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哥可知，學醫最重要的是什麼？”
風雪之中，李老緩緩出聲，聲音平淡，在這呼嘯的寒風中，卻是清楚至極的傳入楚牧耳
“知人，知”
楚牧沉吟片刻，很是堅定的吐出了這四個
“牧小哥你果真天資聰穎，學醫不過一月，便領悟了精髓所”
李老面露贊賞︰“此理，為醫道至理！”
“知人，明人之所需，知藥，明藥理，可對癥，可明所”
“牧小哥你乃尚武之人，跟隨老夫學醫，想來也是為了習武所需，如此，那就更得謹記此理，知人，知藥，方能知你自身所”
見李老將話說開，楚牧心中的幾分顧忌也散去不少，道出了他一直想問，卻不知該找誰問的這個疑
“敢問李老，氣血修行可都是日復一日的水磨功夫？”
“日復一日的水磨功夫……”
李老微怔，似是勾動其心緒一般，卻是輕嘆一聲︰“對我等這些普通人，自然就是日復一日的水磨功”
“人之一生，何其短”
“氣血修行，就能徒耗半生光陰！”
“奈何……奈何啊……”
楚牧眸光微動，似若有所思，隨即再問︰“若知人，知藥……是否能免去這水磨功夫？”
“知人……知藥……”
李老輕笑︰“牧小哥你天資聰穎，自然可有如此雄”
“常人一輩子，或許都難至這個層次，又談何免去這水磨功夫？”
“再者，縱使免去這水磨功夫又如何，最終又有幾個不是蹉跎幾十年，碌碌無為………”
楚牧猛的抬頭，眸中光亮閃爍，看向李老的目光，儼然多了幾分莫名的熱
李老似未察覺楚牧那熱切的目光，略顯渾濁的眸光看向天穹，幽幽道︰“這天，太暗”
楚牧沉默無言，他現在很確認，眼前這李老……且不說是不是真正的超凡，但……他應該接觸過真正的超凡世
或許……就如七里村的那個老人一般？
又或者，是踏入過超凡世界，被現實摧殘，心灰意冷，歸隱于這小鎮？
這天………太暗？
楚牧若有所思，但隨即，卻又無比釋
超凡的天，太
這世俗的天，難道就亮了？
楚牧能理解李老這種唏噓，就如同李老一向不喜巡檢所對普通百姓的草芥人
楚牧能理解，卻不能感同身
人，終歸是自私
他楚牧，也只是芸芸眾生之中極其微不足道的一
能獨善其身，頂多力所能及，那就很不錯
至于達濟天下……那就扯淡
誰願意自找麻煩？反正他不願
“哎，人老了，就總容易感”
李老搖頭︰“倒是讓牧小哥你見笑”
楚牧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有些不明白，李老這半遮半掩的言行，到底是何用意？
若無意，那不需要說這麼多，保持以往的單純利益關系即
可事實卻是，接連的自揭面紗，暴露神秘，但又不將話說開，似故作玄
想不通，楚牧也沒過多糾
不管如何，終究，必是有其用意存
既然有用意，那就遲早會暴露在他面
他……以不變，應萬變即
楚牧沉默不言，默默跟隨李老身
盡管不知道李老今日出診之目標具體為誰，但楚牧也大概能猜測到，今天的工作量，恐怕不
畢竟，昨晚那麼大的風波，不死傷一大批巡檢都是不可能的
死了的，直接埋了即可，最終也不過一筆撫恤金而
但傷了的，那就需要治
而這南山鎮，除了這李老，可沒有其他大夫
事實，儼然也如楚牧猜測的一
他這“帶薪休假”的第一天，便是一天的走街串
盡管通過大半個月的學醫歷程，對這個時代的醫術，楚牧已然有了很深刻的認
但這一天的走街串巷，親眼見證李老的一次次治療，楚牧才發現，他的認知，還是太淺薄
有著氣血這個神奇概念真實存在的時代，看似落後的醫術體系，與神奇的氣血體質相結合
其治療效果以及治療的範圍，似乎比之他前世那個技術騰飛的時代，都要強得多，而且也……神奇得
若不是已對這個時代的醫術有了一定了解，恐怕都有種看……巫術的感
或許李老這般醫術高明與武學不凡並存的大夫，只是少數，但某種意義上而言，似乎也能看出這個時代的上限，確實很高很
畢竟，這還只是在世俗，氣血體系，醫術體系，似乎，也是在世俗體系的一
而在其上，還有那更高層次的超凡，也必然還有著更多的難以想
楚牧學得很是認真，數十個傷者，傷勢各有不同，有燒傷者，有缺胳膊斷腿者，也有被開膛破肚者，無一不說明著昨晚戰斗的慘
種種傷勢，雖大都在昨晚被李老處理治療過，但再次的復診，李老的言傳身教，楚牧自身積累的知識與現實相結合，無疑讓楚牧有些受益匪
尤其是李老對藥材的搭配，更是讓楚牧幾近嘆為觀
明心堂中，常備藥材有兩百三十八種，而楚牧近些日子翻閱的一本藥材詳解，其中收錄在冊的藥材，則有近六百
每一種藥材藥性都有不同，甚至，同一種藥材，在不同的時間點使用，或者用不同的方法處理，產生的藥性都不盡相
這就好似一個有無數答案的數學題一般，這一切，楚牧尚且雲里霧里，很多時候都還只是照本宣
可在李老手中，卻似所有答案都了熟于心一
當然，楚牧知道，這必然是錯覺，李老醫術哪怕再怎麼出神入化，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答
畢竟，答案有無數
但這種錯覺，無疑也清楚說明了，李老醫術一道，知人，知藥，已經到達了楚牧有些無法理解的地
毫無疑問，楚牧欲追求的，便是眼前李老已經掌握
他的目標，無疑前所未有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