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意識到，這些人根本講不通道理，一群牲口，你指望他們知道什麼叫人性？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不比法治社會，如果不順著這群男的，他們真能做出更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家人們快多刷一點小錢錢。”她細碎地默念，“我一會兒就給大家表演一個埋地雷炸死這幫的。”
晏清皺著眉頭，反手握住她的手。
這女人又犯病了？怪不得握著自己，他還以為她有什麼主意呢。
“別輕舉妄動！”杜晴嵐會錯意，以為晏清又想動手，連忙悄聲說，“人太多了，你打不過。”
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村落，又看了一眼前面接應的人手里的麻繩，給了他一個眼色︰“拿好我給你的東西，隨機應變！”
晏清看著麻繩一愣，想起剛才在車里，杜晴嵐握住他手的時候，趁機給他掌心塞了一塊刀片。
心領神會。
“來吧，小伙。”兩個男人譏笑著走過來，將晏清的手反綁在身後。
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大媽跟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晴嵐和甘甜，搖了搖頭︰“這麼瘦！不好生養！”
“還有這女娃娃，咋把頭發都剃掉了？是不是有啥病？”
胖子上前一步笑道︰“媽，你別操這心了，帶到後頭去，教教規矩！”
老大媽搖了搖頭，撓了一把油乎乎的頭，斜眼叫道︰“跟上來！你們倆好好听話，就有口飯吃，要是不听話……”
老大媽眼楮一翻，惡狠狠地說︰“就只有一個死！”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三個月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死在她寶貝兒子手上，試圖用這些事來震懾杜晴嵐和甘甜。
據她所說，之前有個女人想跑，直接被他們凌虐死了。
還有個女人不服管，現在被打了個半死關在地窖，就剩一口氣了。
杜晴嵐敏銳地眨了眨眼，在心里問評論區︰“這個被關在地窖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楊堯的妹妹？”
【是的是的！快救救她吧真的是我的意難平！】
【意難平+1，嵐崽救她我打賞一百！】
【我二百！】
看著不斷上漲的積分數，杜晴嵐彎了彎嘴角。
那必須得救啊。
杜晴嵐和甘甜被帶到一個農村小院里，院子里幾個女人正在洗衣服，看見有人來了也只是微微抬頭，沒有多看，臉上全是麻木。
她們對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其實最早被帶回來的也不過一個多月，但是這一個多月里所受的非人虐待和精神摧殘，已經磨滅了她們逃出生天的希望。
如果是文明社會，她們可能還會掙扎一下，可是現在是喪尸爆發，就算跑出去了，還要面對生死挑戰。
她們都親眼見過喪尸吃人，可是她們也說不清喪尸更可怕還是另一個院子里的男人們更可怕。
至少還活著，她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至少現在還活著。
“別想著跑。”老大媽冷冷地說，“你們跑不遠的，周圍的林子里地里都有僵尸，你們跑了也會被吃掉。”
老太太分不清喪尸和僵尸，卻知道那玩意兒能吃人，所有人都怕他們。
雖然那些喪尸曾經是她的鄰居，是她同村的鄉黨，甚至還有她的兄弟姐妹，但是現在，他們吃人，就是她威脅恐嚇這群女人的工具。
“哪能呢。”杜晴嵐諂媚地笑著，點頭哈腰，“姨您真是見外了，我倆在這世道連口飯都混不上，有個容身之所已經很滿意了，哪能往外跑呢？”
老大媽滿意了，倨傲地勾起笑來︰“知道就好。好好兒把我兒伺候好了，生個大胖孫子，你們也就不用擔心活命的事兒了。要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呵呵。”
杜晴嵐一口一個姨，叫得好不親熱︰“姨您放心，我倆絕對安分！大哥他們不是取了我們的物資嗎？里面有肉吃，肯定給您這堅守大後方的功臣留著呢。您放心，我們倆就在這兒呆著，讓這幾個姐姐給我們說說規矩。”
看杜晴嵐這麼狗腿，老大媽臉色松動，多了幾分情真意切的笑，又多補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可走時，又將院門從外面鎖上了。
杜晴嵐听著腳步聲遠去，松了一口氣，剛剛上演那麼一出，險些讓她以為回到了大清，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這會兒才有心思去看坐在院中的女人們。
兩三個女人在洗衣服，幾個大盆子里面的衣服冒著尖，摞了一個高，應該是那幾個男人的。
她們用的水不是自來水，而是河水或者井水，女人們連澡和頭發都沒洗，卻在給男人們洗髒衣服。
甘甜瑟縮著，小心翼翼地踫了一下杜晴嵐︰“嵐嵐姐，我們不會真的要留在這兒吧？”
“當然不了。”杜晴嵐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糊弄一下那些人罷了。”
听到這話，一個埋頭洗衣服的女人抬起頭來，臉上是烏黑的淤青︰“我勸你倆別搞事情。”
“你們逃不了，這周圍到處都是喪尸，只有這兩個院子周圍被他們做了防護，才有一個安寧。你們就算翻出了院子也走不回高速路上去。更別說高速路上還有他們留下的人。”
“而且你們逃了，我們也得受苦挨打。你們作死別牽連我們。”
“可是你們就不想出去嗎？！”甘甜急了，啞著嗓子叫道，“他們這樣對待你們，把你們當牲口還不如，你們就沒想過反抗？”
那個女人譏諷地笑了一聲︰“妹妹，你今年多大？”
“你還是個學生吧？除了這尸體復活的事情，你這輩子遇到過多少不平事？你現在在這兒說得好听，我們反抗，傷了死了，怎麼辦？”
“退一萬步說，我們反抗成功，把這群崽種殺了，我們又怎麼辦？去和尸體搏斗？還是被尸體吃了？”
她眼里無光，看著甘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孩，沒有惡意，但是也不拿她當回事兒。
甘甜沒話說了，她確實沒想那麼多。只是她一貫知道人不能這樣被欺壓，不能因為暴力和壓迫而失去尊嚴。
可是要讓她細想怎麼做，她又想不到。
“行了，大姐，我們肯定不給你們找事兒。”杜晴嵐拉過甘甜，把她護在自己身後，“你們願意留在這兒是你們的事，我們要走是我們的事。我不要求你跟我一樣，你也別要求我們跟你們一樣。”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你願意天天給那群傻逼洗衣服，我們不願意。”
說著，她轉身往後院去，根據評論區和那個老大媽的說法，男主妹妹應該就被關在後院的地窖里。
只是她和甘甜沒有看到，那幾個洗衣服的女人流露出的表情，略顯怪異。
這邊，晏清被關進了柴房，與他一起的，還有幾具沒了頭的男尸。
雖然是初秋，北方還沒有捱過盛夏的余熱，但是柴房陰冷，尸體放在這里姑且延緩了腐爛的速度，還沒有到看不成的地步。
晏清等男人們走後，就用刀片隔開了綁著自己的麻繩，在柴房里巡視起來。
他本來打算動手的，以他的體格，當時在高速路上干趴下幾個人不是難事。
更何況這群人不過是烏合之眾，只要把胖子打趴下，他們就群龍無首了。車胎雖然爆了，但是還能勉強開一段，甩開他們再換備胎就好了。
只是杜晴嵐顯然有打算，雖然晏清不想承認，但那個惜命又拜金的女人，似乎真的是想去救被困的俘虜。
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那個看見黃金眼楮都亮了，張牙舞爪說把自己丟出去喂喪尸的女人，私心里也有聖母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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