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她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再問一下，再問一下他就會告訴她，為什麼不問了？
在她心里，他是不是做什麼瘋事都理所應當？
因為他就是個瘋子？
過千帆跪在地上，一下一下錘著自己的腦袋，直到那種由內而外的疼痛被他的擊打取代。
他猩紅著眼楮，跪伏在地上去找手機，陶瓷碎片扎進他的膝蓋和小腿，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他並不在乎。
“團團……你需要我。”他打開手機，魔怔一樣敲打著鍵盤，“你需要我，你離不開我的。”
“你們……你們是誰？”
柳淺淺攥緊了書包帶，眼楮紅紅的，脖子縮了又縮。
她身後就是牆，這里不過是一個偏僻小巷子，她退無可退。
王蘭若提著一根棒球棍，嘴里叼著一根煙，氣得眉頭緊鎖︰“你不認識我了？！”
她前兩天才給這個白蓮花下了戰書，這才過去幾天，怎麼可能不記得？
這女人真賤啊，旁邊一個男的都沒有，在這兒裝無辜給誰看呢？
“別他媽演了，就你那兩滴貓尿流出來給誰看？”王蘭若痞氣地吐了一口煙圈，“我警告過你了吧？離我哥遠一點兒，你怎麼就不听呢？”
柳淺淺茫然地看著她︰“你哥是誰？”
王蘭若提溜著棒球棍，猛地一下敲在柳淺淺身後的牆上︰“少裝蒜！白進是我哥，整個一中都知道，你在這兒裝什麼呢？！”
柳淺淺嚇壞了，小臉兒煞白︰“我不認識白進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認識？！
不認識？！！
王蘭若氣得七竅生煙。
白進三天兩頭往重點班跑，就站在柳淺淺窗外一個勁兒看，情書也遞了一封又一封，就是不見回音。
這女人太惡心，不拒絕不接受，就生生吊著她哥不放！
可是明明是她先認識白進的！為了能接近白進，她本來是重點班的苗子，卻故意考砸轉進普通班，學抽煙學喝酒，這才混了一個妹妹的身份。
結果白進居然讓她幫忙追柳淺淺？！
憑什麼？！
“若若姐，還跟她廢什麼話，打就完了！”後面的女生不耐煩道，“把她那副丑樣子拍下來發網上，進哥看見了肯定就對她沒興趣了！”
另一個女生手里拿著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火，獰笑著附和︰“就是！或者拍點裸照，叫她再也不敢進哥！”
大家都笑起來，顯然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敢跟若若姐搶男人，她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救、救命啊！”柳淺淺大喊起來，慌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啪！
王蘭若一耳光抽上去，掐住她的下頜，冷笑著︰“你以為你叫就有人來救你？這里這麼偏僻，誰會來呢？”
“你現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頭，說若若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覬覦若若姐的男人了，我就原諒你。”
“不然……都不用等明天，就今天，你挨打、被扒光的視頻就會傳到網絡上去，讓你再也翻不了身！”
後面的男生女生們笑起來，有幾個看起來和氣的還忙不迭說︰“柳淺淺，你就磕頭認錯吧，總比照片視頻被發在網上好吧？”
“若若姐大人有大量，要饒你這一次，你不能給臉不要臉啊。”
王蘭若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身後這些人都是她忠實的擁護者，巷子口還蹲著兩個把風的，她絕不擔心柳淺淺會逃脫。
今天，她一定要把這個賤女人的偽裝撕下來，讓進哥好好看看她的真面目！
轟！
“啊！啊！若若姐！”
巷子口傳來一陣騷動，王蘭若皺著眉頭回頭去看，只見巷子口把風的兩個人都已經躺在了地上，狹窄的巷口被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堵了個嚴實。
“趁我大人有大量，你們現在給柳淺淺鞠躬道歉，不然……”
“你們剛剛說的什麼來著？視頻？照片？挺好的主意啊，我不介意拿你們試試。”
王蘭若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赤手空拳的女孩，心底有點兒犯怵。
她當然認識，這是傳說中隔壁職高的校霸，據說高一進校就把職高的那些混混打了一個頭破血流，從此成了神話級別的人物。
只是她認為這種傳說都多少有些夸大其詞了，她怎麼也不相信一個嘴里含著棒棒糖的女孩，能干得出那種血腥殘暴的事情。
更不相信一個看起來如此平平無奇的高中女生，真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你誰啊？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有人不認識範團，挑眉喝道，“不然連你一起打！”
範團笑了，腮幫子被棒棒糖頂起來一塊，看著有點兒可愛。
然而她說出來的話就一點兒都不可愛了︰“你們打算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算了，一起上吧，我比較趕時間。”
說完，她一個上步起跳，猛地提膝，直接撞在面前那個對她出言不遜的男生下巴上。
砰！
那男生倒地不起的同時，她一拳揮上來，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竟形成了拳風，呼呼作響。
這一拳砸在了一個女生的眼窩，她哀嚎一聲躺在地上，卻又被沖上來的範團踩了一腳。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隨著王蘭若一聲令下，抄家伙的不抄家伙的都撲了上來。
她有兩把刷子，那又怎麼樣？他們人多，手里都有家伙什，難道還能打不過一個赤手空拳的小丫頭片子？
然而事實告訴他們，就憑他們想打贏範團，還早著呢。
範團的速度極快，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沖到面前，一拳打在臉上了，他們格擋的手才剛剛提起來。
沒過一會兒，這一個巷子七零八落躺著的全是哎呦哎呦叫個不停的傷員，幸虧她下手有分寸，不然以她火力全開的架勢，不可能只有這種程度的皮外傷。
範團嚼碎了剩下的棒棒糖，將糖渣滓吞了下去，牙齒咬著棍兒亂轉，走到柳淺淺身前︰“怎麼樣？要不要放過他們？”
柳淺淺傻傻地看著她，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兩個轉兒，一骨碌滾落在臉上，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傻了？”範團皺著眉頭，伸手想摸一摸她的腦袋。
以前過千帆可憐巴巴的時候，她一摸腦袋就好了，他倆性格還挺像的，應該通用吧？
“團團。”一聲熟悉而急促的呼喚打斷了範團的動作。
範團回頭一看，過千帆站在巷口，臉紅耳赤，額頭上的汗濕成一片，還喘著粗氣。
他褲腿上有撕裂的痕跡，膝蓋處破了幾道口子，能看見血肉，褲子也被染紅了。
“你怎麼了？”她立刻站起身來，往過千帆身邊走去。
因為阿斯伯格綜合癥，過千帆的運動神經極其不發達，基本可以說是告別了各項體育活動，就連最基礎的奔跑都很難做到。
可他這樣顯然是跑過來的。
“摔了？”範團眉頭緊鎖，距離過千帆越來越近。
然而就在這時，柳淺淺突然叫出聲來︰“團子小心！”
過千帆瞳孔驟縮，上前兩步越過範團，擋在她的身前。
砰！
王蘭若手里的棒球棍還沒來得及踫到過千帆，就被範團用大臂擋住了。
棒球棍斷成兩截，範團的胳膊一個回旋，拳頭砸在王蘭若的臉上。
王蘭若根本無法承受這一擊，直接摔在了牆上，鼻骨斷裂，鼻血流了出來。
都說了她不是吃素的，怎麼就不信呢？
她能感覺不到後面有人嗎？王蘭若那腳步聲大的，就差喊出來了。
只是過千帆突然沖上來的動作讓她實在是沒預料到，為了保護過千帆，她只能伸手用胳膊去擋下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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