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義走了一圈，然後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滔滔不絕地講起
他在講述養子西門歡的時候，首先向墨掉提出了一些問題，墨掉也作了相應的回
他問道，“小伙子，你听說過兩山事件嗎？”
“貓山和牛山事”
“是的！”
林正義擲地有聲地又問，“六天、羅珊、要員、周會計、余定海、楊軍統、余晴、楊煙、周雄，西門樂這些人也都知道了吧？”
如此一說，將墨掉了解的人基本都提了出
卻唯獨沒有提及到林正和，這讓墨掉一時摸不著頭
因而心里一直冒泡泡，為了繞開這些人物關系，墨掉低著頭沉思片刻，說道︰
“林老先生，您所說的這幾個人我听過，只是不知羅珊後來在哪里？莫非她腹中的小孩就是西門歡？”
“根據可靠消息，羅珊確實沒有死，她腹中的孩子也長大成人但是根據地下世界的時間計算，羅珊和六天的孩子應該六百多歲”
“孫悟空五百年前大鬧天宮，六百年西門歡修煉成鬼精出土回到人間……？”
“像我這一千三百多年的老鬼怎麼說？”
林正義移動身體、調整坐姿就是想和墨掉更容易交
因而打斷了墨掉的話，問道，“我提到的人物你都知道？”
“都听說”
“這樣講我養子西門歡就容易很”
“洗耳恭”
林正義從部隊回故鄉的那年，正是夏
西南方的雨尤其回去的時候他扶著把傘，背著個包，匆匆趕
由于多年沒見到父母…用詩人的話來說，意恐遲遲
途中認識了一對兄弟坐在一株芭蕉樹下哭
他走過去為他們撐傘擋雨，將他們拉起抱進懷
經詢問得知他們的爸爸媽媽在外工作時出了事故——去世了…
他們就是林正義的養子西門歡、西門
他們沒有爸爸媽媽就沿著馬路找爸爸媽媽，越走越遠，就回不到家
林正義就只好把他們帶回家里…
回憶到此，林正義抬起頭看著窗外說︰
“帶著他們回到家一看，哪那是一個家啊，幾塊石頭支起一口鍋，睡臥在草堆”
“我找到有關部門問他們那塊辦？他們手一攤，一副要哭的樣”
他們也沒有辦
當時家家戶戶都一樣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哪還有余糧養兄弟倆？
“就帶著他們回到我的老”
“我有一個弟弟叫林正和，長得有點黑，個子又不高，還是齙”
“人長得丑沒有關系，關鍵他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家伙，還非常自私，沒有哪家女子看得上他，在地面世界是一個光棍兒！”
“我把他…”
“你打不死”
林正義輕描淡寫地略過親弟弟的事，繼續說道︰
“他見我當兵回來，不但沒有為家里添光增彩帶來好運，反而撿回來兩個吃飯的孩子，他不干”
“就跟我吵，就跟我鬧，非要我把他們兄弟二人送”
“當兵的人，上戰場殺敵，為的就是自己的同”
“如今這兩個孩子遇到苦難，在路上遇到了我，需要我幫助，我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我沒有答應林正和的要求，堅持把兩兄弟留在身邊，當自己的孩子養起”
“可是林正和白天跟我吵，晚上跟我鬧，非要跟我分家單獨”
“我也沒有辦法，就答應跟他分家！”
“他說我一直在外當兵，沒有為家里做貢獻，就沒有啥子家產好分給我”
“如果要要就上部隊找領導，分國有資誰叫我的青春獻給了軍隊？”
“這個人不可理喻，還是一個典型吃獨食的”
“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我不能為難自己的父”
“林正和怎麼說我都同意，一切隨他因為他沒有出過遠門，只認得自己，認不得兄弟，朋友，他要我淨身離開”
“我同意”
“但是父母是公正的，手心手背都是他們的肉，好說歹說，跪著求他才勉強同意我住在柴房”
“這也就罷了，趁我不在家，他又欺負兩個孩子，弄得他們眼淚嘩嘩”
“我當過兵扛過槍炮，死里逃生的人，哪里見得這樣的事情呢？”
“就把林正和狠狠地揍了一頓，帶著兩個孩子住到山上破廟里去”
“在戰場上敵人的子彈把我的卵砣子打掉了，對于婚姻來說，我是一個廢人，但是對于做人來說，我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尤其當過兵的人原則性比較強”
“我每個月有幾個補貼助，管我和兩個孩子的吃喝沒有問關鍵到了後期，我發現收養他們簡單，要把他們撫養成人就難了，尤其要有出息，為自己的國家做貢獻，那就得花力”
“所以不能住在破廟”
“他們長大了要念書，我得跟孟母學，把家搬到學校附”
“就去求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一個朋他們家有錢，有好幾處房按照今天的話說，租下他們家的學區房讓兩個孩子有書”
“我就在村里做苦力，給這家插秧，幫那家砍柴，大家伙叫我林長工，今天叫打”
“我給別人干活，他們供我吃，再給我一些米、面、蛋、肉算作勞我把掙來的吃的，再供他們吃，供他們上學，就這樣馬馬虎虎維持七八”
“到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雙胞胎，哥哥害過病，明顯比弟弟瘦”
“我一直把他當弟哥哥西門樂該上高中了，弟弟西門歡也該上高中了，我一個人就養不起他們就跟他們商”
“樂樂，歡歡，你們上高中到縣城念書，要寄宿，那麼我們就不要租這個房子”
“我把租房子的一半錢給林正和，因為我的父母跟他生活在一”
“我是長子，再困難我都得贍養父盡管他們不需要我接濟，但是我的心必須要做到，而且要有實際行這或許就是為人子”
“我們沒有家，兩個孩子星期天、寒暑假到父母那里去暫”
“並同時囑咐他們必須勤快，幫助家里做生產，只為討林正和的歡喜，度過難”
“這樣我就騰出雙手，隨著南方刮來的經濟風到大城市打工掙錢，供你們念”
“兄弟兩很听話，支持我的想我也知道他們在林正和家里受盡委屈，這是必然”
“但是為了以後不受委屈，他們克服了！我為此感到欣”
“我雖然當過兵，但是沒有多少文”
“當時當兵只要身體健壯，不怕死，願意上前線就合格到了大城市我除了下苦力就只有下苦”
“下苦力掙得少，但是我還得跟著大家伙一起卸船，一起扛水泥搬磚頭…”
“哪里需要苦力，哪里能掙錢，我就到哪里”
“後來听一個工友說他的朋友在貓山采石場好幾年了，一直沒有拿到錢，不知為什麼我的心很不得勁…”
“後來一打听，不只他一個人沒拿到錢，好多外地兄弟拿不到錢，還死在采石”
“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心想自己當過兵，就要為底層兄弟解決實際難”
“于是組織幾十個兄弟混進貓山采石場，然後逐漸拉大隊伍，讓整個采石場都是我們的這就是餓狼支”
“當然，我事先動了腦筋，也做了方案，就像打仗一樣，摸清了采石場老板的情況，知己知彼，我才這麼做”
“在戰場上盲目行動只會葬送自”
“在采石場干半年多，我們就幫那些沒有要到工錢的兄弟要回辛苦錢”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老板會跟我來這一手︰總是以各種理由推遲發薪水，到後來就賴著不發薪”
“那麼多人，數字越滾越大，看著讓人觸目驚”
“我怕采石場老板看到如此多錢拖著不給，從而使壞，就召開秘密會議，討論要薪資策”
“大家一致認為先把以前那些兄弟的錢要回來，再考慮後面欠下的”
“因為後面這幫兄弟畢竟才一年沒有拿到錢，而先前那幫人兩三年沒有拿到錢了”
“他們的家人盼著錢寄回去呢，要不然誰願意出門？”
“我們的錢少，欠著就欠著只要我們一幫兄弟齊心，只要我們在采石場上著班，到時候不給錢大家一齊上，鬧到衙門去，還怕把錢欠黃了？”
講到此，林正義哭
墨掉不知所措，趕緊遞上紙
“死鬼的眼淚不能接觸紙巾擦”林正義推開墨掉的手說︰
“父母死的時候我哭了，听說貓山采石場的兄弟們淹死我嚎啕大哭，余定海沒有給我紙”
“什麼意思？”
“他遞給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