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耀金城的騎兵，已經沒有出去時候的那般興
如同手足的戰友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是死在搜索敵人的路
存在悲痛，存在傷感，也存在一種恐
今天死的人是戰友，明天死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這種悲觀的氛圍立刻傳染給剩下的步
耀金城城主府雖然做出兩萬人的飯菜，卻沒有一個人拿起筷子，夾起一顆微不足道的花生
耀金城城主看到這個樣子，知道潘蛟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讓士氣如此低
雖然也想替潘蛟分擔，奈何身為一城之主，工作是守護城池的安全與百姓的生計，而不是談論國家大事，指導潘國大將軍，也只能坐在一旁，閉上
就這樣，兩萬人坐在桌子旁，從熱菜坐到涼
行軍打仗，本身就是耗費體力的事情，更何況兩萬人今天從耀金城出發，中途折返，騎兵還額外在雲木城跑一個來回，早已人疲馬
一些餓得快的士兵，肚子已經響了起
直到潘蛟听到許多肚子的共鳴聲後，便站了起
“我從潘國六城抽調兩萬大軍，本想直接抓住令國督查使將星海之子將星河，沒想到卻被人戲耍一
本以為知道將星河的行蹤，就可以將他擒住，為柯將領報仇雪恨，沒想到對方更加奸詐，騙過了五千騎兵，並殺掉其中一”
這個時候，耀金城城主這才明白為什麼只是出了城，回來之後士氣如此低
對于一個士兵，死在戰場上是榮耀，為潘國，為城池，為大將軍而死，值
死在訓練中，是意外，大將軍會追究將領的責
如果死在一場簡單的搜查中，士兵就會失去一生追求的榮
雖然潘蛟讓雲木城城主厚葬那名士兵，可是也無法改變這名士兵丟掉榮耀的事
“兩萬士兵，今天坐在這里的只有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
唯一沒有在這里的士兵，已經被雲木城城主厚
的確，在潘國的傳統中，這名士兵沒有榮耀，可以被視作逃兵，隨便找個地方草草埋
可是，如果我們為了所謂的榮耀，而害怕戰斗，害怕被偷襲，害怕死在不知名的地方，豈不是真正的逃兵？
我們是潘國百姓眼中的英雄，是君主的利刃，因為害怕所以後退，因為恐懼所以放棄，這就是我們為了榮耀而做出的妥協嗎？
我認為，我們是潘國的士兵，就應該以戰爭的勝利作為榮耀，應該以保護潘國作為榮耀，而不是嘴邊掛著的榮
我不認為死掉的那名士兵沒有榮耀，相反，他用他的犧牲，讓我們看到了將星河的殘忍，以及令國人的無
如果我們下一次遇到令國人，還是以普通士兵對待普通百姓的態度，也會成為下一個被雲木城城主厚葬的
我們為了保護潘國子民，為了守護潘國六城，為了君主的榮耀，應該是虎狼面對羊羔一般的態度，對待令國
這才是我們所要追求的榮”
潘蛟語速並不快，保證吐字發音清楚，將自己的想法完整地傳遞給在場的所有士
一些士兵已經走出戰友之死的陰霾，找到了新的榮
另外一些士兵雖然沒有恢復的這麼快，至少也不會被戰友之死所拖
“喝下這壺酒，全力投入到吞國計劃中，就是我們，乃至整個潘國的榮耀！”
潘蛟抓起桌子上的酒壺，高舉著，向眾人展示
士兵們也做出同樣的動作，站立著，面對著潘
“今天之事，一定要讓令國付出代價！”
……
披著毛毯，坐在墊子上的將星河，看著面前的篝火，只覺得有些恍
雖然早就知道需要在野外露宿，卻沒有想到條件是如此的簡
兩匹馬吃著地上的
兩個人吃著干硬的食
哪一方都不覺得自己好，也沒有覺得對方有多
“我們差不多準備了六天的食物，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應該會吃掉一天的食物量，到雲木城後還需要在補充一”
當初在峨眉城遇到過自稱烏孫雁的女人，甦北也曾買過一些食
不過在先後經歷滄水城、三十里林、若火城、耀金城後，手邊只剩下幾塊肉
幸好肉干用鹽腌過，再曬干，可以保存相當長的時
在口中嚼著也沒有酸
甦北擔心將星河吃不慣肉干，便在耀金城買了一塊肉，現在正在火上烤著，發著油脂獨有的香
“今天只是露宿的第一個晚上，如果以後沒有辦法在城池中的旅店睡覺，還是要考慮再露宿”
說著話，甦北將一小把鹽和其他粉末調料撒在已經烤好的肉上，遞到將星河面
將星河也吃過烤肉，不過這麼簡單的烤肉方式，的確是第一次接
吃過後，味道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
再吃掉半張餅，身體慢慢暖了起
“我添了不少木頭，足夠燒到明天早上”
在野外露宿需要保證篝火不斷，這樣才能嚇退野狗或野狼之類的東
為了安全起見，甦北也是將白龍駒與揮墨牽到兩個人睡覺的地
靠在馬肚子上，似乎晚上也不是太難
“好好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趕”
說著話，甦北已經將身體裹在毛毯中，背靠著篝火，面朝著白龍駒，閉上眼楮睡了起
將星河也學著甦北的樣子，折騰一番後，躺在墊子
“甦兄，你睡了嗎？”
听著身後偶爾響起的木頭 啪聲，將星河想起來自己小時候也有過同齡玩
他們說，自己和弟弟或者哥哥睡在一起時，似乎就是背靠著背，能夠听到對方的呼吸
“沒”
“如果我不是令國督查使之子，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之子或者獵戶之子，會不會有這樣的好心情，在野外露宿？”
有那麼一瞬間，將星河突然覺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只是感受到背後的火，看著天上的星星，也是個不錯的選
等了許久，甦北才回應了將星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