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自己的底被抖出來，雖然早就料到這些都被萬俟無生查到，莫商商還是感到絕望，弱弱的抬頭，臉上笑得比哭難看︰“秦王殿下您想要什麼實話？”
“先說說你為什麼要逃婚。”萬俟無生緩緩說道，看著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探究，在莫商商看來，這就是在思慮讓人怎麼剁了自己。
她抿唇，心底雖然害怕，腦袋里還算清楚，知道先前的借口是用不過去了，醞釀了下措辭小聲道︰“我不想夾在您和莫家中間，不想做莫家平步青雲的墊腳石，就算要嫁，也是我自己要嫁給您。”
不想讓莫家平步青雲？萬俟無生皺了下眉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你是莫家的女兒。”
“莫家的女兒只有一個，不是我。”莫商商小聲說道，想到自己若不是看了全文，女主受到的那些事也會全落到自己身上，語氣里不由得多了幾分怨憤，哪怕她從小就羨慕別人有爹媽，但還沒有饑不擇食到願意認下這種禽.獸。
萬俟無生聞言一怔，猛然想到個可能︰“你不是莫家的女兒？”如果是這樣的話，倒能解釋她為什麼一點兒也不顧及莫家，還把顧氏手底下見不得光的人告訴他。
但她不是莫家的女兒，那鳳星一事就跟她沒關系，莫明 那個老狐狸為何會把這樣的好事，給了個毫無關系的外人？
莫商商聞言卻愣了下，猛然想起來，自己是要拿這事跟萬俟無生交換條件的，結果被萬俟無生三言兩語轟炸過，就自己交代清楚了。
這真尼瑪是個豬腦子！
這麼重要的事，竟然……
莫商商苦笑，面對萬俟無生她就慫得快，快得好像不是自己。
但交都交代了，再拖拖拉拉遮遮掩掩，只會惹得萬俟無生不快，莫商商抿了下唇，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萬俟無生的下巴就開口飛快道︰“我不是莫家的女兒，是莫傾城出生前，顧氏讓李嬤嬤從外頭抱回來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那個江寒，當初就是他物色的人。”
說完莫商商就低下腦袋，沒辦法，還是慫，不過反正她話說完了，他愛信不信。
“我娘的尸體還在莫家後邊的廢井里。”低著腦袋，莫商商又鼓起勇氣補了句，原文里女主不願意讓萬俟無生知道這件事，因此直到她死，直到莫家被滅，枯井里的尸體也是個秘密。
但女主有女主的傲氣，她有她的慫，這麼有利的東西，此時不用，等到後邊就不那麼好用了。
萬俟無生盯著她，直覺她這次沒有說謊，但其中依舊透著些古怪，這古怪正與先前她找到他相連。
“你既然不是莫家的女兒，現在說出來，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莫家？”萬俟無生緩聲問道，如果她所言屬實，顧氏此舉必定是要利用她達到某些目的，一旦顧氏知道她早就知曉她不是莫家的女兒，那她只怕日子就難過了。
如果她是說謊，這樣的話讓顧氏知道，母女倆的感情只怕也會產生隔閡，于她都是不利的。
“您不會告訴他們的。”莫商商小聲說道，抬了抬眼眸，見萬俟無生正盯著自己，又慌忙落下來，盯著擰得發紅的手指。
“莫姑娘這麼確信？”萬俟無生笑問道，看似輕松卻多了幾分涼意，這就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莫商商抿了抿唇，知道話說到這兒，也沒必要再嘴硬妄圖隱瞞，但心底還是止不住緊張，兜了一個大圈子，還是回到她最初的設想上，只是結果能不能如她所願？
她攥緊手指，胃更疼了，費力的深吸口氣才壓住那股不舒服︰“我夢見過。”
“夢？”萬俟無生低喃，看著快縮成球的莫商商，指尖重重的著在桌面，先前她也說過又夢見他。
萬俟無生並不相信什麼夢，更不相信莫商商能在夢里看到未來，但莫商商在此時輕輕嗯了聲︰“就是夢，我夢見了很多事，您不喜歡莫家，和莫明 有仇。”
莫商商鼓起勇氣說到此處，頓了頓偷偷瞄了眼萬俟無生，見他沒有動作，才接著小聲道︰“原本我也不相信，但那個夢太嚇人了些，且許多事都如同再經歷一遍，我就想要確定，我夢見的是不是真的。”
莫商商抿唇笑了笑，有些難受︰“沒想到真的會在那里找到您，雖然因為我提前見到您，事情沒有完全像夢里那樣發展，但後來發生的事，全都在證明，我夢見的不只是個夢，您對莫家，不懷好意！”
最後四個字莫商商說得很輕，輕到幾乎只有她自己听見，但又很用力，字字皆要在牙根上，萬俟無生恨莫家，想要莫家所有人都經歷希望破滅的痛苦，這是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的事。
“僅憑一個夢你就如此確定？”萬俟無生不相信，鬼神之說他向來不屑，又怎麼會相信這等言辭，因此篤定她還有別的手段。
只是莫商商不肯說，定要將一切都推到夢上邊，在他還沒有決定徹底鏟除莫家前，倒不好對她下狠手。
莫商商听見萬俟無生質疑，沒有感到意外，他要是相信了她才會意外，不過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釋，要說她是穿越來的，萬俟無生更不會相信。
她腦中的那個現代世界，在沒有找到辦法回去前，就當做是做了個夢吧。
因此面對萬俟無生的質疑，莫商商沒有絲毫的心虛，心底藏了這麼久的秘密終于說出來，已經沒有了退路，她反而有勇氣面對這個全文最大的boss。
“秦王殿下要是不願意相信，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若說我是有別的勢力在短短數日內查到您的底，只怕您也不相信吧。”莫商商很無奈的說道，原文里連萬俟無生最親近的姨母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的恨莫家，只能猜測到和他娘有關，所以她沒有直說出來。
如果連那麼隱蔽的事她也知道得清楚的話，只怕萬俟無生絕不會放過她。
萬俟無生見她突然膽大起來，按著桌面的手指驀然一松︰“看來莫姑娘很了解我。”
莫商商渾身一僵，他這樣不陰不陽的說話是最讓人討厭的，也最讓人心慌，她抿了抿唇，再次攥緊手指︰“勉強了解一些。”
“勉強？”萬俟無生重復著這兩個字，忽然笑了，“既然如此，莫姑娘早些歇著吧，明日一早回江左。”
這就是要走了？莫商商心底松了松，急忙起身，腿上一麻差點兒撲在桌上，她急忙撐住桌沿，滿臉都是難受，蹲太久，一動才發現腿麻了。
萬俟無生看了眼那幾根紅通通的手指頭，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莫姑娘不必著急，還有些日子才需行此大禮。”
莫商商正磨著腳趾頭，這腿麻最難受了，讓人又想哭又想笑，听見萬俟無生說這種風涼話，她心里更是磨牙，心說滾犢子，就算是成親老娘也不跪你個狗.日的！
但嘴上到底沒敢說出來，只訕訕的笑道︰“秦王殿下您見諒，我腿麻了。”
這是實話，萬俟無生揚了揚下巴，表示知道，連句話也沒說就出去了。
莫商商松口氣，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卻忘了自己只佔著板凳邊緣，這下坐實了，板凳一下子翹起來，把她給翻到地上了。
屋里 的聲響，萬俟無生回頭就看見莫商商狼狽的趴在地上，板凳倒了。
看來她的確還有事情瞞著他，不過不著急，他還有時間，既然能挖出來今日這番話，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把她剩下的秘密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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