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雷逝花有修復肌膚的功能,路途上的顛簸,難保傷口不會裂開。
考慮以上種種,在為病患負責的前提下,涂思來還是反對叱雲彥的決定。
“思來姑娘,你就想想辦法。世子,他一定要在三日後把納蘭姑娘送回天源國。不然,納蘭姑娘落入陛下或無相神宗的手上,不死也會脫層皮。”
“硨磲,這是事關人命的事情,你還是好好勸勸你們世子吧。”
“沒用的,世子的性情,我再也了解不過。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思來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想到納蘭歆身上大大小小、猙獰的鞭傷留下的傷疤,涂思來有些動搖,道︰“辦法是有,有一種藥能夠讓傷口的表面快速的愈合,名為‘生肌膏’。不過,‘生肌膏’,是用幾十種毒物提取的,具有毒性,那會折了納蘭姑娘一兩年的壽命。我會把藥給你,讓你給世子,至于用不用,就讓你們世子決定。”
“生肌膏”?
硨磲听過︰在深宮大院內,一些妃嬪會懲罰一些位份比她們地的女子或宮女,為了不讓人發現痕跡,往往會在受傷者的肌膚上涂上“生肌膏”。第二天,受傷的肌膚就會修復如初,如新生版嬰兒一樣吹彈可破。但就想涂思來所說,“生肌膏”有危害性,那些被涂了“生肌膏”的人,沒多久就死了。
涂思來說完,把一個精巧的小黑瓶交到硨磲的手中。
硨磲看著手中的藥瓶,思緒萬千。他到底該不該把藥交給世子呢?
最終,叱雲彥拿到藥瓶後,也听了涂思來的轉告,他看了看熟睡的納蘭歆一眼。他還是決定讓納蘭歆在傷口處涂上此藥,以便有體力回到天源國。
叱雲彥深知納蘭歆的心願是回到天源國,至于以後的情況是怎樣,那只有看天意了。
第二日,納蘭歆醒來之時,叱雲彥把“生肌膏”的事情告訴納蘭歆,納蘭歆听話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午時過後,納蘭歆已經可以自己下地步行。
看來,“雷逝花”果然神奇。
不僅能起死回生,修復傷口,而且讓人快速地恢復體力。
時間緊迫,叱雲彥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必須保證每一個步驟都萬無一失。
至于甦語,她被小徒弟帶回自己的房間時,也漸漸甦醒。
她瞎了的一只眼楮及毀了的半邊臉,還在不停地流血,疼痛也是漸漸地加深︰火辣的刺痛感、冰冷的入股感,冷熱交替,讓甦語痛苦不堪。
她在屋內大喊大叫,把屋內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個遍。
小徒弟見了,把紗布和尋常的止血藥扔在地上,趕緊溜走。
他的職責可是為師父閉關負責一日三餐,並守住師父閉關的石門。
其他的,一切與他無關。
小徒弟,要是不離開。說不定,甦語一不高興就把他生吞活剝了。
門派內的其他師兄弟,站在甦語的屋前瞧了瞧,都紛紛地搖頭、嘆氣不已。
他們小師妹造的孽,簡直可以用無語來形容。
雲頂國的大軍還有一部分扎在在蒼穹山的腳下,這時候,陣前殺害自己的同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這種人,不立馬處死,宗主已經是看在東澤一斬的面子上了。
“疼,疼,疼!我的臉,我的眼楮好疼!”甦語邊喊邊流淚。
甦語那只瞎了的眼楮滲進淚水,使原本滲血、火辣的眼楮更加地雪上加霜。
屠霸簡單地為自己的傷口止血,包扎,換了身衣服就趕到甦語的屋前。
“屠霸師兄!”其他師兄弟喊道。
“你們都散了吧,甦語,我來照顧就行!還有,我不希望再听到有關甦語的任何風言風語。畢竟,她是我們的師妹,就算她再怎麼錯,自會由師父處置。”
“是,謹听屠霸師兄訓示。”其他師兄弟趕緊散開,各做自己的事情。
但閑言碎語總是會有,特別是甦語這樣蛇蠍美人的真面目被揭開。
堵得了自家人的嘴,可睹不了無相神宗上上下下以及安隱村每個人的嘴。
這個道理,屠霸怎麼會不知道呢?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師妹,你怎麼樣了?”屠霸快步入屋,並關好房門。
“屠霸,是你嗎?我好痛,我的眼楮,我的半邊臉頰,好痛,像有千萬只的螞蟻在上面啃噬一般。血,你看,我的雙手沾滿了血,我自己的血,哈,哈,哈!”
甦語邊笑邊哭,她的臉還流著血,十分地恐怖,猶如惡鬼一般。
屠霸見了,他的心里十分的難受。
他那個美麗、曾經善良的師妹永遠也回不來了。
屠霸一把抱住甦語,安慰道︰“師妹,沒事的。你的傷口疼,我會為你上藥,為你包扎,你放心,我的動作很輕,不會弄疼你的。”
甦語一听,立馬推開屠霸,生氣道︰“你在騙我!我瞎的是一只眼楮,被毀的是半邊的臉。我不傻,我的頭腦很清楚!現在的我,人不人,鬼不鬼,人人見了我都害怕,都害怕!”
“不,師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在你的身邊,守護著你!”
“我才不要你的守護,我要的是大師兄,風雪衣。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有幾斤幾兩重,可以和大師兄相提並論。走,你快走,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
甦語自知,自己已經被毀了。
風雪衣,甦語是永遠也得不到了。
屠霸,他太過于善良。
甦語,從來沒有喜歡過屠霸。
但甦語知道,從始至終,只有屠霸對她最好。
所以,甦語用自己最後的一點良知,把屠霸逼走,她不能再害了屠霸!
屠霸看著激動的甦語,滿臉是血的甦語,他閃現到甦語的身後,打暈了甦語。
只有這樣,他才能為甦語上藥。
屠霸把甦語安置在床榻上,他打了盆清水,用最柔軟的布,慢慢地清洗甦語右臉頰上的傷口以及受傷眼楮的眼眶周圍。
他的清理傷口的動作很慢,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潑掉,換上干淨的清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