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啊，你為何就不能收斂一些呢？”
“你若是收斂一些，至少還不至于這麼快就倒啊！”
刀疤李是真的不想背叛楚雲，當初厲天和獨眼朱明他們因招惹楚雲而被殺，楚先生唯對他網開一面。
這一年，大風大浪刀疤李也都跟著楚先生闖過來了，無論是當初的景州導彈事件，所有人都認為楚先生隕落了，可是他不信，始終堅信楚雲會回來。
亦或者是後來的楓海危局，郭九江降臨楓海，那一次刀疤李是真的被嚇尿了，以為楚先生要頂不住了。
可是特麼的再大的風再大的浪，他特麼的都跟著楚雲一起都走過來了。
而且楚雲對他也不薄，給了他千億資產，楓海之地依舊讓他代為管理。即便之前自己兒子不長眼的惹了楚先生，楚先生也得網開一面放過了。
楚雲之恩，刀疤李其實都記著呢？
雖然楚雲狂了一點，雖然楚雲傲了一些，但是楚先生對手下心腹之人，是真的沒話說。
但這一次，華夏官方要動他了，而且吳文濤說很多國外的勢力也都來了，大廈將頃，這一次，怕是楚先生有力劈導彈之神威，這一劫難，估計也過不去了。
華夏社會主義，官方能量有多大華夏十四億人都清楚，他們想辦一個人，怕是不會有任何人能躲過吧。
刀疤李心中堵得慌，再次拿起一瓶酒喝了起來。
片刻之後，刀疤李紅著眼看向吳文濤︰“吳市，有什麼目的就說吧。我可不認為，你給我說這些，就只是為了嘮家常的。”
吳文濤這時候也拿過杯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緩緩說道︰“博生，我理解你的心情。楚先生于我有恩，若不是楚先生，我吳文濤這時候還在西疆偏僻之地任職，不會被調到楓海，更不會有機會提名省府常委。”
“不過博生，楚先生年少輕狂，狂妄自大，其實這一天，是早晚的事情。不能怪我們，我們都努力勸過楚先生收斂，是他不听的。”
“如今大局已定，燕京高層親自布局，國外勢力趁機尋仇，百人圍困，四面楚歌。楚先生這一劫怕是躲不掉了。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如何在這場變故保全自己？”
“保全自己？”李博生一聲冷笑，笑容之中卻滿是自嘲，“吳市，我看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著如何在這場變故中立功吧。”
“幫助燕京擒拿楚先生，穩定楓海局勢，如此功勞，吳市日後仕途，必將平步青雲。以後莫說江海省府了，就算那燕京中樞之地，甚至也將會有吳市的一席之地。”
“吳市，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李博生看著吳文濤，卻是緩緩說道。
這麼久的接觸，刀疤李早就看出，吳文濤是個很有能為的人，也是個野心很大之人。
跟高權貴位相比，楚雲，又算的了什麼呢？
吳文濤怔了怔，最後卻是展顏笑了，提起酒瓶給李博生倒了杯酒︰“還是李董了解我。”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就不給你繞圈子了。”
“我給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幫助我，一起輔佐燕京方面行動，拿下楚雲，並在之後，幫助我穩定楓海局勢。”
“我若是不答應呢？”刀疤李問道。
“不答應的後果，相信你很清楚。在楓海，誰都知道你是楚雲的人，楚雲若倒，你李博生必會受到牽連。你鋃鐺入獄，你之前的那些仇家必會尋仇，到時候受到傷害的，將是你的家人。”吳文濤看向刀疤李，沉聲說道。
刀疤李頓時皺眉︰“你威脅我？”
吳文濤搖頭︰“我只是在向你說些事實而已。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若幫助我，你不僅不會被牽連，而且在楓海的一切地位，都保持不變。”
“博生，你可要想好了。你若選錯了，遭殃的可是你身後的一群人。”
房間里突然安靜了，只有吳文濤的話語還在房間中緩緩回蕩。
李博生坐在那里，沉默不語，臉色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爸爸，爸爸，陪我玩嗎？”
這時候，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突然從樓上跑了下來，鑽到李博生懷里撒嬌道。
她是刀疤李家的二胎，李路斌的妹妹。
“小鹿，回來！”
“你爸爸正在談正事，別打擾他！”婦人連忙從樓上跑下來，滿臉歉意對給吳文濤他們笑了笑，隨後趕緊將小鹿抱了回去。
“孩子很可愛啊，叫小鹿嗎？”吳文濤緩緩的笑道。
李博生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坐著，良久之後，李博生方才一咬牙，對著吳文濤說道︰“吳市，我李博生一生仁義為先。恩將仇報之事我做不到，幫你抓捕楚先生，我是不會做的。我唯一能答應你的，就是在楚先生倒下後，幫你穩定楓海局勢。另外，我會囑咐手下人，這幾天楓海發生的事情，全部當做沒看見，不會插手絲毫。”
“這是我的底線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李博生這話，吳文濤拍了怕刀疤李的肩膀︰“好，我不為難你了。記住你今天說的。”
“也記住你之前說的。”刀疤李同樣說道。
“當然。”吳文濤隨即起身，準備離去了。不過刀疤李卻是攔住了他。
“還有事？”吳文濤疑惑。
“沒事，我就是想知道，上面要動楚雲的消息，你是听誰說的？我想听實話。”刀疤李看向吳文濤。
吳文濤回道︰“外交部的人員，杜長林。他在燕京人脈眾多，十有八九，錯不了。”
“那你收到上面命令了嗎？”
“還沒有，估計怕我走漏風聲吧。不過燕京某神秘組織高層正在趕往楓海，這事確切無疑。再結合江海大量人員匯聚，盡皆劍指楓海，以及杜長林給我的消息，再聯想楚雲昨日的所作所為，已經給了華夏足夠對楚雲動手的理由。”
“聯合以上總總，無疑可以推斷，上面要辦楚雲了。最晚明天，甚至今天下午，便會行動。”
“嗯，我知道了。”刀疤李點了點頭，眉宇中的那抹沉重，卻是濃稠似鐵。
————
————
吳文濤已經離開了。
客廳之中，再度只剩下了刀疤李一人。
“博生，還是背叛楚先生了嗎？”那婦人不知何時已經從二樓走了下來，站在李博生身後，卻是柔聲說道。
“算是吧。”刀疤李嘆息一聲，隨後拿起酒瓶猛灌。
雖然剛才他真的想拒絕吳文濤，然後像當初年輕剛開始混社會時一般，不顧後果不顧生死的跟隨楚雲干他丫的。
可是，他終究不再年輕，歲月早已磨掉了他身上的那些狠厲。他放不下家妻子，也放不下孩子，他可以不顧生死，但不能不顧一切。
“博生，其實楚先生就是輕狂了一些，但他其實對我們，挺好的。”婦人再次輕聲說道。
然而婦人這話說完，刀疤李卻是直接就怒了，一巴掌狠狠煽了過去︰“這些你特麼當我不知道嗎？”
“可是你特麼想讓我怎麼辦？不管你們去跟楚先生一塊去死嗎？”
“你這煞筆娘們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因為顧忌你們我會背叛楚先生嗎？”
“昂？”
“還特麼苟日的給我在這當好人！你要真想當好人你去幫楚先生，幫楚先生對抗華夏，對抗鷹國王室。”
“你這煞筆娘們什麼都做不了就特麼別在這給我添堵！”
刀疤李憤怒的吼著，吼著吼著眼圈就紅了。這個在社會上混了一輩子的老男人此刻似乎哭了。
婦人捂著臉從地板上爬起來，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怪李博生打她，只是走過去抱住了李博生。
“博生，給楚先生打個電話吧。”
“楚先生要結婚了，我們似乎還沒有祝福他呢。”
婦人抱著刀疤李，柔聲說著。
幾分鐘之後。
李博生撥通了楚雲的電話。
“楚...楚先生，我是博生。”李博生努力擺出笑容，在電話中說著。
“嗯，有事情？”電話那頭傳來少年淡淡的話語。
“嗯？怎麼不說話？”
“啞巴了嗎？說話！”楚雲聲音有些不悅。
而電話那頭一片沉默，此時的刀疤李雙眼通紅，拿著手機緊咬著牙根，心中天人交戰。
有那麼一個瞬間，刀疤李是真的想把吳文濤給他說的那些話一股腦全都告訴楚雲，但最終刀疤李還是忍住了。
“剛才信號不好，楚先生。”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
“就是突然記起來還沒有給楚先生道賀。”
“楚先生，我李博生，攜全家老小，在此祝賀楚先生新婚大喜。”
“祝楚先生與夫人，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說完之後，刀疤李還不待楚雲回答，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隨後仰頭躺在沙發上，拿著酒瓶猛灌，酒水混著淚水一股腦全喝進了肚里，醉成一個煞筆。
“楚先生，我刀疤李對不住了。”
刀疤李知道，楚雲的這次婚禮，怕是將是那個神一般的少年最後的輝煌了。
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幻滅，往往他最輝煌的時間，也將成為其最狼狽的時刻。
此時，時間已經是第三天的上午，距離楚雲前往鴻門迎接雨琪，只剩下了今日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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