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青書在侍衛的護送下,搖搖晃晃朝廂房走去。
途經宋遠橋的房間,見房內燈光通亮,宋青書停頓了一下,轉身離開。
宋遠橋雖是他的父親,可這些年父子關系並不融洽,甚至有些僵硬。
故而在少室山,宋青書以父親教導之過責問宋遠橋,這才引起宋遠橋的愧疚之心,暫時擺脫了武當派的發難。
當初發下的誓言,宋青書還是會履行。
陳友諒欺人太甚,害他頗深,若是不報此仇恨,他念頭也無法通達。
此人如今在起義軍中風頭無兩,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掌控長江以南大部分起義軍,以滾雪球的方式壯大聲勢,建極稱帝。
預要取之,必先予之。
先讓陳友諒蹦 一會兒,到頭來也是給他做了嫁衣。
其中籌劃,他倒是要先未雨綢繆一番。
就在這時,房門大開,伴隨著腳步聲響起,宋遠橋背著手從房間內走出。
見到宋青書喝的酩酊大醉,正要轉身溜走,連忙叫住。
“青書,你先等一下,為父有話跟你說。”
宋青書溜走不成,只好轉過頭來,拱手道︰“父親有命,兒子敢不從命?”
說著,宋青書跟著宋遠橋來到長廊處,宋青書摒退左右,長廊上便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瞧你喝的這個樣子,讓人外人看去,成何體統!”
宋遠橋不怒自威,輕聲斥責了一句。
“如今你身份不同以往,須得靜虛守篤,時刻保持清醒的狀態,細雨樓的未來盡系你身,豈能疏忽大意。”
宋青書頭一次被訓斥,臉頰微燙,不知是喝醉酒的緣故,還是因為遭受訓斥的緣故。
“嗯……父親說的是,兒子謹記!”
無法反駁的他,只得低頭稱諾。
跟家里人講話,犯不著講些大道理,長輩說什麼,點頭听著就好了。
宋遠橋看著宋青書恭敬的模樣,似對他有些疏遠之意,不由嘆了一口氣,目光中帶著愧疚之色。
“青書,此前我本想帶你去武當向師尊請罪,但……唉,你如今也長大了,重任在肩,我若是堅決如此,只怕會托你的後腿,故而武當派那邊,一切有我,你自可大展拳腳,不要有顧慮。”
宋青書抬頭看了眼宋遠橋,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堂堂武當掌門,能夠當著他的話說出這般維護的話語,已經是十分不易了。
作為掌權者,既要獎懲分明,也要公平處事。
宋遠橋以往就是過于嚴苛,不講私情,雖然將武當派發展的聲勢越隆,但卻讓人親近不起來。
能夠說出這麼偏心的話來,尚屬于首次。
宋青書抿了一下嘴唇,酒也醒了幾分,點頭道︰
“多謝父親,等諸事做完後,我一定提著陳友諒的頭前往武當派,向七師叔和師祖請罪。此事,青書誓死不敢忘。”
此話誠摯堅定,讓宋遠橋神情微震,當下大為寬慰,捋著頷下胡須,拍拍宋青書的肩頭,連聲叫了幾個好。
“听說,你與峨眉派那丁敏君結成了連理?”
宋遠橋話鋒一轉,卻是關心起宋青書的私事來。
此事父親自然有過問的權力,宋青書也不好隱瞞,于是點頭說道︰
“確是如此,敏君與我感情甚篤,這些日子她也改變了許多,不似往日那般……驕狂了。”
宋遠橋笑道︰“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此乃儒聖之言,小家不治何以成大家,我兒成家立業,為父十分欣慰。”
頓了一下,宋遠橋又眉頭一皺,嚴肅盯著宋青書道︰
“我怎麼听說你與敏君還未完婚,就行房事了?”
宋青書臉一紅,低著頭囁嚅道︰“這個……敏君和我,都不在意這些禮節!”
“胡鬧!”
“婚姻乃是女兒家的大事,你不給人家名分,怎麼能毀人家的貞節!”
宋青書頓時冒出一絲冷汗。
突然想起前世一句話︰你就是饞人家的身子,你下賤!
宋遠橋正色道︰“既然如此,待洛陽事畢後,你便與敏君回峨眉派完婚,否則,我宋遠橋怎麼有臉跟逝去的滅絕師太交代?”
宋青書撇了一下嘴巴,不置可否。
當初紀曉芙,以及現在的周芷若,哪個不是沒有履行婚約就跟男人在一起的,紀曉芙還給楊逍生了一個女兒,取名為“無悔”呢。
“這個……洛陽事畢後,兒子還有要事在身!”
宋青書猶豫了一下,說道。
“還有什麼事,比得上你的終身大事重要?”宋遠橋問道。
宋青書臉一紅,難道連去古墓派找黃衫女共練玉女心經的事情,也要說出來不成。
宋遠橋只怕要打斷他的腿吧?
“嗯……兒子查到那陳友諒的蹤跡,故而想先去探查一番,若是能夠擒住此人最好,擒不住也能有個應對的法子。”
陳友諒,對不住了,只能拿你來頂鍋了。
宋遠橋的聞言,捋著胡須微微一怔,良久,嘆了一口氣,道︰
“如此也好,你七師兄的仇不報,我武當派始終不能放下,既如此,你快去快回,早日回峨眉派完婚。”
“兒子謹記,介時一定邀請父親與武當派的師叔師弟們前來觀禮。”
“哈哈,好好!”
宋遠橋老懷大慰,面色甚喜。
從個人角度來說,兒子成家立業,他身為父親自然是高興無比;從門派發展來說,若是峨眉派與武當派能夠聯姻,結成互助同盟,那麼身為兩個最強門派的聯合,只怕壓的天下武林都抬不起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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