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踏入那扇古樸的石門,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置身于一個完全由混元仙君意志構建的試煉空間。
周圍不再是陰森的谷底,而是一片虛無與混沌交織的奇異領域。
“痴兒,且看你能否勘破這萬丈紅塵,識得本來面目。”
混元仙君縹緲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
葉凡眼前景象驟然變幻。他發現自己回到了林家,變成了那個剛剛被測出“天賦平庸”,修為停滯不前的少年。
“哼,還以為是什麼天才,原來只是個廢物!” 旁系子弟的譏諷聲刺耳傳來。
“凡兒,你……唉,好自為之吧。”
養父林震天眼中難以掩飾的失望,深深刺痛了他。
“二弟,家族資源有限,以後你的用度,需要削減一些了。”
林傲看似關切,實則得意的嘴臉。
金鳳嬌溫婉笑容下的疏離與算計︰
“凡弟,這枚護身符你且收好,聊表心意。”——正是那枚引煞符!
一幕幕過往,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的心神。委屈、不甘、憤怒、怨恨……
種種負面情緒如同潮水般涌來,試圖將他吞噬。他的心魔在耳邊低語︰
“放棄吧,你本就是無用之人!掙扎有何意義?沉淪吧,怨恨吧!”
葉凡緊守靈台,額角青筋暴起,汗水浸濕了衣襟。他低吼︰
“不!這些挫折,這些背叛,只會讓我更強大!我之心,向道之心,守護之心,豈是爾等虛妄可以動搖?!”
他一步踏出,眼前的幻象如同玻璃般破碎。
但緊接著,更誘人的幻境出現︰
他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巔峰榮耀,受萬人敬仰。
看到了沅玖月溫柔相伴,歲月靜好。
看到了林婉兒純真依賴,無憂無慮……
這些美好的幻象,同樣蘊含著致命的吸引力,誘使他沉溺其中,忘卻考驗。
葉凡眼神有過瞬間的迷離,但很快恢復清明︰
“虛幻終是鏡花水月!我的道,在腳下,在真實!給我破!”
他以無上意志,斬斷貪戀,勘破虛妄。
煉心路上的迷霧漸漸散去,他的道心如同被淬煉過的精金,更加純粹、堅韌。混元仙君的聲音帶著一絲贊許︰
“紅塵煉心,明心見性,善。”
第二重考驗︰鍛魂橋——罡風裂魂,凝練本源!
煉心路剛過,葉凡還未來得及喘息,便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座橫跨無盡黑暗深淵的獨木橋上。
橋下,是呼嘯咆哮、能輕易撕裂尋常人仙神魂的毀滅罡風。
“此乃鍛魂橋,渡之,則神魂凝練;墜之,則魂飛魄散。”
混元仙君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葉凡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橋面。
剛一上去,無數淒厲的嚎叫便直沖識海!
那是隕落在此地的歷代失敗者的殘魂怨念,它們化作猙獰的鬼影,瘋狂地撲向葉凡,撕咬他的神魂。
劇痛!難以形容的劇痛從靈魂深處傳來,遠比肉體上的傷害更令人難以忍受。
葉凡感覺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撕成碎片。他悶哼一聲,幾乎跪倒在地。
“堅守本我,運轉煉神訣!” 混元仙君的提醒如同洪鐘大呂。
葉凡猛地一咬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腦海中迅速觀想《混元煉神訣》的法門。
他的神魂之力開始以一種玄奧的軌跡運轉,散發出淡淡的混沌光芒。
那些撲上來的怨魂厲魄,觸踫到這混沌光芒,竟如同冰雪遇陽,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叫,部分精純的魂力反而被葉凡的神魂吸收、煉化!
同時,橋下的毀滅罡風也化作無形的利刃,不斷切割著他的神魂。
每一道風刃劃過,都帶來撕裂般的痛苦,但也將他神魂中的雜質一點點剔除。
“啊啊啊!!”
葉凡發出低沉的咆哮,雙目赤紅,憑借著前世積累的底蘊和遠超常人的毅力,硬生生扛住了這非人的折磨。
他的神魂在撕扯與淬煉中,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變得更加凝實、璀璨,如同經過千錘百煉的鑽石,散發出奪目的光輝。
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得無比堅實。
走到橋中央時,罡風與怨魂的攻擊達到了頂點,幾乎要將他淹沒。
葉凡索性放開防御,主動引導部分罡風入體,以《混元煉神訣》將其與魂力一同煉化!
“以罡風為錘,以怨魂為火,鍛我神魂,鑄我不滅道基!”
他心中怒吼,神魂在極致的痛苦中發生著質的蛻變!
當他終于踏過鍛魂橋的另一端時,他的神魂強度,已然穩固在了地仙中期境界!目光開闔間,神光湛然,仿佛能洞穿虛妄。
“意志如鐵,神魂如晶,大善。” 混元仙君的評價更高了一層。
不知覺來到了第三重考驗︰問道階——大道威壓,叩問本心!
最後一道考驗,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級仿佛通向天際的石階——問道階。
石階古樸,散發著蒼茫浩瀚的大道氣息。
“登臨絕頂,方見真我。踏上去,接受大道的拷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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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拾級而上。
第一階,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作用在肉身與神魂之上,同時一個宏大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汝為何修道?”
葉凡步履沉穩︰“為超脫,為自在,為守護心中珍視之人!”
壓力稍減。
第一百階︰“力量為何?”
“力量是手段,非是目的。我持力而行道,而非為力所馭!”
壓力倍增,但葉凡腳步未停。
第一千階︰“若道與情沖突,當如何?”
葉凡略一沉吟,目光堅定︰“道法自然,情亦在其中。
無情非道,溺情失道。我求的是問心無愧,道情兩全之路!”
他頂著幾乎要將骨骼壓碎的壓力,踏了上去。
第三千階、五千階、七千階……每上一階,壓力倍增,大道之音拷問愈發犀利直指本源。
關于生死,關于善惡,關于永恆,關于虛無……
葉凡渾身浴血,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但他的脊梁始終挺直。
他的回答未必完美,卻皆發自肺腑,是他歷經兩世磨難、看透世情冷暖後最真實的感悟。
“我的道,是混元之道!包容萬物,演化萬千!”
“守護我在乎的,斬滅我憎惡的!不求至公無私,但求念頭通達,快意恩仇!此,即是我葉凡之道!”
當他吼出這番話時,仿佛打破了某種枷鎖,周身壓力陡然一輕。
最後的兩千多級石階,他雖依舊艱難,但步伐卻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與明悟。
當他終于踏上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階,立于絕頂之時,俯瞰下方雲海翻騰,一種掌控自身、明見大道的感覺油然而生。
三重考驗,不僅恢復了他的記憶,更將他的道心、神魂、意志打磨得圓滿無瑕,為承接混元仙君的傳承,奠定了最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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