒素，這會兒身體已經恢復正
他見老黃牛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本要往後退，卻被那頭老母豬擋住去
“踢死我崽崽不給個說法，想就走沒那麼容”
不管是地面世界還是地下世界要用武力解決的問題，一定不要多說廢
墨掉見老母豬不依不饒，舉起手里的晾衣竿，朝它背上就是一棒，把手都震麻了，心想這下該解決問題
沒想到一棒下去，就像打在石頭上，老母豬一點反應都沒它還抬起頭，看著墨掉，慢條斯理地說︰
“你個龜兒子還是個男人？給老姥姥撓癢癢也舍不得用點力氣？”
墨掉嚇一跳，連硬氣功的？于是問道︰
“老母豬，你修的是什麼功夫？”
“我還能修什麼功夫？”老母豬淡淡地說，“我就是皮粗肉糙，死豬不怕開水燙，不會連這個都沒听說過吧？”
“听是听說過，只不”
“只不過什麼？”
墨掉知道凡是皮粗肉糙、不怕開水燙的東西，就不能跟它動粗了，跟它們動粗就是跟石頭打
于是笑眯眯看著老母豬和老黃牛，像看出了什麼，但又不好說的樣子，故意不回
“只不過什麼？”老母豬跳起來，“你個龜兒子聾了嗎？啞了嗎？咋不說話了？”
老黃牛急著問，“你講呀？”
“講可以，只不”
“哎喲喲你這個王八羔子，說話半句的，咋像擠牙膏一樣了？”
“這龜兒子剛才像篩子倒水直流！”老黃牛截過來說道，“這會兒咋就吞吞吐吐了？一點也不痛”
“不是我不痛快，就是怕你們接受不”
墨掉說個須飄起，故意吊它們的口味，尋找脫身之
要知道，從地面世界來的人，一旦輪回轉世成別的東西，就不能與人交流
它們知道的，要說的，所有的所有就再也不能說
如今遇到個精通外語的，算是能與上天通話了，要一吐為所以他們對墨掉後面未說的話不但感興趣，還非常敏
這不，老母豬熬不住了，它趴在地上，口氣開始緩和，它說︰
“你說吧，說啥子我都不生氣，都不跟你動粗了好嗎？”
“你說話算數？”
“哎喲喲小伙子，你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四季如春的地下世界，地下世界是一個火燒，土埋，時間沉澱之後的修行世界，說話不是放氣，算數”
“那我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