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終結
楚衛山陣槍甲,東陸重步兵之冠,在面對三百鐵浮屠的沖擊時搖搖欲墜。
當陽谷口的地形雖然狹窄那也是面對大軍而言,息衍要在此地布防依舊需要將山陣散開扼住關要,然而對面的鐵浮屠只需要沖擊出一個缺口就足以覆滅天驅的守軍。
因此息衍不得不降低了山陣的厚度來維持足夠的寬度,這樣的結果就是哪怕有著木城樓的補充,狂暴的鐵浮屠發動沖擊的時候依然讓他時刻覺得心驚,仿佛下一刻如林的巨槍就會豁開一個巨大的缺口,隨後噩夢般的鐵騎將長驅直入把整個陣型覆滅。
如果僅僅如此他還是有幾分把握堅守,各種器械和陷阱壕溝的布置讓息衍可以以逸待勞,但是加上那個坐在夸父肩上的辰月教長時,當陽谷口的天驅軍團陷入了隨時可能崩潰的窘境,整個陣型在不斷內陷,一字型的橫陣現在扭曲得像是月牙,或者說從中受到重創的一塊木板,下一刻就可能崩斷。
息衍握著靜都的手都在顫抖,鐵浮屠在一次試探性的沖擊後再次退卻,山陣槍甲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縱馬離開,這三百人的隊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斷地擠壓著山陣的陣線然後拉開距離繼續沖擊。
缺少騎兵的後軍根本不敢阻攔這幫如同鐵塔的騎兵,只能看著對方相互連接的鐵鏈上帶著同伴的尸體離去,鮮血順著馬蹄和鎧甲淌下,他們無能為力。
那個巍峨如山岳的夸父總是在前進,他就是鐵浮屠賴以維持攻勢的鉚釘,牢牢的釘死咋原地讓山陣想恢復最開始的陣型都做不到,那巨大如門板的巨劍和銅盾在他手中輕若無物,每一擊都能將數百斤的山陣槍甲打得倒飛。
不過息衍也不是毫無進展,銅盾上面幾道近乎穿透的裂紋正是他的杰作,息衍藏身于步卒之中陡然的偷襲起到了一定作用,可是也僅僅止步于此。
因為夸父的肩膀上,還有個雙腿殘缺的老人。
“御殿羽將軍果然不同凡響,東陸三十年來步戰第一並非虛名。”那是辰月的教長山碧空,雙腿被斬斷對他來說影響甚大,以至于大部分時候他都不能像雷碧城那樣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場局勢。
可是關鍵時刻的秘術足以為勝負的天平增加砝碼,息衍幾次抓到機會試圖截斷鐵浮屠退路讓他們陷在步兵的圍困中全都失敗,就是因為山碧空和這名夸父的配合。
“客氣。”息衍嘴上仍然不服輸,腦子卻在急轉能不能通過言談拖延一下對方的攻勢。
可惜山碧空早已看穿息衍想法,他微笑著高舉雙手,“谷玄之力高漲至頂峰,結束吧!”
隨著山碧空的呼聲,當陽谷口的野草猛然暴漲,這些野草飛速地從四面八方襲來,伸向五十尺內所有活動的生命,攀緣著鑽進驚恐地山陣士卒甲冑縫隙。
野草就像惡鬼的魔爪,它們踫到任何東西都緊抓住不放,將山陣槍甲擠住、圈住、抓住,然後一圈圈地纏繞上去,像是章魚的腕足又像是滋生的藤蔓。
金鐵哀鳴之聲不絕于耳,那是這些野草纏繞住的甲冑被擠壓破裂的聲響。
山陣槍甲的士卒連聲音都發不出就被扼住直到窒息而死,血從甲冑的縫隙中水一樣的淌了出來,他們的尸體被瘋長的野草掄起在空中揮舞,好像掛在樹上的果實。
這是太陽系的絕強秘術“萬物生殺”,施展開來時,方圓百尺之內的生命都會被山碧空催發的植物扼殺,只是如今他因為身體的殘缺導致力量下滑,但是五十尺內,人盡敵國。
山陣槍甲就是被這樣致命的秘術糾纏,以至于只能看著鐵浮屠重新集結,好在他們已經有了經驗,在鐵浮屠退卻的空檔就盡力避開山碧空的身邊這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可是這樣的結果便是山碧空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空腔,正好給了鐵浮屠下一次沖鋒的絕佳機會。
身著重鎧的鐵由那顏從馬鞍的架子上提起沉重的鐵騎槍,作為青陽部大君呂守愚的弟弟,他親自率領鐵浮屠在山碧空的掩護下來到當陽谷口,就是為了建立輝煌的戰功。
在幾次試探和壓迫之後終于尋覓到絕佳的戰機,他怎會放過?
鐵浮屠隨著他的號令緩慢而有序地整隊,把鐵騎槍並作了鋼鐵荊棘,那些彎曲如鐮的槍頭指向後方。這就是蠻族騎兵的巔峰之作,數十年前鐵由的祖父欽達翰王統帥他們的時候,鐵浮屠足有上千人,那是能夠摧垮一切的鋼鐵洪流,是不可逾越的騎兵之冠!
“鐵浮屠……沖鋒!”鐵由抬起騎槍,興奮的大吼。
鐵浮屠開始狂奔,龍血馬的血性被戰場徹底激發,它們嘶吼著,越來越快,隊形漸漸地分散開,兩匹馬之間連著的荊棘鎖鏈拉緊,憑著三百人向著陣型已經混亂的山陣和木城樓發動了最後的沖鋒。
恢弘如山巒崩塌的景象就在息衍面前發生,他苦笑著將古劍靜都橫在身前。
“叔叔!”息轅緊張的大喊,卻寸步不退,他身穿山陣的鎧甲手持巨大的鐵槍守護著息衍的側翼,此時驚恐之下不知所措。
“看來我的許諾要成真了……”息衍將息轅從隊列里一把抓出來,朝著他大吼,“快走!通知大宗主,我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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